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令飛飛沒有想到的是,她用過的東西,小‘花’瓶、紙‘花’、‘花’窗簾、抱枕……這些都還留着,令她百感‘交’雜,不知是該悲傷還是該歡喜。
太陽初升,掛在牆上的西洋鍾嘀嗒嘀哄地走着,沉甸甸的像顆不安分的心。
八點了啊,這個時候,御謙應該早就到了攝影棚,其他人是否也到了,是否就差她一個?
飛飛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毫無辦法,此刻外面一定是守衛森嚴了。可她又不甘心,隨着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心急如焚。
“哈啾!”是誰思念她,又是誰在責罵她了?
她悄悄地開了一線‘門’,果然有兩條大漢一絲不苟地‘挺’立在那裡站崗。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這裡連電話都沒有一個,要怎麼通知御謙和乾爹來救她?
飛飛坐在桌前托腮思考,敲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外面傳來敲‘門’聲,飛飛心存着一絲希望,卻裝作冷無表情地開‘門’,看到母親任雪嫺,不免有些失望,冷聲說:“你來幹什麼?”
任雪嫺低聲說:“我煮了甜湯,知道你愛喝,就給你送過來了。”
“我不會喝你煮的東西,也不想見你,你給我走。”飛飛憤怒地一揚手,便把整碗甜湯打翻了,湯水灑了一地,就連‘花’瓷碗也碎成片片。
任雪嫺含淚蹲下身子去撿那碎片,還一邊說:“你既然不餓,那就好好休息吧,你昨晚沒睡好,好好地睡一覺吧。”
“砰!”飛飛奮力地甩上‘門’。
她又坐了一陣,‘門’外面沒了動靜,她躺在□□,翻來覆去,腦子裡‘亂’糟糟的,想事情卻什麼都無法想到,想背劇本卻又東拉西扯,最後只得放棄。
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飛飛怒喝道:“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見你,滾——”
“飛飛,我是六哥,你先開‘門’好嗎?”外面傳來沈斌的聲音。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要來給我出氣嗎?”飛飛大聲說。
“誰叫我是你六哥呢,你要拿我出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沈斌嘆道。
飛飛慢慢打開‘門’,‘露’出一個頭來,不悅地說:“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不就是爲了把我騙回這個家來,現在你高興了?”
“受害的不止是你,我也是受害者,我和茵茵也是被他們利用了。你先別生氣,讓我進去再說。”沈斌推開‘門’,溜了進去。
飛飛關上‘門’,怒視着他說:“我沒想到竟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了。”
“我也沒想到四孃的病竟然是假的,你要相信我。”
她像發瘋似的狂叫:“我不會再相信這座房子裡的任何一個人,是你們讓我認識了什麼叫失望,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跟他們一樣,一直以來我以爲你是不同的,你對我最好的……”
沈斌抱住她大喊:“飛飛,你冷靜一點,請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
掙扎過後,飛飛終於冷靜下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緩緩地拿開沈斌的手,走到□□坐下,望着窗外,一言不發。
沈斌蹲在她的膝前,望着她受傷的表情,一陣心疼,他緩緩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飛飛,你相信我!”
窗外陽光明媚,樹木在微風中搖擺着身姿,飛飛淡淡地說:“相信你又如何,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沈斌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飛飛說的是實話,她想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爸爸爲了防止她逃跑,加強了戒備,就連他進來都要請示爸爸,更別說其他人了。
樹上,有幾隻小鳥在唱歌,有的扇動着翅膀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飛飛不禁感嘆,要是她也有這麼一對翅膀該多好,可惜,雖然她名字叫飛飛,可她真的不會飛。
她突然抓住沈斌的雙手,壓沉着聲音說:“六哥,求求你,幫幫我,我一定要出去。”
沈斌沮喪地說:“飛飛,不是六哥不肯幫你,只是六哥真的沒有辦法,等過一段時間,爸爸鬆懈下來,我們再想辦法吧。”
飛飛蹙着眉頭說:“不!不能等,御謙現在一定很着急了。”
沈斌也蹙起眉頭:“你這麼在乎他的感受?你別忘了華倫纔是你的男朋友。”
飛飛理直氣壯地說:“怎麼說他都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們現在一起拍戲,這片子是大製作,‘女’主角不出現,這戲還怎麼拍下去?”
沈斌直勾勾地注視着飛飛的眼睛,不依不饒地問:“你告訴我,你愛的是御謙還是華倫?”
飛飛別開臉,沉‘吟’說:“我會跟華倫結婚。”
沈斌點點頭:“我懂了,你現在寫一封信,我幫你帶給御謙。”
飛飛連忙找來紙筆,在信紙上寫了幾洋文行字,折成心形,塞進信封裡,用漿糊把信封粘好,‘交’給沈斌:“請你一定要‘交’給他。”
“放心吧,別的事我不敢保證,但送信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信送出去後,飛飛坐在窗前,聽着那鳥兒的鳴叫,竟覺得有些煩躁,是的,她現在的心裡既是矛盾,又是不安。
她不知道御謙看到這封信後會怎麼樣?她不敢肯定御謙是否會來救她,假如是三年前,御謙一定會義無反顧地來救她,只是現在,現在一切都變了。
就算御謙真的來了,又能如何?爸爸是不會讓他進來的,說不定爸爸還會對他用‘私’刑,那她不是害了他?
御謙,你不要來,不要管我,我希望你是好好的……
飛飛傻傻地想了很多很多,她懊悔自己的決定,但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