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才五歲，什麼都不懂。
班家寧覺得，就算牧爺爺爲了救他犧牲，牧心也不應該恨他。
蹲在牧心面前的他擡起頭，淡淡地看着牧心，“臣保護君王，不是應該的嗎？”
“你們都是自私的！君王君王，以爲自己是君王，命就是重要的，別人的命，連狗都不如！”
“牧心，當時我也不知道牧爺爺會出現，我當時也嚇傻了。”
“就是因爲你當時小，被嚇傻了，我只是恨你。要是你不傻，是個正常人，我會殺死你！”牧心一時生氣，口不擇言。
但班家寧聽後，心，像被牧心的手，狠狠地捏碎了一樣。
原來，她不殺死他，還是因爲他傻。
要是他變聰明，她是不是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班家寧垂眸，回想自從跟她認識，她對自己的各種冷淡和嫌棄，他就感到心寒。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怎樣死的，都這麼討厭他，嫌棄他。
如今，她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因爲救他而死，也因爲這件事情，連累了她家人。
她會更加討厭他，不待見他——
班家寧起身。
不知道是蹲太久，還是心太難過，起身時，身子搖晃了一下。
腳上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穩住身子後，他擡眸，與站在牧心身後的宋無憂的目光撞上。
宋無憂神情平靜，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幾分心疼。
班家寧沒說話，轉身，離開涼亭。
他沒有朝宋無憂這邊走來，而是反方向離去。
看着他還算筆直的背影，宋無憂突然覺得他很落寞。
回想前世，弟弟和弟媳的感情，宋無憂不由感嘆。
前世他們如此深愛，這一世，要成爲仇人嗎？
宋無憂收回目光，看得牧心。
她想上前安慰和開導牧心。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時候，越是安慰，牧心會越覺得，她是在幫班家寧說話。
宋無憂轉身，朝別墅走去。
回到房間，宋無憂洗了個澡，然後躺在牀上，看書，打發時間。
牧心在涼亭吹着冷風，直到冷得手腳僵硬，脣色發紫，她本身也受不住了，纔回來。
宋無憂和顧琰灝的臥室在二樓。
班家寧的臥室在三樓。
牧心和牧古，黃玲在一樓的客房。
牧心走進客廳，還沒下班的宋姐告訴她：“牧心小姐，牧古先生讓你回來了，就進去找他。”
牧心只是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宋姐，然後點了點頭，“哦。”
然後，她來到牧古住的房間。
牧古此時站在窗前，抽着煙。
撲鼻而來的煙味讓牧心皺了皺眉頭。
她走過來，站在牧古身後，“哥，你找我？”
“……”牧古沒有回答她，而是用力地吸了一口煙後，把菸頭，往放在窗臺的菸灰缸捏熄。
菸灰缸豎豎橫橫躺着很多菸頭，牧古這裡抽了很久的煙了。
捏滅菸頭後，吸在嘴裡的那口煙霧，才慢慢吐出。
從嘴，也從鼻子……
白色的煙霧，氤氳升冉，牧古彷彿籠罩在一片霧畫當中，俊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