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你的家,你回便是,爲什麼要帶上我?”墨卿風不解地問,想了想又問:“我們以前認識?”
她指的是他跟原主,是否認識。
獨孤澤南眸底閃過一抹複雜,側過身子,不去看墨卿風這張驚豔絕佳的臉。
墨卿風也不多問,他雖然冷漠,可從他身上,她覺察不出半絲半點的殺氣,若他要殺她,早就死掉她了,也不必到現在才動手。
墨卿風無意中瞥見他脖子處那兩條細長的傷痕,揚了揚眉,好奇地問道:“劃傷你脖子時毒也滲入你體內,爲什麼你會沒事?”
獨孤澤南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深邃的眸掠過一抹輕蔑,“本尊是百毒不侵之軀,區區雷公藤製造的毒能傷得了我?”
墨卿風眼角一抽,額生黑線,他是百毒不侵之軀?她下意識地藐了一眼手指,那麼藏在指甲的毒無法滲入他身體?
獨孤澤南轉過身,深深地看着她,“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武比毒更優勢,修爲高的人,普通的毒是無法傷害到對方的。”
墨卿風抿嘴,她知道,就像他和楚慕辰,毒藥不一定能夠毒死他們,所以她天天泡靈泉,天天修煉,只是提升有點慢……
她狐疑地看着他,不是很相信地問道:“上次你說我身上沒有馴龍靈珠無法打贏你,是不是找到馴龍靈珠,我就會像你這麼厲害?”
獨孤澤南看着她,露出一抹淺笑,他笑起來很好看,猶如冬天的陽光,照暖人心,又似三月櫻花,令人陶醉。
“即使找到它,也要靠勤奮修煉纔能有我這麼厲害。”悅耳的嗓音,夾着一絲寵溺。
對上他的眼神,墨卿風淚了,他是一個很冷漠的人,看任何事物,目光都是冷冽無比的,爲什麼看向她的時候,會有一絲溫度呢?
墨卿風在心中嘆息,不管那麼多了,都從八王府出來了,暫時就待在他身邊吧,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把他推出去,自己也能保身。
“這個我明白……”墨卿風幽幽地說道,付出就有收穫,誰都懂這個道理,她吞了一口口水,“我餓了,要去吃點東西。”
獨孤澤南看着她,眸底閃過一抹沉思,他上前兩步,長臂一伸,把她摟在懷中,腳輕輕用力,身輕如燕飛上天空,白衣翩翩起舞,青絲隨風舞動,飄逸若仙。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墨卿風放眼望着腳下的情景,有種俯視蒼生的感覺。
她擡眸看了一眼獨孤澤南,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依然展現屬於他的尊貴和霸氣,飛行自若,如大鵬展翅,風沒能把他傾瀉而下的青絲吹亂,身軀修長挺拔,全身都散發一股高貴又灼灼的光芒。
他修爲極高,這是墨卿風對他的評價,高到無人能測,深到不見谷底。
古風樓,是帝都聞名的酒樓,也是外來人到帝都都會選擇居住的客棧。
二樓臨街包廂,獨孤澤南和墨卿風面對面坐着,餐桌上擺放的,都是古風樓幾個招牌菜。
十味魚翅,四喜乾果,八寶鴨,紅美食蟹……獨孤澤南還要了一罈天祿,他以酒爲樂,優雅地喝着酒,而墨卿風卻不客氣,拿起筷子不停夾菜往自己的嘴裡送。
她雖然是千杯不醉,可她不喜歡酒,她要了一罐鴿子湯,口渴了就喝湯。
“獨孤澤南,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墨卿風突然放下筷子,雙眸明亮地看着獨孤澤南。
“什麼問題?”獨孤澤南溫言地問道,青絲靜靜地垂在胸前,看去溫雅文靜,跟之前那個黑衣冷漠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穿上白衣的他,連肌膚都白皙許多。
“那晚你突然出現要帶我回去,你、知道我是誰?”
獨孤澤南拿着酒杯的手指稍微用力,眸華深沉,他就這樣看着墨卿風,沉默不語。
墨卿風也挺有耐性的,慢慢地吃着,等着他的回話。
吃了幾口菜,他沒有回話,她端起鴿子湯慢悠悠地品着,美眸含笑地看着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他。
“你身上有她的氣息和味道。”過了良久,他才淡淡地道。
“她的氣息和味道?”墨卿風輕聲喃道,眼睛一亮,笑眯眯地問:“她是個女的吧?是誰啊?”
獨孤澤南眸華微閃,端起酒杯仰頭飲盡,從他眸底閃過的那抹憂傷和複雜,都被墨卿風看在眼裡。
墨卿風也不催他回答,他喝酒,她喝湯。
“我娘。”獨孤澤南冷不防地吐了兩個字。
噗……
剛喝進嘴裡的那口湯,全都噴出來了,把桌上的菜弄髒了無所謂,可也噴了獨孤澤南一臉。
墨卿風端着湯碗,呆呆地看着獨孤澤南,眼角不由狠狠一抽,這有多狼狽啊?
她狼狽,獨孤澤南一點都不狼狽。
只見他掏出絲巾風輕雲淡地擦拭臉上的湯水,然後是胸前,青絲,袖子……有湯水的地方都被他優雅的動作擦拭乾淨。
擦拭完後,他還把手伸過來,輕柔地擦拭她臉上和嘴邊的湯水,深邃的眸閃過一抹寵溺。
“真是冤孽啊,墨侯爺就這樣死了,最近墨府是不是撞鬼了,死的死瘋的瘋傻的傻,這墨侯爺死了,墨府就要亂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還有那個三小姐,說瘋就瘋,真可憐。”
“聽說嫁到八王府那個五小姐可不一樣了,八王爺生辰那天,高大人病倒,連御醫都束手無策,她卻把高大人救醒了,還治他多年的老毛病。”
……
墨卿風靜靜地聽着隔壁包廂傳來的對話,包廂只隔一道厚屏風,他們的對話都傳到這邊來了。
墨起飛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楚慕辰應該知道吧?可是他對此事隻字不提。
“你沒事吧?”見她半天不說話,獨孤澤南眸底閃過關切,嗓音溫柔地問道。
墨卿風回過神來,深深地看着獨孤澤南,絕美的臉露出一抹笑意,“你以爲我會傷心難過?”
獨孤澤南抿脣不語。
墨卿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全身輕鬆許多,就像心中有塊巨石一直壓着,突然有一天,這塊巨石突然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愉快了。
美麗的臉露出最真實的笑,這個笑是內心發出來的,她的笑很美,彷彿百花齊放,看得獨孤澤南心神一蕩,有點口乾舌燥,他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杯酒進喉嚨,才覺得舒服些許。
“我很開心,他們曾經那麼殘忍對我,我今日終於替自己討回公道了,我一點都不難過,還很開心。”墨卿風看着獨孤澤南笑道:“獨孤澤南,我心中無牽掛了,等我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就跟你回獨孤城堡,你這個兒子,我認了。”
“咳咳……”
獨孤澤南聽到她後面那句,送進嘴裡的酒噴不出來,而是把他嗆得喉嚨火辣火辣地痛,咳嗽一陣才舒緩。
“本尊當你兒子?”獨孤澤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她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讓他當她兒子?
“你剛纔不是說我身上有你孃的氣息和味道嗎?你三番四次說要帶我回去,不是要帶我回去孝敬我嗎?”
獨孤澤南深邃的眸光含着一抹深沉,深深地看着墨卿風,“卿風,我帶你回去,不是要孝敬你,是要保護你。”
“呃……”墨卿風微怔,這種話,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牧霄。
她記得十六歲那年,她訓練時受傷,回到家裡休息。
牧霄知道她受傷後,匆匆忙忙到她家看她,那匆忙的樣子,透着心疼。
看她腫起的腳,他說她,能不能不要這麼好強,一個女孩家的,做些男孩都做不了的事情。
她說,她要變強,這樣不僅可以保護國家,還可以保護自己。
牧霄則道:“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保護你。”
墨卿風看着獨孤澤南,可能是想到牧霄,也可能是因爲原主以前的寂寞原因,聽到他要保護自己,她心裡有些小感動呢。
但……
墨卿風穩了穩神,懷疑地看着獨孤澤南,“真的是因爲我有你孃的氣息和味道,你纔想保護我的?以前怎麼沒見你出現來保護我?”
獨孤澤南微挑眉梢,心虛地說道:“真的,你的氣息很熟悉,讓我想到她。以前是因爲我沒遇到你,沒想到那晚在竹林會遇到你。”
如果墨卿風仔細觀察,便會看出來,他耳根紅透了,他就是這樣,對喜歡的女人說謊,耳根就會發紅髮熱。
墨卿風並不知道,那晚他是消耗多年的修爲追隨蒼穹那道紅光找到她的,他就相信,她會回來的。
她回來了,他要好好保護她,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墨卿風看着他俊美的臉就忍不住想調戲他,她衝他莞爾一笑,美眸掠過一抹致命的嬌媚,語氣充滿調侃,“我就讓你當我護花使者,可是你不能愛上我……”
說着,她用舌尖舔了舔脣角,那模樣說不出的誘,惑,說不出的嫵,媚。
魅術?
獨孤澤南看得喉嚨發緊,不過他定力很強,這個女人在對他使魅術。
該死的,她修煉的都是什麼?
突然,眸華一冷,倏地抓起筷子往窗戶射去,另一隻手揪起餐桌往窗口一扔,咻咻咻……桌面插了數把鋒利的匕首。
包廂頓時出現數名黑蒙面人,他們出現就攻擊墨卿風,墨卿風納悶,吃頓飯也被人暗殺,她要不要那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