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夕正要出宮門,身後忽然傳來雲瑾的聲音:“王妃娘娘。”
蘇槿夕轉身,瞧見冬日裡並不燦爛的陽光之下,那人一臉和煦如風的笑容,似能頃刻間融化所有的冰雪。
“雲太醫,好久不見。”
“王妃娘娘,確實好久不見。”雲瑾很恭敬地給蘇槿夕行禮。
“雲太醫來找本宮是有什麼事嗎?”
雲瑾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錦盒來:“王妃娘娘,這是上次用剩下的七葉和桃仙草。熊麻的藥量用的比較大,所以沒剩下。”
蘇槿夕也不推辭,接過收下了。
這些藥材尋找的時候可不容易,既然有剩下的,她就備着。等解毒系統升級後能往裡補充東西,她全都放進去,就成她的小資庫啦。
“雲太醫還有事?”蘇槿夕見雲瑾欲言又止的樣子。
“聽說昨日王妃娘娘喝了不少的酒,酗酒傷身,下官能否爲王妃娘娘請個脈,看看身子是否需要調理?”說着,雲瑾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蘇槿夕知道,雲瑾確實是有話要和她說,但是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有勞雲太醫了,就去太醫院吧!”
“王妃娘娘請!”
蘇槿夕跟着雲瑾去了太醫院,這個時辰,太醫院的太醫都在御藥局盤點藥材,所以沒有幾個人。雲瑾找了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將蘇槿夕帶了過去。
“雲太醫,這裡方便了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雲瑾依舊是那樣的從容淡定。
“王妃娘娘,是關於王爺的事情。”
夜幽堯?
蘇槿夕皺起了眉頭,以示詢問。
雲瑾接着道:“今日早上下官進宮的時候剛好在宮門口遇到殿下出宮,當時殿下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眉頭隱隱有些黑色,眼角落神,脖頸間血管有些膨脹。這似乎是內傷嚴重之症,但又似乎不像。如果是內傷,眉頭不會發給黑,可又不像是中毒。”
如果夜幽堯又中了什麼毒的話,蘇槿夕整天和夜幽堯在一起,解毒系統肯定早就提醒了。
蘇槿夕想起之前給夜幽堯把脈的時候,確實把出來夜幽堯是受了內傷,而且時間不長,但夜幽堯卻說是舊傷復發。醫理這方面蘇槿夕不是很精通,不敢確定。當時她本想找雲瑾替夜幽堯瞧瞧,但一直忙着其它的事情給耽誤了。
但按照雲瑾今日這說法,夜幽堯的身體確實有些古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如果真的是受了什麼傷,他爲什麼又瞞着她呢?
“雲太醫,依你之見,殿下的傷勢要不要緊?”
雲瑾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王妃娘娘,絕對嚴重,而且王爺是練武之人,稍有閃失,可能會導致走火入魔,切不可大意。”
這麼嚴重?
蘇槿夕不懂武功,不明白爲何一個內傷就能導致走火入魔,但是他相信雲瑾,也相信雲瑾的醫術。
“雲太醫可有治療的方案?”
雲瑾皺着眉頭搖頭:“下官只能斷定王爺身子有礙,但並不能診斷到底是何病症。所以下官也無能爲力。”
蘇槿夕犯難了。
卻沒行到雲瑾接着又道:“但有一點,下官可以斷定,王爺的傷勢絕對是在左手或者左臂。”
左手或者左臂?
也不知道爲何,蘇槿夕猛然想起來,上次她給夜幽堯把脈的時候需要看夜幽堯的左脈,但是夜幽堯當時似乎很不情願。那時候蘇槿夕也沒有多想,難道他的傷真的左手上?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啊?
受傷就受傷了嘛,還撐着不說,她又不會笑話他。
再說了,以前他身上中了那麼多毒都被她解了,還害怕讓她知道他受傷嗎?
也真是!
“今日有勞雲太醫了,不過如今形式不同往日,王爺受傷這事,還望雲太醫不要外露。”蘇槿夕辦事,還是很謹慎的。
“王妃娘娘放心,今日下官遇上殿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瞧出來,帶王妃娘娘來此,也只是單純的把脈,什麼都沒說。”
說完,依舊非常溫和地瞧着蘇槿夕。
蘇槿夕非常滿意地笑着:“如此,本妃就告辭了。”
“下官恭送王妃娘娘。”
蘇槿夕和綠籬出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晉南風急的跳腳,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宮門口的馬車旁邊轉來轉去。
一見到蘇槿夕,就像見到了及時雨一樣。
“王妃娘娘,您快回去吧!殿下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了,就差沒有直接到宮裡來提人了。”
夜幽堯找她?
瞧晉南風這着急的樣子,什麼事兒啊?
蘇槿夕上了馬車,馬車飛快地朝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幽王府門口,蘇槿夕剛下馬車,就覺得眼前飄來一陣冰冷而壓抑的勁風,緊接着自己就被攔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蘇槿夕詫異地擡頭,瞧着夜幽堯冷峻的側臉:“夜幽堯,什麼事兒啊?”
夜幽堯攬着蘇槿夕躍身跳上一匹駿馬,揚塵飛馳,這才告訴蘇槿夕:“根本王去救人。”
“救人?救什麼人啊?”
夜幽堯並沒有回答她。
耳邊吹來冷冽的寒風,蘇槿夕雖然披着披風,但還是覺得有點涼。下意識地縮着脖子,搓了搓胳膊。
夜幽堯摘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蘇槿夕的身上。
斗篷一摘,夜幽堯底下穿着的炫黑色長衫在馬兒的不斷飛馳中隨風飄揚,就像綵帶一樣。還有那沒有拘束的髮絲,飛舞的樣子更襯得他原本就完美之極的面頰更美的讓人睜不開雙眼。
駿馬帶着她們一路飛馳過帝京城一條條熱鬧大街,兩邊的不少行人不禁看的唏噓,一個個停下腳步都忘了前行或者手中的動作。
“夜幽堯,你還是披着吧!”蘇槿夕伸手要去摘夜幽堯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夜幽堯忽然一個冷冷的眼神壓下來,蘇槿夕就再也不敢動了。
半晌,她又很不自在地道:“夜幽堯,其實我是想,你還是把自己用這個披風裹起來吧!回頭率好高啊!”
夜幽堯的嘴角淺淺揚起,那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點壞:“蘇槿夕,沒看出來啊!你什麼時候成悍婦了。”
悍婦?
她哪兒有?
但是此刻,蘇槿夕根本就沒有時間向夜幽堯解釋這些。
因爲此時他們剛駛出城門口沒多遠,前方忽然傳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幽王,都到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能與懷中美人調笑,好風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