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公子…”
花長錦的洞府下,傳來下人恭敬的呼喊聲。
正盤膝打坐在洞府外懸崖畔的一處乾淨巨石上閉目修煉的紫後,心無旁騖。雖然無感敏銳的她聽到了這來自外界的雜音,卻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修煉。
她的身邊不遠處,則是同樣盤膝打坐的花長錦。
“何事?”花長錦依舊微磕着眼睛,紅脣動了動,明明是很輕的聲音,卻順着清風傳到很遠。
“蕭老家主來訪,說是要見紫後公子!”下方傳信的下人說這話的時候,面目有些糾結。
蕭老家主來勢洶洶,看起來像是吃了火藥一樣,他剛纔看了一眼,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聞言,花長錦猛然睜眼,一抹光亮從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深處劃過。
“小後兒,要去見見嗎?”花長錦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望向紫後。
紫後早在聽到那人說話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目光和花長錦對視,紫後微微擰了擰眉梢。
不是說蕭炎閉關了,要到明天才會出關嗎?難道是因爲提前出關了?
紫後站起身來,朝着花長錦點了點頭,勾脣冷笑道,“去,爲什麼不去?”
蕭炎今日爲何會來花家找她,無非是因爲兩日前她在蕭家的地盤上,宰了蕭漢良那傢伙。
今日來,怕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小後兒,你外公其實人很好!”花長錦抿了抿脣,突然說道。
紫後微微仰頭,忘了花長錦幾秒鐘,這才點了點頭,“或許吧!”她沒有見過蕭炎,也就是她的外公,自然不能妄下結論。
但是,既然花長錦都這麼說了,想必,她那素未謀面的外公,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聞言,花長錦揚脣一笑,幾步走到紫後身邊,“走吧,去會會他們!”
花長錦話中的‘他們’指的是誰,紫後自然是知道的。於是,兩人一同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的雲霧之間。
花家客廳
“那小子怎麼還沒有來!”
花家客廳主座一側,坐着面色有些臭臭的花冷醉。他眼神非常不友好地瞪着坐在他身邊,與他隔着桌面,橫眉倒豎,模樣兇狠地捶着桌子的蕭炎,又是心疼又是恨得牙癢癢。
早知道蕭炎這個大老粗要來,他就應該把客廳的桌子給換了!
這可是他最喜歡的雲木桌,尋遍萬里莽荒古林,好不容易纔尋到一株,製成了這木桌,卻被蕭炎這般糟蹋!
他真怕蕭炎這個粗人把他的雲木桌五馬分屍了!
“我說你能不敲桌子嗎?紫後小友馬上就到了!”花冷醉終於是忍無可忍了。
蕭炎倪了一眼花冷醉,輕哼一聲,然後很是不以爲然移開視線,鐵拳依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
花冷醉:“……”這個土匪!
蕭炎目光盯着門口,微微眯了眯,表情有些兇狠。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臭小子,居然敢在他們蕭家殺人?!
蕭炎一側下方,坐着幾人。
從裡到外依次排開,分別是蕭翰,蕭芷汐以及蕭季軒和曲飛揚。
蕭翰目光虛眯着眼睛掃向上座的蕭炎,古井一般深沉的眼底,翻涌着濃黑的情緒。
今日,他定會要借蕭炎之手,解決紫後那個小子!
感受到蕭翰投過來的目光,在蕭炎看不到的角度,蕭芷汐蕭季軒兩人紛紛心照不宣地輕輕點頭。
至於曲飛揚…
蕭翰眸光深了深,卻也見曲飛揚朝他點頭輕笑。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蕭炎擡眸掃去,先是瞥見一抹墨色的衣襬飄入大廳之中,緊接着,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大步朝着客廳中走來。
少年一襲黑衣,顯得清瘦。然而那一張面容,卻是精緻無雙,俊美無匹。大步走來,陽光從他的身後投來,光影中,他脣角勾着的那一抹淡淡弧度顯得有幾分邪氣。
紫後的身後,則是緊跟着進來的花長錦。
望着大步朝着自己走過來的身影,蕭炎那兇狠的面容之上,一對眸子卻是在看清紫後的身影時,不禁微微撐大。
他握着杯盞的手一緊,被子一顫,茶水也順勢溢了出來。他渾然不知,依然緊緊盯着紫後,坐得筆直的身軀,細看之下,有些僵硬。
這少年…
一股熟悉的感覺如同電流一般,躥遍蕭炎的全身,卻又在瞬間之後消失於無。
蕭炎心中一震,不知道爲何會突然有這樣詭異的感覺!
“就是你殺了蕭漢良?”還不等紫後走近,蕭炎就拍案而起,雙眉倒立,雙眼圓瞪,那副窮兇極惡的模樣,絕對可以嚇哭小朋友!
紫後微微仰着頭打量着突然站起身來的人,眸光微閃,平靜的面色掩蓋了她內心此時的翻涌。
他…就是她的外公?
這位所謂的外公,和其他幾位家族的老家主都不一樣。他的頭髮和鬍鬚都還是黑的,只在隱隱之中,會顯露出幾根銀白。整個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老者,倒是如同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
他的面容和蕭如烈有些相似,至少輪廓很像,都是那種刀削斧刻線條凌厲的類型。
只是,和蕭如烈不一樣的是,他的五官更爲粗獷。他的眼瞪着,眉毛豎着,鼻翼更是隨着呼吸一顫一顫。說話的時候嗓門洪亮,不說話的時候脣更是緊緊抿着,整張臉板在那裡,就好像誰都欠他錢一樣!
很難想象,這樣粗獷又兇狠的人,會生出蕭長歌那般溫婉的女兒!
靜靜打量着蕭炎,紫後心底募然生出些許柔軟,這種情不自禁的情感,讓她很是陌生。
莫非,這便是血脈親情之間那種無言的聯繫嗎?
她不知道!
紫後打量蕭炎的時候,蕭炎亦是在打量她。
眼前的少年微仰着頭,眼底黝黑晶亮,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美好得讓他喜愛不已,內心深處,更是莫名的有一種情愫滋生,那種感覺,好像是…
他,很想保護這個看起來瘦弱得少年,放在手心好好疼愛!
只是,這種感覺一出現,蕭老爺子那高大的身子就抖了抖。心有餘悸地瞪了瞪眼睛,像是見鬼了一樣。
眼前這小子可是膽子肥的敢在他地盤上殺人,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有這樣可笑的想法!
於是,蕭炎瞪着紫後的眸光冷了冷,語調也加重了幾分,“我問你是不是你殺了蕭漢良!”
紫後不動聲色望着蕭炎,須臾後,點頭,“不錯!”
這下,倒是輪到蕭炎有些詫異了。這小子,居然這麼大方就承認了?!
狐疑的瞅了紫後一眼,蕭炎皺着眉頭問道,“你爲何殺他?”
“老家主,他既然都承認了,您就…”
“沒問你,你給我閉嘴!”蕭翰剛站起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炎極爲殘忍地打斷。
蕭翰眼皮跳了跳,面色尷尬到了極點。他袖中的手握了握拳頭,緊了又緊,最終還是順從點頭,“是!”
“因爲他…該死!”紫後負手而立,纖細的身姿,即便看起來瘦弱,卻站得筆直。
因爲他該死,所以她殺了蕭漢良!
她自認爲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蕭漢良既然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她,早就應該做好承受她怒火的準備!
蕭炎微微一驚,目光有些閃爍。
這小子明明不高大,反而顯得纖細柔弱,可是挺着胸膛的姿態,卻無端端顯得高大,仿若站在衆山之巔傲視蒼穹!
這個小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竟然有那麼瞬間,把他都震懾到了!
“他爲什麼該死?”蕭炎的面色比之剛纔內斂了許多。
“呵,哪來這麼多理由!”紫後扯了扯脣,冷冷一笑,隨即望進蕭炎眼裡,皺着眉頭,面色有些不耐煩,“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他想殺我不成,被我反殺,這有什麼好問的嗎?”
說完,紫後不意外看到蕭炎又要燃燒起來的臉色,輕輕一哼,繼續道,“如果你已經聽信了他們的說法,來找我不過是走個過場的話,那我不覺得我們之間的對話有任何意義!”
紫後說完,用一種厭惡的視線瞪了蕭炎一眼,隨即別開頭去,面色顯得很是平靜。
然而,她的心中卻是頗爲煩躁。
這種被與自己擁有血脈聯繫的親人質問的感覺,並不美好!至少,此時此刻的紫後是這麼覺得的!
“你!”蕭炎咬了咬牙,一對眉毛再次倒豎起來,顯然是被紫後氣炸毛了。
那模樣,倒是和蕭如烈生氣的時候神似!
“臭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和我說話!”蕭炎是真生氣了。
放眼整個蕭家,甚至是整個聖隱城,又有幾人敢這麼和他說話?哪個晚輩後生,見到他不是唯唯諾諾,甚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可是這小子不僅一臉不耐煩,而且那表現出來的厭惡,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小子眼中跟狗屎沒有任何區別!
真是氣死他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這麼做了!”紫後皮笑肉不笑地瞪着蕭炎,那模樣彷彿在說:我就是膽子大,不服你來打我啊!
蕭炎臉都氣綠了。
他真是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不知道爲何,看到這小子的眼睛,他居然可恥的…
下不去手!
淡定淡定…
悲催的蕭老爺子,深呼吸一口氣,心中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和這個小子一般見識,這奶娃子這麼小,他要是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倚老賣老,以大欺小了!
若是花冷醉秋慕白幾人知道蕭炎此時的想法,定然會鄙視他到死。到底是哪個脾氣暴躁的傢伙,但凡是惹到他不開心了,就會把對方一巴掌拍飛的?
他概念中,有年齡大小這東西嗎?
“紫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家主不敬!”這時,蕭芷汐看不下去了,突然站起身來,指着紫後就是嚴厲質問。
那微仰着頭的模樣,神情肅然,端的是正義不阿!
蕭芷汐眼中盡是冷意,心中卻是得意地想着,以老家主的脾氣,但凡是敢對他不敬的,結局都會很慘!
紫後也不會例外!
然而,讓蕭芷汐沒想到的是…
“你給我閉嘴!”正在氣頭上的蕭炎,正憋着一腔怒火沒地方撒,逮着蕭芷汐就是劈頭蓋臉怒罵。
蕭芷汐真是欲哭無淚。
她只不過是想要添一把火,讓老家主直接解決了紫後,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老家主不僅沒有對紫後怎麼着,反而是對她發脾氣!
“老家主…”蕭芷汐咬牙,心中很是不甘。但是不等她一句話說完,迎面而來的又是一陣怒罵。
“老子讓你開口了嗎?”蕭炎狠狠瞪了一眼蕭芷汐,眉眼之間浮現出些許厭煩。
平日裡看着蕭芷汐他倒是覺得很順眼,不知道爲何今兒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蕭芷汐被蕭炎洪亮又兇狠的怒罵嚇得不輕,嬌軀亂顫,面色蒼白,撲通一下就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多言。然而,那微垂着的眼眸,望向紫後的時候,滿是不甘和陰鷙。
蕭炎對待蕭芷汐的態度,讓紫後不禁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說蕭炎很是寵愛蕭芷汐嗎?平日裡,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寵着,那真是捧在手心怕壞了,含在口裡怕化了。
聖隱城的人都這麼說,紫後也不覺得假。
至少從蕭芷汐當初只是外城一個毫不起眼的旁系後人,能夠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絕對和蕭炎的寵愛分不開關係。
只是,眼前這一幕,似乎和傳言有些相悖啊!
“稟報家主,紫後這小子那一日擅自闖入了禁地!”這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從紫後身旁傳來。
不用去看,紫後也知道說話人之是誰。
蕭季軒冷冷一笑,“飛揚,那一日你也在,你也看到了不是嗎?”蕭季軒雖然是在問曲飛揚,但是目光卻是一直落在紫後身上。
大廳中,有片刻的沉默,大家不約而同看向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的曲飛揚。
須臾之後,曲飛揚這才揚了揚脣,幽幽開口,“那一日,我的確是看到了!”
蕭炎的面色一變,由剛纔被氣得咬牙切齒漸漸變成一種看不懂的陰沉。那一雙黝黑的眸子深處,積聚起片片霧氣,如同遠山雲霧繚繞其上,讓人看不通透蕭炎的情緒。
“誰允許你去那裡的!”蕭炎的聲線陰沉冷冽,帶着滔天怒火。
突如其來一聲怒吼,震得整個大廳都抖了三抖,更是嚇壞了不少人!
即便被蕭炎的怒火給嚇得不輕,但是見蕭炎如此暴跳如雷的模樣,蕭季軒幾人皆是勾脣一笑,眼中滿是快意。
紫後,這一次,你還能安然無恙不成!
紫後眸中的黑色,越來越濃郁。她站得筆直的身軀,周身散發着一股極爲冷冽的氣息。那種蒼涼的孤冷氣息,蔓延開去,讓蕭炎微微一怔,卻又瞬間恢復如常。
紫後此刻真的想大笑三聲。
這就是她那位外公。
僅僅是因爲旁人一句話,就污衊她!是,她的確是曾經想要闖禁地沒錯,且不說那是她孃親以前居住的地方,她去看看有什麼錯?再說了,她還沒有進去呢,就被蕭芷汐給發現了!
“蕭老家主,也有些事情,還希望你老人家想清楚再說,不要無端端冤枉了人!”一旁的花長錦幽幽聲線傳來,帶着一股冷意。
蕭炎一愣。
長錦這小子,平日裡都叫他蕭爺爺,現在…眼前的少年,眸色冰冷得可怕,那是一種決絕的冷,只一眼便刺入他的心底,讓他沒來由一慌。
“老頭子,我看你真的是老糊塗了!”伴隨着一聲不屑的冷哼,大門外大步走進來一道火紅的身影。
火紅色的衣袍,以及火紅色的髮梢,俊美如同太陽神阿波羅一樣的男子,刀削斧刻的俊美容顏上滿是嘲諷。
“臭小子,你說什麼!”聽到這話,蕭炎狠狠咬牙,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說什麼,你不是知道嗎?”蕭如烈雙手環胸,目光一直鎖定着紫後,看都不看蕭炎。
蕭炎現在,是真後悔了。
他非常後悔剛纔不應該那麼衝動的,可是,剛纔他也是情不自禁。因爲那處禁地,對他來說,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
只是,現在,要他拉下臉來和這小子道歉,他也做不到!
於是乎,一老一小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呦,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又是兩人走了進來。
一前一後走進來的,分別是秋家老家主秋慕白和曲家老家主曲天行。
這兩個傢伙,都是活成精的人物,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這裡發生的事情,所以在看到這場景的時候,也沒有太過驚訝。
只是,蕭炎這傢伙,這又是在搞什麼?
兩人疑惑的瞅着蕭炎,發現那老頑童瞪着眼睛,豎着眉毛,明明是一副噴火的模樣,然而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他氣勢很虛!
至於紫後,則是一言不發,一張臉板着,周身散發着一股清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怎麼了?”秋慕白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事情的發展,似乎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呵!”花冷醉這時候也站了起來,瞄了一眼蕭炎那邊的雲木桌完好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卻是面色嘲諷道,“還不是某人,得罪了人!”
花冷醉是極喜歡紫後的,自然見不得紫後被欺負。再加上蕭炎這個暴脾氣剛纔差點弄壞了他心愛的雲木桌,他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人了,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丟不丟人?
秋慕白和曲天行了然點頭,卻是有些意外。
這傢伙,脾氣差,往日裡誰頂撞了他,哪個後果不是悽慘的,可是現在他那副樣子又是在鬧哪樣?
“老傢伙,給他道歉!”蕭如烈皺着眉頭,毫不客氣,完全沒有眼前這位是他爺爺的自覺。
“你!”蕭炎真是差點沒有一口血噴死。
“冤枉了人,道歉也是天經地義!”花長錦緊接着道。
“蕭炎,我看你還是給紫後小友道歉吧,我警告你啊,得罪了他,我和你沒完!”花冷醉齜着牙威脅。
“呃…要不炎兄你就道歉?”秋慕白麪色狐疑,心中不知道有多期待,讓這老傢伙道歉,要是成了,那真是奇蹟,他死而無憾了!
“……”曲天行雖然啥也沒說,但是他點頭了!
如果可以,蕭炎真想宰了眼前這一個個白眼狼!
要麼孫子,要麼情同孫子,要麼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可是就是這些個傢伙,居然爲了一個外人,要他道歉!
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他交友不慎,做人失敗!
此時,作爲當事人之一的紫後,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來。讓這個眼睛長頭頂上的老傢伙給她道歉,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呢?
她很期待。
紫後眸光閃了閃,眼底的寒芒早就不知不覺中退去。
其實,剛纔的怒火,來得快,去的也快。蕭炎剛纔的那一聲吼,其實她冷靜下來之後,也猜到了原因。
他怕是太在乎那個禁地了!
而那處禁地,是她孃親以前的閨房。
這難道不正說明,對於蕭長歌,他這個做父親的,深深愛着他的女兒嗎?
其實細細想來,這些年來,這老傢伙過的想必也不容易吧?
最愛的女兒,銷聲匿跡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只有那塊依然完好的魂牌能夠慰藉他,提醒他,他的女兒還活着!
縱使天地蒼茫,足跡難尋,至少有個幻想,或許某年某月某日,他的女兒,會再次回到身邊!
那一刻,紫後的心中,無疑是感動的。
感動蕭炎那一份厚重如山的父愛。
血緣親情,有時候,格外的微妙。
正如蕭炎怎麼都不肯低頭向紫後道歉一樣,紫後此時即便心中感動,卻也不願告訴蕭炎她的身份,以及告訴他有關蕭長歌的事情…
------題外話------
千呼萬喚始出來…這外公,也是做人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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