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暴殄天物啊!”原野望着自己這顆近萬丈直徑的、由六種靈源混雜的本源靈球,道:“我之前竟然如此草率!難怪在不吞噬靈源的情況下,修煉起來寸步難行。”
此時,他心中的期待,越來越強烈。北冥藉助星辰圖中的奧秘,將八道妖靈源,放入自己的每一個隱藏靈穴中,成爲了高等修爲的主神,然後纔到這裡,晉升爲神帝。那時,北冥只擁有一朵殘缺的妖蓮(他是成帝之後,纔有實力斬殺藏龍),而此時他,卻擁有蘊含着藏龍之靈的七道妖靈源,不僅如此,他還有一片碧水葉。
“老子就算再蠢,把所有鴻蒙靈源,正確地利用上,至少也得是一名真正的主神吧!”原野開口說道。同時,他心中也暗自慶幸,好在當初北冥沒有得到碧水葉,不然他早翻天了,也不會有自己什麼事了……
人界。
極南冰雪大陸上,屹立着一座七千丈高的寒冰懸崖壁,其上有一道十丈寬的冰穴。抱着一柄重刀的鴻蒙刀猿,依靠在冰穴洞口,正在打盹。
倏地,它眼皮跳動一上,睡眼惺忪地扭頭向後望去,看見體那魄魁梧的鴻蒙棍猿,扛着它的長棍,無聊打着哈欠,走了出來。它身上沾染着一抹黃金血跡,但不是它自己的。
“該你了。”鴻蒙棍猿邊走邊說道。
“你沒把他打死吧?”鴻蒙刀猿看着它身上的血跡,道:“他可是首領的兄弟。”
“一名堂堂黃金巨人,怎麼會那麼容易死?”鴻蒙棍猿開口說道:“你好好刺激他一下,不然就是讓他修煉再久,都對付不了乾蠻。”
同樣視力量爲至尊的拓拔戩,自然將最強者對手指向乾蠻。但是,他離挑戰乾蠻,還有千萬裡的路要走。就算有時空之門,都不足以在短期內,彌補他們兩者之間的天塹般的差距。
“好。”鴻蒙刀猿點頭說道,並扛着重刀,走向冰穴深處。
冰穴內部,千丈位置深的地方,有一道雕刻着玄妙六芒時空紋的黑門,鴻蒙刀猿伸手抵在黑門上,沉聲喝道:“開!”
少頃,它便出現一片荒蕪的沙漠上。
這是一片人界的沙漠,被時空匠師——任憑,封印到半晝門(低等級的時空門)中,專門用以修煉。在這裡,時間要比外面更緩慢。這裡度過半個白天或黑夜,外面就是一年時間。
一顆碩大的火球,懸浮在半空中,令空間裡充斥着熾熱的火光,沙漠則閃爍着熠熠金光。
此時,沙漠中是一片荒蕪,亦佈滿了戰鬥留下來的坑坑窪窪的痕跡。遠處,一座壁立的懸崖上,有一株枯死不知多少年的、張牙舞爪的古樹,拓拔戩只穿着一條獸皮短褲,身上佈滿金色血痕,正盤坐在樹下,大快朵頤地啃着一塊烤好的獸腿,但他面前卻只有一罈清水。
見鴻蒙刀猿飛落到懸崖上,拓拔戩見它兩手空空,便慍怒道:“酒呢?”
“想喝酒?”
“廢話!”
“打敗我。”鴻蒙刀猿扛着重刀,睨視着他,道:“或者在我身上留下一點傷痕,你就可以喝到酒了。”
拓拔戩瞥了它一眼,一手拿着獸腿,一手提起罈子,咕咕地喝了幾口清水。
見拓拔戩不想搭理它,鴻蒙刀猿不屑地搖頭,說道:“真搞不得,你這個渺小的傢伙,哪來的資格要求我們陪練?比你強的好胚子,三界之中比比皆是。”
拓拔戩一聲不吭,繼續啃他的獸腿,沒有理會它。
“在人界之中,我們只敬佩兩個人。”鴻蒙刀猿說道:“第一是首領,他擁有不俗的實力,更有一副誰都不可能擊敗的強韌心魂,他有在太古靈域中的強大表現,徹底顛覆了我們對人類的認知,我們甘願臣服在他麾下。第二是甘霖,他的心智是可怕的利器,雖然修爲不行,但卻可以遊走於各大勢力之間,用智謀化解一次次危機。同樣是他們的兄弟,你的在我們的看來,只能算是一個魯莽的廢物。”
“說夠了沒有?!”拓拔戩隱忍的怒火,沉聲說道。
“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沒臉再與他們稱兄道弟了。”鴻蒙刀猿繼續說道:“你早該找一個隱秘的角落,偷偷地自生自滅。”
“啊啊啊!!!”拓拔戩甩手將啃了一半的獸腿丟掉,猛地站立起來,抱着自己的暗金神柱,咆哮道:“老子和你拼了!!”
霎時間,沉寂片刻的沙漠上,再一次爆發出,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場面……
半晝空間內,沙漠邊緣處,是一道徹底隔絕的時空之牆。
這空間內,有兩片迥然不同的環境:一半是沙漠;一半是幽然、寂靜的羣山。
一半用於拓拔戩戰鬥修煉,一半擁有守鶴領悟逆鶴目中的玄妙。
此時,沙漠上已經打得昏天暗地,另一半卻鳥鳴啁啾,蟬鳴悠揚,一派祥和。
這一半空間的面積是一千里,與另一半的沙漠一樣大。被封印在這裡的是,一片人界的無名山羣,乃守鶴精心挑選的地方。
一座生長着翠綠竹林的山巒上,一條清澈的溪流曲折而下。半山腰處,身穿一件青色靈袍的守鶴,靜如一尊雕塑,盤坐在竹林山澗邊,他張開雙目,平靜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此時,場面有點令人吃驚。
因爲,他面前懸浮着的是,一雙盯着他的眼球。
這就是逆鶴目,漆黑的眼球,雪白的瞳孔。此時,它在守鶴看來,彷彿是兩座雪山,屹立在黑色大地上一般。
一直盯着這雙眼睛,他看似平靜無聲,卻一直在遭受着,比拓拔戩還痛苦的折磨。不管他看到什麼,想到什麼,在這雙逆鶴眼的注視下,都是逆反着的。
至於說參悟到什麼?那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他在這裡,也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了,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拓拔戩就是天天被打,修爲也是在不停地增長,他卻連一點端倪都沒有看出來,更不可能有實力晉升的機會。
突然,他伸出手,捂着自己的額頭,然後頹廢地仰躺在地,望着上方翠綠欲滴的竹子葉影,吶吶說道:“難道,真要把自己的雙目挖出來,換上這雙眼睛?”
可是,這個念頭剛出現,他便發現背後,有一股溫暖的氣息傳來。他猛地轉過臉,雙目登時大睜,然後又無聲地積蓄出了淚水。
一位穿着白袍的老者,無端地出現了。他身體肥胖、臃腫,滿臉佈滿皺紋,永遠都保持着一副慈祥、和善的笑容。這便是他爺爺,第十九代鶴祖——鶴,人稱鶴老,在多年前死於墨鳳、江晉佛與王五的手中。
“爺爺?!”守鶴聲音沙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