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東京的那場演出一樣,此刻會場內的山呼海嘯的歡呼聲給了舞臺上的愛豆們最大的鼓勵。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阿蘇卡。
四肢無力、頭疼、頭暈,每做出一個動作,她都有種就這樣直接放棄躺在地上的衝動。
這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然而,接下來至少有四十分鐘以上的時間需要她留在舞臺上。
雖然臉上的表情是那種很明媚很可愛的笑容,可實際上她已經要哭了。
她發誓,等演出結束,一定要立刻抓住葉澤的手,在發燒痊癒之前,死都不放手!
目光隨意遊移一下,她就發現了坐在最前排的葉澤,然後微不可察地瞪了他一眼。
“剛剛阿羞似乎瞪了我一眼!感覺好像是在撒嬌啊!”
葉澤身後一哥們欣喜若狂地大叫。
然後旁邊一哥們就不樂意了:“放屁!明明是在瞪我!”
“胡說,是瞪我!”這是葉澤旁邊那兄弟的發言。
然後周圍一片都就阿蘇卡剛剛瞪了誰的問題吵的不可開交!
“……”葉澤不動聲色地坐在座位上,穩如老狗,甚至還有點想打哈欠。
開頭兩首全部成員一起進行的熱場子的歌結束,一部分人留下面對觀衆致辭開場白,另一部分人回到後臺準備下一首歌。
畢竟是團體演唱會,人多就要利用好人多的優勢,分爲幾組,輪換上臺,沒上臺的正好可以在後臺更衣,休息。
然而相當渴望回到後臺的阿蘇卡十分不幸地留在了臺上,因爲致辭結束後的第一首歌依舊有她。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阿蘇卡在受難,臺下的葉澤卻看的津津有味。
直到又一首歌結束,舞臺上的燈光開始暗下去,比較關注阿蘇卡的葉澤突然看到她在輕微的招手。
瞬間心領神會的葉澤從座位上起身,離開了觀衆席,徑直朝後臺的方向走去。
工作人員認得出來葉澤,畢竟他的模樣太出衆了,看一眼就很難忘掉。所以他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後臺。
與自燈光暗下來的舞臺上下來的團員們剛好碰面。
她們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急急忙忙地跑向更衣室,更換下一場需要的服裝。
不知道是時間上來得及,還是實在遭受不住了,阿蘇卡並沒有隨着大流一起進更衣室,而是迅速脫離大部隊朝葉澤跑來,一把抓住葉澤的手,然後氣喘呼呼道:“快……快給我降溫,要熟了……”
葉澤有點想笑,但看阿蘇卡臉上那妝容都遮不住的紅霞,還是迅速將精神力順着阿蘇卡的手臂勾連上她耳朵上的冰之墜。
阿蘇卡頓時露出放鬆享受的表情,這就像是熱極了的夏日,在外面跑步回來猛然闖進空調屋一樣,有種“終於活過來了”的感覺。
“呼呼……”喘息了兩下,阿蘇卡拉着葉澤就在旁邊的長條沙發上坐了下來,嘟着臉就朝葉澤抱怨:“累死了,四肢無力頭還痛的要命,跳舞唱歌的時候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此刻外面剛停了片刻的音樂聲又響了起來,大概是最早下臺準備的團員開始演出了。
聽着那輕緩的音樂,葉澤無奈道:“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啊,除非你放棄演出,損失什麼的我可以幫你賠償。”
“可是粉絲會不滿的。”阿蘇卡搖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葉澤攤攤手,然後問道:“演出要持續多久?”
“兩個小時左右。”
“你要上場多久?”
“四十分鐘左右。”
“那倒是不算久。”葉澤安慰道:“堅持堅持就結束啦。”
“哎……”生活不易,阿蘇卡嘆氣。
休息了一分多鐘,阿蘇卡一咬牙,鬆開了葉澤的手:“換衣服去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進了更衣室。
葉澤搖搖頭,朝外面排練室走去,他想看看被他和那個面具人打的一片狼藉的屋子有沒有人去收拾。
而此刻香豔無比的更衣室,自然是無人有福消受了。
阿蘇卡剛走進更衣室,就被一羣人圍了上來,有的衣服都只來得及換上一半。
“阿蘇卡醬,你真的和那個大少爺戀愛了嗎?”
“是啊是啊,來的時候就一直牽着手,剛剛一回後臺就去找她,感覺完全就是熱戀中的少女了啊!”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不會被文春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嘛,昨天聽那位葉先生和BOOS的談話也知道他們的背景有多恐怖啊,那個刊物應該不敢登的。”
“……”
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和盤問,將再次難受起來的阿蘇卡弄的更加頭疼了,她搖搖頭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根本就沒有戀愛,牽手也只是……”說到一半,她停住了,她該怎麼說?說牽手其實是爲了消除發燒帶來的不適?先不論這能不能說,說了又有誰會信?
阿蘇卡眨眨眼,她突然反應過來,這似乎根本就解釋不清。
於是她只好跳過關於牽手的事情,直言道:“總之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
“咦~~”
“哦~~”
周圍一片揶揄起鬨聲。
“……”阿蘇卡沉默嘆息。
......
狼藉一片的排練室已經被重新收拾好了,除了已經損壞無法復原的東西之外,其他一切都回歸了原本的樣子。
雖然有排練室本身就很空曠,沒有過多其他器材的原因之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工作人員的高效率。
簡單查看了一下之後,葉澤就回去了,原本就沒有什麼線索留下,就更別提被打掃收拾之後的現場了,即使根據破壞程度和威力判斷對方的等階都做不到,因爲那明顯是隱藏實力下出的手,連能力都沒有用。
當葉澤回到休息室時,團員們不是在化妝師的幫助下補妝,就是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更換髮型。
就在葉澤準備近距離學習一下頭髮到底要怎麼扎時,一名中年男子突然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找上了葉澤。
“葉少爺你好,我是高條航平,這場演唱會的策劃,是這樣的葉先生,我們有了解到您吉他的水平很高超,莫約半個小時後有一場樂隊式演出,原定的兩位外援吉他手有一個突然拉肚子沒辦法上場了,不知道葉少爺您有沒有興趣上臺玩玩,您的外貌如此出衆,您肯上場的話觀衆一定會很買賬的,當然,您要是不想露面,戴面具也未嘗不可……”策劃滿臉堆笑地看向葉澤。
看上去相當期待葉澤能答應的樣子,但實際上,倒也並不是沒有代替那位拉肚子外援的人,只是一早他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儘可能地讓這位大少爺高興,這其實也算是一種討好吧……
葉澤古怪地看了眼前這人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會吉他?”
“啊……是這樣的,您昨天在的那個音樂室裡是有監控的……對了,待會的樂團演出,齋藤小姐會擔任鼓手。”策劃笑咪咪地朝葉澤說道。
“哦,原來如此……”葉澤點點頭,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其實明白眼前這人的意思,畢竟偌大一個團隊,如此衆多的工作人員,還是這種演唱會的關頭,怎麼可能連一個會吉他的替補外援都找不到呢?
當然,被這位策劃一說,他還真來了點興趣。
葉澤想了想,點頭道:“行吧。”
話音剛落,策劃就立刻驚喜地朝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道:“上野,你去給葉少爺把吉他和樂譜拿來!”
“是!”
葉澤拿到樂譜只是簡單地掃了兩遍,記住後就丟到了一邊,正要彈一下練練手,補完妝,不需要換髮型的阿蘇卡突然出現在他身邊,一臉疲憊道:“剛剛聽說你待會你要作爲吉他手上場?”
“嗯哼,看着你們在臺上又唱又跳的,興趣上來了,反正一首歌幾分鐘的事,上去玩玩也挺好。”葉澤撥了撥吉他的弦,然後轉頭看向阿蘇卡:“你還好嗎?堅持的住?”
阿蘇卡無力點頭:“沒問題。”
“你這看着也不像是沒問題的樣子啊。”葉澤無奈道,伸手撩起她的劉海,摸了下額頭,然後表情古怪道:“你這燙的有點過了啊,量多少度了嗎?”
阿蘇卡搖頭。
葉澤收回手,逮住旁邊路過的工作人員:“幫忙去拿個溫度計來可以嗎?”
工作人員立刻點頭,連忙跑向某個房間,沒多一會,他就拿着一支電子溫度計回來交給了葉澤。
葉澤遞給阿蘇卡:“測測?”
阿蘇卡接過,熟練地開機然後在額前按下測溫鍵。
“靠,39度,你這有點嚴重了啊,真的沒問題嗎?”葉澤有些驚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溫度確實有點高了。
他連忙抓住阿蘇卡的手腕,精神力勾連冰之墜進行降溫。
阿蘇卡也許真的難受的緊,她直接將身子靠在了葉澤身上:“難受,但必須要上。”
葉澤低頭,能看到她眼眶有點泛紅,大概是想哭吧。
再一想到這是自己導致的,葉澤心頭很不是滋味,相當過意不去。
“實在不行就別硬撐,你這樣已經有點危險了,暫且不說解釋清楚的話,粉絲應該都能理解,就算不理解,有不滿的也沒事,無非是流失幾個腦殘粉,我們華夏有句話說的好,‘如果不是爲了賺錢,誰會願意對一羣肥宅扮可愛呢’,我別的沒有,就是有幾個臭錢……”
阿蘇卡瞥了他一眼:“你自己都說是臭錢了,誰要你的臭錢,我是喜歡這個職業才當的偶像。”
“嘖……你這人咋不聽勸呢。”葉澤嘆了口氣道:“這次再出什麼問題,我是真的真的不負責的啊!”
“……”阿蘇卡沒有理會。
......
葉澤上臺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戴面具,畢竟他的照片和視頻都不可能出現在網上,發上去或者出現在直播裡,都鐵定會很快被刪除或封禁,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果然還是戴面具來到方便。
至於面對這麼多的觀衆,會不會怯場什麼的,那就是純屬說笑了,葉澤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要是這種情況都能怯場,那也不用再在裡世界混了。
只是雖說如此,但在演出開始後,葉澤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倒不是什麼其他原因,只是因爲注意力都放在身邊不遠處的阿蘇卡身上了。
鼓手絕對是最消耗體力的位置了,音樂不過進行了一半,葉澤就能明顯的看到阿蘇卡已經有些大汗淋漓的感覺了,體溫這麼高,還進行這樣劇烈運動,葉澤都害怕下一刻她就虛脫或者暈厥過去。
至於他自己倒是沒什麼,雖然只練習了一小會,和其他人甚至連排練磨合都沒有,甚至於上場前策劃還對他說了“如果跟不上節奏,可以隨便做做樣子”這樣的話,但葉澤何許人也,這種程度的事隨便換個對吉他有點基礎的守門人來說都不算個事,更何況是葉澤呢。
儘管心不在焉,但他還是完美地跟着節奏進行到了音樂的結束。
眼見樂曲尾聲結束,舞臺上的燈光斂去,葉澤連忙上去扶起阿蘇卡,再一次勾連起了冰之墜。
“你這樣下去絕對要出事,我陪你去醫院,下面的演出就放棄吧,我會拜託策劃讓其他團員上場時說明的。”葉澤一邊拉着阿蘇卡走入後臺,一邊皺着眉頭道。
阿蘇卡這次終於沒有再拒絕,只是沉默着跟隨葉澤的腳步。
到了後臺,有了燈光,葉澤低頭一看,阿蘇卡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臉上早已經佈滿淚水。
見不得的女人哭的葉澤頓時就擰起了眉頭:“你這……咋還哭了呢?”
阿蘇卡搖頭,一邊用另一隻手擦眼淚,一邊聲音帶着哭腔道:“沒事。”
“沒事個大頭鬼。”葉澤翻白眼,拉着阿蘇卡就直接朝衛生間走去,站到洗手池前道:“先洗洗臉,滿頭大汗的,洗完我陪你去醫院。”
阿蘇卡一言不發地乖乖用一隻手洗臉,因爲另一隻手被牽着,放開的話會很難受。
正好趁着現在的時間,葉澤朝身後喊了個工作人員,讓其幫忙把策劃喊來。
不多會,策劃滿臉堆笑地朝葉澤走來:“葉少爺找我有還什麼事嗎?”
“阿蘇卡現在發燒39度多,再堅持下去就要出事了,我陪她去醫院,麻煩你安排一下,讓其她人上臺的時候幫忙解釋下。”葉澤說。
策劃自然是滿臉應承:“好的好的,應該的,沒問題。”說着,他還問道:“要幫忙準備車嗎?”
葉澤來者不拒地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