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急救
“當！”
牆上的時鐘剛剛敲過午後四點半的鐘聲。
“西洛！”
餘妙妙呼地從病牀裡彈起來，她動作太猛烈，以至於整個雙搖牀都晃動起來，原本連接在額頭兩側的電極導線也扯落在地，故障的輸入引發生命監護儀一陣尖銳的報警聲。
因爲治療的需要，妙妙接受了冬眠療法，試圖降低代謝水平，來減輕身體臟器的負擔。可是，一場噩夢卻把這女孩兒從不可能喚醒的沉睡中驚醒過來。夢裡，西洛被一條巨蛇纏繞着，轉眼間被囫圇生吞下去。
“西洛……”，妙妙嘴裡在低聲念着，她扯下身上其他的電極導線，一翻身跳下牀鋪，赤着腳跑出監護病房。
兩個月來的定期身體調整，蘭家西山別墅地下“墓穴”試驗室的構造，妙妙是輕車熟路。她首先跑到蘭沐夕的個人辦公室，一腳踹開緊鎖的房門——那裡果然空無一人。心急火燎的妙妙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迅速撥打着西洛和蘭沐夕的手機。
“嘟嘟……”電話那頭的迴應都只是忙音。
“可惡！”
妙妙揮起一腿，把腳邊的轉椅踢得粉碎。
“妙妙……”
一個虛弱的中年男聲從餘妙妙背後傳來。
女孩兒扭身一看，正是蘭世天。
“瑞妮襲擊了莊園，搶走了之前母星人的保存在我這裡的東西。”蘭世天一身狼藉，衣服碎成片，額頭上還粘着已經幹了的血痂，右小腿露出青紫的一大塊皮肉。
“究竟是怎麼回事？”
妙妙一步跳過來扯住老男人的衣領。
“我們先去把小沐救回來，然後再給你解釋。”蘭世天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出於安全考慮，我在小沐的智能手環裡安裝了被動式定位裝置。她現在在西山後山，我原來的舊試驗室，和西洛在一起的可能很大。”
“那還廢話什麼！”
妙妙直接給了蘭世天一個“公主抱”，擡着一百五十斤的老男人急速向地上出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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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一部白色陸虎保衛者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西山後山的山洞口。
車上先是跳出一個火急火燎的女生，白皙的酮體外只是套了一件條紋的病人袍，光腳蹬着一雙男式軍靴。隨後下車是個中年男子，一身破碎的西服套裝，頭上還粘着血跡。他的腿顯然是受了傷，下車時一瘸一拐的。
這正是匆忙趕來的蘭世天和餘妙妙。
作爲舊試驗室的山洞，正冒出一股一股的黑煙，透過濃密的煙霧，洞裡隱約看到忽明忽暗的火光。
“大叔，你待在這裡！”
妙妙話音未落，已經跳進洞口。
一分鐘之後，妙妙揹着另外一個女生跑了出來，就在她脫離洞口的一瞬間，山洞裡嘭一聲悶響，隨即被火焰吞沒了。
“小沐！”
即使被菸灰遮住了大半個臉龐，老男人還是立刻人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哪怕是養女，十幾年的相處，感情已經賽過生理紐帶上的親情。
“她似乎中槍了！”
妙妙快速平穩地把蘭沐夕放在樹林間的空地上，她把手按在蘭沐夕小肚子上的傷口上，但鮮血還是由指間溢出來。
“這出血量……是動脈損傷！”身爲醫學專業畢業生的蘭世天迅速做出判斷，“來不及送到醫院了，我去車上拿急救箱。我要給小沐做剖腹探查。”
他極力壓制着內心涌動的舔犢之愛，盡力冷靜下來以求最理智的處理。
蘭世天一蹦一跳的從車子裡取回急救箱，立即跪倒在蘭沐夕身邊，他翻開箱子，先是麻利的鋪好一張一次性中單，然後打開小手術包，把刀、剪、鑷子、止血鉗依次擺好，接着把針線穿好，夾在持針器備用。“顧不得無菌了…沒有手套！”蘭世天邊操作邊自言自語，邊用酒精棉球擦着雙手。
一切準備停當，蘭世天示意妙妙移開手掌。
果然，鮮血一股一股從圓形的傷口裡涌出來。蘭世天右手持手術刀，順着傷口向上下各切開幾釐米，隨即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伸進切口裡探查。也就是幾十秒的功夫，他左手指尖挑出了那條破裂的腸繫膜動脈，右手一彈，兩把止血鉗分別夾住血管破口的兩端，緊接着三針間斷縫合，徹底把血止住。隨後，他又查看了一會兒腸管的血液循環，發現沒有問題，這才把器官歸位，縫合了皮膚，最後留了一條引流紗布，然後包裹好傷口。
手術的幾十分鐘，也許是蘭世天生命中最漫長的幾十分鐘……之一。
手術完成，他已經全身被汗水溼透。又確認了一遍蘭沐夕的生命體徵已經趨於平穩，老男人心裡稍稍放鬆，這才感覺到精疲力盡。
“大叔，你還真行！”
妙妙在一邊看到發呆，脫口稱讚道。
“盡力保護自己愛的人，其實……我和妙妙一樣。”蘭世天抹了抹額頭上汗珠，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儘管做了緊急救治，蘭沐夕仍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蘭世天和餘妙妙不敢耽擱，合力將蘭沐夕擡上車子，立即向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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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蘭世天同學開設一家高級私人醫院，因爲是槍傷，不能送到一般醫院救治。此時的蘭沐夕，再次經歷了急診手術，處理了其他傷口，正沉睡在ICU病房，終於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並沒有找到西洛的蹤跡嗎？”蘭世天坐在長椅上，輕聲問着靠在他肩頭的餘妙妙。
“沒有，就算是西洛死了，連屍體都沒有了，難道那些怪物是吃人的嗎！”妙妙恨恨地說着，兩行眼淚靜靜劃過她的臉頰。
“接下來怎麼辦？”
妙妙揉揉眼睛，問着身後的老男人，希望得到一些指點。
“去西京大學，那裡會找到一些線索。”
“學校？”妙妙並不能猜透老男人其中賣的什麼藥。
“那裡我們能得到老朋友的幫助。”蘭世天似乎胸有成竹。
（第十九章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