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略微掃了一眼,暗暗點頭。
看這個架勢,今晚別墅裡的一切都是在法力廉的指揮下安排佈置的。
整個大廳的空間得到了充分的利用,端莊典雅。
法國人對飲食的講究程度足以和中國人相媲美,甚至他們再把飲食視爲藝術這一點上還高出一籌。
邵雨摸着下巴想泰世幽沒事花這麼大的價錢難道只是爲了先顯示一下自己的財力物力人際關係?
在泰世幽的招呼下衆人紛紛落座,法力廉要繼續去廚房燒菜,所以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告辭一聲就先回廚房去了。
啵一聲,泰世幽打開了一瓶葡萄酒的軟木塞子,他笑着解釋道:“按照法國菜的規矩,上第一道菜之前都先要喝一點酒的。”
“邵雨,你說今天法力廉先生會給我們做什麼菜?”葉子瑩就坐在邵雨的身邊,見邵雨舉着玻璃高腳杯並不喝,而是對着燭光輕輕搖曳,看着杯中紅酒的顏色,便好奇地問道。
在場的除了邵雨和方潔,其餘人都知道泰世幽想借今晚這頓晚宴來整一下邵雨,於是就都認爲葉子瑩說這話是泰世幽事先安排的,要讓邵雨出出醜,因爲看他的樣子不像以前吃過西餐。
上次不會出錯,這次邵雨自然同樣不會出醜。
之前金倩已經提醒過自己說泰世幽和葉子瑩是一夥,所以邵雨也就不打算給他們面子。
“法國菜餚的名菜其實也沒多少,主菜也就十幾樣,馬賽魚羹、鵝肝排、巴黎龍蝦、紅酒山雞、雞丁沙拉、薯膾羊肉等等,具體我也記得不是很清,對了,世幽啊。”邵雨轉過頭望向泰世幽,“吃海鮮要配白葡萄酒,吃紅肉要配紅葡萄酒,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泰世幽舉着半空的瓶子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拿錯了開胃酒,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邵雨看他樣子很是尷尬,嘿嘿笑道:“世幽,你那個什麼飲食協會的會員身份不會是拿錢買的吧,國內流行買文憑證書啥的,原來國外流行的是各種會員證啊。”
被邵雨一陣奚落,泰世幽面子頓時掛不住了,不過邵雨深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說道:“不過紅酒開胃也蠻好的,再說今天我們又不是在西餐廳,沒必要每件事都那麼仔細,不然太拘謹了,反而沒有在家吃飯舒適感覺了。”
邵雨先是鄙視自己,然後再給自己臺階下,泰世幽雖然心裡不滿,但也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誰讓自己先犯的錯誤。
過了一會兒就有專門請來的僕人給每人上了一碟子麪包。
上的第一道是涼菜,用刀叉雖然不太習慣,但是衆人還是得做出樣子來。
玩刀這一方面邵雨是絕對的行家,刀叉在他手中耍得眼花繚亂,只見刀光忽閃,盤子裡的魚片就被他切成了薄薄的幾片,厚薄均勻,大小几乎一致,蘸上甜醬,看上去晶瑩剔透,美味無比。
而自稱是資深會員的泰世幽只能用叉子按住魚塊,另一隻手拿刀慢慢切着,雖然他極力扮優雅,但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卻怎麼都不能讓人覺得他和邵雨瀟灑的刀法相提並論。
第二道菜是湯,法國菜中湯也是最出名的一道菜了。
法式湯分爲濃濃的肉湯、清淡的蔬菜湯和鮮美的海鮮湯。
這道菜邵雨之前也提到過,是赫赫有名的馬賽魚羹。
泰世幽爲了挽回之前丟了的面子,湯一送上來,他就急忙站起來給衆人介紹起來。
“這馬賽魚羹是法國南部面臨地中海的城市漁港‘馬賽’的一道名菜,前幾年我去馬賽當地的時候吃過一次,馬賽魚的鮮味我想大家今天吃了一定不會忘掉。”
“海魚嗎?和帶魚、黃魚的味道差不多?”方潔脫口問道,問完之後立即發現自己問了個很笨的問題,頓時臉色羞紅。
泰世幽一下子講話也頓住了,帶魚和馬賽魚,他還真不知道怎麼相比。
邵雨微微一笑,安慰方潔道:“帶魚在我們中國黃海一帶比較出名,那是深海魚,馬賽魚嘛算是外國貨,在不同的地方,因爲環境的差異,口感自然也就不一樣,你嘗一下就知道了。”
有了邵雨的安慰,方潔沒那麼侷促了,泰世幽心裡又是一陣鬱悶被邵雨搶了先。
在場對西餐最有研究的就是泰世幽,還有邵雨這個大家都看不清的人。
作爲主人,泰世幽自然給衆人做起了講解:“馬賽魚羹最主要的材料都是當地新鮮的魚、海鮮還有一些上好的香料番茄醬一起煮的,這些魚我也是包機送來的,就是保證味道的純正。”
泰世幽一邊講解一邊做着示範:“吃的時候像我這樣,把裡面的魚撈起來放在盤子上,然後拿起來剛剛的麪包。”
邵雨抓起自己手邊的麪包左看右看,法國的長棍麪包樣子實在是不雅,和我愛一棒槌那淫藥包裝紙上的圖案差不多了。
泰世幽顯然沒發現邵雨滿臉的嫌棄,繼續做着動作:“把湯汁淋到麪包上,然後就可以吃了。”
“好複雜。”邵雨看着泰世幽的一套動作,不由感嘆還是印度人看得開,反正吃到肚子裡都是混成一團,還不如直接用手抓着來方便些。
常子才聽到邵雨開口,在林瑤那兒受到的氣還沒發出來,當下哼了一聲:“西餐是禮儀的吃飯,你肯定吃不習慣的,看你那副樣子蹲在電線杆下吃盒飯比較適合你的氣質。”
泰世幽也開口道:“複雜也是沒辦法的,法國菜系畢竟只有按照步驟才能吃出它獨有的韻味,急性子不太適合的。”
邵雨聞言也不生氣,擺擺手指:“其實世幽我覺得你可以再加上一步,這樣子就會覺得吃這個湯再複雜也是值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