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懊惱的揉了揉頭髮,很顯然,顧依雪誤解她的意思了。
“檢查結果應該出來了吧,我去打印去。”林菲站起身,拿着顧依雪的分診好,從機器裡面取出了抽血化驗的結果。
上面全是專業的數據,林菲看不懂。
顧依雪拿着單子去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看了一眼後,很確定的告訴她,“你懷孕了,孩子要嗎?”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顧依雪還是愣了片刻,然後,才用力的點了點頭。
隨後,她又向醫生說了她的情況。
雖然她和陸勵陽都不是長期吸毒,但毒品畢竟對身體有一定的傷害。並且,顧依雪懷孕的時間距離他們戒毒的時間比較近。醫生也無法確定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健康的。
“這種事都是一個概率問題,不過根據你的情況,孩子不健康應該只是小概率事件。如果想要這個孩子的話,一定要放鬆心情,定期做好孕檢。”
醫生說完,又開了單子給顧依雪,“你的孕酮有點低,先拿點藥吧。”
林菲哪兒敢讓顧依雪這個孕婦樓上樓下的跑,她自告奮勇的去排隊交錢,又到藥局拿了藥。然後,開車把顧依雪送回家。
她把依雪扶到牀上,看着她閉上眼睛後,才離開。
林菲剛走出依雪家的別墅,就急切的給秦少揚打了個電話,“秦少揚,你知不知道陸勵陽的案子到底怎麼樣了?依依懷孕了,要是陸勵陽真的進去出不來了,依依和孩子怎麼辦?”
“陸太太懷孕?”秦少揚挑了挑眉,心想,陸勵陽如果知道自己就要當爸爸了,更不會坐以待斃了。
“目前情況還不明朗,席城他們都在想辦法,必要的時候,我想傅部長應該也會插手,所以,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陸太太既然懷孕了,你儘量安撫她的情緒吧。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我這邊比較忙。”
秦少揚掛斷電話,擡眸看向面前的人,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二少,左小姐昨晚去了吳副院長的公寓,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
秦少揚聽完,臉色陰鷙的很厲害,沉默半響後,才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深斂着眸,眸色陰森,陰雲密佈。
他想,他和左伊,真的應該結束了。
……
顧依雪知道陸勵陽出事,是席城告訴她的。
席城約了她在律所樓下的咖啡廳見面,席城先到,選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兩杯奶茶。
“沒想到你會約我,有什麼話就長話短說吧,我還要回去看案卷。”顧依雪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端起桌上的原味奶茶喝了一口。
她現在手頭還有幾個案子,等這幾個案子結束,就打算辭職休長假,回家好好的養胎了。
“首先應該恭喜你要當媽媽了。”席城說。
“你怎麼知道?”顧依雪錯愕。她懷孕的事情,連陸勵陽都不清楚。
“林菲對我哥說的,我哥知道,我自然就知道了。”席城回答道。
顧依雪心想,林菲真是個大嘴巴。
“那你,有沒有告訴陸勵陽?”顧依雪又問。
“暫時沒有,我明天去探視的時候,會和他說的。”席城又說。
“探視?”顧依雪皺眉,突然警覺起來。
席城的臉色一直都比較嚴肅,再也不見了平日裡的戲虐。
“我不知道勵陽是怎麼和你說的,公司裡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鴻宇建築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正規的,但因爲陸家有些黑道背景,所以,總有那麼一些東西是無法擺到檯面上來的,而這些東西,少不了官商勾結。
我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和我們勾結的官員出了問題,他把勵陽咬出來了。勵陽現在被檢察院的人控制了。”
顧依雪一臉茫然的看着席城,腦子突然空白一片。“他和我說,他這段時間出差。”
席城聽完,苦笑了一聲。“看來他真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什麼都不想讓你知道。”
“勵陽的事,會有多嚴重?”顧依雪詢問道,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發顫。
“我無法確定,如果較真的話,我們洗錢的數額巨大,無期、死刑都不爲過。”席城回答。
顧依雪垂着頭,雙手交疊在身前。明明緊握着,指尖卻冰涼,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她甚至覺得渾身都在發冷。
一直以來,陸勵陽在顧依雪眼中都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她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把他打敗。而現在,打敗他的居然是她最崇尚的法律。
“我,能做什麼呢?”顧依雪的手掌下意識的覆蓋在依舊平坦的小腹上,極力的讓自己冷靜,平靜下來。
席城說:“現在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是你前男友慕邵晨。我今天來找你有兩個目的,第一,我希望你可以從慕邵晨那裡瞭解一些具體的情況。第二,請你到傅部長那裡說情,希望他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幫幫勵陽。”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顧依雪點了點頭,然後,茫然的拎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準備離開。
然而,她剛站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突然就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身體劇烈的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顧依雪。”席城驚慌失措的扶住她,把她扶回位置上坐好。
席城皺着眉,看到顧依雪的臉色慘白的有些厲害。他是太過擔心陸勵陽的事,以至於差點忽略了顧依雪現在是個孕婦,她根本受不了刺激。
“你也別太擔心了,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
顧依雪坐下後,慢慢的緩和過來。她擡眸看向席城,脣角彎起一抹冷嘲的笑。
“如果不嚴重的話,你根本不會來找我。席城,現在說這些安慰的話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席城冷抿着脣,重嘆了一聲後,又說,“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照顧好身體,保住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如果勵陽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孩子就是勵陽唯一的血脈了。”
顧依雪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慌亂無措的從手提包中翻出手機,撥通了慕邵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