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吳大夫大受刺激的踉蹌後退,他震驚的看着已經醒過來的男孩,整個人如同在做夢一樣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爲什麼他不知道發燒可以用冷水潑好?
以剛纔那男孩發燒的程度來看,他根本不可能醒過來了的。
以他的診斷,那男孩應該會一直持續高燒不退,直至燒死爲止。
可是,現在那個男孩卻醒過來了!
而且,看他的眼神明亮有神,看起來就和正常人一樣,完全不像是被燒糊塗了的樣子。
此時那婦女看到自己兒子真的醒過來了,激動地眼淚直流,她直接跑過去,不顧男孩渾身溼透的身體,直接抱着他嚎啕大哭,“我的兒啊,你總算好了,你要是出事了,娘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娘,我這是怎麼了?”男孩一臉迷茫,他摸着自己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猛地打了一個冷戰,“我的衣服怎麼溼透了?”
現在正直冬日,平時在外面都覺得冷,衣服被弄溼了更加冷得徹骨了。
婦女還沒來得急回答,就已經被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急於親自求證的吳大夫給一把推開了。
吳大夫慌忙的抓起男孩的手腕,快速的幫他把脈。
當脈象傳遞出一切正常的脈象時,吳大夫瞬間像遭雷劈了一樣僵立不動,表情也是呆呆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潑一桶冷水就退燒了!”吳大夫喃喃低語,即使親自把過脈了,確定男孩真的已經退燒了,可他依然不願相信這是事實。
因爲,在他的認知裡,發燒了潑冷水會受涼,只會讓病情越來越嚴重,完全沒道理一桶冷水下去病就好了。
要是病這麼好治,還要大夫幹什麼?
“我說了,他不是發燒,而是中毒。”鳳語寧微笑着提醒,隨即又說道:“而且,你也說了,發燒需要慢慢修養,而中毒則是用上解藥之後立即好轉,現在的情況以及可以充分的說明我們誰輸誰贏了。”
“你這庸醫快滾卡,別碰我兒子!”此時婦女也快速的衝過來,兇悍的一把把吳大夫推到地上,指着他憤怒的大吼道:“你這庸醫,連發燒中毒都分不清楚,我兒子差點就被你害死了,你還有臉碰我兒子?!”
婦人此時用不着求吳大夫了,底氣也足了,罵起吳大夫來一點情面也不留。
吳大夫狼狽的跌倒在地上,一屁股坐到一灘水上面,他羞得臉青一陣紅一陣,可是此時此刻卻說不出一聲反駁的話來。
現在鳳語寧已經用事實證明了男孩是中毒,證明了他的診斷有誤,他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鈕改不了這麼多人看到的事實。
“吳大夫,大丈夫願賭服輸,如今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快點履行你的承諾吧!”鳳語寧似笑非笑的看着吳大夫,好心的提醒道。
鳳語寧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把目光放到吳大夫身上。
吳大夫恨不得挖個地洞轉進去,他這一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
他給出的承諾,無論哪一個都是對他極大的羞辱,也是非常難以完成的。
吃掉桌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下跪道歉?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對一個女人下跪,還不如殺了他。
廢掉雙手?他習醫一生,一生習醫,除了醫術其它的什麼都不會,若是雙手背廢了,對他來說絕對是生不如死!
吳大夫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動靜。
剛纔他說得豪氣萬分,真要做起來時比娘們還扭捏。
“如果有人心甘情願的代替吳大夫接受懲罰也可以。”鳳語寧突然很好心的放鬆要求。
聞言,吳大夫心中一喜,他一雙眼睛凌厲的射向一羣藥童。
吳大夫的眼睛在藥童之中轉了一圈,然後以命令的語氣指了三個名字:“張三、李四、王麻子,你們仨人來替我接受懲罰。”
這羣藥童一直以來對吳大夫都是言聽計從,他叫他們往東他們就得往東,他叫他們往西他們就得往西。
而且因爲跟着他的藥童數量多,競爭也就大了很多。
爲了得到吳大夫的多一點親睞,學到多一點本領,他們對吳大夫都是百般恭維討好,凡事吳大夫交代他們誰做事,那個人都會覺得很得意,高興得合不攏嘴。
所以,吳大夫在點出這三個人的名字時,以爲這三個人會毫不猶豫的幫他接受懲罰。
可是,事實卻是,那三個人低着頭,腳步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根本沒有上前的打算。
吳大夫眼睛瞪得渾圓,一臉怒容的怒目而視,他指着方纔被點名的三個人,怒吼道:“你們三個是聾了還是想反了?我叫你們出來接受懲罰,你們沒聽到嗎?”
如此理所當然,態度如此惡劣的讓別人替自己受懲罰,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吳大夫做得出來了。
衆人看向吳大夫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那位姑娘說了,要心甘情願才行,我心不甘情不願,沒資格替您受懲罰。”張三低着頭,聲音中帶着些許忐忑。
他們以前對吳大夫言聽計從,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違背吳大夫的意思,緊張害怕是在所難免的。
李四和王麻子立刻點頭如搗蒜的附和張三的話,“我們也是,我們不符合條件,您還是把這個榮幸的機會交給其他人吧。”
“我也不符合……”
“我不是心甘情願,您不能點我……”
……
頓時,所有藥童都紛紛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快速的退開數丈之遠,看起來像是要和吳大夫劃清界限。
“你……你們……你們這羣狗東西,居然……”吳大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顫抖的指着那羣藥童,卻除了憤怒,再也說不出其它話來。
某藥童快速的接口說道:“對對對,我們是狗東西,所以我們不配替高貴的吳大夫您受罰,那樣會讓人覺得您也和我們這羣狗東西一樣,所以您還是另請高明來替您受罰吧。”
鳳語寧嘲弄的看了一眼藥童們,然後才轉眸看向吳大夫,故意裝作一臉遺憾的說道:“真遺憾呢,沒人肯心甘情願的替你接受懲罰,所以只能你親自來做了。”
“你……你是故意的?!”鳳語寧眼裡的幸災樂禍他看得很清楚,吳大夫這纔看發現自己被鳳語寧玩弄了,頓時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個賤女人,醜八怪,居然敢戲弄他,實在太過分了!
鳳語寧眼睛一彎,笑眯眯的道:“對呀,我就是故意的,你才知道嗎?”
吳大夫氣得肝膽欲裂,他憤怒的瞪着鳳語寧。
可下一秒,他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冷笑着看着鳳語寧,嘲諷的說道:“你知道聘請我坐堂的是什麼人嗎?你得罪了我,就的等於得罪了我的東家,你會死得很慘的!
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你現在立刻給我下跪道歉,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