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把寧王休了,她便能嫁我了
柳煙兒壓根沒反應過來,當意識到自己受到非人的虐待時,一又眼睛瞪得死大,及爲恐懼的看着明遠,淚水啪嗒啪嗒的便落了下來,淚水蹭着滿臉油花,整個人哪裡還有先前的嬌豔,下鄂被明遠隻手掐着,連話也說不清楚,想問一句爲什麼也無法張口,偏偏那油膩的肉類還不停的往自己嘴裡塞,胃裡邊頓時一陣噁心翻滾而來。
李月兒跟楊玉婷憐憐弱弱的站在一邊,她們眼中的明遠向來都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眼前這個粗俗狂燥的明遠,跟記憶中的壓根不一樣,兩人不由齊齊縮了縮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一邊挪去,眼底的恐懼不言而喻,再也沒有先前那份嬌羞了,眸底反倒透着濃濃的噁心。
明遠粗俗的將柳煙兒虐待了一通,這才注意到她們兩個。
噴火的眸子掃向她二人:“你們兩個也想見我,想見我做什麼呢,嗯?”
明遠嗓音裡透着涼涼的威脅,步步朝她們逼近,二人齊齊後退,直到後方再無退路,被生生的頂在牆壁之上,明遠那兇光狠露的眼神把她們嚇得直哆嗦,脣齒間發出強烈的碰撞聲,原本就抹了幾層水粉的臉上更是蒼白如紙。
“王爺,我、妾身只是來給王爺請安的”李月兒渾身哆嗦,顫顫的迴應着明遠的話。
“妾、妾身也是,只是想給王爺請安而已”楊玉婷身板小小的,被他這一嚇,更是縮成一團,看上去就如被嚇壞的孩子。
“嗯?”明遠拖長了尾音,細眯的眸子裡散發危險的光芒:“請安?”
“是、是是,真的只是請安”李月兒再三保證,生怕他對自己也會像對柳煙兒那樣,那就真是太噁心了,這倒是小事,被下人看了笑話,她這輩子都別想在寧王府立足了。
恰好這時候,管家組織着下人正大批大批的趕了過來,見到幾位主子都在,個個心裡期待不已,甚至都沒顧得上柳煙兒那狼狽相是怎麼回事,因爲此刻對他們來說,解決溫飽纔是最重要的問題。
這天天清湯素菜的,連飯也吃得不飽,有些頓頓都得佔點葷腥的人接連吃了這些日子的表湯素菜,甚至連幹活都感覺頭暈眼花了,整個人都沒力氣,哪來的心思幹活。
而這些個主子們,天天吃着好東西,都不顧他們死活,此刻他們的心思完全在如何讓主子們解囊想助的想法下,誰還會去在意柳煙兒爲何這麼狼狽。
‘撲騰撲騰’的跪倒一大片,幾乎跪滿了明遠的整個院子。
“怎麼回事,竟連你們也來看本王笑話麼”明遠怒及,此刻的他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無論誰做什麼,只要在他們面晃悠,那一定是來看他笑話的。
“王爺,不是這樣的,你聽老奴解釋啊”管家撫額,他只知道幾位側妃來了王爺的寢殿,卻不知道王爺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若不然他們一定挑取更好的時機,現在這樣,真是惹怒了王爺,還不見得討好,管家無耐嘆息。
“請三位側妃伸伸緩手吧,若不然,整個寧王府的人都要餓死了”衆下人也沒顧明遠的反應,哀求聲一大片,個個叫苦連天。
明遠瞬間就懵了,這纔有些迷離般大徹大悟的回過神來,這情況不對呀,不解的眸子掃向管家。
管家才把寧王府的近況一一道來,明遠一張蒼白的臉瞬間鐵青:“雲楚”
緊握着雙拳,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將雲楚給扒了。
“我在這”像是聽到呼喚,雲楚一襲幽藍,嗓音清脆,衣着款式跟從前沒什麼變化,只是明眼都能看出來,這衣裙的布料與從前低了不只一個擋次,管家看着她,那一個叫做感動啊,沒想到王妃平時看着挺犀利冷情的一個人,關鍵時刻居然如此護着王府。
“雲楚…”看到她的身影,明遠的怒吼聲越發巨大,雲楚微微蹙眉,不耐的塞了塞耳朵。
“王爺,我耳朵沒聾,你不用叫這麼大聲的”
“啊…”想到這一切都是雲楚一手造成的,明遠就要抓狂,雙手抱住腦袋沖天怒吼,憤恨的眸光若可以殺人,雲楚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是你,是你,都是你個賤人”明遠怒意橫燒,衝雲楚奔了過來,管家趕忙擋在雲楚身前。
“王爺,這事不能怨王妃呀,這段日子,王妃爲了王府可真是勞心勞力啊”
“是啊,王妃爲了給我們添點葷菜,連上等的衣裙都拿去變賣了”衆下人也跟着附和。
衆人擁護的場面,讓明遠是一愣一愣的,那兩位新側妃也是,退去滿心驚鄂,變成目瞪口呆,寧王府什麼時候如此落魄了嗎,她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柳煙兒也是一樣,都沒顧得上自己滿身狼狽,這場面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看着衆下人期待的目光看着她,滿臉窘迫無處藏。
“哼,她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心”明遠雙目噴火,這些事情打死他也是不相信的。
雲楚揚眉,在這方面,明遠還是挺了解她的,她自然不會這麼好心,只不過這戲既然要演,可得演全套纔是。
揚了揚身上清藍的粗衣:“不管你信與不信,這就是事實”…頓了頓又接着道:“因爲王爺你闖出來的禍事,我費心費力,王爺在御書房外跪着的那三日,我爲了能見上王爺一面,可是四處奔波,到處打點,爲了給王爺抹去一些污點,費去的財力物力也是如流水般,就差沒把寧王府給變賣了…”
“哎”雲楚長嘆:“若王爺不惹出那等事,寧王府何需導致如此落魄,可王爺呢,犯了錯不思悔過便算了,整日將自己悶在寢殿內,將偌大的寧王府交給我一個區區弱女子,你讓我這小身板如何能抗下如此重任”
“身爲堂堂一國王爺,你此時應該做的是帶領衆人繼續發奮圖強,重振寧王府聲威,可你看看你現在”雲楚毫不客氣的指了明遠的額頭,嘖嘖鄙夷:“你瞧瞧你自己像什麼樣子,王爺大概是好些天都沒照鏡子了吧,現在怕是大街上的乞丐也比王爺英俊呢”
雲楚口吻一派風輕雲淡,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絲毫沒把明遠的憤怒放在眼裡。
她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明遠內心的怒火瞬間飆升到一百度,雙目通紅,整個人如魔鬼一樣,咬牙切齒道:“自娶了你個賤人入府,寧王府便不再太平,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今日本王便要殺了你,還我寧王府太平”
明遠朝雲楚伸手,想要去掐她的脖子,青言青語利落的將雲楚護在身後,擋住了明遠伸過來的魔爪。
“王爺,你知恩不報我不怪你,可你未免也太過份了,我知道我曾經是個傻子,惹你厭惡,可我如今明明已經正常了,你爲何還要如此嫌惡我,處處針對於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勞心勞力的爲寧王府,換來的就是你拳腳相向麼”
雲楚面色憤憤:“王爺,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曾經以爲,你不愛我沒關係,只要我一如既往的對你好,你便會放我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我錯了”雲楚嗓音清淡,纖瘦的身影帶着無盡蒼涼。
瘦小的身影看着落寞,卻堅毅無比,讓衆下人都顧不得先前的目的了,不由爲眼前這抹纖瘦的身影感覺到悲涼,想到曾經那些關於雲家大小姐的傳言,以及她嫁入寧王府後的日子。
貌似她一直都挺安靜,除了嫁過來那兩日腦子不太清醒,做了些錯事,後來倒是一直很安份,並沒有故意惹出什麼事,就算偶爾狠露犀利的手段,那也是柳側妃先去找麻煩,她才反擊的。
而且王爺,成婚幾月,卻從未在王妃的寢殿留宿過,而且還處心積濾的想要除去王妃,甚至在皇宮內還故意給王妃難堪,當真是爲難這身形纖弱的女子了,衆人心底嘆息。
明遠聞言,卻像是聽到最大的笑話:“你愛我?”…“哈…愛我,愛我你會如此算計於我一次又一次”
“…”去楚擡眸看向他,無聲,眼神裡卻帶着無盡的訴說。
良久才道:“我從未算計過王爺你”
“你好意思說沒有算計”看她如此無辜的眼神,明遠就差沒氣得吐血:“若不是你對我下毒,本王何以爲無緣無故的流失內力,被你那詭異的妖法整得在牀上躺了幾天,若非你對我下毒,又怎麼會有這次的事”
“你說,你倒是說啊,你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竟讓本王一次次無力還手”想到自己一次次栽在她手上,明遠就抓狂,特別是他與那小倌撩亂的畫面,更是讓他心火上升。
口裡喃喃怒罵:“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妖,是妖…你說,是誰派你來對付我的”起伏不定的胸膛氣血上涌,他從未想過他會敗在一個女人手上,還是他最厭惡的女人。
被雲楚戲弄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在眼前,終於‘噗’的一聲,滿口鮮血噴濺而出,直朝雲楚幾人身上奔去,青言青語動作迅速的一閃,本以爲雲楚定也會躲過,哪知道她居然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明遠噴出的鮮血滑落在她清藍的裙襬上,眸光堅毅。
“我若真是妖,一定要把王爺的心挖出來瞧瞧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剛嫁入王府,王爺一掌便差點要了我半條命,後來又是急着將我的嫁妝控制住,好讓我在這無人尊重的後院裡自生自滅,隨後又是無中生有的捉殲,一計不成又是一計,竟往鳳仙殿下毒,想害我失了清白然後將我休棄”
“若非那日我心情不太好,在外頭多呆了一段時間,只怕如今遭殃的便是我了,王爺自己偷雞不成拾把米,纔有了與小倌快活的那一幕,還而將這一切罪過都賴到我一個女子身上”
“王爺當真是男人中的典範哪”雲楚毫不留情的諷刺,看上去像是被明遠傷得冷了心了。
她的話聽着堅毅,卻讓衆下人都微紅的雙眼,以前他們壓根沒有認真注意過這個王妃,只知道她長得絕色無比,那傻子的名頭纔是他們心裡最大的映象,她口中所說的,他們也是有耳聞的,卻從未當回事。
如今看她那背影蒼涼,吐出的言語卻堅毅無比,不由讓他們心生佩服起來。
相反的,明遠在他們心裡的映象卻因爲這翻話瞬間被跌落到谷底,雖然此刻明遠看上去更爲狼狽,但用雲楚的話說,他這就是自作自受,他們也是相當認同的。
看衆人對他投來的鄙夷之色,本就生氣的明遠更是氣得不行,喉嚨不斷有鮮血冒出,那雙眼睛已經紅到極點,佈滿深深的血絲,兇狠的目光恨不得將雲楚撕了。
卻因爲他氣血上涌,渾身不停的抽搐着,連說話也無比困難,只有那不甘不服的眼神,能表達他內心的憤怒。
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雲楚從他身邊掠過,緩緩走到兩位新側妃與柳煙兒面前,眸光淡若:“如今寧王府正面臨災難,身爲側妃的你們是不是也該慷慨解囊”
回到這個話題,衆下人也沒顧得上傷感了,忙對着三位側妃猛磕頭:“求幾位娘娘救救寧王府吧,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下人吧”
“是啊,求娘娘們慷慨解囊,看在我們爲寧王府出力多年的份上,還請娘娘們解囊相助啊”
“求娘娘們了”
一波接一波的聲音傳來,對上衆人乞求的目光,兩位新側妃被驚到了,她們從未想過嫁入寧王府後面對的居然是這樣的場面,那些幻想中的幸福與富貴,壓根不存在,此時這翻場面。
讓她們深有同感,那就是感覺自己站在大街之上,一大堆乞丐圍着自己求施捨,不由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事實上她們也這麼做了,花容失色的抱着腦袋大叫着跑了出去。
衆人的目光不禁落了下來,看樣子寧王府是沒得救了,側妃都跑了,個個無比失落,看着倒在地上的柳煙兒,直接無視她那狼狽相,把她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柳側妃,現在能救我們的就只有你了”
“是啊,柳側妃,你就救救我們吧,求求你了”
“我、我…”面對衆人的目光,柳煙兒有着從來不曾有過的慌張,這種場面她自然也是沒見過的,只是不同於李月兒跟楊玉婷的是,她在這裡生活久了,早已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一份子,所以她不能像她兩那樣落荒而逃。
如今面對衆人的目光,她依舊沒忘記自己從前是如何的止高氣昂,所以她始終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府上的女主人,這事她該管,卻不知道如何去管。
幾翻思量下來,柳煙兒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明遠,心底有了一個重大決定:“好,等下我便去發放一些銀兩應急”
她想着,雲楚把王爺氣成這樣,等王爺好轉過來,一定會休了雲楚的,而兩位新側妃也棄他而去,到時候府上便只剩下她一個女人,王妃之位非她莫屬,而王爺也會因此而感激自己然後對自己更加的好,當真是一舉兩得。
她對明遠,還真是打心眼裡愛着的,所以才寧願放着高貴的身份不在意,也要嫁給明遠做側妃。
對於這點,雲楚還是真心欣賞柳煙兒的,至少她對明遠的愛不做作。
“還不趕快謝謝柳側妃”雲楚挑眉,脣角揚起絲絲笑意。
“謝謝柳側妃”衆人歡呼,臉上笑意然然,終於能吃上點葷腥了,想到這個,衆人都打起了精神,有些機靈的,趕忙掏出帕子,幫柳煙兒將身上這狼狽抹去。
除了明遠被氣得不輕,對柳煙兒來說,這還算是件好事吧,不僅幫她趕走了兩個女人,還助她離妃位更近一步。
回到鳳仙殿休息片刻,青言喜滋滋的從外頭奔了進來,臉上的笑意真是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發生什麼事了,能讓你笑噴”雲楚挑眉看向青言。
“小姐,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哪”青言拍了拍胸脯,定了口氣:“果然如小姐所料,那兩位新側妃打算領着自己的嫁妝回孃家呢,哪曾想還沒出得了寧王府,那些嫁妝便被寧府的下人一搶而空了,那個場面真叫做壯觀哪,後來那兩位側妃無面耐之下,只得棄了東西,自己走人”
若不是知道這是寧王府,給個外人進來,鐵定要以爲這裡邊的人都是土匪呢,青言看到那場面,心裡別談有多開心了,這寧王府算是徹底完蛋了。
“呵,寧王府如今如此窘迫,而那兩名側妃雖然沒跟明遠圓房,但已經是太后賜給明遠的人了,想領着嫁妝出逃,怎麼可能,那些下人雖然上不得檯面,但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是她們要逃,嫁妝是一定帶不走的,不說別的,光看寧王府如今的困境,相信是個人都會貪心的,那兩個蠢女人想光明正大的帶東西走,那不是找劫麼”
雲楚諷笑,一切如她所料,這讓她很是愜意,明遠那本就元氣大傷的身子,在各種陰影的刺激下,想要恢復如初,怕是難了。
“是啊,聽說下人把兩位側妃捲款出逃的事告訴寧王的時候,他又吐了半天血呢,如今只怕是失血過多了”青言很是幸災樂禍。
雲楚聞言,心裡都樂開了花,像明遠那種高傲的人,不需要太過的法子對付他,刺激他幾次就夠他喝一壺了,表面卻故作怒意的瞪了青言一眼:“別得瑟”
“呃…”青言滿臉笑意頓時被僵在臉上,下一秒,又聽到她說:“要得瑟也別表現得這麼明顯”
青言頓時有種額冒黑線的感覺,心底暗歎,小姐,咱能別這麼逗不,青語似乎是早已習慣了雲楚的模式,並沒有發表任何意義。
寧王府內亂成一團,雲楚卻自個在這裡愜意着睡大覺,管家體諒她,柳煙兒拔下銀子後,還特意給她送來一些好吃的,表示感謝,看得雲楚幾人一愣一愣的。
青言見雲楚掰着雞腿吃得正香,無語望天,小姐啊,你就不覺得受之有愧麼。
當事人卻毫無感覺,還一手給她二人一人丟了一個過去:“你兩也吃啊,味道還是不錯的,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雞腿”
看她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青言青語齊齊相望,瞄了瞄手中平平無奇的雞腿,表示非常懷疑:“當真有這麼好吃麼”
“真的很好吃”生怕她們不信,雲楚再三確定,臉上的笑意別提有多燦爛了。
被她一口一個好吃給誘惑的,青言青語也不顧什麼形象了,抓着雞腿便往嘴裡塞,讓她們失望的是,這味道很不外如是啊,小姐有必要做出這幅德興麼。
對上她們不解的眸子,雲楚爽音朗朗:“你們不覺得花敵人的錢買的東西格外的惑人麼”
原來是這個意思,青言青語雙雙齊冒黑線,她們家小姐的思維真讓人不敢恭維,不過要這樣說,小姐的東西哪樣不是從敵人那裡坑來的,想那寧王府那金光閃閃的庫房全被她收入囊中,她們就佩服得五體投地,那麼多銀子啊,她還真敢動,相信就算是小偷,也只敢偷取一點點吧。
可她倒好,一點不手軟,當真只留下個萬兩銀子給寧王吃饅頭,真是讓她們齊齊冒汗。
轉眼,藍玄昊的及冠大典要來了,雲楚心情很是開心,皇帝不是說要爲他選世子妃麼,那麼便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吧。
大清早,青言便給她打扮得美美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雲楚擰起了眉頭:“把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卸掉”
戴那麼多東西,是想壓斷她脖子麼。
“可是小姐…”青言想說,今兒個可是主子及冠啊,小姐難道不該打扮得體面點爲主子送上祝福麼。
“好了,就照以前那樣,用一支玉簪將髮鬢綰起就好,簡潔又不失清雅,看着多爽眼哪”那樣她也不覺得累。
“喔”青言無耐應下,手下飛快的給她卸了起來,哎,她還想將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主子見識下全新的小姐呢。
收拾妥當,雲楚領着青言二人,興致沖沖的往明遠的寢殿走去。
“小姐,咱不是進宮嗎?”青言不解,心想着主子大概不願意見到小姐跟寧王一起出現吧。
雲楚白了她一眼,並未說話,三步並兩步的衝動明遠房間,笑意淺然道:“王爺,我們該出發了吧”
明遠臉色蒼白,前兩天吐血過多,到如今一張嘴還是蒼白的,雙目依然佈滿血絲,站穩的身影都顯得有些漂浮,他真不願意出門去丟臉的,可藍玄昊的及冠大典,是父皇及爲重視的,雖然他府上鬧出了這些事,這場及冠大典,他卻依然避不過去。
惱惱的瞪了雲楚一眼,看她笑顏如花,急着想要出門的樣子,好像及冠的那位是她未婚夫一樣,心頭就一陣怒火橫生,自己被折騰成這樣,她憑什麼過得如此愜意。
雲楚見狀,忙扯出一絲燦爛的笑:“王爺還是不要因我生氣了,若呆會再不小心吐血了,不能參加藍世子的及冠大典,只怕皇上又要怪罪於你了”
“哼”明遠無力冷哼,似乎想要生氣都提不起怒火,這幾日他平靜不少,身子也稍稍好了些許,相信參中那場大典應該還是可以的。
今日他沒有穿那一襲湛藍,反倒選了身及爲不顯眼的黑藍,雲楚心知他在想什麼,笑意淺然的眸底閃過絲絲算計,今日你不想讓人注意到你,怕是不可能了。
皇宮最奢華的宴廳內,一般都是皇帝給及重要的遠國貴客開宴的宴廳,今日皇帝卻破例了,特意讓藍玄昊的及冠大典在些舉行。
今日的主角就是藍玄昊了,所以他的位置很特別,就落坐在皇帝下首,連藍王也離皇帝的位軒有些遠,小金跟在藍玄昊身邊,一襲妖紅灩灩,煞是吸人目光。
若非皇帝身上散發的尊貴之息咄咄逼人,只怕藍玄昊的勢氣都要將他蓋過去了,這絕對是有使以來最詭異的一場宴會,碩大的金虎旁邊坐着一抹妖紅,再往後的幾層階梯之上,皇帝一襲金黃落坐在龍椅之上,前邊還分別站着四名御林軍,不爲別的,只怕這金虎抽風,傷着皇帝,特意做的保護措施。
原本應該等所有人都到齊纔開始,目觀全場,依然沒見明遠跟雲楚,皇帝一張臉別提有多難看了,心想着明遠鐵定是覺得沒臉見人,忤逆他了,內心憤憤不已,面上卻深沉無比,朗聲開口:“大典開始”
藍玄昊難得規規矩矩,沒有絲毫反抗,起身走到準備好的祭臺前,點上三支香朝天祭拜,深幽的目光飄向遠方,好像天邊那朵雲上,悠然浮現記憶裡那抹素白的身影,此明正和藹的衝他微笑,脣角不自覺扯出一絲輕笑。
此時的他沒有煞氣,只有如沐的溫柔,不禁讓衆人詐舌了雙眼,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藍世子笑哎,而且剛纔的他真的好溫柔啊,如詩畫般灼人雙眼。
只是下一秒,這種想法便被塞回了腦海裡,拜祭完後,藍玄昊那張臉恢復如初的冰冷,身上寒意嗖嗖,與先前並無二樣,好似剛纔那一瞬只是衆人的錯覺。
禮官致完詞,便有嬤嬤呈上早已準備好的禮服,本來這等隆重的日子,男子及冠,衣着都是統一的紅墨色,但因爲藍玄昊愛好特殊,皇帝便命人特意爲他準備了一套男子成年後的妖紅錦衣,從頭到腳,準備得恰是妥當,也算是表達了他對藍王的重視。
及冠所穿的衣服與他平時穿的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只是袖口跟領口多了兩條金邊,代表該男子已成年的意思,在衆人的目光下,藍玄昊難和當個木偶,任嬤嬤給他擺弄。
最後,在衆人的目光下,藍王新手給他冠上紅黑色的玉冠,禮官高呼一聲:“禮成”
原本禮成後,再返回坐位之時,路過兩邊是要有人澆水給予洗禮的,可這及冠之人是藍玄昊,這事就要令當別論了,誰敢惹他,找死麼,心知他的性子,在場之人,包括皇帝藍王,也無人要求這事,他的及冠禮,算是這樣完成了。
要說這算是喜慶的事了,衆臣紛紛呈上自己的禮物和祝福,輕風站在一邊收禮都收到手軟了,雖然藍玄昊名聲不太好,但藍王的名號晾在那裡,想要巴結的人還是多不勝數的,紛紛獻上禮物,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祝福語送上一大推。
只是短暫的熱鬧過後,現場卻氣氛卻顯得有些冷清了。
皇帝可是早在十幾日前便下達命令,今日要爲藍玄昊選妃的,今日宴場之上是有一些女子,但絕對沒有平常的宴會多,以往要聽說皇宮有宮宴,這些官員的女兒都是爭前恐後的要進宮來,可今日來的這些女子,相貌平平者居多,還個個掛着幽怨的眼神,顯然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果然,下一秒,皇帝執起手中酒杯一口飲下,蒼桑的眸中帶着絲絲威嚴,沉聲道:“今日玄昊行成年及冠之禮,朕爲你指門婚事可好?”
看似尋問的話語,卻透着不可商量的肯定,藍玄昊挑眉,嗓音寒寒,直將人冰凍三尺:“只要有人願嫁,不管是誰我都娶”
“當真?”皇帝眼角眉開,他壓根沒想到藍玄昊居然會同意,脣角總算露出些許笑意,朝藍王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藍王也是一臉欣慰,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麼。
“當真”藍玄昊定定的回答,狹長的眸底寒氣外泄,冷眼掃過在場的衆女子。
那些官家小姐本就是及爲害怕他的,被他這一個眼神掃的,更是感覺涼風從後背直鑽心底。
“如此便好”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威嚴比比的眸子掃過衆千金,嗓音沉重:“誰願嫁與藍王世子爲妃”
滿堂千金瞬間花容失色,常年與獸類生活在一起,性格古怪,手段殘辣,女人近身三尺必定損命,身邊還跟着一隻猛虎,試問,這種人,誰敢嫁。
早聽說皇上有這個意思,卻沒想到問得如此直白,她們還以爲皇帝是有目標人選,來之前她們還是暗幸,希望看皇帝中意的人選不是自己,可被這麼一問,當真是個個顫抖不已,若自己不願,那便是對帝王的不尊敬,案臺下的小手個個擰得死緊,額間不斷有汗水滴落。
良久,依然無人出聲,皇帝臉色漸變,那一絲笑意早已被遣散,換成黑暗的陰沉,藍王一張臉也好看不到哪去,這些人先前不是拍馬屁拍得挺好麼,怎麼讓嫁個女兒,便都成縮頭烏龜了,他的兒子當真如此的令人不屑麼。
正在皇帝想怒聲開口之時,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
“我嫁”
這一道聲音,好似來自天邊天籟,解救了苦惱中的衆大臣及顫抖中的衆千金,皇帝聞聲,眉角纔算展開,眸光向衆千金掃去,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千金如此有魄力,居然當真敢嫁藍玄昊。
只是當衆人的視線瞥到正往宴廳前來的雲楚時,頓時滿堂鴉雀無聲,居然是寧王妃,這、這可怎麼了得,本就身爲寧王妃的她如何再嫁他人,看到願嫁的人居然是雲楚時,皇帝剛揚起的脣角頓時僵在嘴角,木然的臉色看不出喜怒。
藍玄昊看到雲楚出現,眉角微開,卻半點沒表現出來,依舊冷意寒寒,盯着雲楚的身影,挑眉道:“你不怕我”
雲楚淺笑揚揚:“相比起你來,我的夫君更可怕,更何況你比我夫君養眼多了”雲楚故意掃了眼身後大門處呆若木雞的明遠,意有所指。
藍玄昊微微沉眉,沒有急着迴應,雲楚見他猶豫,心底有些小着急,這貨不會不同意吧,崔促道:“喂,娶不娶,倒是說句話呀”
“娶”他惜字如金,眸光深幽,出乎雲楚意料,她還以爲又要廢一番口舌呢。
臉上頓時綻開如花般的笑意,嗓音清脆道:“這就行拉,那我休夫之事,就交由你負責了”
衆人還驚滯於來人是雲楚的事情上,滿堂肅靜,他二人的對話一字一句皆透入耳跡,介時堂堂驚雷滾滾…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很是不相信自己耳耳聽到的,低低碎語:“你剛纔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
“那就說明我沒聽錯了”
“的確沒聽錯”
“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逆天了”
“哎,人老了,經不起刺激了”
……道道議論聲透耳傳來,當事人像是毫無感覺一樣,藍玄昊輕輕挪動着步子,朝雲楚前去,依舊帶着冷冷的氣勢,卻涼不到雲楚。
“我們是先成親還是先休夫”藍玄昊目光深幽,淡定的看着雲楚。
雲楚垂頭,想了想還是覺得:“嗯,先成親吧,這個比較重要”
成親了她就能擁有玉扇了,既然這貨真同意娶她,那她離那至高無尚的內力也更近一步了,終於不用每每被這貨吃得死死的了。
今兒個滿堂大臣算是嘗試到什麼被雷霹的滋味了,雲楚的話一次次的將他們雷了個外焦裡嫩,齊齊撫額,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雙目圓瞪的雲上天,好像在說,你女兒如此奇葩,你知道嗎?
雲上天就差沒一口氣背過去,他的臉面當真是被這個女兒給丟盡了,此刻他無權發話,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將自己塞進去。
藍王一張臉變了好幾變,衆臣看向藍玄昊的目光也是帶着幾分驚奇的,不是說藍世子女人近身必死嗎,怎麼如今看着他跟寧王妃站在一起這一幕如此和諧,最讓他們感覺被雷劈到的是,他們壓根就沒料到藍玄昊居然會同意娶雲楚,那可是有夫之婦啊。
藍玄昊目光深幽,淡淡的瞥了雲楚一眼:“好,那便先成親”
隨後拉起雲楚的雙手,眸光定定的看向皇帝:“既然她願意嫁我,那請皇上指婚吧”
“你…”藍王真想拍案而起,卻礙於皇帝在場,不好發作,呆在自個案臺上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場上倒抽涼氣的聲音也是大片大片,這、今日他們當真是見識到了,藍世子行爲反常他們能理解,但反常到這個地步,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至於寧王妃,那就更不用說了,絕對是女子中的奇葩。
皇帝深吸口氣,纔算勉強的接受現在的情勢,看着前方雙手執得緊緊的一雙人,腦海裡隱隱有畫面浮過,沉不見底的眸光有些飄忽,帶着絲絲威嚴的犀利,沉聲道:“玄昊小子,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容不得你胡鬧”
藍玄昊脣角滑過一絲諷笑,也不退讓:“方纔是皇上說要爲我指婚,怎麼?難不成只是句玩笑話”
世人皆知君無戲言,藍玄昊拿這個來堵他的嘴再合適不過,果然,皇帝臉色一黑,別提有多難看了:“可你也不看看對象是誰”
“我很清楚這個願意嫁我的女子是誰,所以,我樂意娶”藍玄昊周身寒發着層層寒氣,說出的話,也絕對是沒有半絲溫度,不容商量。
“他可是寧王的王妃,你怎能娶”皇帝也怒了,壓根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本來他也是好意的,若不趁這個機會指婚,只怕還真沒有女子樂意跟着藍玄昊。
“把寧王休了,她便能嫁我了”藍玄昊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藍王聽了,就差沒一口氣背過去,這種話豈是爲人臣子能說的,就算如今寧王再失勢,那他也是皇帝的兒子,豈容自家的臭小子來羞辱。
如此猖狂的話,衆臣都感覺自個的小心肝快要掉了,今天他們真是被刺激狠了,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麻木了,不自覺的掏出錦帕試額上的汗水,皇帝身上的煞氣真是震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亂喘啊。
明遠早在雲楚說出那聲我嫁時,便已呆愣住了腳步,愣愣的站在門口處,似乎感覺不到衆人投來的木光,始終保持着那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