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卡睡着了,腦袋靠在葉澤的肩膀上。
正在看從阿蘇卡那隨手順來的書的葉澤,倒是沒有在意,公平交易,自己借肩膀給她靠一下,她借書給自己瞅一眼。
雖然單手拿書翻頁不方便,但這自然難不倒滿身零裝的葉澤,精神力對腰間的風之帶稍微勾引一波,輕輕的微風自然就會聽從他的意願,吹翻書頁。
當注意力全部放在某樣事物上時,往往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就像現在沉浸在書中描繪的故事裡的葉澤,時間飛逝也絲毫不覺,將他拉回現實世界的,是車廂內提示抵達京都站的廣播音以及其他人準備下車的動靜。
心裡默默感嘆了一下時間過的還真快,葉澤合上書,用書封輕輕拍了拍身旁阿蘇卡的臉頰:“嘿,醒醒,口水流成瀑布了。”
“唔……”阿蘇卡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小臉微嘟,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但實際上這只是dark鳥正常的無意識時的表情。
她瞥了眼葉澤,因爲剛睡醒的緣故,所以聲音帶着點起牀氣,軟軟的:“到哪了?”
“到站了。”葉澤翻白眼道:“看來還沒醒困,我幫幫你哈。”
說完,精神力勾動冰之墜。
“嘶——”阿蘇卡縮緊脖子,瞪大眼睛看着葉澤,這感覺,簡直像是睡的正香時,有人丟了把雪在你衣領裡。
酸爽的不得了!
阿蘇卡用彷彿要吃人的表情瞪視葉澤,但葉澤仗着臉皮厚,將那完全無視,一副他什麼都沒幹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起身:“走吧,還愣着幹嘛?”
“……”阿蘇卡沉默瞬間,然後微微一嘆,無奈起身,怎麼說呢?感覺就像是被調皮但非常可愛的弟弟捉弄了一下吧,雖然行爲有些過分,但卻生不起氣來。
被葉澤拉着下了車,剛走出車站,又立刻登上專車大巴。
座椅上,葉澤問了阿蘇卡一句:“要不要我放手試試看你好了沒有?”
阿蘇卡愣了下,然後這纔有些遲鈍地回想起來,自己手一直被他握着呢。
點點頭:“嗯。”
葉澤鬆手了,冰之墜失去精神力的連接,瞬間停止運轉。
剛開始的幾秒還好,阿蘇卡細細感受,面色如常,就在她驚喜地以爲已經好了的時候,冰之墜的餘韻散盡,一抹難受的表情在臉上浮現:“好難受,頭暈,像是裂開一樣痛……”
葉澤聳肩,捏住她的一根手指:“看來沒有好呢,你這樣真能上臺?”
冰之墜重新運轉下,不適感消失,頭腦一片清涼舒適,阿蘇卡靠到椅背上,無可奈何道:“不管怎麼樣都得上啊,不能因爲我一個影響所有人。”
“那……嗯,你加油。”葉澤能說什麼呢,除了加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專車抵達巨蛋,工作人員迅速各就位,小姐姐們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迅速熟悉着現場。
按照葉澤自己的想法,那肯定是鑽進休息室看書,或者出去逛逛京都。
但奈何他現在得跟在阿蘇卡身邊,幫她用冰之墜壓制發燒帶來的不適。
畢竟是自己造的孽,至少這種程度的補償還是要的。
不過他和阿蘇卡本人知道情況的是沒什麼,但關鍵其他人不知道啊!
一個兩個在熟悉會場時,幾乎都會有意無意地關注一下吊在隊伍最後面,牽着手的兩人。
表情一個比一個怪異,大都還掩着嘴驚訝無比的樣子。
“戀愛了?”
“不會吧,明明才認識一天,而且……”本就壓低聲音的小姐姐,更加小聲道:“戀愛禁令怎麼辦?”
旁邊的小姐姐白了她一眼:“笨啊,你沒聽到昨天那位大少爺和BOOS的談話嗎?這種級別的人物,戀愛禁令簡直是紙糊的一樣好嗎!”
“……好像是喔……不過阿蘇卡醬就這樣被拿下了嗎?”
“……”
儘管團員們的聲音很小,阿蘇卡聽的也不真切,但寥寥幾個字入耳,大概也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她臉頰有些發燙,不知道是發燒導致的,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她怒視向葉澤。
可葉澤剛剛裝聾作啞還不夠,現在他又當起了盲人,完全無視身邊阿蘇卡的表情,自顧自地彷彿很感興趣般左顧右盼着周圍的場景……
認清路,熟悉完各個設施,終於還是到了最後的上場前排練環節。
葉澤遞給阿蘇卡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便無情地鬆開手,在阿蘇卡一臉“生活不易”的沮喪表情注視下,他就這麼退到一邊的角落的沙發上坐下了。
一直到即將上場,工作人員離開,團員們進入更衣室換衣服,葉澤都只是默默看着。
眼見小姐姐們的背影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另一扇門後,葉澤長舒了口氣,準備去VIP席近距離觀看錶演。
然而——
嗡!
身後的空氣裡突如其來的一聲嗡鳴,危機感讓葉澤瞬間做出反應——朝旁邊躲去。
緊接着一道激光就在他剛剛站的位置下面打了個孔。
葉澤瞬間回頭,只見一道帶着面具的人影,手持太刀朝他殺來。
沒有任何猶豫,葉澤手中光輝一閃,青鳶浮現,雖然魔能被封印,無法將其解放,但青鳶本身的品質過硬,即使不解放,它依舊是一柄強力兵器。
青鳶與對方的太刀碰撞瞬間,葉澤就知道這傢伙手中的刀也是柄零裝,品質不明,但想來不會差。
葉澤打架沒有廢話的習慣,除非是有目的的拖延時間。
沒有魔能,但他有精神力,沒有能力,但他有零裝!
精神力輕輕波動,雷之穴手串上爆發電弧,直接在身周縈繞,心念一動,電光朝面具人激射而去。
可惜這樣直白的攻擊,除非對方是剛成爲新人的菜鳥守門人,否則無論如何也無法輕易擊中。
所以對方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過了攻擊,然後隨着他手中的長刀奮力揮下,恐怖的氣浪吹的葉澤髮梢飛揚。
接不下!
無法使用能力的葉澤瞬間作出判斷和應對
精神力勾連風之帶和水之環,一道水旋渦被葉澤在那刀刃下劈的途徑上放出,而他本人,則是迅速朝側後方閃躲。
轟!
水漩渦被直接劈散,並且地面上出現一個好大的裂口。
葉澤面色不變,這種程度很一般,要不是能力被封印,他覺得自己能隨便就把對方秒了。
可他同樣的也不敢大意,自己目前沒有魔能,戰力處於低谷是一點,對方可能隱藏了實力,也是一點。
交手不過短短瞬間,葉澤無法分析出任何有用情報,畢竟對方連能力都還沒有動用。
目的未知、能力未知、身份未知……
除了一個刀用的還行之外,葉澤腦袋裡對此人完全沒有其他詞條能夠補充。
“藏頭露尾有什麼意思,來,把面具摘了,咱倆好好比劃比劃,看看是我手裡多條人命,還是你今天名揚天下。”葉澤笑容和煦道。
面具人不吭聲,腳下一跺地板,整個人就像是離弦的箭矢般再次衝了上來。
長刀揮落,葉澤手上青鳶如若游龍,不管對方的刀落向哪裡,他都像是一臺精密的戰鬥機械,總是能恰到毫顛地防禦反擊。
終於,在格鬥上佔不到絲毫便宜的面具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被逼退的瞬間,渾身閃爍起幽藍色的光輝。
葉澤瞬間緊皺眉頭。
那不是固有能力的表現形式,而是單純的魔能外放。
不想暴露能力嗎?
葉澤眯眼,身周雷電環伺,水波盪漾,微風揚起髮梢,青鳶閃爍青芒。
就在這時,音樂聲突然響起,動聽的歌聲穿透了空間的距離闖入兩人的戰場。
演出開始了。
時間恰到好處,就彷彿爲這場戰鬥添上了BGM。
葉澤嘴角輕輕咧起,就算自己的魔能被封印,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找自己麻煩的!
青鳶在手中轉了一圈,葉澤一甩槍身,身影凌空,將這柄金色品質的零裝幾乎揮舞成了一條鞭子,狠狠抽向面具男。
槍身砸在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上,守門人的基礎技能,護盾。
明白護盾弱點的葉澤沒有絲毫想要強攻的意思,右腳在屏障上一蹬,閃開激射而來的魔能光束,接着踩到劈過來的刀身上,借力後撤。
長槍一揮,水凝結而成的長錐如同暴雨般激射在那道護盾上。
漣漪蕩的密密麻麻。
只要遭受攻擊,魔能便會持續消耗,不管攻擊再如何微弱都是如此,這便是護盾最大的弱點。
此刻葉澤所釋放的水錐,威力真不見得比暴雨強力多少,可卻能夠持續消耗面具人的魔能值。
顯然對方也不是傻子,意識到葉澤目的瞬間,魔能爆發,直接蒸發掉了葉澤身周釋放雨錐的水團。
腳下發力間,眨眼的工夫已經逼近葉澤近前,長刀揮下,附帶着魔能的光輝。
葉澤舉槍格擋,卻被直接擊飛,撞在了牆上。
“咳咳……有點東西。”葉澤擦了擦嘴角,臉上閃過兇戾,接着將左手放到了脖子圓環上:“真以爲老子奈何不得你?”
雖然魔能處於暴走狀態,但是短暫地強行調動一些問題不大,只要在瞬間擊潰對方,在暴走的能力摧毀周圍事物之前將圓環戴回去就行。
然而,就在他拇指已經抵在接觸限制的按鈕上時,那面具人突然開始後退,接着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葉澤愣了一下,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蹤影后,他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
襲擊有些莫名其妙,但卻又不算太過意外。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壞人”,自己這樣樹大招風的存在,被時不時地襲擊一下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在國內。
襲擊自己的人是瀛州官方派來的葉澤都不意外。
手中青鳶自動消散,葉澤看了眼狼藉一片的室內,沒有收拾的意思,直接轉身便走了出去。
既然打完了,那自己就該幹嘛幹嘛去,兩人的交手本就是短短几息的時間,剛剛那充當BGM的歌都才唱了一般,這麼點時間,只能算是一個無聊的插曲罷了。
葉澤走員工通道,抵達貴賓席。
周圍沒有熟悉的身影,葉楓也不在,不知道上哪去了,在列車上就沒有看見,本來想着把襲擊的事和葉楓說一聲的,但想想又沒有必要。
自己又不知道對方是誰,聲音、能力、長相一概不知,只要對方不再次找上來,那麼自己就找不到對方。
而對方好若是再次找來,那就好辦了,再打一架就是,然後出其不意地摘掉圓環,來下狠的直接秒掉。
葉澤沒有依賴別人的習慣,即使是現在這樣魔能被封印的狀態,他也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倒不是他矯情,只是習慣了而已。
像剛剛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和普通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什麼區別。
坐在座位上,剛剛的戰鬥插曲沒有絲毫影響到葉澤的心情,他看着此刻舞臺上的表演,目光稍微尋找了一下,就找到了中心位置的阿蘇卡。
雖然所有人都穿着同樣的制服,但從一羣顏值高超的美女中找到阿蘇卡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此刻的阿蘇卡雖然舞蹈動作很標準,口中傳送出的歌聲也很動聽,甚至神態和表情都和正常無異,但葉澤還是很輕易地就看出了她此刻的不適。
臉頰不正常的潮紅,那不是累的,因爲表演剛開始沒幾分鐘,更不是因爲現場人太多而害羞,因爲阿蘇卡作爲偶像也有些年頭了,這樣的場合她早就習以爲常。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個,發燒所導致的。
雖然表現的一切正常,但在動態視力捕捉下,葉澤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難受表情。
稍微有點愧疚,畢竟是自己造的孽。
可奈何他也沒辦法,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心裡默默爲她加油,然後等待表演結束,去幫她緩解痛苦罷了。
葉澤很討厭欠別人的,尤其是關係沒到那份上的人。
他不過和阿蘇卡剛認識一天,關係自然不可能拉近的那麼快,他是一個比較慢熱的人,雖然表現的很親暱,但除了牽手是因爲要幫忙屏蔽發燒帶來的痛苦外,其他的,他對任何一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都這樣。
和正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