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成淵想了想還是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改道:“沒什麼,我只是來告訴你,現在困擾着你們的這個問題會迎刃而解的。”
因爲在他所看見裡面的場景裡面,不知爲何柳星雲竟老跟洛謹楓討個名分,說自己是孩子的爹,沒個名分不行。
洛成淵就不明白了,柳星雲與謹楓不是已經成婚了,還哪裡來名分一說?
“哥,可知道用何方法能解決嗎?”洛謹楓問道。
洛成淵苦笑着搖了搖頭,若是能那樣便好了,然而不能,他只能遇見一些場景,大多由着眼前的事情來的,或是過去的或是未來的,但其實很無力,他們只是看見,卻不能改變什麼。
洛謹楓卻沒那麼悲觀,她略帶笑意地說:“我倒是已經有了主意。”
洛成淵好奇道:“你有主意了?是什麼樣的主意?”
洛謹楓賣了個關子,“你們馬上就能知道了。”
洛成淵看着洛謹楓輕鬆的表情,也跟着放鬆了下來。
……
下午的時候碧淵被展傲竹捉到了一邊。
雖然展傲竹易了容貌,但展傲竹終究是展傲竹,劍魔終究是劍魔,獨自面對他的時候碧淵免不了有些緊張。
“我問你,夜王一族的規矩要如何破?”展傲竹問他。
碧淵無奈道:“什麼如何破,展先生不是我不說,是這規矩沒法破啊!”
展傲竹說:“不要繞彎子,夜王若要破這規矩要遇到哪些阻力。”
碧淵被展傲竹給嚇到,碧淵懷疑若是他說了些人出來,展傲竹會去將這些人都殺了,把路鋪平了……
“若是別的規矩也就罷了,這是祖宗家法,是根本,展先生,朝堂上的事情即便你不曾關心過,也知道些的,這宮廷爭鬥何時平息過,究其原因,不過是繼承人的問題,禍起蕭牆,這是自古有之的,夜王一族之所以百年來生生不息也是因着規矩不曾分化過一絲夜王一族的力量,少了爭端也少了禍事。”
殘忍不公換來的,是這一脈的百年興旺。
“展先生,問這世上,誰人不想自己子孫興旺?誰想不想自己兒孫滿堂?做出這樣的犧牲,只因身在其位,必謀其職。”
碧淵所說只是一個侍劍的身份,但他與柳星雲一同長大,對柳星雲還是有一份超越主僕的情感在的,他當然希望柳星雲能夠多子多孫幸福美滿,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希望就可以的……
展傲竹的眉頭皺得更緊的,這若是別人的事情,他連問都不會問,碧淵所說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
但這是和洛謹楓息息相關的事情,他不得不過問,若是謹楓因此受了委屈和苦難,而他明明知曉卻什麼都不做,這讓他如何安心得下?
未免展傲竹做出什麼驚悚的事情來,碧淵又勸說道:“展先生關心夫人之心屬下知曉,但這件事情還是交由主子和夫人來處理吧。”
他們煩,他們主子比他們更煩啊,那慕容衍如今信誓旦旦的,明明夫人已與主子成婚,可慕容衍竟還不
肯罷休,一副一有空隙便要鑽進來的模樣。
那規矩反倒成了慕容衍可以鑽進來的空隙了,換誰不想給它糊上?
“不過屬下倒是覺得這事兒不用太過擔心了,主子和夫人都是極爲聰明之人,他兩人總有法子將問題解決了的。”碧淵在這事上想得挺開的,他覺得這事兒他不需要操心。
……
展傲竹回到洛謹楓的身邊的時候,洛謹楓正在打理盆栽,說是盆栽也不盡然,好像都是些有藥用價值的藥草,洛謹楓好像挺喜歡弄這些的,他在她身邊的這些時日裡頭,她常常弄這個。
“莫叔叔你來了啊,喏,這個送與你。”
說着,洛謹楓便將一盆開得正好的花送到了展傲竹的手裡。
這花兒是挺漂亮的,只是展傲竹一個男人要這花來作甚?
“你將這花放於你牀頭,有安神的作用的。”洛謹楓說道。
展傲竹捧着花,微微點了點頭,心裡頭甜甜的,感覺很美好。
柳星雲進來剛好看到,便道:“什麼花,爲何我沒有?”
洛謹楓沒好氣道,“那窗口放着的,不都是你的。”他還來計較這個?
他夜夜往這個房間裡跑,他睡在這裡,這裡等於就是他的房間了。
“那不一樣,都不是你送我的。”
要的不是那安神的效果,有什麼能比擁着她入眠更爲安眠的呢?要的是她親手送他這個過程。
洛謹楓白了他一眼,隨手拿起旁邊的盆栽,一個勁兒地往柳星雲的懷裡塞。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統統都給你。”
柳星雲攏共就兩隻手,洛謹楓一個勁兒地把花盆往他手裡放,他哪裡拿得了那麼多?
柳星雲接過一盆放一盆,不過半晌,方纔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窗臺上面的盆栽這會兒都在柳星雲腳下的地面上了。
“你這可不作數,我要的是你的心意,不是把東西塞到我懷裡這個動作。”柳星雲嘆息了一聲。
“心意?你好意思跟我提這個,你還記得你的佩劍嗎?”洛謹楓又白了柳星雲一眼。
居然敢跟她提這個!
也不想想,當時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給他弄的佩劍,他是怎麼對待的!
這麼一想,柳星雲好像是有些理虧,洛謹楓不是沒費心思送過東西給他。
看來還是記得的,洛謹楓轉頭,不理柳星雲,她忙她自己的事情去!
柳星雲一摸腦袋,看來得做點什麼事情補救補救纔是。
於是柳星雲又把碧淵給叫來了,碧淵一張苦瓜臉,心道,爲何大家遇見事兒了都愛找他呢?他莫非長了一張萬事通的臉?
“最近江湖上可有什麼珍寶?”柳星雲碧淵。
“主子說的是哪方面的珍寶?”這世間珍寶多不勝數,江湖上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得具體看是什麼樣的珍寶了。
“女兒家用的上的。”
目標很是明確。
“主子是想要送給夫人吧?”碧淵
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是啊……”柳星雲若有所思地說道,腦海中想象着的是要送洛謹楓什麼東西來補救比較好,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來。
看得碧淵心肝一顫,主子你認栽吧,光是想着夫人你的表情就成這副模樣了,還不是徹底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了?
“主子,屬下覺得,世間珍寶雖可貴,可夫人不見的會稀罕。夫人那性子,什麼時候對珠寶首飾有濃厚興趣了?夫人的興趣更多的是在那些醫術藥草上面,看看夫人平時在做什麼事情就知道了。”
碧淵說的在理。
不過……柳星雲的視線落在碧淵的身上,很是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道,“你爲何觀察這麼入微。”
“這些日子主子不是讓屬下在府上待着麼,夫人爲了屬下的婚事沒少找屬下去問話,這屬下想不知道夫人平素裡在做些什麼都困難!”
碧淵愁眉苦臉地回答。
自己也是苦命的緊,他自個兒的問題都不曉得要如何解決呢。
……
洛謹楓剛剛沐浴完畢,換了一身衣裳,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頭髮還溼噠噠的,正要伸手去打理,背後就伸出來一雙手,接過她的頭髮輕輕地打理了起來。
“碧淵說下午出去了,回來了?”洛謹楓問道。
“嗯,回來了。”柳星雲的嗓音很是醇厚,就如同陳年美酒一般,他湊到洛謹楓的耳邊,輕輕地呵氣道:“你好香。”
“那不是我的香味,剛剛沐浴的味道。”洛謹楓道。
“還是很香。”柳星雲露出了一抹壞笑,狠狠地親了一口。
“他還在外面嗎?”洛謹楓問柳星雲。
“你說莫叔叔嗎?”
“你確定他姓莫嗎?”洛謹楓微笑道。
柳星雲一頓,然後笑,“什麼時候時候發現的?”
“不久,我去見雲墨絕那天你們追過來,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很納悶,故而多留意了一些他的舉動。”洛謹楓道。
那天展傲竹的眼神太過直白,那種關切,那麼深邃的眼眸,讓洛謹楓一驚,然而洛謹楓發現,其實這雙眼睛她應該不那麼陌生的。
再然後,她便開始更多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了,他一天到晚都在她的身邊待着,雖然是以一個啞巴的身份待着不用說話不用回答洛謹楓的問題,避免了說漏嘴的可能,可他到底不是個精通於僞裝的人,露出馬腳的地方多了,洛謹楓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那你今天還送他安神的花?”柳星雲問洛謹楓。
她聰慧他知曉,故而一開始他便提醒展傲竹讓他小心了,不過那日,他們擔心她會出事,難免亂了方寸,他是如此,展傲竹又如何倖免?
“若是換個場景,我發現了他的身份,興許我會將他趕走,可我發現他的不對勁的時候,也是他顯露對深深的擔憂,甚至是害怕,和你一樣的害怕,那是對摯愛之人才會有的表情,說實話,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我是驚喜多過於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