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人體任何臟器想要發揮作用就少不得血液的供養,所以血液對於每個器官來說都是不能缺少的,要想保證肝臟移植的成功就必須保證充足的血液供養,但如何保證卻是個難點。
拿肝臟靜脈重建來說,如果選擇右肝靜脈(RHV)的重建,這個重建通常採用與受體RHV殘端行端端吻合,但由於右肝移植物的再生往往導致右肝向左側生長,造成吻合口的受壓和扭曲形成肝靜脈流出道狹窄甚至梗阻,如果不能解決這種情況就會導致移植的肝臟因爲血液運輸出現受阻最終導致肝臟衰竭甚至是壞死,可如何解決那?
辦法很簡單解決因爲吻合口受壓和扭曲形成的肝靜脈流出道的狹窄、梗阻,可這個辦法說來簡單,要解決卻是有很大難度的,吻合口所在的位置空間相當狹窄,想改變受壓、跟扭曲的情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拓展空間,可這個地方後邊是後腹膜,前邊是移植來的肝臟,根本就沒辦法拓展空間。
在來說說當採用不含肝中靜脈(MHV)的右半肝移植物,右肝Ⅴ、Ⅷ段的肝中靜脈屬支縫閉合會造成肝Ⅴ、Ⅷ段瘀血,從而使這部份肝組織失去功能,使得整個移植肝的功能體積縮小。造成小肝移植物及小肝綜合症,受者由於肝功不足最終導致死亡。因此肝中靜脈屬支的重建非常重要,但是,是否所有的肝中靜脈屬支都要重建,在肝中靜脈和右肝靜脈之間是否有側支循環存在,目前尚不清楚。
這也是一個難點,難就難是否所有肝中靜脈屬之都要重建,不全部重建又怕血液循環不夠充足造成一部分肝臟組織失去功能,重建吧難度又太大。天知道一塊肝臟中有多少肝中靜脈屬支,要想搞清楚只能把這塊肝臟徹底解剖,可一解剖這塊肝臟也就徹底報廢了。
而現在蘇弘文卻選擇了重建所有血管、肝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付振東實在不敢相信,除非蘇弘文把肝臟徹底解剖,可這樣一來手術也就徹底失敗了。搞不清楚蘇弘文到底要怎麼做,付振東只能在一邊看,手術到了這裡他已經不在想去主刀這臺手術了,不知不覺他已經對蘇弘文產生了信任,心裡希望蘇弘文能再創奇蹟,如果他有了重建所有血管、肝道的辦法。那等於是讓華夏的肝臟移植技術一舉飛躍到其他國家前邊,並且這個差距是巨大的,拉下其他國家最少三十年,一想到這些付振東就興奮,可興奮過後心裡又忐忑。萬一蘇弘文的辦法行不通可怎麼辦?
此時從侯長林體內切除下來的肝臟已經送來了,蘇弘文接過那塊肝臟看了看。隨即就把啓明的肝臟交給了付振東,嘴裡道:“付老師麻煩您幫我繼續提取血管、肝管,長度越長越好,對了,儘量找比較粗壯的血管、肝道。”
付振東想不明白蘇弘文到底要幹什麼,但他卻按照蘇弘文所說的做了起來,他在期待蘇弘文能再創奇蹟。
與此同時電視、電腦前各國的肝臟移植專家們也在猜測蘇弘文到底要幹什麼,也有人想到蘇弘文提取患者肝臟內的血管、肝道是想吻合所有的血管、肝道,也只有蘇弘文要這麼做才說得通他爲什麼需要那麼多的血管、肝道,可隨即他們都感覺蘇弘文不可能吻合所有的血管、肝道,除非他把肝臟給徹底解剖了,但這樣一來手術也就徹底失敗了,患者需要的是有功能的肝臟,而不是被破壞後失去功能的肝臟。
蘇弘文沒心思去想其他人的想法,他繼續着手術,常規的肝臟移植術這個時候就得吻合主要動靜脈了,先爲這塊肝臟恢復血液供養在說,不然這塊肝臟很快就會徹底死亡,但蘇弘文卻沒急着吻合主要動靜脈,而是用止血鉗把這塊肝臟下層的肝膜給遊離下來,當然不是全部切除下來,這層肝膜一端還是與肝臟連接在一起的。
操作這個手術步驟蘇弘文就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隨即他就開始吻合主要動靜脈,但蘇弘文的吻合跟常規肝臟動靜脈重建不同,他既沒選擇右肝動靜脈重建,也沒選擇肝中動靜脈重建,而是用他剛纔從啓明體內提取出的兩根血管與肝臟動靜脈做了一個吻合術。
吻合術一完成肝臟動靜脈的長度可就增長不少,蘇弘文把這段血管直接放到肝臟下端,然後用止血鉗在肝臟下緣輕輕遊離一下,立刻出現了一根相對粗壯一些的血管,隨即蘇弘文把這段血管遊離出一節來在中間剪斷,最後把這根血管跟靜脈吻合,形成一個“丫”的形狀。
曹靜章看到一幕是徹底迷糊了,忍不住道:“小蘇你把這根血管吻合有什麼用?右肝靜脈在上頭啊。”
蘇弘文搖搖頭道:“那個地方吻合的話空間太小,一旦因爲吻合口的受壓和扭曲造成肝靜脈流出道狹窄甚至梗阻可就麻煩了。”
曹靜章道:“你可以將IVC上的右肝靜脈殘端切除在其根部IVC上形成開口並將其擴大,然後與右肝移植物的RHV行側端吻合,這樣既形成了較大的吻合口,還避免了肝再生後造成的壓迫和扭曲。”
從這句話就可以聽出曹靜章的醫學知識是相當紮實的,換成其他人可不一定跟他一樣張嘴就說出解決右肝靜脈重建容易出現的肝靜脈流出道狹窄或者梗阻的辦法。
蘇弘文又搖頭道:“這個辦法好是好,可要切除右肝靜脈殘端並在其根部IVC上打一個開口並擴大這就不可避免要用止血鉗遊離,捐獻的肝臟就這麼大,一旦遊離就會對肝臟造成損傷,術後肝功能很可能恢復不過來,這可就麻煩了。”
蘇弘文說的曹靜章自然懂,可蘇弘文現在把肝臟靜脈與一根不知名的血管吻合到一起就能保證術後肝功能儘快恢復?他不相信,別說他不信了,就連那些發達國家的肝臟移植專家也不相信。
一名日本的肝臟移植專家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道:“這個華夏人到底要幹什麼?在肝臟下緣進行血管重建這有什麼意義?”
像這樣的疑問到處都是,只要懂肝臟移植的人都有,可現在沒人能爲他們答疑所惑,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安紫楠也是看得一頭霧水,她雖然沒搞過肝臟移植,可因爲蘇弘文要做這手術的原因她沒少查閱肝臟移植的資料,要知道安紫楠可是在美國哈佛醫學院,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醫學院之一,既然是最好的醫學院那關於肝臟移植術方面的資料是相當全面的,華夏都沒這麼多資料,在這些資料的幫助下安紫楠也對肝臟移植有了一定的認知,不敢說精通,但也不差,不過看了那麼多資料的安紫楠卻不知道蘇弘文到底要幹什麼,因爲他現在做的術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
難道這傢伙又想到了一種全新的手術方式?想到這安紫楠一臉的喜色,可隨即又感覺不大可能,上次那產科的分體式手術蘇弘文開始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設想,然後做了大量的實驗才完善,其中的難度除了蘇弘文外就她最清楚了。
可最近蘇弘文卻沒搞任何實驗,沒有實驗他怎麼可能又創造出一種全新的手術方式來?
這會別說安紫楠不信了,所有人都不信,沒人相信蘇弘文又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手術方式,這種事不是撿蘑菇找找就能找到,在當代想要創造出一種全新的手術方式實在是太難了,難道難以想象,就憑蘇弘文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還沒搞過肝臟移植,怎麼可能創造出一種全新的手術方式?
蘇弘文這邊付振東跟曹靜章此時看得是心驚肉跳的,因爲蘇弘文在吻合好動靜脈後便開始在肝臟下緣打孔,這可會對肝臟造成很大的損傷,萬一肝臟出現衰竭可就麻煩了,但好在蘇弘文的“打孔”並不深,都是一止血鉗下去就找到一根存在於表層的血管,然後依舊是阻斷、吻合,吻合到剛纔的兩根動靜脈上。
他到底要幹什麼?這樣吻合血管有什麼用?付振東不知道,曹靜章不知道,歐陽語琴還是不知道,此時除了蘇弘文外也沒人知道。
蘇弘文這種怪異的手術方式還在繼續,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着,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蘇弘文還在不斷的吻合血管,找到的血管越來越小,蘇弘文不得不帶上顯微外科的專用的眼鏡。
四個小時後蘇弘文不在吻合血管了,而是開始吻合肝道,做法跟吻合血管一樣,又是四個小時後,蘇弘文終於停了下來,此時他一頭的汗水。
付振東低頭看去,眼前的一幕再次差點讓他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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