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監控室中。
“剛纔那道紅光,應該是魔子的偵測手段吧!”
“打血肉巨人的時候,他沒有出全力,是在一心二用,甚至可能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搜尋他的‘槍’……”
“百里範圍內……全都搜索了一遍?這才過了多久?他真的是人類嗎?”
黃社長猛地站起身來,將椅子推開,一拍桌面。
砰!
“快!快去救人!”
“吳敵那個小兔崽子又在整活兒!”
再不過去支援的話,恐怕……
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吳敵的忌日了。
沒死在外星侵略者手裡,反倒死在蒼冥星隊友手中,這小王八羔子簡直就是在搞笑!
以後每年給吳敵上墳除草的時候,他老黃是不是要帶上學社的新人們一起,講述一下吳敵的“英勇事蹟”,讓後來人避免這種愚蠢的死法?
“社長,您先彆着急!”
“情況有變化!”
聽到這話,黃衛國猛地轉過身,視線聚焦在熒屏上,面上浮現出一抹錯愕之色:“這又是整哪一齣啊?”
他很快得到了迴應。
“智囊團已經給出了分析結果……”
“魔子這樣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是因爲吳敵的外貌特徵。”
“具體可能有七種,分別是……”
叭叭叭。
聽完了來自智囊團的分析之後,老黃感覺自己聽了個寂寞:“先安排個聰明、懂得察言觀色、辦事水平強、有自保能力的人,過去調節一下氣氛。”
說到這裡,黃衛國社長補充了一個條件:“最好找個年紀小一點的!”
除非是滅絕人性的傢伙,否則,一般人都會對各種動物幼崽抱有天然的好感。
小奶貓爲什麼那麼討人喜歡,隨便一個相關視頻的點擊量都能輕鬆破萬?
就是因爲這一點!
辦事員偏着頭,轉告了智囊團給出的建議:“建議聯繫馬燃或者蘇薔薇,魔子對他們的重視程度,遠高於其他學社成員。”
老黃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聽見。
神經病!
人家馬燃多辛苦啊!
這麼多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嘔心瀝血地研究,才終於完成了內氣推廣的第一階段任務,正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現在讓馬燃去跟張狂那種人鬥智鬥勇,好意思?
他黃衛國這張老臉往哪放?
至於蘇薔薇……
呵呵。
不解釋,懂得都懂。
真派她過去,說不準……
不!
大概率,事態會急轉直下,直接快進到地球和蒼冥的“雙星之戰”。
沒有馬燃坐鎮的情況下,腦子正常的決策者都不會讓蘇薔薇單獨執行任何外交任務。
想到這裡,老黃氣的眼前發黑。
他猛地一拍金屬門,震的自己掌心生疼,卻強忍着,板着臉說道:“我就不信了!這麼大一個草廬學社,還找不出一個適合的外交人才!”
……
吳敵說話的時候,沒怎麼過腦子,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可說完之後,他頓時感覺不太對勁。
一股恐怖的黑紅色氣焰,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
混雜着淡淡硫磺氣味的濃重血腥氣息,霎時間瀰漫開來……
淒厲無比的慘叫和痛苦的哀嚎聲,在耳畔縈繞……
眼前紅髮紅眸的青年,在吳敵的眼裡,也彷彿變成了一頭看上去像是人類形態卻看不清面目的猙獰惡魔。
會死!
一定會死!
吳敵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抓住,根本無法繼續躍動,呼吸也瞬間停滯。
他拼命地掙扎着,試圖讓心臟恢復到正常工作狀態,努力喘息。
可是,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哪怕是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死亡的陰影,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一點點蒙在眼前,緩慢卻不可逆轉地將他送入永恆的長眠!
正當吳敵以爲自己就要這樣死去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忽然一變!
血腥味散去,慘叫聲也驟然消失,黑紅色火焰凝聚而成的惡魔虛影,也煙消雲散!
一切都恢復到之前的場景。
張狂不知何時,開了瓶新酒,正在自顧自地喝着,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爲自己剛纔的冒犯而生氣。
吳敵卻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剛纔經歷的一切,絕對是這人的手筆!
話說回來……
吳敵也不是什麼蠢人,他只是經歷的太少,從小接受父母病態的溺愛式教育,纔會養成現在這樣的行爲模式和說話風格。
現在回過神來,他立刻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即便是地球人,也並非所有人都接受法律和道德的束縛,更不用說外星訪客了。
能夠統一一個星球的老大,會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嗎?
自己剛纔不該說那些話!
“魔子,對不起,剛纔是我口不擇言,我認罰!”
吳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喘着粗氣說道:“像您這樣隨手可以收走我性命的人,我對您的態度,應該像對燃哥一樣尊重纔對。”
人類的潛力是無窮的。
在死亡危機的逼迫下,絕大多數人只要沒有當場崩潰,都能獲得不小的成長。
在中國古代的尋道者圈子裡,這叫做“盜天機”——主動去經歷生死一線的挑戰,如果沒死,就能將自身潛能開發出許多。
在這一刻,吳敵感覺自己的觀察力變得敏銳了許多。
比如……
剛纔他從死亡幻想中脫離出來的瞬間,張狂的視線,似乎有那麼一會兒,聚焦在自己的頭上。
魔子沒有直接幹掉自己,大概率和自己的腦袋有關。
“……”
吳敵思緒電轉,很快得出了答案。
是頭髮!
答案是頭髮的顏色!
絕對不會有錯!
聯繫到兩人之前的對話,吳敵覺得,或許是因爲自己的一頭黑髮和張狂進行單體星際穿越、降臨地球之前有些相似。
這樣的自己,讓張狂想到了他在蒼冥星的某位親人,才手下留情。
所以說…
這次能活下來,真是足夠僥倖了!
魔子將酒瓶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吳敵:“小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既然你已經誠懇地道過歉了。”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咚!咚!咚!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