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欣望着那雙陰沉無比的眸子,盯着看了好一陣,發現裡面除了無盡的黑,再無其他。
或許,是她誤會他了吧!
如他所說,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對不起,我信你。”蘇文欣眸光從他的雙眸上移開,和他對視什麼的,最先敗下陣來的,永遠都是她。軒轅昀烈這個人,性子向來都是霸道的。
她或許應該試着接受他的霸道。
“昀烈,這根藤斷了,我們再弄一根藤條……不行,藤條容易斷,我們弄一根繩索下去可以麼?”
蘇文欣臉上透着一絲心急,怎麼說人家都是爲了救她纔下去的,現在他們上來了,反倒是把他留在了下面。這讓她如何過意得去?
軒轅昀臉色沉如黑墨,蘇文欣越是表現得焦急,越是對東里夙擔憂,他的臉色就越是黑沉。
自己的女人才剛救上來,卻一直在擔心着別的男人,這讓他怎麼不來氣?
“不行!”軒轅昀烈直接落下二字,堅定決絕。
“你對他的事情就這麼上心麼?我呢?我的身上還有傷呢!”
軒轅昀烈承認,把這事給搬出來,確實有那麼點苦肉計的成分,不過他不介意拿來用用。
蘇文欣擰了擰眉,“你不是說只是一些小傷口麼?等東里上來了,我再幫你處理一下。”
“東里東里,你的眼裡還有我嗎?”
三句不離那個名字,在下面同他待了幾日,就有那麼深的感情了嗎?
“你講點道理好麼?東里是爲了救我他才……你就不能對他大度一點嗎?”她不過只是想看到他平安上來,人家是爲了她才落下去的,這也過分嗎?
“大度?”軒轅昀烈冷笑一聲,“最好大度到任由你們兩個人眉來眼去雙宿雙飛也無動於衷麼!”
他承認,他不是個大度的人,向來都是如此。
他的東西,不容任何人染指。
更何況還是他在乎的女人?
她和他在下面一連單獨待了好幾日,他本來就很介懷了。現在她還這般在乎他,要親眼看着他上來才能放心,他又怎能不動怒?
蘇文欣張了張嘴,最後落下一句:“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你不救他,我救!信不信我真的再次跳下去和他雙宿雙飛!”
蘇文欣一時間也是被軒轅昀烈給氣瘋了,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樣完全沒經任何大腦說出來的話,纔剛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不過,有道是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又怎可收得回來?
周圍一衆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這二人平安上來,本來事一件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不過。這兩人倒好,直接就當衆吵了起來。
還有,請問那個因爲“嫉妒”別的男人而急紅眼的男人真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七王爺嗎?
這幾日,七王爺簡直就是一個黑麪修羅一般的存在,遇到他的敵人,沒有不怕的。
連宇文成璿的黑風軍團都敗在了他的手裡,怎能不讓人望而生畏?
ωwш▪ тTk án▪ Сo
這一行人中,霍雲天原本是最淡定的。他家老大對蘇文欣都多在乎他早就領教過了。不過看到這樣一幕
,他還是不由得搖了搖頭。
再來就是鳳麒月,她冷傲的眸中閃爍着極其複雜的光芒。
她承認,這幾日來,親眼看到七王爺是如何因爲蘇姑娘的事暴跳如雷,不顧一切。她的心裡是非常羨慕且嫉妒的。如果七王爺有如此在乎她,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她即便死,也能帶着笑容了!
此時此刻的蘇文欣,在她眼裡,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她愈發的覺得,蘇文欣,是不適合七王爺的!
能配得上七王爺好的女人,即便不是她,也不應當是蘇文欣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
蘇文欣雖然後悔她剛剛說出口的那句話,不過她並沒有向軒轅昀烈妥協的意思。
轉身,走向霍雲天。
“雲天,你能幫我去弄一根繩索來嗎?大約需要八百米……”感覺似乎有點不對,蘇文欣又連忙改口道:“大約兩千四百尺。”
蘇文欣要的這東西做什麼霍雲天自然一清二楚,眸光瞅向他家老大。
軒轅昀烈臉色黑深,“誰敢給她弄?!”
霍雲天脖子一縮,看向蘇文欣的眸光有些爲難,恍若在跟她說:蘇姑娘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幫你這個忙,老大太嚇人了,我還想多活幾日呢,沒那個膽子幫你啊!
蘇文欣是讀出來了霍雲天的意思,也不再爲難他。
“你不肯幫忙算了我自己去想辦法。”
大不了到山下的村落裡向村民們去借,每戶人家借一截,一定能弄出那麼長的繩索來。
蘇文欣不理會衆人,轉身便準備走。
軒轅昀烈又哪裡肯讓她去,一把將她拉住,陰沉着臉,“還不快去弄?”他承認,他敗給她了。
霍雲天指了指自己,“老大,你是讓我去給文欣弄繩子來麼?”
軒轅昀烈不答話,霍雲天猶豫不定,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
不過看樣子確實是讓他去弄。頓了一會兒之後,霍雲天準備去執行老大的話,纔剛轉個身,懸崖下卻是傳來了動靜。
“撲哧撲哧”的聲音,好像是什麼大鳥拍動着翅膀的聲音。這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一隻身形龐大的大雕張開着寬大的翅膀從懸崖底下盤旋而上,以一種非常倨傲的姿態衝了出來。
而它的背上,此時正馱着一名白衣飄飄的男子,有如仙人一般,姿態清逸居高。
“主人主人,是帥哥哥!”奶香不知何時站在了蘇文欣的肩頭,興奮的拍着手掌。
蘇文欣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東里夙會以這樣的方式上來,整個人都怔在那裡,嘴巴微張着。
這樣一幕,太令人震撼了。
隨即蘇文欣又想到了什麼,柳眉緊皺。
她倒是忘了,東里夙會馭獸術,當初在南宮別苑外第一次見面,她不就知道了這一點麼?所以說,這幾日在下邊,她們一直是有機會上來的?
蘇文欣頓時有一種受到了欺騙的感覺。
她那麼信任他,他卻一直在欺騙她!這種感覺,誰試誰知道!
軒轅昀烈的眸光一直凝注在蘇文欣的身上,東里夙以這麼高調的姿態從崖底上來,他也只是
瞥了一眼。
看到蘇文欣臉上神色的變化,軒轅昀烈心情倒是愉悅了。
在他看來,東里夙這傢伙,簡直就是作繭自縛。
他會馭獸術他一直是知道的。所以當他知道藤蔓斷了,他一點也沒有要再放繩索下去的意思。
因爲這處懸崖對東里夙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只有蘇文欣這傻丫頭,纔會那麼相信他,東里夙,一向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要不然,他也做不了問天門的門主!
從大雕背脊上輕躍而下,東里夙撫了撫大雕頭上的翎羽,擺手示意它離開。
大雕頭部垂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這才展開雙翅飛走。
東里夙朝蘇文欣走過來,似乎想跟她說什麼,不過纔開口叫了“文欣”二字,蘇文欣卻是板着一張臉拉着軒轅昀烈轉身,“我們走吧,好幾天沒洗澡,我身上臭死了!”
東里夙僵在了那裡。
軒轅昀烈心情異常舒心愉悅,圈住蘇文欣纖細的腰身,在她耳邊耳語:“正好我也要洗,一起。”
“沒個正經!”蘇文欣耳根發紅,嗔唸了一句。
背後一羣人雖然沒有聽到他們二人說了什麼,不過那打情罵俏的模樣卻是看在了眼裡。
這兩個人變化的也太快了吧?剛剛還吵得熱火朝天,這會兒卻是變得如此和諧……
從青石山下來後,蘇文欣這幾日一直和軒轅昀烈膩在一起。
準確的說,是軒轅昀烈一直沒完沒了的纏着她。
她吃飯,他在一旁作陪。她睡覺,他便幫她暖被。她出去散步,他也時時刻刻跟着。她洗澡,他幫她搓背。她去方便,他甚至都要抱着她去。
請問,他這是把她當做病患了麼?
好吧,她也確實算得上是個病患。
雖然他們誰都不提,不過蘇文欣卻很清楚,軒轅昀烈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她身體裡都毒。
她的身體裡,還有着冰魄毒針的毒未解。
一想到也許過不了多久之後她便會毒性發作而死去,她的心情變得凝重起來。
“昀烈,其實你不用一直這樣,你要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軒轅昀烈抱着蘇文欣坐在自己大腿上,掌中握着一把她的青絲,輕柔的撫着。讓那如瀑般順滑的青絲在他的長指間流泄。
“我能有什麼要做的,怎麼,不喜歡我陪着你麼?”先前和她分開了太多的日子,他恨不能全部都補回來。
“不是,只是覺得……你好歹是一王爺,而且還不是什麼閒散之人。雲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戰亂,霓城和月城又剛剛經歷了一場瘟疫,這幾座城想必都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吧!”
天天和她待在一起,他都不用做什麼嗎?
按理說在這種非常時期,他應該非常的忙碌纔是!
軒轅昀烈挑挑眉,哼了一聲道:“事事都要我親力親爲,手底下養着的那羣人都有何用?”
“那有些事情總得你親自點頭才行吧?”
比如說雲城選拔新的城主這種事,也完全不需要他親自出面麼?
蘇文欣實在是狐疑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