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蘇文欣的走近,那張俊容出現在了她的眸光之中。
線條剛毅的五官,完美無鑄的輪廓。熟悉得令人的呼吸都能停止!
不錯,是他!是軒轅昀烈!
溫泉池中的那人真的是軒轅昀烈!
她終於明白過來,爲何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林相府外他幫她解決那些意圖殺害她的黑衣人,京畿城東街鬧市他帶她躲過神秘女子的子彈襲擊,月華山猛獸區他及時出現帶她逃離危險……
似乎她遇到危險,他總是能如同天神一般及時的出現在她面前。
就連她的輕功,也是他教的口訣……
如果只是一個陌生的人,又怎能時時刻刻都知道她的行蹤?知道她有沒有危險?這麼無償的幫助她?
她早就應該知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了不是嗎?
“小姑娘,你要幹嘛?”
見蘇文欣忽然試圖下到溫泉池裡面去,柯無月驚呼了一聲,忙不迭的出聲阻止她,“這裡邊的水很燙,你下去不得!”
這個溫泉池十分的特殊,從兩旁的岩石縫隙裡流下來的水水溫非常高,突然接觸,會被燙到。
蘇文欣的腳纔剛伸進去,立馬就被燙得本能的縮了回來。
鞋襪被那滾燙的水給打溼了,貼在她腳部的肌膚之上。燙得她腳步一陣陣難受。不用想,那裡應該已經紅了!
蘇文欣癟着眉,對他們發出質問:“爲什麼把他放到那麼燙的水裡?”
這麼燙的水,她只是碰了一下便受不了。軒轅昀烈卻整個人都泡在裡面!
那張俊美的臉龐都已經全部染上了紅色!
他該有多難受?
一想到軒轅昀烈在裡面受着苦,蘇文欣的心口便一陣一陣的絞痛。
眼睛也瞬間被一層水霧矇住了。
不行,她要帶他走!
眼看着蘇文欣試圖再度下水。
這時候,立在那兒的牧劍輕忽然發話了:“墨綠,把她給我帶走!”
墨綠是先前帶蘇文欣下來的那名侍女,聽到牧劍輕的話,她連忙朝蘇文欣走過來,“姑娘,隨我走吧!”
走?
知道軒轅昀烈就在她的面前,而且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死了,她又怎麼會肯就這麼走?
蘇文欣當然是拒絕的,不肯同墨綠離開。
墨綠又擡眼望向牧劍輕,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人家不願意同她離開呢!她是用強呢還是用強呢還是用強呢?
“帶走!”牧劍輕雄渾的聲音。
反正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姑娘不是想要死得明白嗎?現在她已經可以死得明白了!當然,他不會在這兒當着他徒兒的面動手。
“誰敢碰我!”見墨綠似乎有強行帶她走的意思,蘇文欣忽而大聲的呵斥。
墨綠的動作怔了一下。
就在她怔愣的這一瞬間,蘇文欣手裡忽而多出了一樣東西——槍。
“你們誰敢帶我走!”
“砰”一聲,空氣中響起一聲細微的響聲,只見懸崖壁上的一條拇指般大小的遊蛇應聲掉了下來。
這蛇原本悠哉悠哉的攀在懸崖壁上,離着地面有十幾米高的距離,卻硬生生的被蘇
文欣給打了下來。
這眼力,這槍技,不用說都知道有多讓人驚豔!
“主人主人,你好厲害!”奶香忍不住的偷偷驚呼稱讚。當然,蘇文欣是充耳不聞的。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溫泉中央的那抹身影身上。甚至還未從詭夜就是軒轅昀烈,軒轅昀烈就是詭夜的震驚中回過神。
槍口對準了墨綠的頭顱,墨綠瞬間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麼細小,那麼遠的遊蛇都被它射下來了,就掉落在她們的腳邊,鮮血不斷的從那道黑洞洞的口子涌出來,不用想都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
墨綠雖然懂武功,但是她一時間也猶豫了起來。
因爲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速度快,還是這姑娘手裡的這把“暗器”快。
蘇文欣把槍掏出來,還射殺了一條遊蛇的這個舉動,自然全都落在不遠處牧劍和柯無月的眼裡。
其實就在蘇文欣將槍拿出來的那一瞬間。牧劍輕雙眼裡便發出了一道訝異的光芒。
顯然,他對蘇文欣手上的那把東西,似乎並不算陌生,至少,是曾經見過的!
牧劍輕一個飛掠,只見蘇文欣感覺那抹黑色的影子在她眼前一晃,握着槍的那隻手忽而一痛。
手裡的東西便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牧劍輕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眼中漫過一絲明顯的驚訝之色,擰眉看向蘇文欣,“這東西哪裡來的?你怎麼會使這東西?!”
“我爲何要告訴你?”蘇文欣冷眸。
槍被拿走了,她手裡已經沒有了能夠與他們相抵抗的籌碼了。
他們的武功都那麼高強,她完全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就這麼走了!
軒轅昀烈在這裡,她哪兒都不去!
“如果你讓我留下來,我就告訴你,這東西是哪裡來的!”蘇文欣試圖和他們講條件。
牧劍輕黑眸之中目光咄咄逼人,“哪裡來的?”
“讓我留下……”
蘇文欣的聲音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她的後勁一痛,眼前一黑,緊接着便暈了過去……
“聖尊大人,如何處置她?”墨綠將暈倒過去的蘇文欣馱到了自己的背上。
蘇文欣身子原本就較爲嬌小,墨綠又是習武之人,所以將她馱到背上對墨綠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
“帶到三司堂去,另外,把白長老和宣長老一同叫過去!”
“是,聖尊大人。”
墨綠馱着蘇文欣離開,牧劍輕則低頭看着手裡的東西,而柯無月則繼續搗鼓着藥草。
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蘇文欣被墨綠帶走的那一瞬,溫泉池中原本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人,眼皮子忽而動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動了一下,又馬上恢復平靜了,所以沒有人發覺。
這次蘇文欣沒有昏迷多久,便醒過來了。
和她先前醒過來的一樣, 是被人仍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一天被人兩次這般對待,蘇文欣很是無奈,只怪自己太過弱小。
當然,她這次醒來房間裡不再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這次,屋子裡不僅有人,人還不少!
他們全都站在兩側,黑壓壓的,有男有女。
共同點是,他們的臉龐之上幾乎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
大堂的正牆之下,四把太師椅並排而放,上面分別坐着四個人。
其中有牧劍輕和柯無月二人是蘇文欣先前見過的,雖然依然不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不過至少已經不陌生了。
另外兩人也都是上了年紀之人,一男一女,皆是白髮蒼蒼。
他們的臉色皆是十分的凝重,目光全都一動不動的落在她的身上。
蘇文欣皺着眉頭,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有一種自己犯了什麼事,正要被判官們審問的既視感。
“她醒過來了?”牧劍輕第一個出聲。
蘇文欣聽到牧劍輕傳過來的聲音,儼然已經明白過來,這一屋子的人似乎都在等她醒來。
“聖尊大人,三位長老,她已經醒過來了。”墨綠向前,對他們說道。
“這姑娘看起來身子似乎有點虛弱,賜她一把椅子吧!”這是高堂之上那名白髮婦人所說。
到底是婦人,心腸軟一些。
她看得出來,蘇文欣臉色發白,似乎有一些難受。
“她的身子虛?她把阿烈害成那個樣子,這麼點苦就受不住了嗎?”
牧劍輕冷哼了一聲,一想到自己的徒弟被她害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他便對她十分的憎惡。
要不是因爲想從她身上弄清楚一些事情,以他的性子,早就一掌送她見閻王了!
這樣的女人,該死!
宣顧琴見牧劍輕這麼固執,搖了一下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確實,要不是因爲這小姑娘的禍害,阿烈又豈會中毒?如今還有無生還的可能,都還無從知曉!
她明白牧劍輕心裡的憤怒。
畢竟,他平日裡有多看重軒轅昀烈這個徒弟,她十分的清楚。
蘇文欣冷眼看着他們,猜不出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她知道牧劍輕很想一掌就了截她,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或許,是因爲她先前拿出來的那把槍吧!
她沒有錯過牧劍輕看到她拿槍出來的時候,閃現出來的錯愕的神色。
牧劍輕目光落在蘇文欣的身上,眼內閃過一絲陰鷙之光,冷言:“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說這東西哪裡來的,你又如何會使用這東西?”
果然,他們弄出這陣仗,是因爲那把槍!
蘇文欣冷冷看着他們,依然一言不發。
她隱隱約約猜測到,這把槍的來歷似乎對他們很重要,越是如此,說明她現在越安全。白皙如玉的臉龐上閃過一陣睿智和明瞭的表情。
越是這時候,她應該越是要鎮定下來。軒轅昀烈還在這裡,她一定要把他帶走!
牧劍輕見蘇文欣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當即更加氣憤,正要說再度說什麼,卻聽到蘇文欣忽而開口了。
“他還能活多久?”目光是望向坐在最外邊位置的柯無月,這話顯然是詢問他的。
柯無月沒想到這姑娘這時候還有這樣的定力,全然沒有顧及這樣的處境,還在擔心軒轅昀烈的安危,睿智的雙眸之中倒是閃過了一陣欣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