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並沒有真的過去幫着李湘華。
在她看來,李湘華並不是一個真正沒腦子的,只是以前跟一些個總供着她的人在一起玩兒壞了,自以爲是慣了,所以纔會落下了一個不是特別好的名聲。
不過這段時間,她瞧着李湘華也是一個聰明靈活,且進退有度的人。
不幫她,不代表了顧輕眉就不想看熱鬧了。
“給郡主請安,給表哥請安。”
安子燁明顯地蹙了一下眉,不過面色仍然溫潤,“表妹也來這裡喝茶?”
“正是。這文匯樓的茶香,可是出了名的。只是沒想到今日會遇到了郡主和表哥。”
李湘華冷着一張臉,看着明顯就是打扮得很清雅的方柔,真心不想讓她好過。
“還真是巧。我與安世子難得約出來一起喝杯茶,還能這麼湊巧地遇到了方小姐,真是有緣。”
方柔面色不變,似乎是並未聽出她話中的譏諷,而安子燁則是眸光沉了沉,李湘華的話,讓他想到了自己的身邊,是不是真的被人安插了眼線。
“是呀,我也沒想到,郡主會單獨與表哥一起來此。”
這是在暗諷李湘華上一次對她說的話?
李湘華冷笑一聲,“怕是讓方小姐失望了。原本是我與哥哥一起約了安世子的,只是我哥哥中途有一事,暫時離開一會兒。方小姐似乎是很不滿意看到我與安世子坐在一處?”
方柔面目微有晦澀,卻是目光柔柔地看向了安子燁,“表哥心中也是如此想我麼?”
安子燁的心頭一震,在他眼中,這個表妹素來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因爲上一次的事情,只怕他與她之間,也斷不可能會生疏至此。
眉眼微沉,想到了自己的身分,一個侍郎的女兒,是根本就不可能有資格成爲自己的正妻的,若是爲妾,豈非是耽誤了她的良緣?
“我與郡主還有要事商談,若是無事,你便自去吧。”
這是明着趕人了!
方柔的面色一白,沒想到表哥竟然會當着這位刁蠻郡主的面兒給她難堪。
不過好在李湘華並沒有對她再加以冷嘲熱諷,只是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樹上的顧輕眉看了,倒是微微勾脣,這個李湘華,腦子果然是越來越好使了,知道在什麼人面前應該收斂一些。
不過對於這個方柔,顧輕眉倒是多了一些注意力。
她可沒忘,給這位安小姐通消息的,就是護國公府的金姨娘,也就是安二公子的親孃。
顧輕眉沒興趣插手護國公府的事,可是與何氏聯手的,可不就是這位金姨娘?
雖然上次整到了那個安子青,可是顧輕眉仍然覺得不解氣,這個金姨娘一看就知道是有心計的,這一次沒有算計成她,只怕還會有下次!
坐等人家來刨坑,那可不是自己的行事做風。
顧輕眉動動脣角,看到李元清過來了,眸光一閃,他的身手不低,自己還是先閃爲妙,免得再被他給發現了。
當天晚上,顧輕眉回到了玉泉山莊之後,便吩咐人去將李默白給她請來。
自從她住在玉泉山莊之後,李默白也以爲她解毒、調理身體爲由,也住在了這裡。
“總算是捨得回來了!”李默白才進屋子,便有些打趣地說了一句。
顧輕眉正側倚在榻上,聽到他的聲音,擡眸看他,一時竟然又看呆了。
外頭圓月高懸,眼前的男子,烏髮束着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上面似還有銀色的暗紋,只是天色太暗,看不太真切。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亦是一身白色的軟煙羅。
他的這身白,與外頭的那抹黑,還真是對比鮮明,讓人印象深刻。
“騷包!”顧輕眉嘟囔了一句後,便清了清喉嚨,“我問你,你與安子燁的交情不錯,覺得此人如何?”
李默白一挑眉,“你說的是哪方面?”
“他可會武?又或者,此人的人品脾性如何?”
李默白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索,藉着這個機會,顧輕眉有些驚豔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個男人生得這般好看,可是又不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太過陰柔的氣質,這種俊美,實在是不好拿捏。
若是他再溫和一分,或許就會有些娘娘氣;可若是再硬上三分,似乎是與他如此俊美的五官,又有些不太協調。
顧輕眉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滿面戾氣,鬍子拉茬的形象,頓時就打了一個激靈。
“安子燁這個人應當是真的不會武。至於人品方面,雖然不及我,想來也不會比顧輕揚差太多的。”
顧輕眉頓時翻了個白眼兒!
這個人,總是這般自戀,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忘了自誇。
“你又在查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我這兩日查到了賈氏那邊又有人去與接頭了。只是那人的武功太高,清風跟了不過一條街,便跟丟了。”
“所以?”李默白心情十分愉悅地看着顧輕眉,雙眼綻放着玫瑰花一般的光茫,對於她的下句,似乎是很期待。
顧輕眉猶豫了一下,還是略有些討好地衝他笑了笑,“能不能跟你借個人?”
李默白看着她的笑越來越假,輕哼一聲,“你要借上次給我送信的人?”
顧輕眉的雙眼頓時放光,“對對!他的輕功如此厲害,僅僅是傳信,豈非是糟蹋了?”
李默白睨她一眼,“留在我身邊就是糟蹋,調到你那裡,就是人盡其材了?”
顧輕眉很沒有自知之明地點點頭,“只是暫借,別這麼小氣嘛!”
“不借!”李默白不假思索,一口回絕。
顧輕眉一時瞪圓了眼睛,可是又偏別無它法,誰讓是自己有求於人呢?
再看他那一臉冷冰冰的樣子,顧輕眉又說不出太諂媚的話,原本就是有些小傲嬌的性子,哪能輕易就服了軟?直接冷哼一聲,“不借便不借!我也不是就只能尋你幫忙。”
話落,李默白的眉眼似乎是沉了沉,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