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回來後只是抓住了兩個男人,沒有抓住婧瀾。她早就派了韓家的律師過來。不管有什麼,只要律師三言兩語。一切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陸媽的腹部被刺中了一刀,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我抱着蔣宓走出警局,正好陸毅然也來辦事。
“陸毅然,這件事我有在場。我可以陪你一起進去打聽詳細情況,事後你送我回蔣家即可。”
我自告奮勇。抱着蔣宓往蔣天御懷裡送去。
蔣宓大概是知道我丟下她要走,她的小手抓着我的衣服怎麼也不肯鬆手。
我才察覺到此時此刻天已經黑了。小寶寶通常會在天黑的時候找平常和自己最親近的近親,我看女兒捨不得放手,我想抱她回來,可是她小肚子也餓了。
“大嫂。你不妨先回去,宓宓看上去很不安。”
陸毅然打破了沉默。
我抱着蔣宓,讓她脫離蔣天御的懷抱。她胖嘟嘟的雙臂圈住我的脖子,小臉立刻靠在我的肩頭。特別的黏糊。
“那好吧!你有什麼問題到時再給我打電話。”
我抱着蔣宓說道。
陸毅然輕輕頷首,接着走進了警局。
我抱着蔣宓,蔣天御擡着頭望着我們。他繃直俊龐。黑眸惡狠狠地睨着我,磁性的嗓音冷冷地道,“我會咬你嗎?回家要找不想幹的人。”
我不想和他說話,避免引起溫婉的誤會。
蔣宓在我懷裡打了個哈欠,我拉高蓋在她身上的我的外套,幾經周折好不容易可以保住一條小命,我很累,可是懷裡這份沉甸甸地責任讓我不敢有半分的疑慮。
我彎腰坐進車裡,坐的是前座,蔣宓坐在我身上,溫婉照顧蔣天御,他們坐在後座,我不想和他們有不必要的牽扯和聯繫。
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蔣宅,我抱着蔣宓上樓,她出去了大半天,現在估計肚子也餓了,也該到了洗澡的時間,出去的大半天都沒怎麼好好喝過水,我讓育嬰專家出去給她倒水,我一邊把她放在大牀上,沒多久,蔣晟也被抱了進來,他見到她一下子抱住。
“你也想妹妹啦?”我低眸望着他的眼睛,又伸出手指着我自己的鼻尖,“那寶寶想媽媽嗎?”
他沒有點頭,畢竟還很小,聽不懂也是正常,肉乎乎的小手握住我的一根手指,這算是他也很想我吧!?
我覺得小寶寶真的是一種很新奇的生物。
沒多久,蔣晟和蔣宓被育嬰專家抱走洗澡,我下了樓,走進餐廳,傭人幫我重新準備了一份飯菜,蔣天御和溫婉也在。
“御,我還不餓,不如你吃吧!我在這裡陪着你。”
溫婉坐在蔣天御身旁的座位上,看着他撒嬌的說道。
我看着她坐的那個位置,心裡有些空蕩蕩的,那個位置曾經是屬於我的,可現在卻被霸佔,替代。
假以時日,溫婉也會慢慢取代我在蔣天御心目中的分量,時日一久,水滴石穿,磐石也能轉移,何況是改變人心。
我低頭一口沒一口的扒着飯,心裡酸溜溜的,我想到蔣天御在警局罵我的那些難聽話,我確實應該好好反思,萬幸蔣宓沒有事,要是有事我難辭其咎,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或抱她去見誰。
“婉婉,你先去睡。”
蔣天御冷冷地道。
溫婉沒有遲疑,她乖巧的衝着蔣天御輕輕頷首,接着別有深意的望着我,才走出了餐廳。
我沒有和蔣天御說話,不管說什麼,整件事不會有任何的轉變。
我和蔣天御的事到現在沒什麼可說的。
“女兒的事你不該和我說一句解釋嗎?”
他的黑眸睨着我,磁性的嗓音冷厲的道。
我停下扒飯的動作,悠悠地道,“蔣天御,今天發生的事我根本不知情,何況陸媽是我的前婆婆,她說想看宓宓,我抱過去有什麼不對嗎?哪裡會知道這只是婧瀾布的局。”
蔣天御沒有說話,黑眸深深地望着我,眼神直勾勾地,擰着劍眉。
我大氣不敢出就怕剛纔的話惹得他不快了,抱蔣宓出去見陸媽這件事我也是自知理虧,底氣不足。
“你說,陸敏君是你的前婆婆?”
蔣天御冷冷地反問道。
陸媽是我的前婆婆,這件事有哪裡不對勁嗎?
糟糕,我說漏嘴了。
我在美國的時候與蔣天御表明過立場,我是陸家的大少夫人,他是蔣家的少爺,我們兩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發生。
按照他對我的反問,我聽得出來,他的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難道,他要和溫婉放棄這段來之不易的美好愛情嗎?
我蹙着黛眉,低眸,筷子撥弄着碗中的米飯,我真的太不小心了,居然說漏了嘴。
“是,陸致遠在死之前就簽署了離婚協議書,後來我回國沒多久,陸毅然帶着這份離婚協議書來找我,這些都是他的意思,想要在死之後還我一個自由。”
我輕聲說道,頭不敢擡起。
就算現在我擁有自由又能夠如何呢?
蔣天御和我之間已經成爲了死局。
“啪。”
我聽到筷子被折斷的聲音。
“從頭到尾你已經恢復了自由,然後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我和別的女人結婚,蘇如,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居心?”
他磁性的嗓音陰戾的低吼道。
我垂着頭鼻尖一酸,淚水悄悄滑落。
“不要再給我扣上任何子虛烏有的罪名,實話告訴你吧!哪怕我心裡還愛着你,可我也不會選擇與你在一起。”
我無奈的開口,擡起頭來,蹙着黛眉望着蔣天御。
我發現他的手掌受傷了,木刺刺入了他的手掌心。
“蔣天御,從前不管是你想要得到我,還是我愛上了你,哪怕到了現在也是,我與你早就緣分已盡。”
我昧着良心說假話。
我心疼,我痛苦。
我眼睜睜地要把我深愛的男人拱手相讓,我太明白蔣天御的性格,以後,我和他在一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仍然會重蹈覆轍。
我和他沒有幸福,也沒有未來。
“蘇如,你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他惡狠狠地道。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只是微微一笑。
或許,蔣天御沒有說錯吧!
“我不辭辛苦,千里迢迢從美國回來,冒着和婧瀾相鬥的危險,可你卻告訴我,你從頭到尾一點也不在乎我,呵呵……我他媽的是有多自作多情呢!”
他忽然冷笑了起來。
餐廳裡的氣氛變得怪異極了。
我沒有說話,用餐巾擦掉臉上的眼淚,這一次我一定要堅持,要忍住,不能夠再去原諒他。
就當我是個膽小鬼吧!
往後的日子裡,我可以沒有男人的疼愛,也可以沒有男人的依靠,可是我不可能再受傷,否則我會崩潰的。
幾經輾轉,我是何其幸運能夠遇上陸致遠的守護,是他拯救了那段時間孤獨無依的我,假如一切能夠重新來過,我情願蔣天御沒有來過我的世界。
“蔣天御,忘掉我,好好和溫婉結婚吧!”
我淡淡地道。
我說完這句話心裡就後悔了。
我那麼愛他,卻要對他撒謊,謊稱我一點也不愛他,並且祝福他和溫婉長長久久在一起。
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
蔣天御破天荒的沒有發脾氣,他丟掉握在手上的筷子。
“婉婉,推我回房。”
他說道。
沒多久,身在臥室的溫婉走進餐廳,當她看到蔣天御手上的傷時,心疼的大叫起來,我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心仿若在滴血。
是我自己親手推開了蔣天御,現在他和溫婉相親相愛,這不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發展嗎?我又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我沒事,推我回房包紮傷口。”
他冷冷地道,視線沒有再看我。
我明白,蔣天御這一次是徹底的不會再看我一眼了。
他們離開餐廳後,我坐在餐廳裡,端起碗一口一口的把晚飯吃掉,我沒有哭,也沒有任何的哽咽,但是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我不辭辛苦,千里迢迢從美國回來,冒着和婧瀾相鬥的危險,可你卻告訴我,你從頭到尾一點也不在乎我,呵呵……我他媽的是有多自作多情呢!」
我回想着蔣天御說過的這句話,心痛的無法呼吸,我停下了用餐的動作。
蔣天御和溫婉的離開好像在這一秒鐘,纔在我的腦子裡反應過來,我纔有傷心,痛苦的感受。
我不敢哭,我怕傭人知道。
我叫傭人進來收拾餐桌,離開餐廳後我往樓上走去。
我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擡起腳。
“蘇如,你現在有事嗎?沒事的話,幫我看看場地的佈置和請帖的花式怎麼樣?”
我的身後傳來溫婉的聲音。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一雙手用力的撕開,疼的我止不住的顫抖。
請帖的花式。
曾經,我也有幸有機會可以嫁給蔣天御,可是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我是個劊子手,親自斬斷了我自己的幸福。
“好。”我轉過身,慢慢地開口。
我望着溫婉,下一秒我竟然雙腿軟到整個人從樓上滾下來。
我的頭,手,腿敲在臺階上,一點也感受不到痛,沒有什麼比失去心愛的人更加痛苦。
蔣天御,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