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聞訊趕來,大致瞭解情況後嚴厲的批評了男同學和王球,反覆說着兩人都不該衝動。
“啥?就完啦?李老師,你不給這傢伙停課處分處分?,我可是不服啊!”王球終於聽他廢話完卻再沒了動靜有些焦。
李老師喝着茶不緊不慢:“處分?我看你小子也躲不了,敢在醫務室裡打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有沒有把老師放在眼裡啊?”
“我這不是一直放在心裡的嗎......”王球打着擦邊球開始油嘴滑舌,
屋外的同學圍的越來越多,小黑熊子身後站了一羣男生,看得出他們都是幫會成員,他們一個個的望着我,讓我有些難受,怎麼說我也算是個幫主大哥,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把臉丟盡了。
“你們都出去吧,沒什麼大礙,我給張寂同學擦擦,都回去睡覺吧!”
袁老師話語一出贏得了老師們的符合,他們早已不想多待。李老師讓王球勸說着大家離開,幫着疏散着人羣。他知道王球的脾氣,臨走之際特意叮囑王球不要輕舉妄動,學校會給我一個說法,千萬不要再節外生枝,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
在李老師的護送下,桂綸和男同學都走了。我沒有理會桂綸與我的告別,只是一直低着頭。人羣都已離去我也想着要走,袁老師卻把門關上一半叫我留下。她要給我擦拭帶血的後背,讓我脫掉外衣,再坐下的時候我覺得有幾分尷尬,眼神望向一邊,扭扭捏捏脫去了外衣。
“你呀,還是小心點兒,他是個潑皮家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不用跟他一般見識。”袁老師說話間已經拿起熱毛巾開始不緊不慢的擦拭。
“不管事情因誰而起你都不用責怪,無心人或許更難受”
我微微一笑明白袁老師的意思,這點兒傷也算不上什麼,與之前被那些獵戶打的相比簡直就是皮毛,至於桂綸,我心裡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她什麼也沒做錯。倒是王球之前無理的叫罵讓此刻的我有了幾分愧疚,看她那時的表情,或許桂綸現在纔是最難受的一個。
“把頭低下”袁老師說着,手微微用力,按住我的頭用毛巾擦拭。
“我怎麼感覺你的傷口變小了很多?”透過紗布袁老師發現我的傷口早已不再流血,甚至很多已經開始癒合,原先準備好的針線看來已經排不上用場了。
擦拭過我頭上殘缺的黑紅血液,袁老師又用乾毛巾繼續給我擦後背和肩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接不上袁老師的提問,只覺得一陣尷尬,說不出半句話來。
袁老師使勁的擦拭後突然停了下來問我:”我怎麼總感覺你後背若隱若現有些髒東西,可怎麼也擦不掉啊?“
我聽完極不自然的扭動着身軀想要看幾眼,幾番嘗試後難爲情的解釋:“可能......可能是......可能是沒洗澡吧,袁老師我沒事兒了就別麻煩了”
我想站起來袁老師又把我按住,仔細的檢查了頭上的傷口,確認不再流血沒什麼大礙後才讓我起身
“要是半夜覺得頭痛或者難受就來醫務室找我,我今天在這兒值班”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想不到袁老師不僅舞跳的好醫術也不弱!“我打趣的說着急忙將短袖穿好。
“記住老師說的話,有痛就別忍着”說話間我已經溜了出去,袁老師看着手裡早已發黑的紗布久久不能釋懷。這血紅的發黑不說還沒有一點溫度,摸着讓人倍感寒冷。還有那後背擦不掉的污垢到底是爲什麼?但願這少年平安無事。
我此時已經感覺沒什麼事兒了,傷口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像個沒事人往宿舍跑,我唯一擔心的不是腦子有沒有被打出問題,而是自己有沒有破相,這與哥哥差不多英俊的臉龐可容不得半點兒散失。
幫會的同學圍滿了整個宿舍,我來不及照鏡子,千叮嚀萬囑咐說着自己沒事兒讓大家趕緊離開早點兒休息,好半天才送走大家。
王球點了支菸走過來說到:“看見了吧,你現在地位非同小可,自己得給自己長點兒脾氣啊,你要是被欺負了我們這些做小弟的臉往哪兒放?”
“你可拉倒吧,你那套地痞流氓的說法在我這兒不管用,少來!”我把紗布取下,問熊子有無大礙,熊子仔細看過搖了搖頭,現在幾乎已經找不到傷口。
“你好像沒什麼事兒啊,血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熊子一臉疑惑
“沒事兒就好”我鬆了一口氣沒再多說,點上支菸開始吞雲吐霧。
小黑搬了凳子坐到我身旁:“那傢伙我認識,他父親與我家與學校都有些來往,也算是個闊少爺,這次宴會可能也會來”
“闊少爺?還能有你小子闊?”王球不以爲然的回了一句。
“這我不知道,只是見過他父親幾面,感覺蠻橫的”
“山裡人咱都不怕還怕那黃毛小子?他再囂張到時候我一定幹他”王球壓根兒就沒把這同學看在眼裡,對他來說這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傢伙,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照打不誤。
“算了,等學校先處理,會給我一個說法的”我看了一眼小黑,試圖想從小黑的眼神裡得到贊同,而小黑卻依舊是那副憂心忡忡的面容沒有半點兒鬆懈。
“對了,這周宴請老師一起到我家來吧,咱們好好查查說不定會有結果”小黑說完,沒等衆人答覆端着盆子去了廁所,這話倒是提醒了我,王球的事情纔是眼下當務之急,必須儘快了結,想必那女鬼也沒什麼耐心了,但願王球今晚的春夢別變成了噩夢。
桂綸自從那晚發生的事後整日都對我都帶有一種強烈的自責感,沒想到她還給我帶了早飯,雖然來不及吃但我也是感到一陣的滿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男同學坐在我身後一直很安靜,我並沒有過多的注意他依舊低頭沉迷學習。直到晚自習李老師到教室宣讀了學校的處理方式。學校要求他在全班同學的見證下給我道歉,這雖然算是一種懲罰但卻讓我很不舒服,這不明擺着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他打了,這種不光彩事讓我擡不起頭,顧不上他敷衍的道歉,我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離開這是非之地。
照舊在老時間我早早的坐到了老位置,餘莉卻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憋了好半天才說:“張寂同學,這是我家裡的膏藥很有用的,你抹在傷口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我愣了一會兒,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怎會不懂得照顧自己,雖有不屑但還是由衷的感謝餘莉能有這份心,微笑着接過餘莉的膏藥簡單的道謝後本還想與這丫頭寒暄幾句她卻跑了,應該是又臉紅了吧,雖然我沒怎麼看清楚。
桂綸很早就來了,就在餘莉走後,她依舊是用那種愧疚的眼神看我。
“我沒事兒,這點小傷真的不算什麼”我再一次解釋
“那還是受傷了啊,要不是因爲我......我已經和老師申請換了舞伴,真沒想到他是那樣粗魯的人”
我笑了笑:“能打架的男孩子蠻酷的,不是很多女生都喜歡這樣的嗎?會有安全感”
“胡說什麼啊,安全感是來自打架嗎?”
見桂綸有些生氣,我急忙解釋自己是開玩笑的,緩和一下氣氛而已。
桂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雙眼發亮:“要不,你做我的舞伴吧,之前學的我可以慢慢教你,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聽桂輪這一想法,我更多的感覺她是在換個方法補償我而已,依舊是來自於愧疚。我想都沒想一口就回絕了。表面說着是我根本沒興趣,其實是我突然想起了舅媽之前說的話,要做自己唯一的舞伴,心中不免還有些期待。
藉此閒聊了很久不斷沿伸着話題我們終於跳過了愧疚跳過了昨晚的事情,毫無邊際的閒談。我很開心聊天的方式又回到了該有的感覺,比起以前我的話也多了不少,這氣氛在此刻微妙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