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芷,你發什麼瘋癲,本宮何時殺害你女兒,殺害你女兒的,是這個庶女!”
白貴妃嘴上罵得兇,可心裡難免有些發慌!
德妃這賤人怎麼一過來就認定她是兇手,且還不顧身份動起手來,憑自己對這賤人的瞭解,若不是有十足把握,這賤人她絕不會如此失態,難不成,是哪個下賤的去給這賤人通風報信?若這賤人手中真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依皇上對她那猶在自己之上的寵愛勁,那可糟了!
可德妃下面的話雖然難聽,卻是叫她心中一定,幸好,這賤人她沒有證據!
“放屁!你這賤人要栽贓構陷別人也不先去打聽打聽,我女兒跟安寧縣主關係好得很!縣主她有何理由殺害我女兒,對她又有何好處!你以爲憑你那三兩言語,就能將賤人你殺害我女兒罪名嫁禍給安寧縣主嗎?你想得美,有本宮在,本宮定要你給我女兒償命!”德妃瞪着紅眼,幾乎是指着白貴妃的鼻子罵的。
“你給本宮閉嘴,難道丞相家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嗎!堂堂皇妃,開口閉口皆是‘賤人’此等不堪粗陋字眼,與外面市井潑婦有何兩樣,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嗎!而且你這蠢婦又是哪隻眼睛看見本宮殺害你女兒?你女兒被這庶女殺害時,本宮可就在宴上,可就坐在皇上身邊,本宮難道能分|身去把你女兒殺了再嫁禍給這庶女?!本宮看你是病糊塗了!”
見德妃這賤人沒有證據,白貴妃底氣瞬間又再度回來,腰背一挺幾乎毫不猶豫就開口跟德妃對罵起來,氣勢上面完全不遜色德妃半分,她也忍德妃這白蓮花多時,今兒是不想再忍了也免得被她當成做賊心虛!
“你這蛇蠍毒婦還想狡辯!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心腸如此歹毒兇殘,難道你就不怕報應?!你也是有兒子有女兒的人,就不怕你自己做下的罪孽,老天爺都會報應在你兒女身上?!我可憐的女兒啊,她就這麼慘死在你這毒婦手中……”說到最後,德妃痛心不已、淚如雨落。
見自己的兩個心頭肉竟被她賭咒,白貴妃差點沒跳起來指着她罵:“你給我住口!你這妖婦竟敢詛咒我徹兒跟妍兒!這是誰給你這妖婦的膽子,竟敢詛咒百里皇家的皇子皇女!”
“……”
“你們鬧夠了沒有,都給本宮閉嘴!”皇后冷着臉低斥道。
要不是皇上那越發陰沉下去的臉色,本宮還巴不得你們倆繼續狗咬狗,在文武官員跟官太太面前繼續丟人現眼!
可是看百里玹變化,皇后她也知道適可而止,於是才把正宮皇后娘娘的威儀擺出來,對這兩妾室不痛不癢地呵責道。
“皇上,皇上,我們的女兒沒了,我們的女兒沒了啊……”
德妃撲到百里玹懷裡,埋在他胸前哭得昏天暗地花顏黯淡!
雖然是素顏而來,可德妃姿色毋庸置疑,這般不施粉黛不僅不影響她的美貌,與白貴妃那濃厚的妝容,反而更襯她的麗質與清新。
百里玹也顧不得別的,連忙把人抱在懷裡安慰,在這宮裡衆多女人之中,要說真正盛寵、承受百里玹雨露最多的,莫過於膝下只有百里裳這麼一個女兒的德妃了,這一點就是白貴妃都自知不敵暗自扼腕。
“您要替臣妾做主,您要替臣妾做主啊皇上……”
“愛妃你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朕也會把那殺害我們女兒的兇手揪出來誅滅九族!”
“嗚嗚,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般兇惡狠毒,嗚嗚……”
“臣妾、臣妾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啊,嗚嗚……臣妾跟皇上您這麼多年來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啊!”
“您一直說臣妾宮裡用具舊了也不換,皇上您可知,不是臣妾不換,而是臣妾在給咱女兒攢嫁妝啊!臣妾省吃儉用這麼多年,已經把要偷偷給咱女兒的嫁妝都備齊了啊!”
“嗚嗚……臣妾就盼着咱女兒能找個喜歡的駙馬爺,臣妾就盼着咱女兒能帶着臣妾私下給她備好的嫁妝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啊!”
“可是現在……可是現在,嗚嗚……那天殺的這是在挖臣妾的心啊!”德妃哭得天旋地轉無法自拔。
“你這傻女人,難道朕還會少了自己女兒的嫁妝不成?還要你如此偷偷給她攢下?”
說話間,百里玹眼神裡充滿了對自己這女人的憐惜。
怪不得德華殿中擺設的一切都是以前賞的,他本還疑惑,卻不想真相原來如此,聽她那小媳婦一般爲着自己女兒偷偷攢嫁妝的小私心,百里玹不僅不覺得她小家子氣,心裡反而更是充滿對她的愧疚與憐愛,到底是他最偏寵最偏愛的女人,這份愛女之心,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不如的。
白貴妃此時就一臉酸氣地看着,心裡忍不住就謾罵起德妃那副狐媚相來,一口一個咱的女兒,說得有多寶貝似的,可來這麼久你這賤人就顧着對皇上哭,連自己女兒死了都不曾過去看一眼,還裝什麼好母親的嘴臉!呸,比她還心狠!
德妃哀慼不已,淚流不斷,不過她沒有繼續在沉浸在痛苦的喪女之痛中,而是一轉臉,便對着白貴妃厲聲道:“白瀟瀟,你這殺害我女兒的兇惡毒婦!你對我得寵早懷怨恨,但大可以衝我來,我也不是沒被你刁難過,可你爲何要殺害我女兒,她纔剛過十七歲生辰啊,皇上還替她祈禱過,你怎麼就下得去手,嗚嗚……”
“公孫芷,本宮念你喪女心痛纔不予你計較,可你要再無憑無據逮人就咬,本宮對你可不客氣!真正的殺人兇手是這庶女,你不對付她反而揪着本宮不放,你果真病糊塗了嗎!”看這賤人那把皇上迷得團團轉的狐媚相,白貴妃就一肚子的火氣,這下子她也不客氣就直接罵道。
“無憑無據?你當這世上除了你白瀟瀟,其他人就都是傻子嗎?!”
德妃罵道,瞪着哭紅了的眼睛厲色質問:“本宮問你,爲何我女兒會爲二公主陷害安寧縣主的計劃如此出力?以往她跟二公主相見兩相厭,宮裡誰不知道她們兩人從小就八字不對?成天見面不是打架就是鬥嘴!可今晚爲何她會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
德妃悽婉卻不失爲母則強的強勢來,道:“你別當本宮好糊弄,本宮自己的女兒本宮會不知道?!雖然是魯莽,也愛闖禍,可那些都是雞皮蒜毛的小事!遇上這種大事,你當本宮的女兒會那般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站出來出賣自己誠心認可的九皇嬸嗎?!你這賤人利用我女兒陷害縣主之前,又可有用心去查過,我女兒幾天前纔跟她九皇叔九皇嬸在摘星樓裡用膳,回來一直跟我說九皇嬸還答應以後得空還會與她一起去!這件事本宮也跟皇上說過,皇上都可以作證!可這才過多久,我女兒就變了一個人,成了你對付縣主的尖兵利器!你還敢說,我女兒不是你害死的嗎!”
這一席話說出來,場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德妃竟如此信任這位縣主大人實在是他們始料未及,不過要是真如德妃所言,那之前三公主跟縣主大人的關係,怕是確實很好的,再朝白貴妃看去,衆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本宮從來都知道德妃你口才極佳,可本宮沒想到你竟能如此顛倒是非黑白!你沒去宴上,你又怎知當時情況對皇上,對太后到底有危急?三公主仁孝至極,不滿自己的父皇與皇祖母差點被人縱馬行兇,如此放在站出來跟妍兒一起質問行兇不軌者,難道這不是她身爲小輩該做的事嗎?你現在反而來質問本宮你女兒性情大變之事?想要血口噴人構陷本宮,那德妃你可找錯對象了!”
白貴妃冷着一張臉道,德妃這賤人戰鬥力極強,可她的也不弱,沒有真憑實據,憑她嘴上功夫就想定她的罪?簡直癡心妄想!
“白貴妃是真忘還是假忘?爲何就輕避重不正面回答德妃娘娘的話?”觀戰已久的冷鳳輕冷不丁的盯着白貴妃:“本王妃說過,三公主極可能被人下了詛咒,如此纔會性情大變!宴席之上,就算她孝順皇上太后,不滿我手中畜生瘋狂之事,可依着她的性子,她也能看得出來那畜生髮瘋之事定有蹊蹺,但那時候的三公主,不僅毫不過問事出之因,竟直接給本王妃定罪!後來更不用說,嚴詞厲色恍若地府審判,往日溫和全然不見!德妃娘娘,三公主是您的女兒,要說對三公主的瞭解,沒人能跟德妃娘娘您比,您說,那時候的三公主,可有異端?”
德妃點點頭,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悽婉道:“雖本宮人沒去,可自宮奴口中本宮卻知道,大概那時候起,裳兒她便已經受人操控!本宮的女兒就算再任性,她也不會如此叫人含冤而絲毫不給人辯駁的機會!”
“三公主今晚的確性情大變,完全不似往日本宮看到那般天真純粹,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本宮跟皇上也被她嚇了一跳,難道真如安寧你所說,三公主是被那奸人下了詛咒之術?如此纔會叫性情大變?”皇后見準時機,幽幽地看向白貴妃,目光質疑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