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甦醒了。
畢竟,若是按照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
他,從未真正離開過。
喬以念在窗口已經站了有幾分鐘了。
她懸着一顆心,聚精會神的觀察着此時在庭院裡發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司徒君卿往她體內渡入的那股涼意的壓制效果太好。
還是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擔心司徒君卿的身上,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其他的感受。
總之從她站到了窗口,心思也飄出去了之後的那一刻開始,她體內的燥熱便只剩下了可以忍受,甚至足以忽略的程度。
最多就是讓她持續在一種比較口乾舌燥的狀態中罷了。
只不過之前被沈祈鋮掐了脖子以後殘留下來的伴隨着呼吸的疼痛還沒有徹底散去,所以這兩者加起來還是有些難受而已。
喬以念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想要緩解一下此時的不適感。
可那嗓子處傳來的依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還是將她的“妄想”拉回了現實。
她忍着這種不適感深吸了一口氣,本能的擡起自己的小手,想要隔着肌膚輕揉幾下嗓子的疼痛。
雖然她也知道那應該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不過她覺得至少掌心的溫度也能暖一暖疼痛處,舒緩一些吧。
可她纔剛觸碰到自己脖頸處的肌膚,就疼的她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差點就忘了,沈祈鋮剛剛掐她掐的是有多用力。
怎麼可能什麼痕跡都留不下呢。
想到這,喬以念覺得她不能再這樣幹呆下去了。
既然沈祈鋮的魂魄在外面被司徒君卿折磨着,那肉身在她這,她也不能閒着。
可等喬以念真正的站在沈祈鋮身前的時候,卻又發現她這樣做,和鞭屍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一次,司徒君卿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沈祈鋮的。
就算她把沈祈鋮擺出各種醜態,再公之於衆。
更或者傷了他的身毀了他的容,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因爲用不了多久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可是……真的是因爲死亡的這個理由嗎?
喬以念緊攥着小拳頭,死死的盯着沈祈鋮那張讓她恨得牙根直癢癢的臉。
可盯着盯着,在玉鐲的事件剛剛發生時,夢十八給她講這些的時候說過的一段話忽然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當時夢十八說她此生無論如何都不會真正的動了殺掉沈祈鋮的心思。
甚至還會在他真正的遇到生命危險時,下意識的給予幫助。
而原因……是她欠了他一條命。
這是她沒得選擇卻必須要背的債。
不不不!
不會是這樣的!
也不可以是這樣!
不就是傷害沈祈鋮!殺了沈祈鋮嗎!
她做得到的!
一定做得到!
沈祈鋮屢次傷害她,藐視司徒君卿。
甚至連給她下藥的事都已經做了。
她爲什麼做不到?!
她不可以軟弱!
軟弱的女人是配不上司徒君卿的!
不對……等等……
如果沈祈鋮在真正遇到危險時,她真的會下意識給予幫助,那此時的沈祈鋮都已經被司徒君卿折磨成了那幅樣子了,她的心裡卻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那究竟是夢十八的說法有誤?
還是……沈祈鋮還留着什麼足以爆發翻身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