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着牆頭上的兩人,紫陽真人不假思索,手臂一動,一道木系風刃立即向案几捲去,試圖把它連同點心一起打得稀巴爛。
同時,他口中正氣凜然地怒喝道:“放肆!還不受死!”
上次交手之後,他知道明鳳舞不知走了什麼好運,已然升到金丹二級,所以今天特地帶了許多高階法器,準備動手時徹底壓制她。
至於寒,則徹底被紫陽真人忽略了。也是,一個進展神速已經是奇蹟了,難道還會有第二個奇蹟不成?
所以,他動起手來肆無忌憚。
他滿以爲,如此一來,就可以給這兩人一個下馬威。
孰料,臆想中杯碗破裂,兩人被點心飲料狼狽地砸一身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他放出的那道風刃尚未襲近案几,便像撞上了一堵無形而渾厚的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怎麼可能?
紫陽真人不信邪,立即又換了一件雷系的閃電葫蘆,噼噼啪啪地釋放出柳條粗細的幾十道閃電,疾風驟雨般再度向兩人攻去。
雖然這麼一來,聲勢太大,不像風系那樣,有種輕描淡寫間制敵的裝逼範,但爲了找回場子,紫陽真人也顧不得了。
帶着狠毒的笑意,他洋洋得意地看着閃電不斷射出葫蘆口,撕裂空氣,嚮明鳳舞與寒當頭劈去。
這一次的攻擊,可比透明無色的風系攻擊要顯眼得多。跟隨在後面的天啓宗弟子們,都齊齊高喊起掌門,給他助勢。
就連觀星樓的弟子,也隨衆喊了起來。一時間,聲勢顯得頗爲浩大。
紫陽真人彷彿預見了自己的成功,笑得更加得意了。
但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笑意再度凝固:那幾十道細柳狂舞般的閃電剛剛飛上城頭,還沒來得及靠近兩人,便又像風刃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不過,這一次他終於看出了端倪:閃電消失之前,寒恰好挾了一枚水晶蝦餃給明鳳舞。伸出的手臂,正好是閃電打來的方向。
難道,他竟
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化解了攻擊?太荒唐了,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他們有件專門吸收五行靈氣攻擊的法器,一定是的!
紫陽真人憤怒地思索着,完全沒注意到,當閃電消失的瞬間,天啓宗弟子們頓時統統變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雞,助威聲一股腦全卡在了喉嚨裡。
而觀星樓的弟子反應卻慢了一些,在紫陽真人面色轉變之後,兀自又喊了幾聲,直到發現不對,才稀稀落落地停下來。那模樣,顯得分外尷尬而滑稽。
見狀,城頭上原本瑟瑟發斗的小兵們不由哈哈笑出了聲,突然覺得,這羣傢伙也沒那麼可怕了。
聽到笑聲,紫陽真人神色一戾,剛剛準備收回的閃電葫蘆再度出手,向士兵們攻去。竟是想殺掉他們來立威!
看到閃電的去勢,明鳳舞眼神一凝,手中的骨瓷小碟立即飛擲出去,迎頭撞上閃電!
似瓷碟這種普通用物,撞上五行靈氣化成的攻擊,本該立即粉身碎骨。
但明鳳舞擲出的小碟,卻有如盾牌一般,擋住了閃電的去勢!
不僅如此,它甚至還節節前進,吞噬化解着閃電的攻勢!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幾道閃電,便陡然化成一道道嫋嫋青煙,消散在空中,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遠遠看到這一幕,兩個宗門的弟子都目瞪口呆!
化凡器爲法器!這起碼是少宗師以上的高手才能達到的水準!
可是,明鳳舞雖有天才之名,進入天啓宗,也不過一年而已。而在此之前,她在家族中本是遠近聞名的廢柴,即使被招爲徒時,修爲也不過是低微的修士三級而已,是如何修到少宗師級別的?
畢竟,即使天資過人,少宗師也要苦修數十上百年才能達到啊!
想到這裡,弟子們不禁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或者,明鳳舞用了什麼特別的法器,擋下了這攻擊,造成了修爲極高的錯覺。
但站得極近、目睹了明鳳舞出手全部過程的紫陽真人,卻絕不會抱有這種僥倖的想法。
他清楚地知道,明鳳舞沒有倚仗任何法器,全憑自己的修爲做到了這點,而且還行雲流水,半點沒有勉強的感覺。
也即是說,她的真實修爲,說不定還在少宗師之上!
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幾天次見她,她還只是金丹境界,轉眼之間,怎麼又升到瞭如斯恐怖的地步?
自以爲是的認知全被打破,紫陽真人忽然間鬥志全失。他情不自禁倒退了幾步,恐懼地看着明鳳舞,口中喃喃道:“妖女。妖女!”
聞言,明鳳舞嗤笑道:“實力不如人,就罵我是妖女?這和小孩打架輸了,哭着耍賴罵對方是大壞蛋有什麼區別?”
適才弟子們都被她展露的實力震得鴉雀無聲,這句嘲笑,也就順着安靜的皇城,遠遠傳了開去。
聽清她說了什麼,衆人再度無語:連天啓宗掌門都敢編派,嘲笑他是個耍賴的小毛孩,這個明鳳舞,膽子實在也太大了!
天啓宗的弟子們都義憤填膺,覺得明鳳舞果然是個妖女,她嘲笑掌門就等於在打天啓宗的臉。
而觀星樓的弟子們,也覺得這位祖師爺的寵姬果然輕狂,居然不將八大派之首的天啓宗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他們紛紛指責道:“胡亂殺人的妖女,還不快快悔悟,束手就擒?”
“囂張什麼,掌門不過時念在舊情,一時留手罷了。若動起真格來,你一個回合都招架不住!”
“膽大妄爲,殺人如麻,該當處死!”
諸如此類的討伐聲,一句句傳了過來。
寒怒不可遏,起身剛想阻止,卻被明鳳舞攔下止住:“何需你動手?讓師傅來處理便是。”
他們解釋一百句的效果,未必抵得上劍祖說一句,所以,倒不如省些力氣,不玩無益的嘴炮。
她剛剛說出師傅二字,一道鋒銳渾厚的熟悉氣場,立即由遠及近,瞬間出現在牆頭。
旭日初昇,陽光下,男子眼角的銀芒如劍芒一般鋒銳。
“誰說我的徒兒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