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停下來,後面也都跟着停了下來,宋軒然馬上開口問道:“怎麼了?”
“主子,不對勁,我們越跑越往山裡跑了,這條路有問題。”周寧大聲的回答。
“有問題不早說,往回走。”宋軒然的肺都快氣炸了,一羣沒用的廢物。
就在一行人驅馬轉過來身時,所有人都愣了,身後跟着的那五、六個人呢?宋敏然身後一個人也沒有了,而且他們竟然是一點也沒發現。
宋敏然此時的汗毛豎立,全身冷汗,他是一點都不知道身後的這些人是怎麼沒的。
“人呢!”宋軒然大吼着。
宋敏然嚥了下嗓子:“不知道,不是一直跟着嗎?”
“是誰?給本王出來,有什麼事與本王當面說清楚,出來!”宋軒然大怒的吼着。
“主子,別喊了,您看看,天都快黑了,我們要儘快的離開這裡,哪怕先回到官道上,也比在這裡安全,快走!”周寧驅馬擠了過來,對宋軒然道。
“那還愣着幹什麼,護好本王自然有你們的好處,不然,你們就等着掉腦袋吧。”宋軒然大喊着。
周寧再看了他一眼後,擠到最前面,對身後的待衛道:“我領路,你們都跟好了,保護好兩位主子。”
“是!”待衛們還能說什麼,無論他們怎麼樣,看來腦袋都不一定能保住,走一步是一步吧,也比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強。
原本十六、七人的馬隊現在剩下不到十個人,在周寧的帶領下,又快速的往回返。
當他們跑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到宋敏然的大叫聲,前面的周寧再次勒馬停了下來,他和宋軒然一回頭,就愣了。
身後除了宋敏然和一個待衛外,已經沒有一個人了,他們轉動着眼睛四下看着,要多心驚就有多心驚,冷汗順着額頭滑了下來。
“三哥,這是什麼鬼地方,我不要待在這裡了,快帶我離開這裡吧。”宋敏然要說不怕,是假的,哭腔都出來了。
宋軒然此時也已經被嚇到了,他面色鐵青的坐在馬上,一言不發,因爲他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周寧還是比較鎮定的一個,對僅剩下的一個待衛道:“小春,保護好九皇子,我們慢慢的走出去。”
“是……”小春的聲音都已經顫抖了,對於身後的那些兄弟是怎麼失蹤的,他是一點也不知道,要不是宋敏然騎着騎着回頭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現在只有四個人了,他們也不狂奔了,緩慢的向前走着,直到天完全的黑了下來後,周寧才停了下來:“主子,天黑了,路更不好走了,我們只能在這裡過一夜了,明天天亮再走吧,不然迷了路,就更不好了。”
“行!”宋軒然無力的回答着,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一點鬥智了。
扶着兩人下了馬後,周寧將四匹馬拴在樹上,小春已經找了個空地升起了火,宋軒然坐在一根斷木上,宋敏然此時已經緊緊的挨着他坐着,手一直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襟。
也不怪宋敏然會這樣,一個從小就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小皇子,哪遇到過這種事,別說他了,就算宋軒然也沒遇到過了,此時兩人的心都是顫着的。
“哥,我們能走出去嗎?到底是誰呀,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呢?”宋敏然哭腔的弱弱的問。
“不知道,不管是誰,我們會走出去的,如果他們要讓我們死,我們早就沒命了,別擔心,三哥一定帶你出去。”宋軒然安慰着宋敏然,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主子,過來吃些東西吧,補充一下體力。”周寧將烤好的食物遞了過來。
宋軒然這回也不嫌棄了,拿起就咬了一口,但還是皺眉:“這是什麼?”
“剛打的山鼠,這裡沒看到什麼,我也不敢走遠,主子將就一下吧。”周寧爲難的道。
可宋軒然還是將那東西扔在地上,怒聲的道:“這怎麼吃,本王都淪落到吃老鼠了嗎?”
“主子……”周寧也無奈,他們的食物本來就不多,而且還都在那十幾個失蹤人的身上,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東西可吃的了,就算水,也只剩下他和小春身上的不到一袋了,如果再有兩天走不出去,他們就會被困死在這裡。
“三哥,你別這樣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吃的東西了,如果明天能出去,再吃些好的吧,現在就將就一下吧。”宋敏然也勸着。
宋軒然無奈的嘆了口氣,再看向地上被他扔掉的那黑乎乎的東西,他是真的吃不下去。
這時周寧走了過來,將另一個東西遞了過來:“主子,要不你吃這個吧。”
宋軒然無奈的接過,捏着鼻子吃了起來。
這一夜相安無事,天一亮,周寧馬上叫醒兩人:“兩位主子,天亮了,我們要上路了。”
兩人什麼也沒說的起了身,一行四人上了馬後,繼續沿着山路往前走。
這一路上,周寧不是很着急,一邊走,一邊看着四下,還真在路上打了些野味什麼的,其實他也看出來了,今天他們也走不出這裡,這裡像個迷陣,本來他們進來時,沒走這麼遠的路,現在卻怎麼也轉不出去了。
而在暗處的黑衣人,卻如看小丑般的看着這四人,再看了眼被他們打暈綁的和糉子一樣的待衛,眼中都閃着冷意。
“接下來怎麼辦?”一個人問道。
“只要困他們在這裡五天到七天,就行了。”領頭的黑衣道。
“就困着?”那人再問。
“那你想怎麼着。”領頭的黑衣人扭頭看着他。
“沒事,困着吧。”那人馬上道。
而宋軒然一行四人,還真的在這裡轉着大圈子,當他們圈了一大圈子回到先前第一天露宿的地方時,已經是三天後,看着那堆灰燼,宋軒然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無力的坐在地上,垂着頭:“怎麼才能出去?”
“主子,休息一下吧,這麼走不是個辦法,我們在轉圈子。”周寧也腿上沒了力氣,靠在樹杆上。
“嗯!就在這裡修整一下吧,再想想。”宋軒然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連續三天的高強度的奔走,已經讓他力不從心了,原本的高傲在這裡根本沒用,現在他只想睡覺,好好的睡一覺,有什麼事,等他睡醒了再說吧。
在不遠處的樹枝上,一個黑衣人正拿着饅頭吃着那叫一個香呀,另一支手裡還有塊燻肉,看着下面那些已經累慘的四人,不由的一笑,輕聲的道:“就這兩下子,還敢和我們隊長鬥,太嫩了,再困你們個三天左右,就算放你們出山,不也得爬着出去呀,哼!”
周寧和小春其實也累,但看到已經癱在地上的兩個主子,無奈的只能拾了些幹樹枝,升起火來,將路上打的野味烤了起來。
宋敏然是被香味引醒的,他一點皇子的樣子都沒有了,快速的爬到火堆邊上,瞪着那快要烤好的野兔子,眼睛都直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周寧弱弱的揚了下嘴角,拿出刀來將一塊已經烤好的肉割了下來,串在樹技上遞到宋敏然的面前,他啥也不說的,拿起來就吃。
宋軒然此時也睜開了眼睛,雖然對於宋敏然的樣子他很嫌棄,但他也沒好到哪去,肚子餓的咕咕的一個勁的叫,讓他想睡都睡不着。
四人都吃完後,宋敏然伸舌頭舔了下乾燥的嘴脣:“周寧,還有水嗎?我渴了。”
“九皇子,沒有了,您們在這裡待着,千萬別走開,我去找些水來。”周寧拎着兩個水袋就往林子深處走去。
可是他這一走,直走了大半天,當宋軒然認爲周寧不會再回來時,周寧提着兩袋水走了回來,不過他身上全都是血。
小春馬上跑過去問他:“統領,怎麼了?”
“沒事,就是滑到溝下面去了,那裡有條河,我打水回來,快拿給主子們喝吧。”周寧虛弱的道。
宋軒然滿眼的嫌棄,他就不明白了,一天牛烘烘的這些待衛是怎麼回事,打個水都能弄的這麼狼狽。
一行人休息了一夜後,在天亮後,準備出發時,小春卻發現周寧在發燒,他爲難的看着宋軒然:“主子,統領在發燒,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走,留他在這裡吧,帶着他,就是個累贅,我們誰也走不出去。”宋軒然面無表情的道。
“可是主子……”小春的心都涼了,想統領怎麼會這樣的,還不是給你們找水纔會這樣的。
“三哥,扔他一個人在這裡,他活不了的。”宋敏然也皺眉看着宋軒然。
“那怎麼辦?帶着他,我們更走不出去。”宋軒然怒目的看着宋敏然。
他是在責怪宋敏然的心軟,現在這個時候,能活一個是一個,就算到最後,只能他一個人走出去,就算必須犧牲宋敏然,他也不會心軟。
宋敏然自然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決絕,心更涼了,他一向知道這個三哥是很冷血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冷血,看來他必須要堅持住,必須走出這裡,不然宋軒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