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馬?”女官冷然說:“不可能!”
“我那匹馬有問題,是匹瘟馬!”蘇文欣有幾分惱怒,但是還是壓着性子好聲好氣。
但有時候不是你好聲好氣對人,對方就會對你以笑相待。
眼前這名女官就是個心比石頭還硬之人。
“比賽已經開始,換馬不可能。”她面無表情的瞥着她,“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回去比賽,要麼放棄比試。”
換馬不可能,但是讓她放棄那是更不可能的事!
蘇文欣雖然萬般無奈,但是最終還是走了回去。
走回到那匹瘟馬旁邊時,蘇文欣繞着馬匹走了兩圈,仔仔細細又將這匹馬觀察了一遍。
她發現,這匹馬雖然顯着病態,不過卻並沒有多瘦。
看起來應該生病還沒有多久,而且這馬生病前應該也是一匹精壯的好馬。只可惜馬兒生病之後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導致它的病越來越嚴重,加之給馬治病的獸醫對它也沒怎麼用心治療。
才使得它變成了如今這副慘相。
蘇文欣繞到馬頭前面,原本耷拉着腦袋的馬兒忽然間擡了擡頭,半合的眼睛也睜大了一些。一種很可憐的眼神望着蘇文欣,似乎在向她求救。
它想求她替它治病?!
蘇文欣的心頭驚了驚,這馬兒想不到竟然還這般的通靈性。
不過,她不是獸醫哇,雖說以前在別苑的時候給雪球(一隻母貓)“剖腹產”過,不過貓兒體型小,比較好操作一點。
這馬兒的塊頭這麼大,而她在這方面也沒有經驗……
擡手試圖摸摸它的腦袋,蘇文欣的手纔剛伸過去,那馬兒便在她的手上輕蹭起來,儘管那輕蹭的動作彷彿用盡了它渾身的力氣一般。
遠處,看臺上忽然響起一陣騷動。
不過注意力專注在馬兒身上的蘇文欣並沒有注意到。
軒轅昀烈不疾不徐的走上看臺,目光斜斜的往比試場裡瞥了一眼。
邪俊的眉蹙了蹙。
收回目光,從容走至御駕前。
軒轅適坐在高位上,目光在軒轅昀烈到來的那一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僅僅是他,周圍所有的人都已經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這位七皇弟就是這麼的萬衆矚目,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的中心。
世上沒有哪個人喜歡自己的光芒被別人掩蓋,更何況他還是皇上。一國之主。
軒轅適對軒轅昀烈忌憚已久,心中的不滿也已久,但是他卻始終不敢在明面上對他做出什麼舉動。
一來,他現在被國人尊稱爲“戰神”,深受民衆敬仰愛戴,如果明着將他做掉,自己會失去民心。畢竟,當年自己上位很大一部分都是依賴他的。
二來,幾次的試探,他發現,自己的這位七皇弟的勢力早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能不能做掉他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第三嘛,東疆五國雖然在表面上算得上是較爲平靜,實際上這幾年各國已經蠢蠢欲動。有軒轅昀烈坐鎮,他國不敢隨意妄動。他需要他替他穩着江山。
軒轅適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糾結之
中,他既對軒轅昀烈忌憚,但是又不得不依靠他。
在他最無奈的時候,沒想到上天終於決定幫他一把了。
軒轅昀烈早前重傷回城,還真是讓軒轅適喜出望外。
“皇兄。”軒轅昀烈朝軒轅適淡淡行了一禮。
“咳咳,七皇弟來了啊,怎的來得這般晚?”軒轅適臉上嗪着笑容,裝作不經意的這麼一問。
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是,明顯有一些責怪的成分外裡頭。
軒轅昀烈是何等敏銳之人,當即便聽出來了,不過,軒轅適心裡頭悅不悅,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要是在乎別人的心情,那他就不是軒轅昀烈了!
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他撇開目光,冷眼看向比試場。無視於龍椅上已然微微變臉的軒轅適,目光在搜尋着那抹身形。
從一踏進來,他就發現了蘇文欣的那匹馬有問題。
凜然的黑眸沉了沉。
轉身找了個座位,坐下。
比試場裡,蘇文欣停留了一陣之後,忽然間翻身上了馬。
不出她所料,她才騎上去,那馬因突然的受力,趔趄了幾步。
這樣子哪裡能在規定的時間走完賽場?況且中途還不知道設置了一些什麼障礙。
蘇文欣緊抿着脣,終於狠下心,手忽然一動,一條針管從她的袖擺處露出來。
快,狠,準,便紮了上去。
由於隔得遠,蘇文欣的袖子又較爲寬大,大風吹着,遠處的人只看到了她似乎擡手摸了一下馬屁股的動作……
當然,軒轅昀烈除外,雖然隔了一些距離,不過那雙精銳的眼還是看到了她這個異於常人的舉動。
黑曜般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就知道,那個小女人應該能想得出招來應對。
將針管內的藥水全部推入馬兒的身體裡之後,蘇文欣不動聲色的收起針管。
剛將針管收好,胯下的馬突然間發了狂一般的跑了起來,如離了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雖然蘇文欣早已有準備,緊緊的拉住了繮繩,不過她還是被馬兒突然的瘋跑顛到不行。
當然值得慶幸的是,她並沒有因馬兒突然的瘋跑而甩下馬背,她巋然的坐在馬背上。
由於馬兒的疾跑,大風將蘇文欣身上素白色的衣襬吹得飄飄然。她就像風中的仙子,踏着疾風而去……
看臺上,看到這樣子一幕,衆人都呆住了,好一陣之後,他們纔回過神來,一陣此起彼伏的譁然響起。
“你們看,那名醫女上馬了!馬跑起來了!”
“天,那馬怎麼跑得這麼快!”
“是啊,那醫女竟然沒有被甩下馬背,馬術也太好了!”
“不僅馬術好,人也長得漂亮。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若是能娶回府裡就好了……”
“找個機會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不過這種女人玩玩就好了,娶回府裡,有些不大妥當,畢竟整日裡拋頭露面的,那雙手還不曉得摸過多少別的男人……”
人羣中,有人毫無忌諱的談論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話全數落入了坐在不遠處的軒轅昀烈的耳中。
肖
俊的臉龐越來越黑沉。
緊跟在他身後的石林皺了皺眉,稍稍上前一步,“王爺,要不要屬下去給他們點教訓?!”
這些個口無遮攔的傢伙,竟然敢這麼說蘇姑娘,就是他聽了,都感到極度的不舒服,更不要說他家王爺了!
王爺這會兒肯定動怒了,光看那臉色就知道了。
軒轅昀烈沒有直接給石林指示,而是問道:“那兩個傢伙的身份?”
他們一個敢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說要娶他的女人,一個竟然敢說要玩他的女人!他們當他是死人嗎?!
石林愣了一下,當即明白過來他家王爺問的是哪兩個傢伙,微微頷首:“回王爺,穿紫色錦衣的是忠勇候的庶子陳璿,穿綠色衣袍的是秦太尉家的遺腹子秦勇熙。”
軒轅昀烈碾磨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注意他們被分到哪個獵區,晚點替本王好好招待他們一番。”
“是,王爺。”
餘光瞥了一眼還在談得滿臉興奮的二人,石林都替他們感到惋惜。
這兩人能進到冬獵場來,不僅僅由於他們的身份,還因爲他們的能力。可惜啊可惜,殊不知那兩張嘴已經出賣了自己。
蘇文欣知道,今日給馬兒打下那一針之後,她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她現在最大大的祈禱就是,希望這匹馬能撐到終點……
蘇文欣此時腦袋裡一片混混沌沌,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腳下有一些什麼樣的障礙,她只聽得到風聲呼呼的從耳邊刮過,馬兒馱着她極速的往前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超越葉溶許承雅和薛婉兒三人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被她甩在了身後……
三步,兩步,一步。
一人一馬終於到達了終點。
可是看臺上卻並沒有人替她歡呼,因爲——那匹馬兒明顯的失控了,在到達了終點之後,它還在往前死命的跑着,無論蘇文欣怎麼拉扯繮繩,它都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心心,小心!”身後的葉溶大聲的呼喊着,不過蘇文欣並沒有聽到。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屏着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面。
負責安全工作的侍衛也早已發現了比試場裡的情況,不過沒有任何人上前救助。
就在大家都以爲那一人一馬要撞上對面那面石壁上時,忽然一個快得連影子都追不上的身影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嗖的飛了過去。
“砰!”一個劇烈的響聲。
緊接着,一陣尖銳的嗷嗷聲傳來。
馬,摔倒在地,不過馬上的人兒,卻被一股力牢牢的拉扯住。
熟悉的氣息籠罩,蘇文欣閉上了眼睛。
剛剛驚心的一幕,把她着實的嚇到了,她以爲,她會撞到那堵石壁上,她以爲,她會死在這兒!
“睜眼!”耳邊響起熟悉的嗓音。
蘇文欣的思緒被拉回,她感受到自己的雙腿已然落了地,不過,她的腿好軟,直打着哆嗦……
“有沒有傷到哪?”男人關切的話語。雖然知道她應該沒有受傷,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憂心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