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負重前行
“出來吧！”
西京商區，昏暗的小巷，一位英武的青年正緩緩走着。這正是師家降魔堂四大金剛之首——青龍。
他猛然停住腳步，對着牆角的暗影，壓低嗓子說話。聲音不高，但卻充滿威懾。
“從沒想到，青龍你也會去酒吧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
暗影之中，閃出的是一位身材高挑身形健美的女子。這御姐不是別人，卻是與青龍同爲師家降魔堂四大金剛、其中唯一的女性——朱雀。
“入鄉隨俗，碰到歐陽這樣性格放浪之人，在更骯髒的地方見面，我也心裡有所準備。倒是朱雀你，跟了我一路，怕是家主對太我不放心了吧！”
青龍應着話，用鷹眼一般犀利的目光盯着眼前比他還高出半頭的女戰士。
“我是降魔堂第一高手。可家主大人並不安排與那一體雙魂的煉妖師一道去煉化妖族獲取妖丹，一來是想樹立師清顏的威信，二來……”
“二來，就是他一直對我保有一份戒心，生怕我不受他的控制。用我，但又防着我。”
“青龍，你私下裡與降魔堂的叛徒歐陽會面，家主有所憂慮，也在情理之中。降魔堂主張人間正道，自然擔心門下的弟子再誤入歧途。”
面對青龍一臉的嚴峻，朱雀的回答也是有理有據。
“降妖除魔，扶持良善，秉持正義，這降魔堂的宗旨，我一直銘記於心並踐行於身。家主一心一意不存私念的話，我也絕不會悖逆他的調遣。”
“我青龍忠於降魔堂，忠於人間正道，而不是某一個人的判斷和意志！”
“青龍……師弟，你這又是何苦……”
聽得出話語裡的堅定與決絕，朱雀是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忍，只能緩和語氣。的確，朱雀比青龍年長兩歲，所以她稱呼青龍爲“師弟”。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之所以應下家主的吩咐來跟蹤，其實……也是爲了能與師弟你一對一面對面的機會。”
“你我初識，師弟你12歲，我14歲。你在衆人之中，是如此英氣勃發，見到你的第一眼，便已經認定你是我這一輩子註定之人。”
“我追隨你，一路拼殺，擊敗所有的對手，終於成爲百年之內師家降魔堂四大金剛之中唯一的女子，堂堂正正與你並肩作戰，一起面對降魔堂的風風雨雨。”
“記得那一次，你我兩人被妖族圍困，我受了傷不能行動，我讓你先一個人脫出，可你卻是倔強地堅守在我身邊，嘴裡碎碎念着‘我不會捨棄你’，然後與那些兇殘的妖獸拼得你死我活，哪怕鮮血淋漓，也沒有退卻半步……”
“可家主安排你成爲師清顏的護衛之時，一切都改變了。你不再對我正眼相看，你的眼睛裡似乎只有了那個蠻橫嬌縱的大小姐了。”
“是不是因爲我太獨立，反而沒法再獲得你的注意力？而那個到處闖禍無事生非的師清顏卻好像成了你的唯一？爲她，我問你青龍，爲她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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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有甜蜜，更有苦澀。朱雀的眼前閃回着自己與青龍的點點滴滴，由幸福溫馨突然掉進了失落的地獄，情緒也突然有些歇斯底里。
“師姐，你與我，都已經不再是懵懂的少男少女，我們必須面對現實與責任了。”
青龍避開朱雀熾熱並且期盼的眼神，擡頭望向擠在高樓大廈間隙之間的那一片狹窄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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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同一片夜空下，摩天大廈頂層的露臺之上，前師家降魔堂的天才天師、現在木系妖族的代言人歐陽正靠着欄杆吹夜風。月光灑下，看起來是一片靜謐與安詳。
帥氣的青年擡手梳了梳被吹散的髮絲，眼睛眺望着腳下依舊燈火闌珊的都市，長吐了一口氣，神情若有所思。
“半夜不睡覺，你這登徒浪子又是去哪裡拈花惹草了？”
一聲細細尖尖的女音從身後飄來，打斷了歐陽的思路。青年扭過身來，眼前是兩位容貌與身材別無二致的妖豔女子，一位紅衣一位白裙，是無比嫵媚。
這兩位碧玉羞花的璧人，自然就是木系妖族“春夏秋冬”四大美人之中的那一對兒親姐妹。紅衣的，眼神是成熟與狡黠，是姐姐葉春春，白裙的，臉上還透出些許稚嫩與活潑，是妹妹葉鼕鼕。
三人腳下這座宏偉的大廈，原本是金系妖族大佬、前妖衆家主陸金生所有。陸金生爲鍾離擊倒後，金系妖族是樹倒猢猻散，而有葉春春和歐陽爲首成立了新的溫和派妖衆，仍舊把這裡作爲了總部。
“春春，我有你們兩姐妹在身邊，天天都要靠六味地黃丸續命，哪裡還有什麼體力精力去找其他女孩子吧？”
對着葉春春“氣勢洶洶”的逼問，歐陽是回以玩世不恭的笑容。
“啊！姐夫你……”
葉鼕鼕還是經歷少了些，慢了半拍才領會到歐陽口中“六味地黃丸”的深意，立刻就是面色發紅臉上發燒。
“少胡說八道了。見到師家降魔堂的人了嗎？”
姐姐葉春春自然是更加沉穩，這女妖關注的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事。
“青龍目前是降魔堂戰略的實際執行者，他已經答應，給我們證明自己的時間。不過，這時間並不多。”
“時間緊迫，人命更緊迫。歐陽你可知道，師家降魔堂現在正組織有三支隊伍，全力追繳當日追隨陸金生對抗天師的金、土兩系妖族。現在被抓被殺的，已經有三十多……”
“我知道！”
應着葉春春的追問，一向看起來“雲淡風輕”似乎對所有事情都是不在乎的歐陽臉色也嚴峻了起來。
人與妖族和平共處，這是他一輩子的追求。可真的站在了這權力頂峰，面對“一將成名萬骨枯”的決擇時，再胸有成竹的人也難免會有疑慮和擔憂，生怕自己犯下哪怕一絲一毫的失誤，也會事與願違生靈塗炭。
“實現和平是個大概念，是有太多具體的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統一人心。人心統一的基礎，首先要消除不同的聲音。所以……”
“所以，姐夫你說這必須要消滅這些持不同聲音的妖族，纔可以統一人心實現和平嗎？”
葉鼕鼕下意識接下來歐陽的話語。
這女妖瞪大一對兒烏黑的眼睛，她還不能相信這冷酷無情的論斷來自於從來面帶微笑總是貼心溫柔的自己最愛的男人那裡。
“做大事不會沒有犧牲，歐陽你的決斷，我會支持。不過，有一點更要提醒你一下。那就是，師清顏與那一體雙魂的少年煉妖師一道，殺滅妖族的同時，已經獲得不少妖丹。據說，這妖丹是可以大幅度提升天師的內力。”
“大批妖族被殺，而師家降魔堂卻在利用妖丹提升實力，此消彼長，長此以往，怕是就要超出歐陽你的掌控之外！”
葉春春是木系妖族之首，大風大浪見過太多，仍舊能夠冷靜着爲自己的男人出謀劃策。
“春春，你說的不錯。關於妖丹的事情，我必須關注了！”
歐陽回話，雙手緊緊扭住了這天台的金屬欄杆。
（第七十六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