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憤怒之王的恩惠

晚宴果如侍者所說的,很平靜地便結束了,侍者介紹了各大家 族的神巫者,國王說了幾句鼓勵大家的話後晚宴開始,關係親密的 家族互相交談、飲酒,與別家沒有交集的人則伺機尋找可以和其他 勢力套近乎的機會。所有人相安無事地吃完了晚餐,又各自回到了 自己的住處。 凌楓一晚上一直坐在卡洛斜對面,卻也一句話都沒說,這反而 讓卡洛更加不安,但不僅是因爲凌楓不理會自己,卡洛更在意的是 凌楓和那個少爺,他們雖然相鄰而坐,卻都閉口不言。同樣的藍色 長髮,卡洛現在才知道爲什麼當時覺得那個少爺眼熟了,自己不但 擅自去參加比賽,而且還捅了一個大簍子,最悲慘的是自己打傷的 那個人還是自己兄弟的哥哥。這一連串的事件對卡洛來說就是一個 晴天霹靂。 而且他更不會想到,國王在晚宴後會特別讓他們幾個人留下 來。

其他的參賽人員都走光了,屋裡只剩下盧爾修斯、卡洛、玖蘭 凝墨和凌楓四人,連西莫拉都被盧爾修斯叫退了。 盧爾修斯揹着手站在窗前一言不發,其他三個人也只好乖乖地 站在他身後,四個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着。 “你叫卡洛是嗎?”盧爾修斯忽然問道。 卡洛打了個激靈:“是,是!我是卡洛!” “你擁有女神的祝福,是嗎。”盧爾修斯突然面不改色地說出 了一句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凌楓三個人都因爲盧爾修斯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但盧爾修斯 的下一句話讓三人瞬間顫慄: “我不喜歡繞圈子,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你,我是‘地獄七王’之一, 憤怒之王。” 盧爾修斯猛地轉過了身來,三個人轉眼間已經退出去好遠,拿 出了自己的武器擺好了防禦的架勢。 盧爾修斯深邃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蕩着,卻並沒有釋放出 絲毫精氣,最後,他竟然笑了起來: “呵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三個人都不是簡單的小 鬼。” 凌楓嚥了一口口水,謹慎地問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放下你們的敵意吧,小子,我要是想殺你,早在你藏在我車 底下時就動手了。我若想殺一個人,絕不會讓他再活這麼久。” 凌楓的劍慢慢放低了些,看的出他正在努力思考:“你早就知 道我有祝福了?” “當然,你用瞬閃移動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盧爾修斯走到 桌邊,從果盤中拿起一個紅蛇果,卻沒有急着放到嘴邊,“英雄的力量,我再熟悉不過了。” “你既然是惡魔的僕從,爲什麼還要跟我們繞圈子?是不是有 什麼陰謀……”卡洛的話還沒說完,盧爾修斯突然將手中的紅蛇果 擲了過來!卡洛還沒反應過來,那果子就碰到了冰訣的斧刃上被削 成了兩半。 “注意你和國王說話的語氣,卡洛。”盧爾修斯臉上還殘留着 笑意。卡洛頓時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凌楓嘆了口氣,向另外兩人點了點頭,三人便將武器一起收了 回去。 “憤怒之王,我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要是逼迫我們, 我們三個也要比普通的神巫者難對付得多,所以請您不要再戲弄我 們,給我們一個能安心的理由吧。”凌楓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一邊 思考着對策,一邊向盧爾修斯微微彎下了腰。 盧爾修斯的臉上又有了一絲喜悅的神色,隨即笑道:“呵哈哈 哈哈。我說了,我不是一個喜歡繞圈子的人,我過去確實是憤怒之王。 不過那都是曾經的事了,現在,我已經不再渴望力量,只是想當一 個合格的國王,和一個合格的父親。” “你是說,改邪歸正嗎?”玖蘭凝墨小心翼翼地問道。 “哼,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正義和邪惡的區分,只是人們對事 物的理解不同,所以產生的看法不同罷了,”盧爾修斯再次拿起了 一個紅蛇果,將它輕輕丟給了玖蘭凝墨,“你太天真了,小姑娘。” “恕我冒昧,王,您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既然您並不想傷害我們, 爲什麼又要將我們召集於此?”凌楓更近一步問道。 “這王宮可是你們自己進來的,我可絲毫沒有干涉過。不過既 然你們來了,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點幫助。”盧爾修斯的語氣中透着一絲神秘之感,“比如,告訴你們這個世界的真相。” 卡洛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期待着盧爾修斯再說下去,而後者 卻話鋒一轉,問道: “你們現在遇見了幾個七王?” “兩個,墨爾斯和希蒂拉。他們也像您一樣活了幾百年嗎?” 凌楓一邊回答,一邊又機敏地繼續借機提問。 “嗯,他們過去就喜歡一起行動。你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了?” 盧爾修斯盯着凌楓的眼睛,彷彿已經看出了答案。 凌楓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點頭答道:“聖痕。難道,七王都 有聖痕嗎?” 盧爾修斯滿意地點了點頭:“能發現這點,你們作爲使者還是 勉強合格的。其實,我們的壽命也和身上的聖痕有關。不過,並不 是每個七王都活了這麼久,有兩個人早就死了。” “死了?這麼說,七王就只有五個人了?”卡洛心裡頓時放鬆 了些,卻被盧爾修斯的一句話給噎住了。 “七王的位置是可以填補的,那只是一個名號罷了。據我所知, 他們已經找到了新王的人選,連我也沒有見過的怠惰之王和嫉妒之王。” “七王的聖痕究竟從何而來?”凌楓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盧爾修斯突然不再理會凌楓的問話了,他又轉身走到了窗口前, 說道:“今天的問答就到這裡了,你們想知道更多的話,就在明天 的比賽上好好表現吧,如果你們中有一個人能最終站在我面前的話, 我就告訴你們聖痕的秘密。 “如果,你們兩人能一起走到我面前,並且聯手戰勝我的話, 我就告訴你們這個世界真正的秘密。” “真正的秘密?那是什麼?”卡洛半信半疑地問道,一邊轉頭看向了凌楓。後者正在認真地思考着什麼。(這也許是一個千載難 逢的好機會了。明明是你自己說不喜歡繞圈子的……) 凌楓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手撫在胸前向盧爾修斯鞠了一躬:“感 謝您的仁慈,我們一定會來到您面前的。不過,凌楓斗膽最後再問 您一件事。” “什麼事?” 凌楓頓了頓,望着盧爾修斯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問道:“您的兒 子知道您的身份嗎?” 盧爾修斯忽然沉默了,他的眼裡映着一片星海,目光忽然變得 無比深邃,彷彿一直望到了無盡的浩宇。 “不,西莫拉並不知情。”盧爾修斯最後答道。

西

芯火城皇宮外某處,兩個黑影正趁着夜色偷偷地交談着什麼, 無法看清他們的面容。 “怎麼樣,見到了嗎。”一個人問道。 “見到了,這是明天會場的地圖,他讓我交給你的。”另一個 人說着,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卷羊皮紙遞給了來人。 “很好,記住別露出什麼馬腳。” “放心,別忘了你的承諾,明天一過……” “夠了,別對我指手畫腳,明天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趕緊回去,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送出地圖的黑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咯咯咯咯咯,明天,就是黑暗再次統治世界的日子!”黑影 猩紅的雙眼在空中劃出一條血色的紅線,化作一隻烏鴉飛向了無邊 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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