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命懸一線
“知道了,你給他們幾個安排下房間,還有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新房便可。
說完也不理會這豐元年是啥反應,丟下幾個手下後,越過豐元年,直接往前廳方向走去。
幾個家丁像個傻子似的,嘴巴張大,完全是一副脫線狀態,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王妃爲何會在這個時辰,一身嫁衣的突然降臨在王府?
豐元年恭敬的笑意僵在臉上,可謂是呆若木雞的立在大門口處,隨着鳳珏的身影一路往前廳的小徑移去,眼神閃了閃,眨眼功夫那還顧得上沉穩啊,扯開腳丫子,拔腿就追了上去。
“王妃,且稍等。”這大婚的,哪有新娘子半夜自個跑到夫家來的?還是這般堂而皇之的來。這等事若傳了出去,二王府豈不會又多了一樁飯後茶餘的‘笑料’?
被丟下的幾個‘天人和’殺手想也沒想,在幾名家丁震驚下,擡腳就跟了上去。
“王妃,等等。”豐元年追在鳳珏的身後扯着嗓子大喊,那火紅的嫁衣在橘黃的燭光裡,有着異樣突兀的紅,只是那抹紅色移動的非常迅速,他趕在後面都感覺有些吃力,在等他拐過小圓門時,哪還有王妃的影子。
“遭。”望着沒有半個人影的曲徑小路,豐元年暗道不好,掃了眼翠綠盆栽青青鬱蔥的四周,眼神暗晦不明。“怎麼一下就沒影了?”
這王妃大晚上的就自己跑來王府了?這讓他們明日去哪裡迎接新娘子?
這真是…真是…胡鬧。
“豐管家,我們幾個就麻煩你了。”
一聲深沉的成熟嗓音打破這沉靜,豐元年心下一顫,轉頭看向身後的幾年,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到些蛛絲馬跡,可…也只能不動聲色的嘆息一聲,微微側身朝前做了個手勢。這管家畢竟不是做做樣子的啊,這看眼的局勢還是有那麼幾下功夫的。這王妃已經跟不上了,也只能回神應付這幾人在作打算了。
“是在下失職,各位請,繞過前廳,經過中院,便是後院了,這後院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幾人點了點頭,跟在豐元年身後,目不斜視,對這二王府佈景沒有絲毫的好奇。
而豐元年也由剛剛的震驚失態中回過神來,他畢竟是二王府的管家,如論今日這王妃處於何目的隻身率先來到王府,日後她畢竟也是自己要服侍的人,當然對於王妃帶來的人,也不敢鬆懈有絲毫的馬虎。至於王妃,等安頓好這幾人後,自可以去處理後續之事,既然王妃已然到了王府,又何必擔心找不着人呢?
而‘天人和’的幾個人拿捏也恰到好處,就連跟在豐元年身後也是不緊不慢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疏離得當,這是常年以來的習慣,訓練的第一個課程——保持絕對的距離。
“豐管家不用去理會我們小姐,她一向自來熟,明日花轎也可正常迎娶,到了宅院後,便可自行回來便是。”
當然說這話的男人可不知道這豐元年的心思,這些話都是之前主子親自交代的,他只是代爲傳言罷了。
豐元年腳步微微一頓這才接着若無其事的往前帶着路,略帶恭敬的回道,“是,我會轉告王爺的。”
“嗯,王妃還說,這鳳府大可不必理會,沒有她親口允若的一切和鳳府有關的人或事,都杜絕在門外。”
“這…”豐元年雖然也知道王爺的意思,還順便給鳳府送了份大的‘賀禮’去,但,王爺和王妃畢竟還是有區別的,王妃如此吩咐只怕也不太妥當,這裡畢竟是二王府啊。
“管家不必覺得爲難,只要照着吩咐辦事就行了,相信‘二’王爺也不會有意見的。”
豐元年猛地停下腳步,轉頭銳利的掃了眼走在最前方的這個男人,穿着一生夜行衣,是個極其普通的面相,只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勢卻不容人忽視。
而跟在他身側和後面的幾人至始至終的未曾發過隻字片語,甚至只是淡然的和他對視着…
“這裡是二王府,就算我們王爺聽從王妃的話,但,你們可要知道,這裡,還是皇上說的算。”
如今的鳳府可是在風尖浪口,現下可謂是最得皇寵的官宦富商之家,即便是其他關係都不考慮在內,就是鳳顏雪這未來太子妃頭名,他們二王府也沒有將人關在門口的權利。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可以得罪鳳府,可以得罪東宮太子,可卻不能得罪當今聖上。
再者,他不僅是二王府的管家,更是王爺身邊暗影,現在的二王府還不能這麼快被推出去。
“這你放心,既然我們小姐敢這麼吩咐就一定有她的用意,管家不必憂慮,儘管做好本分就行。”說完也不在和他廢話,率先走了出去,後面的人啥都沒說,直接跟上,彷彿說句話都是浪費他們的精力是的,這架勢宛若是在逛着自家院子似的,走得那叫一個坦蕩蕩啊。
留下豐元年看得眼都直了,他覺得這大晚上的跑來王府演這麼一出,實在是太過荒謬了些。
感情這王妃還沒嫁進王府來,這不僅下馬威到了,這隻覺的當起了當家做主的意識也到了?
豐元年眸色深了深,冷不丁的朝空中打了個響指,直接說道,“將這件事轉告給王爺,就說王妃到了,另外去看看新王妃那邊有何熱鬧的。”
沒有人應答,只是在豐元年話音落下的同時,後側牆角跟處,似有一陣輕風掃過,帶起一旁的樹枝在空中輕輕的彈了彈,在定睛仔細看時,那枝條靜靜的躺在空中,一動不動,好似剛剛的那浮動只是個錯覺。
豐元年朝着後院的方向沉思了片刻,而後才轉身往大門方向走去。
王妃的事情固然是重要,但是,有些事情如今看來似乎更爲重要了些。
“主子。”
西苑廂房內,鳳珏推門進去後,直接走進內室,來到牀邊,這裡是一間新房,整個房間佈置得喜氣洋洋,牀鋪被褥,紗布,連珠,全是一片紅,刺得她雙眼下意識的眯了眯,果然,紅色還是太過討厭了些。
不過此刻她也沒心情讓人進來將這紅色給拆了,看着牀上的女人,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讓她眉頭緊皺,眼裡閃過擔憂,側身坐在牀沿上,抓過她的手腕,一邊動手解開她的衣服一邊吩咐道,“你去接花沐雲,動作要快,記住回來的時候從側院進來。”
“是。”說完身形一閃,人就跳窗直接飛了出去。
鳳珏這刻也顧不得其他了,三下五除二的將語芯給扒了個精光,就連粉色的東兜也一併給脫了,露出一對雪白凝脂,可在她的衣服盡數脫光時,饒是她在怎麼有心理準備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她的左胸接近心臟處有兩個黑色掌印,掌心是重合在一起的,只有那五指是微微錯開,這應該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這其中一個人的手指應該要較爲纖細些。
這不是讓她震驚的原因,讓她震驚的是,這個黑色掌印,這是黑喪拳,她在很小的時候便聽她師父提到過這種拳法,這套拳路很強悍,可也算是邪教的一派武功,世間沒幾人會真正去學這套拳掌,只因爲這套拳路有個及其詭異之處,練者傷人一百便會自毀一千,這是屬於快速自殺的一種拳路,而中了這種拳掌的人,也是一個必死無疑。不過對於一種急攻進切的人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曾經師父說到這套拳法早已失傳了兩百多年了,所以對於說起這套拳掌時也只是大概的描述了下並未說得很詳細…所以看到這兩個黑色掌印,她很震驚,同時也將臉給冷了下來。如果師父說的是真的,如果語芯中的真是那套該死的黑喪拳,那…那,語芯…
混蛋。
鳳珏怒氣橫生,快速的在語芯身上的穴道上輕點了幾下,封住氣血流行。
而後才盤腿坐在牀上,將語芯翻了個身,正要給她運氣時,瞳孔猛地一縮。
對於血腥味,她向來比常人敏感,可是爲何語芯後腰中了一劍,她會沒有察覺到血腥的味道?不要說她,就連其他幾人乃至一路抱着她來到這房間的那人居然也沒發現?鳳珏扶着語芯肩膀處的五指倏然收緊,力氣大到就連指甲變色了也毫無察覺…
將語芯的完全將後背轉到眼前才,這才完整的看清那塊受傷的地方,鮮血將她整個後腰乃至屁股往下都染成了一片紅色,而那個看着像個蜈蚣似的過於猙獰的刀疤處聚滿了血塊,上面還留有青色的屑抹,想來是芯兒自己簡單的用藥草敷過了,看那血乾枯的痕跡不然推斷出她傷到的時間…
“該死的東宮史闌,你最好乖乖的祈禱太上老君不收芯兒的命,否則,我要你整個東宮來陪葬。混蛋。”
咬牙切齒的說完後這才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雙掌貼上她的後背,將眼一閉,緩緩催動着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