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赫一臉情深地看着對面的何清清,只見她面色極差,一雙原本清靈的大眼睛,此刻看上去,竟然是黯然無神,失了光澤。
“臣女不敢。”何清清怔了片刻之後,還是十分規矩地福了福身。
李元赫見此,對她更多了分心疼,大步上前,親手將她扶起。
“清清,你我之間,無需多禮。不管你將來嫁入我的府邸是何身分,在我心中,你都是我獨一無二的妻子。”
何清清到底也是妙齡少女,如此癡心專情的話,怎能不叫人心動?
面上微微閃上一抹羞紅,說起來,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沾了她的婚事的光,只怕義安侯這個爵位,將會徹底地在大雍的朝堂上消失。
“多謝殿下,能得殿下垂憐,是臣女的福氣。”
聲音溫婉柔暖,似乎是一下子就能將對面男人的心給化掉一般,真真是讓人我見猶憐。
“來,坐。”自然而然地拉過了她的手,兩人相倚而坐。
李元赫執起她的小手,看到原本如玉般修手光滑的手指,此刻竟然是紅腫難看,心裡頭難免又有些心疼了。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取些藥膏來!”
婢女愣了愣,立馬應聲退下,一路小跑着,回房取藥膏了。
“疼嗎?”
何清清雙頰泛紅,羞怯如花,搖搖頭,欲語還羞。
“怎麼可能不疼?你瞧瞧都腫了。若是本宮再遲來片刻,你這雙手豈非是廢了?你怎地如此不知道憐惜自己?若是真的出些什麼事,你讓本宮如何心安?”
字字動情,句句戳心。
何清清的長羽微動,淚眼盈盈,再擡起頭來,一雙秋水,直接就讓人的心跳停了一拍。
“多謝殿下提醒。都是臣女一時失了主意,因爲兄長一事,心中難免有些憋悶。臣女自知兄長爲人如何,斷不會做出此等的傷天害理之事的。”
話落,一雙大手已自自己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親手爲其拭淚,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溫柔,當真是能感動得人暈頭轉向了。
“你放心,令兄之事,我自會想法子周全。就算是流放,我定然也不會讓人欺負他,總會讓他安然無事的。”
“多謝殿下了。”何清清臉上一片感動,說着就要起身給他道謝了。
“好了,快坐着。你將是我的妻,你的兄長,自然也就是我的親人,他出事,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何清清總算是真正地放了心,點點頭,“有殿下這句話,臣女爲您做什麼,也真是無怨無悔了。”
“我只願清清能日日笑靨如花,我便開懷了。”
這世間還能有什麼情話,比這個更讓人心動?
何清清這個一直被京中權貴們視爲高山上的雪蓮花的女神,總算也是徹底地拜服在了三殿下的懷裡,徹底地成爲了他的一名追隨者。
當然,在李元赫看來,或許是棋子的用途,更多一些。
何文林被流放,義安侯府上下,自然是沉浸在了一片悲傷之中,何夫人也因此而一病不起。
好在何清清這裡還有三殿下的眷顧,否則,她只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婚事將近,何清清的嫁妝也得早做準備。
何夫人身子勉強養了幾日之後,便又不得不爲了嫁妝之事,開始操勞了起來。
女兒要嫁的是三皇子,這嫁妝自然是不能太過單薄了。
可是義安侯府如今哪裡還能像是從前那般?
情急之下,何夫人能想到的,自然還是何氏了。
頭一次去,沒能見着,說是顧華美的病遲遲不見好,所以何氏帶着她去城外的廟裡頭上香祈福了。
第二次去,總算是見到了何氏。
這才一見面,何夫人嚇了一跳,連跟在她身後的何清清也跟着怔了怔,“姑母怎地這般瘦了?”
何夫人也連忙關切道:“是呀,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仍然不太爽利?”
何氏搖搖頭,勉強笑了笑,“之前是華美那孩子的身子一直不見好轉,我陪她去廟裡上香的時候,偶染了風寒,這纔會臉色差了些。”
“既然如此,那便要好生地養着。”
何氏點點頭,看到了何清清一身藕色的衣裳站在那兒,當真是婷婷玉立,仙女兒一般。
這個自小便得了兄長嫂嫂悉心教導的侄女,果然是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有貴族氣質了。
“清清的婚期也近了吧?瞧我,因爲這些日子太忙,竟一直不曾過府去恭賀呢。嬤嬤,去,將我妝臺中間的那個小匣子取過來。”
“是,夫人。”
何夫人一見何氏自己主動提及此事,心下當然是樂開了花,有她主動給,總比自己開口要要好的多吧?
何夫人想的可是很好,至少自己女兒嫁的是三皇子,就算是位分不高,可是那也是有品級的,將來若是三皇子封王甚至是太子,那都是要入皇室玉碟的。
“清清,來,到姑母這兒來。”
何清清看了自家母親一眼,這才低着頭,小步到了何氏跟前。
“姑母近來事情多,之前府上出的那些事,你想必也都知道了。姑母的手頭也算不得太寬裕。你也別嫌棄姑母給你的添妝少。”
話都這樣說了,何清清豈敢胡言?
“多謝姑母了。無論多少,都是姑母的心意,清清明白。”
何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將小匣子遞給她,示意讓她自己看看。
何清清打開只看了一眼,表情絲毫未變,再度福身道了謝,坐到了何夫人的下首。
何夫人一見女兒不出聲,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子到底給了些什麼,心裡頭難免好奇。
“也讓我瞧瞧。你姑母呀,向來是個大方的,這定國公府比咱們義安侯府,那豈止是強了一星半點兒的?”
何氏聽了這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是對她明褒暗貶呢,若是東西給的少了,豈不等於是在打她的臉?
何夫人看了裡頭的東西,先是一愣,隨後又看向了何氏,“就只有這些?”
何清清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