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坑來的天價喜禮
“不、這不是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個樣子”蘭秋驚聲尖叫着,雙手捂着自己的臉一陣跳腳,蒼老的臉上滿是惶恐,更顯幾分猙獰,驚慌失措的沒了半點分寸。
衆人今兒個算是被雷了再雷,要說替嫁這事他們覺得雲上天大膽,可這新夫人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片刻之間就變了張臉,明明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面目蒼老的女人了,這太不可思議了,難怪下人會把她當成妖怪。
雲上天本來就被先前的事給折騰的頭暈腦漲,心緒不寧,滿心怒火無處發泄,這會兒再聽到蘭秋的尖叫,更是直感覺頭皮發麻,拖着一扭一扭的步子從裡邊走出來,滿臉垂頭喪氣的,還沒看到蘭秋便衝外頭的人怒吼。
“是哪個下賤的蹄子敢欺負本將的夫人”他以爲定是有人爲難蘭秋了,這才惹得她尖聲大叫。
蘭秋見雲上天步子逐漸朝她逼近,更是嚇得扭頭便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圍觀的可都是些好事者,自然不會讓她這般輕易離開。
任她在人羣裡竄來竄去,也沒能走得出去。
“蘭秋,你這是怎麼了?是誰爲難你了?”雲上天擡眸,對上蘭秋那失措的身影,憤然的眸底滿是濃濃的不解。
蘭秋連連搖頭,焦急的落下點點淚珠,雙手死死的擋住雙臉,不讓雲上天瞧見,雲上天上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兩人像玩躲貓貓一樣,在人前轉來轉去。
“你給我站住”雲上天也沒耐心了,看着這些人看好戲的雙眼,他就覺得滿面無光,心底都憤怒到極致了,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就連這個他一直認爲的好夫人,這時候也來給他唱大戲麼,嗓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給我過來”
“不、不,我不要,不要”蘭秋連連驚呼,雙手抱着臉就是不肯放下,身後的退路又被堵死,身子一個踉蹌軟軟的摔到了地上。
“你的臉怎麼了?”雲上天臉色黑沉,實在是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個個的,怎麼就不讓他省省心。
除了搖頭,蘭秋此刻已經沒有其它的反應了,內心害怕到極點,生怕雲上天看到她這張臉,這半月的生活太過美好,讓她沉溺其中,若是一朝失了雲上天的寵愛,她真的無法接受。
到時候別說保護自己的兒子,連現有的榮華都會隨之逝去,這樣一來,趙如雪勢必會被解禁,到時候趙如雪要是知道她沒死,不只不會放過她,怕是連兒女也要跟着一起遭殃,當年的事也要公諸天下,她無法承受這一切,腦子裡邊亂成一團。
雲珠兒拖着病沉沉的身子走站在不遠處,蘭秋這張臉她自然是看到了的,眸底充滿諷刺的光茫,想到自己失了寵愛就是因爲這個新夫人進門,再想到她剛纔那張蒼老的臉,內心便一陣愜意。
脣角滑過絲絲暗諷的笑意,拖着狼狽的身子上前,定定的走到蘭秋身邊,不屑的諷刺:“二夫人,你躲什麼?怎麼如今害怕讓爹爹看到你這張臉了麼?你不是自勢長得貌美,奪取我孃親的掌家權麼,你不就是憑着這張臉,獲得我爹侈青睞的麼?這會兒你躲什麼呢?”
雲珠兒暗諷的話語卻帶着濃濃的得意,看到蘭秋驚慌的模樣,內心別提有多高興了,本來還以爲要等她得到藍玄昊的心時,她才能一雪前恥,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呵呵…”輕狂的低笑聲陣陣傳出,雲珠兒實在是太開心了,看到蘭秋落魄的鬼樣子她就心裡一陣舒暢,充滿諷意的眸子對上雲上天:“我的好爹爹,你不是很愛你的新夫人麼?怎麼她倒在地上,你也不上來攙扶一把?”
雲珠兒口吻陰陽怪氣的,讓人聽了極爲不爽,想到先前發生的事,雲上天便是一陣惱怒,雖然沒搞明白衆人在驚訝什麼,卻也不打算聽雲珠兒的上前去攙扶蘭秋,反倒板着爲人夫君的威嚴,一本正經道:“蘭秋,趕緊給我起來,瞧瞧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平日裡你不是挺知書達禮的麼,怎麼這會在人前卻如此失禮”
雲楚聽着雲珠兒那陰陽怪氣的口吻,想也知道蘭秋的心情有多麼的不是滋味了,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支持,可自己的親生女兒卻逮着機會便踩她兩腳。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蘭秋這也算是報應吧。
雲楚感嘆,對於這一家子,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憐,雲上天也好,趙如雪也好,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湊成一家,這身子在這個府上受了這麼多苦確是永遠也抹滅不去的事實。
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會有什麼樣的兒女,雲珠兒曾經敢這般欺辱這本尊,即便雲上天不是親生父親,但名義上來說,他還是爲人父,卻做得這般不公平,而趙如雪就更不用說了,居然將好好的一個孩子害得癡傻十多年,蘭秋便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總得來說,還是因爲他們的心思太歹毒,若是心善的人,又怎會發生這一切。
雲上天的厲言,讓蘭秋一顆心都涼到骨子裡,她沉溺在他的寵愛中,壓根沒想過這一切會結束得這麼快,而她現在卻連正眼都不敢看雲上天,只敢透過食指間的細縫偷偷朝他瞄去。
“老爺、”蘭秋嚅了嚅脣角,卻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既沒有勇氣將當年的事捅出來,又沒有勇氣露出真容,嗓音裡滿是無耐。
衆人更是擺着一幅看好戲的心態,皆在想雲上天看到自己驕傲的夫人那幅尊容時,會不會直接嚇尿。
不用衆人去挑事,自有云珠兒這個對蘭秋恨之入骨的人生事。
“怎麼,你不是很囂張麼,在正牌夫人面前都能言詞鑿鑿,怎麼現在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了?連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在我爹面前露了麼?”雲珠兒陰陰的口吻讓人聽着很是不爽,只是此刻卻沒人會阻止她,只是蘭秋卻是滿心的恨意,透過指縫看向雲珠兒,內心那是五味塵雜,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當初爲了能讓這一雙兒女過上好日子,她選擇哀求趙如雪,自己忍辱負重,委屈求全,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親生女兒會站在自己敵對的場面來指責自己,將自己推置於衆矢之的。
她真的好想對雲珠兒說一聲,我纔是你的親孃啊。
可是她卻說不出口,捂着臉在那裡低低的抽泣起來,我見猶憐,卻沒有半個人同情她。
“你個逆女,在說些什麼,什麼真面目?”雲上天冷眉,看到雲珠兒對蘭秋沒有半絲尊重,冷嘲熱諷的,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很是不解,蘭秋這是怎麼回事。
雲珠兒諷刺的眸子直挑向雲上天,一把扒開蘭秋捂臉的雙手,陰陽怪氣的口吻狂笑起來:“我的好爹爹,你看清楚了,這便是你寵愛着的新夫人,怎麼樣?這張臉是不是很好看…哈哈…”
蘭秋本來是有些身手,但因爲情緒過於激,也壓根沒料到雲珠兒會去拔她的雙手,觸不及妨,那張蒼老的面容瞬間曝露在空氣中,雖然心知如此一來雲上天肯定看到她的真面目了,但還是下意識的將頭扭向一邊,以爲這樣子云上天便看不到了。
那張蒼老的面龐完全不是雲上天眼裡的蘭秋,這讓他頓時大驚,倒抽口涼氣之後,高聲厲喝,上前一把抓住蘭秋的雙肩:“你是誰?我的蘭秋哪裡去了?你怎麼會穿着她的衣服?”
雲上天自我安慰着,他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蘭秋,明明衣着髮鬢,除了那張臉之外所有的都沒變,但他就是不願相信眼前的人是蘭秋,撐着她的雙肩發了狂的高聲怒喝着。
此刻的雲上天眸子裡滿是深深的戾氣,與從前那珍惜、溫柔的目光完全是兩種存在,蘭秋無法接受,回眸對上雲上天那怒意柔然的雙眼,帶着濃重的哭腔:“老爺,我就是蘭秋,我就是你的蘭秋啊”
她話音剛落,雲上天那寬厚的巴掌隨之落下:“賤人,居然敢在這裡糊弄本將,我的蘭秋怎麼會是你這等面目猙獰的惡婦,快說,你把我的夫人怎麼了?”
本就摔倒在地的蘭秋被掃得直滾了兩圈,嘴角落下絲絲血跡,眸子裡充斥得全是絕望與苦澀的光芒,卻依舊本着弱弱的嗓音強言道:“老爺,我真的是蘭秋”
“賤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狡辯”雲上天氣急,對着蘭秋又是兩腳,他是死也不會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蘭秋的,那張絕美的容顏一度讓他癡迷,雖然他年紀都一大把了,但跟蘭秋在一起的時候,都讓他覺得他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滿心的少年心志被激起。
一朝突變,那容貌絕美的女子突然變成面目蒼老的惡婦,這要他怎麼承受,心裡那把火是燃燒得刺啦作響。
“你說啊,我的蘭秋被你怎麼了?”雲上天的瘋狂看在衆人眼裡,便只覺得他是跳樑小醜。
看着蘭秋狼狽的滾在地上,雲珠兒眸子裡閃現得意的光芒,卻是很不留情的打斷雲上天的幻想:“我的好爹爹,你就醒醒吧,今兒個在場之人可是全都看到了,你的蘭秋沒有被怎麼樣”
指了指在地上低泣的蘭秋,雲珠兒口風裡滿是諷刺,對雲上天道:“她就是你的蘭秋,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
“你不得不承認,你夜夜寵着,與你承歡的人就是這個蒼老的女人”
說完這些,雲珠兒還覺得不夠:“都說爹爹在站場上是鐵面威武的將軍,無人敢得罪,可這女人偏偏如此不識好歹,不但用虛假的面容迷惑了你,還將整個府上搞得一團亂,你瞧瞧現在這個府上”
“烏煙瘴氣的,自你娶了這個女人,哥哥夜夜留宿紅樓,母親被氣得一撅不震,連主母令也被她拐了去,依我看,這女人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爲的就是迷惑了你,然後取得主母令,好來坑蒙我樣將軍府的銀子呢”
“可惜啊,爹爹你一代英明神武的將軍,要真是被一個妙齡女子玩弄,那也不算虧了,偏偏對象是這麼個蒼老的惡婦”
“呵…怎麼?這老婦承歡在你身下的時候,你竟沒有一點點異樣的感覺嗎?這年輕的妙齡女子的身子,與蒼老的婦人你都分不出來麼?還是爹爹你的心思完全在她這張臉上邊,所以明明是蒼老的身軀也讓你幻想得美妙無比”
雲珠兒一翻連炮帶轟,雲上天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被人玩弄的怒火瞬間涌上心頭,想到蘭秋那張蒼老的面龐,再聯想到自娶了蘭秋之後,他幾乎是夜夜與蘭秋呆在一起,恩愛有加。
當時他是覺得自己如此幸運,娶得如此嬌妻,而蘭秋也是極爲體貼的,特別是在恩愛的時候,那套路也是一招一招的,比起趙如雪那死棺材身板,他自然是極爲享受。
只是現在看着蘭秋這張臉,再想到那夜夜恩愛,胃裡邊便一陣翻江倒海,那股子噁心的意味一個勁的往上冒。
‘噗’…“嘔…嘔…”越想越噁心,雲上天再也忍不住,先是一個狂噴,胃裡邊的雜物直直噴在了蘭秋的身上,噁心的穢物灑滿蘭秋一身,隨後更是當衆嘔吐起來,一股難聞的酸澀味透鼻而來,衆人紛紛後退了幾分腳步。
被自己娶的女人噁心到了,這絕對是金奚開國以來第一次發生風流韻事。
有同情雲上天被人欺騙了的,有嘲笑雲上天被人玩弄了的,總之今日將軍府這些事,怕是要連日成爲街頭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你居然這般噁心我…呵呵…”蘭秋的眸子現滿絕望,無力的閉上雙眼,雲上天噴出的穢物絲毫沒有影響她半分。
再沒什麼比心愛男人的厭惡更令人心寒了,想到這連日的恩愛,雲上天那出自心底的關懷,那如夢幻般的幸福,蘭秋心有不甘:“老爺,這些日子的恩愛,當真都是假的麼?”
“賤人,你還敢說…”雲上天都幾近癲狂雙眼瞪得就差沒掉出來,被雲珠兒一翻說詞,他就是想自欺欺人也無法了,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擡着大腳毫不猶豫的便朝蘭秋身上踩去,正好一腳踢中她的小腹,蘭秋臉色頓時煞白,滿臉痛苦到扭曲,眸子裡的絕望更是不用說了。
“我讓你欺騙本將,讓你騙,惡婦、惡婦…”雲上天瘋狂的怒吼着,連帶頭上綰好的髮鬢都爲得散亂無比,此刻看上去就像個老瘋子。
他這廂瘋狂怒吼,雲珠兒看着這一幕卻是在瘋狂癲笑,看着蘭秋被雲上天踩在腳底下,看她痛苦,她就覺得內心無比爽快。
“啊…”蘭秋嘴裡不停的傳出痛苦的尖叫聲,滿身心的痛讓她渾身都暴現青筋,被虐待的這一幕簡直慘不忍睹。
一家子人,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打滾,瘋狂虐打的虐打,癲笑的癲笑,衆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態連連搖頭,他們今日算看足了戲呀,也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極品,對雲上天更是有了深一層的認知。
“果然人不可貌相也,沒想到這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威武將軍,居然如此卑鄙,先是將一切罪責推到自己女兒頭上,再是將自己夫人打個半死不活,雖然這夫人是圖謀不軌,但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好歹也做了十幾日的夫妻吧,怎能下此狠手”
嗓音清脆響亮,帶着微微的痞意,雲楚側目,朝這連連嘖嘆的人掃去。
“沒想到軒小王爺也來了”雲楚口吻裡聽不出什麼意味,先前她還真沒注意過,也不知道這廝什麼時候來的,內心也是有些訝異的,這傢伙什麼時候肯乖乖的呆在人羣中了,當真是奇蹟啊。
雲楚隨口說着,壓根沒注意到身邊的人身上不自覺流露出絲絲寒意,藍玄昊睨眸冷冷,顯然對明離軒的出現表示很不滿意。
明離軒一襲紫衣淺淺,緩緩從人羣后走了過來,衆人一見是軒小王爺,很自覺的給他讓出條路。
“楚楚,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口口聲聲說把我當朋友,卻連大婚都不請我來觀禮”明離軒口吻裡透着深深的哀怨。
雲楚淺笑盈盈,半打趣着說道:“我這不是替你省銀子嘛”事實上請客這回事,她還真沒在意過,連慕汐如她也沒特意去邀約,畢竟在她心裡,這不算是成婚吧,所以並沒有看得這般重要。
“說的什麼話,本小王爺像是個缺錢的人嗎?”明離軒搖着扇子,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絲毫沒有注意到雲楚那眸角的精光。
“如此,軒小王爺既然來了,那便給喜禮吧,嗯,以軒小王爺的身家,你的好朋友成婚,就算不給個十萬兩黃金,也得給個十萬兩白銀吧”雲楚一襲妖紅灩灩,陽光下散發着淡淡的銀光,笑意柔然的,毫不客氣的朝明離軒伸出手掌,擺明了要銀子呢。
衆人卻是被雲楚給雷到了,若說先前的她是如天仙下凡般的尊貴,那現在的她該用什麼來形容,這雲大小姐居然這般愛財麼,哪有人親手管人家要喜禮的,還如此的獅子大開口,十萬兩白銀啊,就算人家是小王爺,也沒這般奢侈吧。
明離軒聞言,臉上那淡淡的笑意頓時被僵在嘴角,這女人還真是逮着機會就賺錢啊,訕訕然的看了雲楚一眼:“咱能打個折麼”
“好吧,我給你打八折,給八萬兩吧”雲楚做了個八的手勢,一幅很便宜他了一樣子。
咳…衆人再次被雷了,這喜禮還能打折,衆人那個汗哪,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兩人都是大千世界的奇葩,明離軒不按常理出牌他們知道,但是雲楚也跟他一樣,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要是一般的女子貪財,在他們看來,那絕對是一個字‘俗’,但這話從雲楚口裡說出來,卻生生帶着幾分靈動的可愛,越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時候,令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鍾離瀾一襲月色白衣,風華的臉蛋上揚着愜意的淺笑,毫不客氣的打擊着明離軒:“當真是小家子氣,口口聲聲要跟我家楚楚做朋友,卻連個喜禮都要討價還價,當真是丟死人了”
邁着輕揚的步子走到雲楚面前,很是大方的掏出兩張銀票:“楚楚,恭喜你今日大婚,這是二十萬兩喜禮,請笑納”
衆人不禁齊齊抹汗,感情在這瀾大少眼裡這銀子不是銀子啊,又不得不嘆,這雲大小姐好福氣啊,不禁得藍世子另眼相待,還跟這天下第一公子與軒小王爺是好朋友,這喜禮都夠窮苦人家過好幾輩子了。
一見有銀子,雲楚臉上的笑意別提有多燦爛了,笑得幾度勾魂,更是讓不少男子流下癡迷的口水。
隨手接過銀票,看着這十萬兩一張的面額,臉上滿滿的全是滿足的笑意,故意伸手拿 着銀票在明離軒面前晃了晃:“瀾大少說的一點不錯,這纔是真正的朋友嘛,你看看,二十萬兩哎,軒小王爺果然是小家子氣”
雲楚故意刺激他,晃了晃又把銀票塞進懷裡,板着很期待的目光看向明離軒,擺明了就是說,比人家瀾大少少了,你拿得出手嘛。
鍾離瀾亦是用挑釁的目光看向他。
明離軒臉上瞬間轉變,很是不服氣的衝鍾離瀾道:“不過就是二十萬兩麼,本小王爺怎麼可能拿不出手”
“哼哼…”明離軒沒好氣的哼嘰着,同樣給了鍾離瀾一個不屑的眼神,對雲楚他雖然喜歡討價還價,但是對於鍾離瀾,他是一定不會服輸的,從小到大,他就低了鍾離瀾一個名頭,憑什麼鍾離瀾排第一,他排第二啊。
這會有機會贏上他一把,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毫不手軟的從懷裡掏出三張銀票:“諾,三十萬兩喜禮,楚楚,現在你知道誰纔是你真正的好朋友了吧”
說着,還很是得瑟的看了鍾離瀾一眼,眸底全是赤果果的挑釁。
衆人驚呼,小王爺不愧是小王爺,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三十萬兩啊,天、這是想刺激死他們麼,要知道他們給出的喜禮最多的也就幾百兩而已。
藍玄昊眉宇沉沉的看着那兩人在那時鬥,卻也沒有打算阻止,雖然他二人的出現讓他很不爽,但看雲楚那幅小財迷的模樣,內心又閃過絲絲甜意,能讓這小女人開心一下,何樂而不爲呢,當然僅限於給銀子,若這兩貨另有圖謀,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
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雲楚了,扯開的脣角那簡是合不攏啊,伸手接過明離軒手中的銀票,還細看了兩眼,好似驗證真僞一樣,確認無誤後這才笑意柔然的對明離軒道:“軒小王爺把我當朋友,我自然是知道的”
說完,清明的眸子又故意瞄了瞄鍾離瀾,很明顯在說,你這二十萬兩相比於這三十萬兩,實在是太輕了。
果然,鍾離瀾的臉色頓時黑了黑,沒好氣的瞪了明離軒一眼,這該死的,爲何總跟自己過不去,不過錢麼,他還是不缺的,隨手又是手兩張銀票:“我與楚楚你相識甚久,感情頗深,這喜禮自然是不能比軒小王爺少了”
“瀾大少果然闊綽”雲楚小財迷的模樣,很不客氣的接過銀票,簡直是笑得花枝亂顫。
明離軒也絲毫不落下風,伸手又是兩張,衆人在那裡看得是一驚一詐,齊齊撫額,要不要這麼誇張,怎麼這給個喜禮,也能讓風靡天下的兩大公子給鬥起來了。
而且這斗的還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他們就一點都不心疼麼,直到最後,那巨大的天文數字都讓衆人的小心肝有些承受不起了,個個小心肝顫抖的,看向雲楚的眼光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啊,要是他們也有這麼兩個朋友來爭搶着給喜禮那該多好。
雲楚掏出懷裡的銀票點了點,總共三百一十萬兩,明離軒的一百五十萬兩,鍾離瀾的一百六十萬兩,如此,鍾離瀾是佔了上風了。
而他們口裡還一個勁的在那裡加價,只是她手裡卻沒收來銀票了,因爲那兩貨身上都沒帶夠這麼多,這給完了,自然是沒得給的,那他們口中喊出的天文數字,自然也是空頭支票。
“九百萬兩”明離軒加到這個數。
“九百一十萬兩”鍾離瀾毫不落下。
……
兩個人就一直在那裡加啊加的,衆人的小心肝跟着顫動,雲楚卻是看着有點打瞌睡了,懶懶的往藍玄昊身上靠了靠:“我看我們還是回去拜堂吧,反正這銀票也暫時拿不到手了”
“好”藍玄昊脣角揚起絲絲笑意,總算這女人還記得拜堂這回事,剛想攬起她的腰身飛身離去。
雲楚突然又打住:“等一下”
藍玄昊挑眉,無聲在問,這又是怎麼了。
掰開藍玄昊的修長的手臂,雲楚突然衝到正鬥得厲害的二人面前,做了個打住的手熱,嗓音柔然道:“這樣,我知道你兩都有把我當好朋友,所以不管給多少喜禮我都會很開心的”
“再耽誤下去,我這大婚的吉時都要耽誤了,依我看,你兩就給個一模一樣的數字吧”雲楚提議道。
“方纔你兩競價到九百九十萬兩了對吧,要不,就湊合着給個整數,一人一千萬兩吧”雲楚明眸閃閃。
鬥得正凶的兩人算是回過神來了,他二人每次一斗,總會忘記自己在幹什麼,這會聽到雲楚說起這一千萬兩。
這纔算愣愣然的回過神來,明離軒更是驚呼,很是不相信這個事實:“我有加到這麼多嗎?”
鍾離瀾卻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加到這個價,但實在只是爲了打擊明離軒而已,說句心裡話,他可沒打算給這麼多啊,看雲楚的樣子,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擺手了,不由有些額冒黑線的感覺。
雲楚一聽,果然怒了,臉上滿是鄙夷的表情:“軒小王爺,這衆目睽睽之下,你還想賴帳不成,給不起就別說這麼多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多在意我這個朋友,感情說了這麼多,原來就只是句空話呀,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板着幅對明離軒很失望的表情,又對上鍾離瀾那冷汗層層的雙眼:“看樣子軒小王爺是打算食言了,你堂堂天下第一公子瀾少主總不會食言吧”
鍾離瀾眉宇冷冷,這雖然超出了他的範圍,但也不是給不起,只是這一千萬兩給人當喜禮,會不會太奢侈了點,就算是皇帝成婚,也給不了這麼多吧,不過想到雲楚好歹是自己人,脣角便又咧開絲絲笑意:“當然,本少主是誰,區區一千萬兩白銀而已,怎麼會給不起”
“楚楚你就放心好了,本少主說話算話,今日身上沒帶這麼多銀票,改日定然送上”鍾離瀾拍着胸脯保證,很是得瑟的看了明離軒一眼,赤裸裸的挑釁,他是斷定明離軒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了,雖然一日流失一千萬兩白銀也讓他小心肝疼疼的,但用在雲楚身上,值了。
明離軒真是想要咬牙切齒啊,要是讓他父王知道給個喜禮就給出一千萬兩,那還不得一巴掌拍飛他啊,眉宇間不自覺露出苦色,但是衆目睽睽之下,鍾離瀾的挑釁,他要是做不到,他怎麼丟得起這個人,特別是雲楚斷言他不會給,更讓他覺得面子無處擱置,咬咬牙,一把狠下心。
“本小王爺自然也是說話算話,一千萬兩就一千萬兩”這話說着闊綽,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疼啊,他就算再怎麼揮霍,也沒有這般奢侈啊,風光笑意的面上,背後卻藏着顆淚流滿面的心,真是失策啊,明明十萬兩就能搞定的事,居然被他翻了一百倍,這實在是…說多了都是淚啊。
雲楚本來還有些鄙夷的眸子頓時恢復一片清明,臉上的笑意淺淺,朗聲吩咐道:“小珠,去給我打兩張欠條,一張八百四十萬兩,一張八百五十萬兩”
她這一聲小珠,纔算喚醒衆人的心神,他們是被雷得腳都有些發軟了,區區一個喜禮,就一千萬兩,天哪,這銀子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麼。
要是換作常人,定會設法推掉,這雲大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貪財啊,拿不出來居然讓人打欠條,當真是極品中的極品。
雲珠兒原來看着蘭秋被虐,心底很是愜意的,但是後來這邊發生的事,卻讓她直住了雙眼,內心五味塵雜的,都說不上什麼是滋味了,只能算是麻木。
內心滿滿的全是不甘,任什麼她雲楚這般幸運,得到藍世子的心還不夠,連這天下數一數二的公子也圍着她轉,他們的倒來已經夠讓她嫉妒了,這一千萬兩的喜禮,簡直都把她震暈了,站在原地遲遲迴不過神來。
連雲楚的吩咐也沒聽見,雲楚凝眸,看着雲珠兒沉着張臉愣在原地,一幅元神出竅的樣子,不禁冷了冷眉頭:“看樣子云二小姐還是不太適合做丫頭,不如,你還是乖乖的呆在將軍府當你的二小姐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準備收留雲珠兒了,青言卻迅速的拿着文房四寶走了過來:“小姐,都準備好了”
雲楚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兩張欠條分別遞到鍾離瀾與明離軒面前:“請兩位簽字”
“楚楚,你就這麼信不過我”明離軒口吻有些哀怨,要是以往,這話鍾離瀾肯定也會說,只是在明離軒面前,他是從來不認輸的,大筆一揚,鍾離瀾三個大字游龍走鳳的印在了欠條上。
雲楚接過,微吹乾了墨跡,這纔將它好好的收在懷中。
藍玄昊看明離軒一幅不願動手的樣子,攬上雲楚的細腰,很不客氣道:“算了,估模着軒小王爺沒那麼多銀子呢,他自然是不願籤的,咱還是先趕回去拜堂吧”
“誰說本小王爺沒有,籤就籤,哼”明離軒冷哼,他最受不了刺激了,特別是比他更優秀之人的刺激,冷聲哼過,大筆一揚,蒼勁有力的字跡清晰的印在了宣紙上,雲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將欠條收好,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笑意柔然的對鍾離瀾與明離軒道:“兩位如此看重我這個朋友,真是讓我倍感歡心,謝謝你們的心意了,我真是太感動了”
她嘴裡說着感動,臉上除卻得到銀子的歡喜外,可是看不出半分感動。
衆人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厚臉皮了,只是雲楚這臉皮厚得讓人恨不起來,反倒讓人覺得她是如此的特別,難怪能得到藍世子另眼相待,果然是一位奇女子啊。
藍玄昊腳尖輕點,原本新人該乘轎回藍王府,但這看熱鬧看得,可耽誤了不少時辰,根本不來不及坐轎了,只得吩咐青言領着迎親隊原路返回。
而他卻攬着雲楚用輕功一路飛奔到藍王府。
“不,大姐,姐姐,你等等我啊…”雲珠兒回過神來,才發現藍玄昊已經領着雲楚走了,看着那兩抹遠去的紅影,急聲大呼。
衆人看她的眼神卻是像看小丑一樣,有人不屑的諷刺着:“雲二小姐,你既然心甘情願的給大小姐爲奴爲婢,就該幫好奴婢的本份,這主子沒發話,你在那裡廢話一大堆的做甚”
擺明了就是說雲珠兒先前對蘭秋的落井下石有違人道,這二夫人再不濟,那也是你親爹名媒正娶迎來的夫人,豈容你放肆,最主要的是,當是她已經身爲雲楚的婢女,雲楚沒發話,她卻說那麼多,擺明了沒將主子放在眼裡。
“是啊,剛纔大小姐不過讓你取個文房四寶,你也猶豫不已的,這到底是想給大小姐爲奴爲婢還是另有所謀啊”
不少人跟着諷刺,特別是那些曾經被雲珠兒奚落過的官家小姐,更是歹着機會便往雲珠兒身上踩兩腳,說起話來那是半點不帶客氣的,不需要暗諷,擺明了說她想借機勾引藍玄昊。
對於這一家子人,衆人投來的那是各色各異鄙夷的目光,人羣后,趙家人一直沒有出聲,本來想等衆人散去再找雲上天的麻煩,卻沒想到後來會有這一出好戲,看着蘭秋被踢得半死不活,雲上天癲狂不已,他們就覺得內心陣陣爽快,只是這帳,還是得算。
藍王府那裡,藍王跟管家早已在府門外候着,這左等右等的,愣是沒看到新人到來,藍王一張臉都老黑沉了,管家亦是焦急不已,就連帶着喜紅花帶的小金都有些翹首企盼了。
府門外自然民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羣衆,卻是沒多少有敢靠得太近,雖然有傳言藍世子現在不那麼冷漠了,但曾經的他可是深深根種在他們腦海裡的。
“世子終把世子妃帶回來了”天空中由小到大的兩抹妖紅,管家終於是看到了希望,雖然這有些另類。
兩抹身影在衆人的視線下緩緩奔來,一片妖紅如火,陽光下的身影散發着淡淡光暈,好似天神下凡般迷人雙眼,飛身拂過的身影如夢似幻,嫁衣上的鮮紅緞帶隨飛肆意飛揚。
兩人脣角都掛着溫潤的淺笑,此時藍玄昊身上已經沒有半絲煞氣,有的,只是無盡溫柔,天生絕配的一對,比仙子還要出衆的容顏,這一幕,怎麼都讓人移不開視線,心神跟着飛動,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
藍王見迎親隊沒回,就只有他二人,本來對藍玄昊的做法是有些不滿的,但看到他脣角那溫潤的笑意,沒了冷漠的他,與腦子裡的那抹身影是如此相似,眸光竟變得有些迷離。
待藍玄昊與雲楚落地,這才溫聲道了句:“趕了回來就好,可算沒誤了吉時”
雲楚並沒有蓋着蓋頭,嫁衣上灼人雙眼的銀鳳振翅高飛,沉穩的步子,恰到好處的笑意,絕世無雙的容顏,渾身散發天然的尊貴之息,與藍玄昊走在一起是這般的和諧,更讓人覺得,這世間怕只有她能與藍世子匹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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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着這章把死豬給收拾掉的,但這欠條必須得籤,又給耽誤了!等大婚後再來收拾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