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斯郎特公爵犧牲於巴伯平原的消息傳遍伊茲裡帝國。
人們無不爲他哀悼,甚至邀請了光明教廷的紅衣主教斯曼弗,爲他主持葬禮。
雖然他生活作風問題不怎麼樣, 但是爲了守護伊茲裡國家的邊境不受巴伯同盟(獸人聯盟)的迫害, 他爲之付出了性命, 這種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佩。
當然這只是皇室表面發出消息, 至於事實的真僞, 沒人會在意,在意的是這最後的公爵之位,到底是由誰來繼承。
那些貴族把目光重點放在了斯郎特的公爵夫人的身上, 這位可不只只是那隻會喝茶、聊天、參加舞會的貴族夫人,而那位斯郎特公爵的情人顯然也不是任人擺佈的主。
又過了一個月, 最讓人沒想到的是, 這兩位貌似在私底下達成了某種協議, 繼承人是公爵的大兒子,當二人如同姐妹一樣出現在皇宮的宴會之上的時候, 不知道驚爆了多少眼珠子。
但費南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原先好歹也能過上類似小康的生活,吃喝起碼管夠 ,雖然不奢華但也絕不簡陋,現在連那些爲花園施農肥的下人都不如, 由先前的三菜一湯變成現在的一湯, 偶爾湯上的幾片菜葉和泡的粗麥麪包。
再然後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拉裴多看了地上的人一眼, 一咬牙, 從襤褸的布衣裡掏出一塊白麪包, 顯然這塊麪包被藏了很久,從那小心翼翼和那已經黑硬的觸感來看, 起碼也有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個塊麪包還是上次光明聖庭在貧民窟分發食物的時候,神父的憐憫之下偷偷塞給他的,被他一直藏在身上,這纔沒有被那些成人搶走。
拉裴多淹了一口唾沫,將手中的麪包掰下了一大角,本來拳頭大的麪包就剩下了一點,掰開費南的嘴就塞了進去。
就這樣……兩人相依爲命度過了第一個冬天,在第二年春天也許是光明神的眷顧,二人竟然被當時光明聖庭的教皇收入門下,一個成爲當時首屈一指的聖子,一個成爲了統領了光明騎士的侍衛長。
世事難料,且變化無常。
那位大人……也就是傳說中的光明神竟然降下神諭,讓一個貴族少爺來接任下一任教皇的職位,並且……要教皇殺死當代聖子,以保證這個貴族少爺成爲“唯一”的繼承人。
拉裴多當時已經放棄了抵抗,雖然他不明白老師爲了要取他性命,但這畢竟是把他養育成人,於是便於教皇做下約定,放過費南,用自己的性命與其交換。
雖說這件事隱秘,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不透風的牆——費南用酒將那個貴族少爺灌醉,套出了這個秘密,還意外得知了他來自於叫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地方。而且光明神還答應他由他來做下任教皇,並剷除對他一切不利的人。
這也許是他開始並生起背叛之心的緣故吧,當然與老師相比,那個曾經相依爲伴的拉裴多更加重要。隨後他抽出了隨身攜帶的聖劍切下了那個號稱“二十一世紀新人類”的頭顱,踏上了不歸路。
之後的事,大概多少也能猜測一二——弒師成功、判出光明教廷、加入黑暗教會、最後的現在。
“我說,你們這回接引下來的是哪位人物啊?”
費南懶洋洋的說道。
“……不好!!”
拉裴多臉上一變,身上的光明元素飛快流逝,並快速匯聚到人形光暈之中,虛空中的光明鎖鏈且隨着元素的起伏,歡快的遊走着,彷彿找到了它的主人一般。
“……光明神!”
費南盯着那人形,恨不得一劍捅死,真是失策。沒想到什麼黑暗崛起,什麼降臨,都是光明神提前打下的幌子,雖然他們已經有着把光明神鎮殺此界的決心,可還是沒想到,他竟然以這種姿態降臨。
【易萊哲……他來了,我們只能現在背水一戰。】
法則悄然降臨,藉着祁陽的雙眼觀察着這個亞行空間。
祁陽緩緩站起,猛然一震破開麥格爾的封印,一股不遜於光暈的威壓徹底降臨,神格、神魂、神性,三體一位,化作無邊的威能和漫天神輝劈向光暈,反倒是妄想在戰場之上準備封神的楚天行,在這威勢下摧枯拉朽變爲飛灰,消失在這時間當中,無論過去、現在、未來。
“嘖。Mand,怎麼這麼急躁啊。”
一隻手從光暈中探出,緊緊的握住了麥格爾,而那漫天的威勢在瞬間消弭殆盡,彷彿沒有出現一般。
“Mand……你說你待在幻境之中,你還是萊維爾希,而我還是你的弟弟,不好嗎?”
銀髮神坻站在虛空,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緩緩說道。
祁陽眯起眼睛,右手一扭,伴隨着槍身的轉動,不退反進,捅穿了他的肩膀,“戈爾多……或者應該叫你伊西爾。”
“……父神。”
似輕嘆似眷念輕輕繞在耳邊,伊西爾靜靜看着眼前的祁陽,清澈的眼神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不退反進,徹底的讓麥格爾□□穿過肩膀,然後緊緊的抱住了祁陽,神情像個離家的孩子,“……父神,我想你了。”
祁陽猝不及防之下被抱在懷裡,滿眼複雜地看着那肩上的血液逐漸染溼金色的羽翼,輕輕的嘆了一聲,收回手中的□□,一如最初那樣,慢慢地摸上他的後背,“……嗯,伊西爾我回來了。”
完。
一切回到最初的最初,
來到開始的開始,
人已變,
但心中仍然像個孩子,
渴望着你……
包容着你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