156再次陷入幻陣,南宮紫旋?
一晃時日過,這次藍玄昊走得相當急促,加上金奚大亂,而西靈那邊有落竹做內應,這一路上,也算相當太平,加上兩人並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幾本沒人認出他們來,只是西靈這邊的勢力顯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用內力細耳探聽,一路都能聽到震耳欲聾的軍隊在緩緩前行,兩國戰事若不阻止,必定會開戰。
西靈帝打着爲戰王郡主討回公道的口號,舉兵攻打金奚,而明離軒雖然沒有登帝,但做爲出色的皇子,他也不是吃素的,金奚太后喪命於西靈郡主手上,誰對誰過還有待商議,這事明理上是金奚有理,但一番事實糾正下來,金奚百姓咄咄逼人,逼得郡主走投無路,這才伸手挾持太后,因而失手錯殺太后。
兩國使者交議下來,一時間也難以分清誰對誰錯,兩國邊境防範都相當嚴厲,有蠢蠢欲動之勢,卻都沒有開戰,特別是明離軒那隻守不攻的旨意,令兩國百姓大大稱讚,先不管誰對誰錯,這戰亂,受苦的始終是他們,只從這一點,便能看出來明離軒將會是個大愛百姓的帝王。
西靈京都,藍玄昊與雲楚兩人都有喬裝,那絕世的容貌被掩蓋,只是周身散發着天然的貴氣也是讓人不敢忽視的,輕風跟青紫倒是沒有喬裝,只是着裝比他們向來的打扮隨意不少,一行四人,雖然沒引起多大轟動,到也讓人不敢隨意欺負。
西靈京都較爲隱蔽的一座民宅內,外表看着,很是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荒涼,雲楚不自覺擰起眉頭:“藍玄昊,前段時日你在西靈便是住在這種地方嗎?”
“嗯”藍玄昊輕應,還以爲雲楚是不習慣這荒涼:“楚楚你放心拉,我讓你住的,絕不會是這蕭條的地方”
“你說什麼呢,我就是心疼你而已”雲楚滿臉心疼的,向來住慣了高牆宅院的他何時受過這等苦啊,冷漠如他,高傲如他,是怎麼放下自己的身段,住這種蕭條的地方的呢:“對我來說倒是沒什麼,畢竟從小就住慣了,所以往後,不管你住哪,我都會跟你一起的,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吃”
瞧她說得認真的,藍玄昊直想發笑,那張妖孽臉被一層黃泥膏抹去,顯得皺巴巴的,眸子裡的溫潤卻依舊暖人心房,輕颳了刮她同樣皺巴的鼻尖,脣角瀲灩絲絲笑意:“你已經陪我吃很多苦了,這一路辛苦了,往後我再不會讓你多吃半分苦,我們進去吧”
藍玄昊保證着,一邊拉着她的雙手推門而入。
令雲楚詐舌了雙眼的,入目除了小堂廳很是蕭條外,裡頭卻是別有洞天的,豪華一點不壓於藍王府,甚至更勝一籌,雲楚無語的挑挑雙眉:“看來我還真是擔心多了”
“我就說了不會讓你跟着我繼續過苦日子的吧,這裡頭的擺設,可都是楚楚最喜歡的”藍玄昊帶着她參觀了一下里頭的院子,素雅的風格,卻不失精緻與尊貴,一看就知道院子的主人是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的。
裡頭僅有的幾個下人也不是吃素的,看他們的步伐也知道是一等一的高手,看來那段時間,藍玄昊在西靈還是有建造自己的勢力。
飯後,藍玄昊與雲楚又卸去那喬裝,依舊一紅一藍的兩抹身影,走在一起的那般的和諧,下屬們在藍玄昊的號召下,都齊齊聚集在了一起:“見過朗月公子”
對他們的稱呼,雲楚是驚訝的,對上藍玄昊那雙胸有成竹的雙眸,想也知道定是他讓他們這般稱呼的了。
“這位是夫人,往後,大事小事,夫人的主意,便是我的意思,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臣服”藍玄昊在人前依舊是那般酷酷的,冷漠的沒有半絲溫度,雲楚卻是知道,他這都是裝出來的,因爲,他的手心是暖暖的。
“是”衆人齊齊應聲,卻是不敢直視着雲楚,帶着敬意道:“見過夫人”
“很好,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們先退下吧”雲楚招呼着,看着這一衆下人,雖然人數不多,還真有一種軍隊的感覺啊,個個正板正面的,當然,這也說明藍玄昊將這些人調教得及好。
“你怎麼會想起用我的小名呢”雲楚笑意柔然的,溫柔的目光對上他。
“當初前來西靈,一開始不方便暴露身份,便用朗月這個名字了,所以在西靈,我不是藍玄昊,而是朗月,不過麼,往後我們兩個都是朗月公子,說起來,還是我借用了楚楚你的名號呢”藍玄昊滿臉笑意的。
頓了頓才道:“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暗中查探着,後來無意中遇到了靈女宮的的人,她們有在孃親的筆下見過我的畫象,便將我給認了出來,一番追查下來,他們纔敢確認,我的確是與她們靈女相識的,也是因爲種種巧合,我才與孃親相認,孃親通過她自己的一些勢力,將我引見給西靈帝,也是因爲如此,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西靈行走,唯一遺憾的是,我當初並不知道輕塵叛逆,我寫的那麼多書信都沒讓你收到,害你白白擔心胡思亂想那麼些日子,真是失策”
他可以想象,一個女人在那般情況下是多麼的惶恐不安,輕塵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錯信的人,萬幸的是,他的小女人有相信他,一直在等他,否則若真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要是她因爲胡思亂想而離開他,或者前來西靈尋他而遇到危險,他都會悔恨終生的,當時他也有懷疑,爲什麼都沒有收到雲楚的半封回信,還以爲她是在跟自己慪氣,更或者是送來的書信被西靈的某些勢力給截下,害他還在暗中查探過,只是什麼也沒查到。
“好了,那些都過去了”雲楚輕依在他懷裡,那些日子她的確是慌恐不安的,心也曾很疼很疼過,但是都是過去了,她不願想起那些:“我們說好了,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一定要相信對方,無論任何事也無法分開我們”
“嗯,我再不會離開楚楚,你也不許離開我”藍玄昊修長的手臂摟得緊緊的,濃郁的幸福充斥在兩人身間。
“對了藍玄昊,前來西靈這麼久,你可有查到過是誰曾在暗中對你下毒手”雲楚突然問道。
她好久就想問了,只是每當她想問的時候,總會被一些事情給耽擱,而且這一路來聽藍玄昊說起他上次來遇到的種中麻煩與危險,不難想象,的確是有人在暗中針對他,而且及有可能是西靈人。
只是藍玄昊是落竹兒子這件事,除了落竹並沒有人知道,靈女宮的人都是以她們的靈女爲尊,自然不可能跟其他人結合,否則藍玄昊要被傷,也不會等到這個年紀,早在兒時就被迫害了,那會是誰在暗中對付藍玄昊呢。
“你放心好了,這些都在我的掌控範圍內,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隱約有一絲線索了,相信再追查一些時日,便能將那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藍玄昊輕聲應着,說到那傷他之人,眸中寒光閃閃,在雲楚面前卻不表露半分,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一路風塵,我們先睡上一覺,待天色沉暗,我們再潛進皇宮去見孃親”
雲楚擡眸,看了看天邊暮色,將近傍晚的樣子,微休息一下,正好半夜入宮,這一路,也的確是累着了,溫馨的一幕,安然入睡,淺淺的呼吸在耳邊傳來,藍玄昊這才睜開星亮的眸子,讓下屬把這些日子的政事都堆了上來,並沒有去書房,只是點上燃燭,在臥房裡刷刷的批閱起來。
雲楚勸聽着這動靜,卻安靜的沒有出聲,既然他不願讓自己擔憂,又何須給他造成負饒呢,暖暖的關懷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搖曳燭光依舊,暗黃的燈色帶着幾許迷離,那妖紅的身影依舊在桌前不停的忙碌着,一目十行,每打開一個小本本,便提筆在上頭刷刷的給上幾句批語,挺拔的身姿依舊,沒有半分疲倦的樣子,看得雲楚陣陣心疼。
緩緩起牀,輕着步子從後攬上他纖瘦的腰身:“很累的吧”
那頭,涼涼的大掌撫上她的手心:“怎麼就醒了,不多睡一會”
“我都已經睡醒了,倒是你呀,都沒眯一下,你去休息會,這些我來幫我處理吧”雲楚貼心的,他忙碌起來的身影比那玩味的身影更多了幾分成熟的男人味,無論哪個角度都是十分迷人的。
“我不累,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藍玄昊在手中的本本上做了個批註,隨手往那堆小本上一放。
起身回擁着她的身子,貼心的把自己肩頭的紅色披風給她穿上:“天涼,多穿點”
“我沒這麼虛弱”看他待自己如此體貼,這種被人關心着,愛着的感覺真好,柔軟的笑意直透入他心底。
“楚楚休息好了嗎?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清悅的嗓音在耳邊軟軟的響起,寬厚的懷抱很是讓她迷戀着,彷彿在他在的地方,再冷的天也是暖意濃濃的。
“我們去見孃親吧”雲楚擡眸,對上那又炯亮妖孽的眼眸,並沒有很生疏的喚你娘,而是很自然的稱落竹爲孃親,更是讓藍玄昊感動心疼到骨子裡了,修長的手臂不自覺緊了幾分。
“好,我們去見孃親”藍玄昊輕應。
半夜的街道清清冷冷,除去西邊一角有幾盞青燈閃爍,歡歌笑語,其它地方皆是一片暗灰的清冷,兩人一路使着輕功往西靈皇宮奔去,高空中也隱隱可見,皇宮內戒備很是森嚴,不時的有侍衛隊在四處巡邏,宮牆四角也是一片光明,唯獨牆角那幾稍顯幾分暗沉。
好在的是兩人功力如今都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特別是藍玄昊,那絲被封印的靈力打開後,整個人的功夫可以談得上是出神入化,便是急速飛過,也不帶走半片灰塵,所以一路穿行,倒也沒遇上什麼阻礙,順利的來到落竹所住的鳳棲宮。
整個宮殿給人一種深沉濃重的感覺,整座宮殿極其奢華,哪怕是暗夜,也難掩它的風華,只是宮院裡的擺設卻極盡素雅,沒有像其它宮殿那種,種滿了新奇的花草,除卻三三兩兩罷放着的幾盆玉蘭,便再看不到其它盆景修飾,甚至連她最愛的墨竹也沒看到半枝。
不過雲楚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女子,爲了讓藍玄昊心裡充滿仇恨而有了鬥志,甘願以那般殘酷的方式離開,那麼爲了保護她心愛的孩子,而掩飾自己的喜好也沒什麼不對,若是鳳棲宮裡了種滿了墨竹,那藍金奚藍王府裡卻是成片的竹子,雖然不一定天下皆知,但若讓有心人傳了出來,這兩者巧合之下,會讓西靈帝察覺到什麼也未可知。
懸樑上,搖曳的燈籠旁邊,精緻的鳥籠裡,一道輕細的鸚鵡鳴叫,鳳棲宮大門頓時開出一條細縫,宮人一看是藍玄昊,大喜之色掛在臉上:“公子來了”
隨後又很詫異的看了看雲楚,和善的笑意融化在脣角:“想必你就是少夫人了,果然聞名不如一見,快請進吧”
不難看出宮人眼底的驚豔,雲楚也不覺得意外,緩步與藍玄昊一起並肩走入殿內,宮人適度的把門關上,很是小心的守候在門口,做好通風報信的準備。
“玄昊,你終於來了”落竹一襲素白的衣裙長擺飄落一地,滿是驚喜的迎了出來,手下一邊理着那幾絲亂髮,想來是已經入睡,聽到鸚鵡的鳴叫又起牀了,想也知道那鸚鵡定是落竹特意給藍玄昊準備的。
看到雲楚時候,落竹臉上明顯寫過一絲尷尬的意味,隨之卻又扯出絲淡然的笑意:“楚楚也來了,快進來坐吧”
“徐嬤嬤,給公子和少夫人準備一些吃的,這一路定是餓着了”誰也沒有先提那尷尬之事,落竹沒有半點皇后的威儀,在他們面前就好似平凡的慈母,很是熱情的招待着自己久久不見的兒子和兒媳,很是隨意的給他們倒上兩杯上等的香茗。
眼前這張絕美的臉蛋,簡直比藍王府那畫上的更要美上七公,時光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半點痕跡,相比起上次見到她那抹幻影的朦朧感,此刻的落竹看上去是那般的真實,卻又美得那般的不真實,這絕對是上天創造的完美藝術品,纖柔柳葉眉,水潤清明的丹鳳眼,堅挺的細鼻樑,那脣角如櫻桃般飽滿,臉蛋輪廓每一分菱角都是那般精緻,她終於明白爲何藍玄昊能生得這般妖孽了,也難怪藍王能爲她守候了二十年而戀戀不忘,換作她是個男子,只怕也要愛上了。
藍玄昊無語的,看她像花癡一樣的盯着落竹,使得落竹直感覺陣陣不自在,不禁撫上臉頰輕言嘀咕:“我臉上有花?”
藍玄昊輕笑出聲,大掌在雲楚眼前晃了晃:“楚楚啊,你天天對着鏡子跟我還沒看夠嘛,怎麼如今見到美人還這般花癡哪,瞧瞧,口水都要掉出來了”
雲楚猛的回過神,收回迷離的視線,藍玄昊那一句口水掉落出來,直讓雲楚大感尷尬,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了摸脣邊,並沒有像藍玄昊說的那個樣子,給了他一個很是沒好氣的眼神:“這能怪我嗎?要怪就怪孃親長得太美了”落竹臉色陣陣尷尬,卻又帶着難以掩藏的喜意,女爲悅己者榮,哪怕對象是她的兒子與兒媳,倒水的動作不自覺亂了三分。
瞧她一陣手忙腳亂的樣子,顯然是沒有經常招待客人的經驗,相比起上次見到她幻影的清冷與傲氣,此時的落竹與那個她簡直是兩個人,雲楚詫異的挑挑眉頭,想到藍玄昊說的話,再看落竹臉上的確沒有半分不懷好意,反倒很慈和,心裡綻放開一抹溫暖:“娘,你別忙和了,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你們娘兩這麼久不見,定是有好多話要說的”
雲楚這般自然的喚她孃親,落竹心裡陣陣暖意流淌着,這些日子,她也的確想了很多,特別是藍玄昊的絕決讓她逐漸明白一個道理,逝者已矣,大仇固然重要,可若要她因爲仇恨而失去自己兒子的心,那一定會是最大的損失,而且那次用秘書暗害雲楚不成功,對於雲楚的個性,她也是十分欣賞的,只是當時她一心想着報仇,想讓藍玄昊娶那大將軍的女兒,所以纔想要除去雲楚。
如今再看這丫頭居然這般的不介懷,她內心是倍感愧疚的,特別是知道自己兒子這般愛她,沒有她就會活不下去後,她更是萬幸的,好在這丫頭極致聰明,能力出衆,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喪生在她的移魂咒下了。
“丫頭…”落竹將茶水到他二人面前,這才緩緩落坐,很是感激的看向雲楚,沒有多言,只是淡淡的吐出很平常的言語:“謝謝”
除了這個,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她的內心了,而且擁有着龍形鳳玉的戀人,即便外力在破壞,也是無法分開的,很榮幸她的兒子能找到屬於他的天定姻緣,這個兒媳,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的,怪就怪她那時候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差點釀下無法彌補的錯誤。
“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的”雲楚隨口應道,若說上次的事讓她心裡有陰影,那這個時候高傲的落竹能放下她的姿態給自己示弱,她還有什麼理由好生氣的呢,她們兩本,本來就是因爲愛着同一個男人才會成爲一家人的不是麼。
更何況落竹的命運,她也是相當同情的,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婆婆,雖然這張臉看不出半絲蒼老的痕跡,頂多也算是有着成熟的韻味吧。
幾人相視一笑間,無言的默契在幾人周身流蕩着,藍玄昊更是滿懷溫暖,這種感覺真好,有他愛的女人,還有他的孃親,這便是一家人了,現在他們缺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家而已,想到那素未謀面的親爹,藍玄昊眉色不自覺重了幾分:“娘,金奚與西靈兩國正在商議,這一戰勢必會打起來,我想趁這機會去那片禁地瞧瞧,這麼些年,一直未能找到爹爹的下落,你也找過不少地方,卻沒有半絲蹤跡,也只有那片禁地沒去了,所以我想趁這機會去一探究竟”
藍玄昊提議道,雲楚仔細聽着,這當中的原由她不是很清楚,只是藍玄昊想要做的,她都一定會支持的:“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行”落竹連連搖頭,那個地方對她來說就像是個惡夢,身爲西靈的皇后,她沒辦法名正言順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內,所以只得暗中派人去禁地打探,卻一直都是有去無回,她也曾找機會靠近過,只是人還沒入內,便差點被那強大的吸力給吸進去,那黑淵有多深她不知道,只是自那次以後,她便再沒機會靠近過了,只是多年來,自己的下屬卻折了不只是一個兩個,個個都是有去無回,她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兒子去冒這險。
“娘,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是,你也希望早日找到爹不是嗎?”藍玄昊平和的說着,這個想法,他上次前來西靈的時候就有過,只是一直沒有云楚的消息,他很是擔心,這纔想着先回去再議,畢竟他前來西靈的主要目的是找孃親,見到了她,他也就心安了。
而那片禁地,是在皇宮荒落一角,大片楓林枯樹成堆,連帶那周邊的宮殿都顯得很蕭條,住的都是一些不得寵,或者失了寵的妃子,雖然荒蕪的一片地方,守衛卻很是嚴謹,因爲曾經總有人在那裡無故失蹤,從此,那裡便被封了起來,幾乎再無人能夠入內,這禁地的名頭也就是這麼來的了。
“玄昊,你別說了,我是不會讓你與楚楚去冒這個險的,若爲了找到你爹,卻要讓我失去你們,我寧願不要找到他”落竹眸神裡不自覺流露出絲絲傷痛,那是對藍玄昊他爹濃濃的思念與無耐。
“這些年,你能安好的活在世上,還能這般出色,我已經很滿足了,如今我的心願不大,只要殺了奚傲天替你爹報仇,再奪走他最愛的一切,這就已經夠了”落竹閉眼,滿眸子的苦澀被咽入心底,她心裡的那個男人,若真的還在世上,又怎麼可能不來找她,只是…就算不在人世,爲何卻連他的遺體都不曾找到,有很多事情,她也是想不通的,只是多年過去,依舊不曾找到他,她心底的那一絲期盼也逐漸冷滅了,如今心底剩下的,只有對他的思念以及對奚傲天的恨。
看她如此憤恨的雙眸,周身散發着濃烈的恨意,雲楚也知道她口中的奚傲天就是如今的西靈帝了,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念讓落竹撐到現在,換個處境來想,或者她也會這樣子吧,或者會更加瘋狂,不顧一切也會讓西靈帝付出應有的代價。
“娘你放心,我定會讓奚傲天付出應有的代價”藍玄昊滿口保證的安慰着落竹,那個素未謀面的親爹他不曾見過,但是能讓孃親這般女子愛得如此之深的,定然也是個極偉大的人。
“玄昊,答應我,千萬不要與楚楚一起去冒險,我只要你們好好的,待奚傲天一死,這個西靈的江山你要便好好守着,你若不要,便找個明君打理,你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落竹千叮嚀萬囑咐,那片禁地,何嘗不是她內心的一片禁地,那破地方,帶走了她無數個下屬,還在從小帶領她的師傅。
藍玄昊擰了擰眉頭,他不願看孃親痛苦,所以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要去嘗試一下的,想開口說服她答應這事,雲楚適時的開口阻止道:“藍玄昊,你就聽孃親的好了,她也是爲你好,再說了,我也不希望你有事,既然那片禁地是連孃親都有所顧忌的,想來定是十分兇險,雖然你很厲害,但也不許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我是絕對不會應允的,除非哪一日找到正確進入禁地的方法,否則,此事免談”
雲楚嘖嘖說着,見藍玄昊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藏在桌下的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她附和着自己的意思。
如此,藍玄昊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很是糾結的看了落竹與雲楚一眼:“好了,我聽你們的就是了,真是兩隻母老虎”
雲楚沒好氣的緊扭了他一下:“你欠抽呢,誰是母老虎了,你看看你跟孃親,那可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你見過長得這般貌美的母老虎嗎?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雲楚沒好氣怒意與臭美的自戀,總算是讓這微沉的氣氛活躍起來了,落竹緊擰的眉心也微微散開,眼看這夜色繚繞的,這也聊了不少時辰了,徐嬤嬤呈上來的食物沒怎麼動,這深更半夜的,誰也沒那個胃口。
“小子,真是讓你撿到寶了,這媳婦真可愛”在他們面前,落竹沒有在人前的清冷與傲氣,除了關懷他們的時候像個母親,閒聊起來,倒更像是他們的朋友。
想到藍王,雲楚也不得不輕嘆一聲,藍王雖然長得也不差,但是要配起落竹,倒還真是差了一個檔次,不過這都是小問題了,最重要的還是愛與不愛,若是落竹也愛他,那外在問題一切都不是問題了,雖然短短一面之交,所說的話也不過寥寥數語,卻不難從落竹的表情中看出來,她對藍玄昊親爹感情甚深吧,藍王註定要苦守一世了。
無語輕嘆,若非此時不是時機,她還倒真想給藍王爭取一個機會。
雲楚起身,捶了捶腰枝,有些疲憊的感覺,軟軟的朝那精緻的鳳榻走去,細軟柔絲的,果然與平常人所睡的不同,嘴裡雖然喚着落竹孃親,心裡更多的確是把她當成好朋友般,一屁股坐上去,很是隨意道:“孃親啊,這鳳榻可否借我睡一下”
瞧她這俏皮的小模樣,直逗得藍玄昊陣陣發笑,落竹則是滿臉無語的,上回見到雲楚,這丫頭也是極犀利的可人,清清冷冷的氣息與自己還有幾分相似,這散慢的模樣一來,可愛歸可愛,倒還真讓人有些不敢恭維,好在坐這皇后位置的人是她,若換了其她人,指不定這小腦袋掉幾次了。
不待落竹發話,藍玄昊卻是板着正經的清音道:“你方纔不是說了嘛,都是一家人,愛睡就睡唄”
雲楚也就不客氣了,一個翻滾便落要大牀之上,柔柔軟軟的,很是舒適,這個朝代能製造出這般柔軟的牀榻也是個奇蹟了,懶懶的丟下一句話:“你們兩母子好好聊聊,我這個外來的媳婦就不參與了,困了,睡覺”
說着,便好似真的很困一樣,倒頭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落竹無語的,給了藍玄昊一個酸酸的眼神:“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這句老話還真是一點沒錯”
嘴裡這麼說着,面上卻沒有半分嘖怪的意思,母子兩一起,悄聲討論起來。
雲楚不打算參與,倒不真是因爲她有多困,只是西靈這邊的事一直都是藍玄昊跟落竹在商議,她一直沒有參與,在不瞭解的情況下突然參與,還得讓他們再爲自己解釋一遍,也挺麻煩,倒不如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反正來到西靈,她只要跟着藍玄昊轉就是了,反正不管有什麼危險,她定要與他一起面對,不會讓他獨自一人面對的。
原本沒多大睏意的,興許是這牀太過舒適,這一睡,還真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他們已經回到了那偏僻的巷院裡,大牀依舊柔軟,只是入目一片不再是那奢雅的金黃,而是她最喜愛的清藍色。
“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雲楚嘀咕着睡語,擡着腦袋往藍玄昊的懷裡蹭了蹭,如小貓兒般粘人。
藍玄昊是愛及了她的動作,手臂不自覺緊了幾分,輕輕的撫上她後背的髮絲,柔順滑滑的,手感甚好:“當真是個小瞌睡蟲,改天睡着了要是有人把你賣了,怕你也不知道呢”
“也就你能把我賣了”雲楚輕呢,若真有陌生的氣息,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也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這般安然入睡。
精緻的脣角微微揚起,他很是享受着她的親膩:“便是把我自己賣了,也不可能把你賣了”
雲楚不語,無言的默契,濃郁的溫馨是他們在一起時必有的節奏,良久,藍玄昊才帶着絲猶豫緩緩開口:“楚楚,我…還是想要去一趟那禁地,你可否不要反對”
語氣裡帶着一絲徵求,雲楚滿意的勾了勾脣角,明知道自己不會同意,他還是把想法與自己說,說明他夠尊重她,下意識的迴應道:“你說的什麼話呢?”
藍玄昊眉宇不自覺緊起,剛想開口繼續說服她,便聽到她嘟噥着脣角又繼續道:“我怎麼可能會反對,先前在孃親面前我故意反對,就是不想讓她擔心嘛,也省得你們母子關係因爲這個而鬧得不愉快”
“但是藍玄昊,我們說好的哦,不管去哪裡,你都不能把我丟下,別說只是一個禁地了,哪怕是龍潭虎穴,你也得帶我一起,你若敢一個人行動,我保證,你回來後再見不到我了”
雲楚一口氣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說完,這樣子,藍玄昊即便是爲了她好,不讓她跟去也沒這個機會了,因爲她知道,他如此在乎自己,最害怕的便是她的消失,她相信他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的。
藍玄昊眉宇鬆開不少,卻是不自覺苦擰了起來,這個女人啊,還真是料準了他的心思,原本他的確是不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冒險的,可這女人醜話都說在前頭了,他還真是沒有反抗的餘地。
想了想,她的武功也不弱了,雖然比自己低上一點,但也絕對是個高手,前去禁地可能會有危險,但是要真一個人獨自離去,他也是及擔心她的,倒不如一起,還相互有個照應,如此想着,內心也開闊幾分,在她額跡落下淺淺一吻:“好,都聽你的”
草草的用過早膳,聽着下屬來報西靈目前的情況,藍玄昊冷然的聲影酷酷,不難看出他對那個奚傲天是及爲不滿的,雖然沒有見過西靈帝,一個爲了一己私慾,而破壞他人幸福的人,雲楚自然也沒什麼好感,在她眼裡,西靈帝頂多也就是跟金奚那死老皇帝一幅德行了,應該說,比死老皇帝還讓她噁心幾分。
“一切照常運轉,我會暫時離開幾日,所有事情你暫代打理,我孃親那裡問起來,你便說我與楚楚忙於外頭的事抽不開身,待處理好公務,便會去找她”藍玄昊對輕風吩咐道。
“是”輕風應下,青紫卻是有些擔心的看着他二人:“主子,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她以爲前來西靈,會是他們最後的任務了不是麼。
“去找個人,放心好了,我們會盡快回來,萬一我們沒有回來,一切事務你們扔要處理仔細,不能出半分差錯”雲楚叮囑着,青紫對他們的關心是出自真心的,她也不希望她們太過憂心。
“若兩國開戰之前我們還未回來,而戰事又無法避免,你便分別把這兩樣東西交給西靈的顧大將軍與明離軒”藍玄昊眉色冷冷,在人前的他,好似天生就是沒溫度的,雖然不比從前那般冷酷無情,卻也不似在他面前的溫柔。
從懷裡分別掏出兩個信封,分別寫上了顧將軍與明離軒的名號。
“你們先退下吧”雲楚對輕風與青紫揮了揮手,藍玄昊的心思她又怎會不懂,終究,他還是不願天下大亂的吧,這顧將軍掌握着西靈的兵馬,而明離軒不予置否,定會是金奚的一代君王,只要他二人手下留情,天下不至於毀滅得太過慘重。
“其實你還是有點擔心得對不對”雲楚笑着,卻難以掩藏那份憂心,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人有去無回,但是落竹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清楚,若她都無法抗拒的,那他們前去,也指不定會落得個凶多吉少的下場。
“可是我不得不找”藍玄昊點點頭,想到那個從未謀面的親爹,從孃親那裡瞭解到,幾乎整個天下她有都派人去尋找,卻沒有半分蹤跡,只有那片禁地不曾入過。
那就及有可能在那裡了,且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前去尋找,哪怕那裡再恐怖,再兇險。
這個天下他沒興趣,如今金奚的老皇帝已經威脅不到他,而西靈帝目前來說還不到動他的時機,只希望在與孃親約定的時日之前他能從禁地走出來,再報這仇。
“嗯,如果說天下都翻遍了也未能找到爹爹,那人就及有可能是在那片禁地裡了”雲楚也很是贊同,她當然很相信落竹的能力。
當初因爲她懷有身孕失了本源纔會被追殺,這些年來,想來不是她沒有機會殺掉奚傲天,她大概是在等藍玄昊的迴歸吧,落竹應該希望子隨父業,替他執掌這江山…而且,一國之君若突然之間暴斃,又沒有一個合適的帝王來管理的話,勢必會造成天下轟亂的局面,到頭來受苦的還是百姓,從這點上看,藍玄昊與落竹都是一樣的心理,所以落竹才能在皇宮隱忍這般久也沒對奚傲天下手。
皇宮守衛雖然森嚴,卻也攔不住雲楚與藍玄昊的腳步,禁地不愧是禁地,入內便是一片蕭條腐朽的氣息透鼻而來,片片椅葉隨風捲殘,陣陣朽風拂過臉頰,嗆得鼻尖有些難受,擡眸便有一種沉重的壓力襲來,明明是青天白日的,走進這片樹林,卻像是走入一片黑森林般,無盡的死寂氣息陣陣襲來。
腳下的枯葉沉積已久,甚至每個腳印都能帶來深深的一個凹坑,深陷進去,不少細小的蟲蟻在不停的盤旋着,雲楚拂了拂手,試圖將那些細小的蟲子趕開,眉頭微擰,長久沒經歷過這種事,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身在禁地裡頭,卻還能聽到牆外那淒厲的呼叫聲,想來是那些失寵的瘋妃了,自古帝王皆無情,這朝代的女子還真是及可憐的。
雲楚長嘆:“什麼時候天下能改變成一夫一妻制就好了”
藍玄昊挑挑眉頭:“不管別人怎麼樣,我這輩子都只會有楚楚你一個妻子的”
相視一笑意,無言的情宜淡淡流露着,腳下踩着的枯枝枯葉發出咔嚓的悉碎聲,外對那層層侍衛聽到動靜,感覺到了不正常,個個大眼瞪小眼的:“你們看到有人進去了嗎?”說話這名侍衛很是懷疑自己的聽力。
“沒有”衆人齊齊搖頭:“除了幾隻蒼蠅,可是沒見半個人影啊”
“那這是什麼聲音”那人聽着那清晰的咔嚓聲節奏分明,明顯是有人行走在枯葉上而形成的,只是說來奇怪,他的確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哎呀,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樣的聲音每格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的好吧,用不着這般大驚小怪了,欣許是什麼畜牲誤闖禁地了呢”另一名侍衛打着圓場,背後寒風陣陣的,還真讓他們小心肝有些顫抖,那些怪力亂神之說不自覺就冒出來了。
畢竟這片禁地裡,可是死過很多人的,而且以往每次聽到腳步聲,他們都有查看,卻沒發現半個人影,加上週邊住的都是一些失寵的妃子,瘋狂悽慘的聲音是經常在耳邊浮現了。
“好、好吧,希望是這樣”這種事情的確是習以爲常,加上大多人並不在意,也就無人查看了,雲楚二人聽到外頭的對話,不自覺輕笑起來。
“真不知道西靈帝多年來是憑着什麼守住這江山的,連些守衛都如此窩囊”雲楚輕嘆,原本來以爲要出手一翻呢。
“西靈江山能不倒,並不是因爲西靈帝有多精明,只是幾國之間都希望把自己的國土擴大,卻又不希望真正的展開戰事,因爲誰也不清楚對方實力到底怎麼樣,如今西靈帝敢如此猖狂的讓他的女兒在暗中下手,想來是已經摸清楚另外兩國的底線了”
“只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他絕對想不到因爲楚楚你的無意,而撞破了他的詭計,假明心月已經交到了凌夜手上,而凌夜也絕非是善輩,西靈帝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精心佈置的那顆棋子如今已豈不到什麼作用了吧,興許還會適得其反”
“紙包不住火,這句話一點不錯,只要是陰謀,總會有敗露的一天”雲楚嘆息,她從未經過戰亂的場面,但是古史看過不少,即便不看,也能想象,在這強權之下,戰亂對百姓來說是一場多大的災難。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找了爹爹,至於這天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能盡力的避免戰爭了,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藍玄昊也無耐,他暗中的勢力皆已調動待命,即便沒有他在,一切也能在孃親的命令下正常運轉,而且還有輕風在接手,他也很放心了。
當然,他更希望的是,等他找到爹爹的時候,場面還不算太亂,最好,能有奇蹟出現,他的爹爹還在,然後西靈的一切,就能迴歸到正常的軌道上了。
“嗯,你說的沒錯”雲楚點頭,這天下事,本就與他們無關,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只是放眼四周,除卻高高的楓林,與沉積的枯葉,還有這腐朽的氣息,她還真沒感覺到半分不對勁:“我怎麼覺得,這禁地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恐怖”
藍玄昊擰眉,雖然他們一直在聊天,好減少下內心那分沉重,但周身也依舊保持在警惕狀態的,步行了有半個時辰之久,依然沒看到前方有出路,一眼望去,望不到頭的楓林,擡頭亦是高不見天,只有淡淡的幾絲光線從枯死的楓葉裡穿過,細小的灰塵揚起,在光線的折射下顯得分外清晰。
“楚楚,不要輕易放鬆心裡,這裡定是有危險潛伏的”藍玄昊肯定的說着。
雲楚眉頭緊擰:“這個我也知道,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雲楚突然停下腳下的步子,西靈的地形她有研究過,皇宮的地圖她也看過,按理說這片楓林沒有這麼大才是,可是透着細細的光線看去,這片楓林,就好像那看不到地平線的海一樣,延伸得老遠,永遠都看不到頭。
驀然間一抹意識在腦海裡閃現,雲楚突然之間想到什麼,猛的回過頭,再看她們剛纔來的路,也如四周一般,根本是一眼望不到邊際,按理說,這才走半個時辰,應該看得到入口,心底猛的沉了幾分。
臉色不自覺僵硬了起來,藍玄昊順着她的視線四處張望,眉頭亦是深深擰起,緊握着她手心的大手卻是不自覺緊了起來:“看來我們落入了傳說中的陣法裡了”
“楚楚,抓緊我,千萬不要鬆開我的手”藍玄昊緊張的叮囑着,生怕一個不慎就失去了雲楚的下落。
“嗯”雲楚輕應,清明的眸子卻如探燈般輕掃了起來,想要試圖找到破陣法的風口。
只是放眼四周,除了片片死寂與腐朽,再聞不到一絲異樣的氣息,想到上次自己也是莫名的被吸入了幻陣裡,而聽落竹說,她只是稍稍靠近便差點被吸入,那麼說來,落竹並沒有走入這幻陣裡,而他們卻在不知覺中陷入了,那爲何她並沒有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吸力。
這一切,怎麼都那麼的奇怪,雲楚是百思不得奇解,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緊握着藍玄昊的手也不曾鬆懈半分,不管生死,他們都是要在一起的。
“對了藍玄昊,你記不記得在圖上,這片楓林四周的是什麼?”雲楚把地圖在腦海裡翻過來,一時間有些想不起,除了記得這片楓林沒這般大以外,周邊的事物記得還不是很清楚。
“東面是皇宮,西面靠山,南北兩面都是城街”藍玄昊利落的一一道來。
雲楚眉頭就擰得更深了,看來這次遇到的幻陣與上次的並不一樣,上次的是靠氣息來找陣眼,而這裡,除了腐朽的氣息,卻聞不到半分異樣,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由有些焦頭爛額起來,難道真要被困死在這裡嗎?
兩人手牽着手,緊緊相連,一紅一藍的兩抹身影在這黑暗中顯得有幾分深沉,一時間找不出陣眼,只得先四處行走着,可以肯定這四周是楓林,那就不用擔心會像上次那片崖谷一樣,一個不慎便落入那湖死水裡了。
“小心”雲楚正四目張望着,藍玄昊突然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兩個翻轉,雙雙滾落在地,那捌在發間的紫玉簪被掃落在地,肯間落入枯葉層,絲絲亂髮繚繞,驚得雲楚一身大汗,身側何時出現了大羣的蝙蝠,這楓林裡怎麼會有蝙蝠,嘰嘰的聲音直令人頭皮發麻。
“快走”雲楚反應過來,迅速的起身,拉着藍玄昊的雙手開始逃竄起來,這蝙蝠不只是一兩隻,不過瞬間功夫,居然涌來一大羣,黑壓壓的一片,將楓林裡僅有的幾絲光線都給遮掩住了,兩人使着輕功在楓林裡飛旋着,好似一幅蝙蝠與人之間的輕功賽一樣。
兩人步伐也很是和諧的,沒有出現半絲紛亂,那些密麻麻的楓樹也沒將兩人的身子分散開,也不知道時辰過去了多久,兩人能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本源在不斷的流失着,由於蝙蝠羣的速度太快,太過龐大,他們壓根不是對手,只能躲。
藍玄昊無耐,抽身打抱起去楚的身子,與蝙蝠羣只餘一米之餘:“楚楚乖,不要亂動,與其兩人都流失本源,不如一個個的來,好歹也拖延一些時間”
由於先前事發緊急,雲楚幾乎是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便只能拉着藍玄昊一起閃躲,現在沒這般凌亂,她意識倒是清醒不少,只是幾提秒的功夫,雲楚迅速的掏出袖口裡隨時待命的那些藥散,十足的力道揮灑而出,在半伏在藍玄昊肩頭的身影在他後背撒出一道天然屏障,如她所料,那些蝙蝠羣一觸碰到這藥散瞬間便失去攻擊力,密麻麻的在他們身後倒落一大片。
唯一遺憾的是這空間太大,而藥卻不夠,這些藥粉頂多也就消滅了一半而來,那些在後頭衝擊而來的卻依舊生機勃勃,眼看藍玄昊體力越來越弱了,抱着個人,自然也跑不了這般的快。
正焦頭爛額之跡,身子卻猛然一個失去重心,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襲來,暈玄玄的,下意識的一個閃身緊抓住藍玄昊的雙手,這便是遲來的吸引力了嘛,雲楚心驚:“藍玄昊,抓緊了,不許鬆開我的手”
清楚的看着藍玄昊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強大的風力與吸力導致她都無法正常的睜開雙眼,看着周邊的事物也有幾分變形的感覺,甚至連藍玄昊那張妖孽臉都在不停的變化着,雲楚兩隻手都用力的撕扯着,生怕她一個鬆手,藍玄昊就要消失不見一樣。
“楚楚,你也不許放開我”此時的藍玄昊同樣失措,無論他如何提起內力,也無法穩定半分身形,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緊抓着她的手,不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
重重的壓力襲來,兩人都只覺得腦袋隨時要被撐破一樣,如此痛苦的,無意識的,這種感覺,即便是身受重傷的時候也沒體會過,好似只要放鬆腦海裡那絲理智,自己就要魂飛魄散一樣。
兩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是沒有鬆開半分,此時他們腦海裡唯一剩下的意識就是,死也不能鬆開對方的手。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迷糊,無論他們的意志力有多強大,也無法抵擋那沉重的壓力襲來,逐漸的失去了知覺。
……
青風明媚的一片淨土上,空氣淨朗的無比清晰,汪淨的湖水倒映着藍天色彩分明,如春的季節,各色各異的花朵在一片青色中相爭相豔,寥寥可數的幾座茅房椅立在外,卻是披上一層青裝,三三兩兩的人在一起探討着什麼,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外界那些人醜陋的一面,臉上的表情都無比的真實,一片祥和的氣息。
幾座披綠茅屋的後頭,青山相映,那巨大的石頭下,是一個天然的山洞,暖暖的息流充斥在鼻息尖,明亮的山洞內,高高的主座上。
一輪廓分明的男子長相極其妖孽,一襲墨色錦衣更襯得他肌膚如玉雪白,和熙的笑容如天神般迷人雙眼,手持竹笛,陣陣清靈的笛聲直穿透人心肺。
在他修大的大腿上,一身着螢色縷衣的女子精緻的鵝蛋臉菱角分明,正歪着頭半趴在他大腿上,很是享受的細聽着這如天賴般的笛聲,滿室寂靜笛聲是唯一的音律,卻又溫馨到讓人不忍破壞。
外頭的下屬擰了擰眉頭,看他們相融和諧的一幕,煞是不忍破壞,卻還是擡步走了進去,微福了福身以示尊敬,恭敬的呈上手中的物品:“這是從天然洞裡邊拾來的,請谷主過目”
笛聲驀然停下,他懷中的螢衣女子好似還有些不盡興似的,懶懶的擰了擰眉頭:“又是誰掉進來了?”
“回谷主,這回好奇怪,沒有看到人,只掉進一支髮簪”來人不老,是個婷弱的女子,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面貌不算絕色,但也是清秀的,見螢衣女子微擰着眉頭,趕忙將簪子呈了上去。
螢衣女子擰了擰眉頭,這還真是件奇事,懶懶的從墨衣男子身上起身,隨手接過簪子打算瞧一眼。
只是一眼,她面上的表情卻是驚呆了,雙眸不停的眨動着,很是不可置信的,驀然的瞪大了雙眼:“這個…”
看着上邊雕刻着那熟悉的簡畫,許久不曾在腦海裡想起過的畫面一幕幕清晰起來,眸子裡的思緒不斷的流露着,有驚鄂,有驚喜,有不可置信,很是激動道:“在哪裡拾到的,快帶我去”
墨衣男子和熙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多少年了,他可是許久不見懷中的人兒露出這神情,不禁有些擔憂:“紫旋,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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