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大街上,一個苦逼的身影在人羣中來回穿梭,頭上戴着斗笠,絕世的容顏被長長的帽檐和麪紗所掩蓋。
走進一家醫館,雲千落氣勢哼哼的走到櫃前,衝掌櫃打了聲招呼,便上前取藥。
流楓的藥物已經用完,雲軒還遠在軒苑總部,所以她只能自己出來給他買些普通的藥材。
想着剛剛流楓面上那片刻的怔然和隨後的震驚,雲千落覺得心裡好堵,堵的她好難受。
可她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麼,用雲若雪的死因刺激流楓振奮,讓他在自己的協助之下,一步步走向那個高位。
現在目的達到了,流楓也按照她的想法振奮了,振奮到差點將那一桌的東西給掀出去。可她就是不開心,不明緣由的難過。
拎着藥材,雲千落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打在她的眼眸上,顯得有些無力。
突然間,鼻間瀰漫開一絲幽香,雲千落抽了抽鼻,心裡一驚,便屏住呼吸。
香味有毒……
雲千落眸子暗暗瞥向身後,一個混在人羣裡的身影身着正常百姓的麻衣跟在她的後面,一雙賊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她。那根本不是普通人所有的眸光。
暗自蹙了蹙眉,千落閃身進了一家當鋪。素手撫向發間,一枚閃着寒光的銀針便被她捏在手裡。
當鋪門口又飄來一陣幽香,一抹麻布衣角閃進雲千落的視野。
素手一揚,一道不起眼的光亮便射了出去。
跟蹤的人一頭栽倒在當鋪門口,雲千落呀了一聲,將其翻了過來,取出封喉的銀針,又插入發間。
“來人啊!殺人啦!”喊了一聲,雲千落左右看了看,身影便消失在當鋪。
左腳剛一邁出門口,大腦便一陣眩暈,砰的一聲,雲千落就栽倒在當鋪不遠處的路上。
清心閣內,流楓盯着大堂上方清心閣的“心”字,暗暗出神。
彼時,若雪曾對他說,你我本不對心,如此執着與我也不過是一場空,就如心上兩點,距離雖近,可他們永不能化爲唯一。
隨後,雲若雪便在
他的掌心,寫下了一個無痕的心字,那一筆一劃,他記得清清楚楚。
而清心閣三個字,他知道,千落來時的第一天就將原牌匾換下,自己提筆揮了清心閣三個大字。
心,與若雪的筆下的心一模一樣,兩點意外的距離甚遠,可遠遠看去,卻是一種意外的協調。
洛飛路過大堂,看着自己王爺的身影暗自搖頭,自雲小姐出去,王爺已經盯着那字跡兩個時辰了。
“你怎麼沒陪着小姐去買藥?”曉月的身影闖進他的視野。
洛飛頓頓,有些疑惑“不是你陪小姐去的麼?”
兩人面面相覷,對視的眸子卻越來越大。
剛想叫出聲,大堂內便多了一個灰色的身影。
流楓沒有轉身,眸子卻顫了顫。
“王爺。”寧萱的聲音有些急迫。
流楓身子頓了頓,沒有回身。
“主子不見了。”寧萱的語氣從未有過的陰沉。
流楓猛然轉身,水眸瞪向寧萱,無暇的面上有着一絲不難察覺的驚訝,不可置信的看了她半晌。斜飛入鬢的眉間越來越緊皺。
待寧萱再次擡頭,白衣飄飄的身影已至門外。
雲千落只覺得眼前一片渾沌,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隱約中卻聽到幾個女子的聲音。
皺了皺眉,有些頭痛,微微側了個身準備再次昏睡過去時,腰身卻傳來一陣痠痛。
“呃……”雲千落呼痛出聲,兩個女聲煞然停止。
“太子妃的妹妹似乎醒了,太子妃不去瞧瞧?”許諾瞥了雲千落一眼,眸中看不出情緒來。
坐在一把椅子上,許諾身子有些傾斜,眸子無精打采的望着雲若華,似望着一不值得去看的物什。
“她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還輪不到本太子妃上前查看。”雲若華也瞥了她一眼,滿眼嫌棄與不屑。
許諾暗自輕笑,輪不到?是不願意吧……當下給旁邊一個站着的侍女使了眼色,侍女身子一顫便上前欲要扶起雲千落。
侍女剛剛蹲下,一個印花的茶杯就砸在她的腳
邊,侍女嚇得向後一跌,隨即便爬起來跪在地上。
“太子妃息怒,奴婢有罪!”
雲若華冷眼看着地上的侍女,心裡卻在狠狠咒罵着許諾。連她都輪不到的事情,許諾竟然敢讓一個侍女做,這不是羞辱她是什麼?
入太子府已有兩月,雲若華深深感覺到自己這個正妃之位形同虛設,許諾雖說是側妃,卻是太子府公認的當家主母,下人們奉側妃爲尊,而她這個正妃連多餘的一眼也不瞧。
她早就看不慣許諾那故作深沉的模樣,雲若雪在世那故作清高她都能將其毀滅,一個許諾算什麼?
赤紅的脣角勾了勾,今日正好讓府上的下人們好好瞧瞧,誰纔是太子府唯一的主事人。
許諾眉間皺了皺,看向雲若華的眼神有些怪異,或者說……無語。
雲若華正陶醉在自己的計劃裡,自然沒有注意許諾的表情變化,當下揚起描繪精緻的臉龐,遞給那侍女一個寒冷的目光。
似乎還覺得不夠,學着記憶裡雲若雪的模樣又挑了挑眉梢,只是樣子笨拙,她自己看不到罷了。
自己以往看到雲若雪這幅表情時,從心底就想遠離她,那眉宇間透出的清冷之氣,都讓她自卑到不能靠近她一步。無法褻瀆的清雅,讓她恨的牙根都癢。
又微微蹙眉,雲若華這才幽幽的開口“即有罪,那便下去自己領罰。”
許諾在一旁有些不悅,一句話就想治她的人罪,當她不存在是麼?
當下唰的站起身,棕色的錦緞閃着光滑的色澤,上面暗紋的蘭花微微顯露,本是一件素雅的衣裳,頓時因爲那熠熠生輝的蘭花變得妖嬈嫵媚。
眸子轉向雲若華,許諾玉手輕輕滑過自己的鬢角,按了按耳後的琉璃制珠花,面上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太子妃這是何意,那奴才不過聽許諾令行事,若太子妃對許諾有不滿,直接說就是,何必拿太子最寶貝的青花白瓷杯撒氣?”
雲若華聞言瞪向許諾,一個小小的側妃還敢違揹她的意思,是真的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還是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