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導語:如果你以爲,傳聞中王啓是個好人,於是就能此爲理由欺騙和利用,那你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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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是假的,她湊巧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本來就太低;雲夕公主被幻境所迷,而王啓又憑什麼能夠清醒的毫不受阻呢?這本來也很可疑,但作爲每個身處王啓角色的人,大約又都會覺得是自己意志堅定,理所當然而已。
於是,雲夕公主在環境中迷失,因爲驚恐的過去而失措,慌亂,也成了理所當然;渴望安慰,渴望身邊唯一的擁抱和保護,當然也是順理成章。
王啓也沒有那麼肯定這一切是假的,只是他慣常的冷靜,總讓意識中存在一份質疑。
他沒辦法如此盲目的自大自信,於是,他在從理所當然的幻象中,找到自我救贖的契機。
突破一切干擾,擁有堅定不移本心的御心者,破開了幻象的迷惑。
紛紛飛閃的能量光劍,化作環繞在劍上的光,產生的力量讓那把長劍緩緩懸浮在王啓面前,彷彿有無形的東西連接,哪怕航行獸飛移的速度產生的慣性,也甩不掉它。
刺鳥仍然再飛,彩光仍然在閃爍,王啓和雲夕公主依舊置身於彩光中。
雲夕公主仍然抱着他,驚恐的喃喃的喊着“不要丟下我,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她沒有清醒,不知道在什麼樣的噩夢裡驚慌失措。
王啓的左手穩穩環抱她纖細的腰,他那雙朦朧着青藍色光芒的眸子,靜靜注視着面前三丈距離,刺鳥堅硬的、倒刺般的羽毛中,立着的一條身影。
那是個女人,皮包骨般的臉上,散發黑光的奇特圖紋,不像是在皮膚上,而像是從皮膚裡面散發的光,就像在皮下繪製了一幅圖案那樣。
她尖削的臉上,一雙眼眸有着如皇妃那樣的寒冷,只是臉上流露的煞氣,太顯而易見,不似皇妃那樣收斂在看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高傲冷漠的氣質裡。
她穿着黑甲,是破壞之刃團隊的制式。
這不是巧合,是蓄謀的伏擊。
但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憤怒的盯着王啓,催動心兵力量,再一次帶動大片虛空的彩光,閃爍。
然而,王啓依舊一動不動。
動的,這有他面前那把緩緩懸浮轉動了一會的劍——劍快如閃電,根本不容閃避的轟在她胸口!
爆炸的能量光閃亮的時候,她一聲悶哼,血涌上喉頭,卻又咽了下去。
閃爍的彩光消失了,內傷,還有飛劍的殺傷力,耗損了她太多的心氣力量。
雲夕公主驚慌的呼喊聲漸弱,恐慌扭動的身體,掙扎的神情都漸漸趨向平靜……最後,猶如睡着了那樣,靜靜的趴在王啓肩頭,好像從噩夢迴到寧靜的好夢裡。
王啓意識中御心者的雙眼,合上了的時候,紛雜的記憶涌入他的腦海。
王啓醒了。
他看了眼沉沉入睡的雲夕公主,擡手撥了撥面前懸浮着轉動的劍刃,能量光化成的、延長了的劍刃受力之下,陡然飛快的旋轉了起來,帶着一道道彩色的光影,化作耀眼的、變化扭動又或交錯或糾纏的紛亂。
這是他的心劍力量提升後的體現形式,曾經吹牛皮王老頭從理論上推敲過,認爲有基礎存在這種狀態。通過心劍引導能量抵禦的能量常駐劍上,在心劍維持的連接狀態下,劍隨人走,劍隨意動。
彷彿神妙不可解的玄力,光覆的劍,總那麼從容的懸浮身邊。僅僅是好看麼?僅僅是華麗張揚麼?
不——意動之迅,總在形動之上,從意念化作命令傳達四肢,這短暫瞬間的減免,當然能帶來劍速的提升;更能帶來劍勢變化速度和效率的提升。
明確可見的例證,前刺力盡的劍要自左繞擊至側後,身體要動,力需要引導協調,而後身轉臂動,如果需要全力以赴,勢必還要更多瞬間聚力的時間。可隨意念而動的劍呢?不需要,而且灌注的力量強弱,瞬息可從最低點提升到頂點。
更不必說,許多那些翻旋騰挪才能施展的劍勢變化的速度和效率差距了。
王啓單手微動,豎立的劍擡起,指向前方的敵人。
這麼片刻的嘗試,讓王啓意識到,這種心劍的常態,雖然突破了肌體動作的速度極限,但力量的強弱還是取決於體內心氣力量的運用,最終是通過雙手流出至劍上,也就是說,一隻手閒着的情況下意念控劍,殺傷力肯定不如雙手同時輸出心氣力量;除此之外還有意念的集中影響,超過某種程度的注意力分散,就會讓流入劍中的心氣力量出現損耗,控制的距離也會減少。
毫無疑問,注意力越分散,那麼殺傷力越弱,速度越慢,操控距離也越短。這就決定了,沒辦法在這種狀態下雙手再拿兩把劍同時攻擊。那麼做看起來提高了攻擊頻率和效率,但導致殺傷力下降太多的話,除了在極少數的戰鬥形勢有用,其它時候根本沒有意義。
彩光環繞,粗大了幾圈的劍擡了起來,劍柄距離王啓擡起的手掌有十公分的距離。被劍尖指着的那個女人,卻沒有動作,只是自嘲的冷冷一笑,道:“動手吧。”
她臉上那些彷彿刻印在皮膚裡面,從內透光出來形成的光紋,在慢慢的黯淡,她沒有拼命的打算,就算她手裡明明握着一對短劍,她臉上也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淡定的過份。
求死?等死?
“你走吧。”王啓笑了,擡起的右手垂落時,劍上彩光消散,長劍飛閃入鞘,而後,連鞘的劍仍然緩緩的懸浮在他面前。
他很高興這種嘗試成功,片刻的演練已經確定,這種狀態猶如沒有催動心劍力量一樣,好像是自然而然存在的,那種自然就像意識裡本來就存在引導能量抵禦的力量常駐劍上的能力,就像本來的身體一部分那樣。‘關鍵性的問題竟然都靠譜,御心者練成了,心劍力量的理論推測也實現了,當初熟悉那麼多兵器的練習時間沒白花……不像高人的王老頭偏偏是高人啊……’
王啓已經沒興趣理會那個求死的破壞之刃的女戰士,他只是在等她自己跳離刺鳥,否則,他只能粗魯的把她推飛了。
可是,她不太情願,短暫沉默幾秒,她擡起劍,擺開主動進攻的衝勢。
王啓見狀,卻笑的更高興了。“算了吧。我們的心氣力量有些差距,爲了求死而進攻也沒辦法逼我下殺手。如非不得已,我並不想當個把女性推飛的粗魯男人,請你自己離開刺鳥,彼此都體面些。”
那女戰士的目光裡有過瞬間的猶豫,然後,擡起臉前的短劍又垂下來了,她的聲音依然冷淡,卻分明從寒冰融化成了冰水。“剛纔的力量叫絕命的幻想。不能絕目標的命,那就會絕自己的未來。我聽說你是個仁慈的人,那麼,請幫忙給我個痛快,否則我只能瘋癲着,無法預測未來的奔走,或者最終餓死累死在虛空的宇宙;或者被卑劣的囚禁,面對任何可能的遭遇。”
絕命的幻想……這不是目前已知的,有記錄的幻術類心兵力量絕技。
對於破壞帝國的人,王啓只有王老頭談論的那些印象,除此之外談得上有所瞭解的只有皇妃,至於蘭卡僅僅是短暫而有限的碰面,還有就是張璇月了。蘭卡看起來很冷酷,邏輯思維儼然是破壞帝國沒有感情的冷酷模式。
但皇妃的冰冷下面,王啓清楚的看見了火熱的心,她不是冰冷的機器,絕不是;張璇月也不是,她有自己的個性和情緒,儘管那些個性在王啓看來,真沒多少可愛的吸引力。
眼前這個女戰士,是也有嗎?這樣的請求,似乎難以拒絕。
然而,王啓在短暫的思索後,很乾脆的拒絕了。“我可以看到,給你這樣的幫助,會以給自己帶來麻煩爲代價。這是不是你的本意我無法肯定,但我能肯定的回覆你:我不會爲了一個片刻前想要我命的陌生敵人,做明確會長期危害和影響自己的事情。哪怕這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單純的求助。”
“難怪你會是總團重點關注的敵人。”那女戰士哂然一笑,一躍跳離刺鳥背上的同時,手裡的短劍飛閃,毫不猶豫的,就那麼刺進自己的身體裡!緊接着,又拔了出來,與之同時,她身體裡彩光散溢,竟然是自行散去僅剩不多的心氣力量!
那是什麼結果?
爆體而亡!
她,也確實爆成了血霧……
短劍,還有衣甲在虛空中拋飛旋動着去遠,隨身的物品全被散溢的心氣力量摧毀。能夠毀滅的,不會留給別人,這本來就是破壞帝國的戰士風格。
片刻前她說的自己可憐,彷彿只有王啓給她個痛快才能拯救,但實際上,她還有這樣的選擇。對於一個失蹤的破壞之刃戰士而言,誰知道她是行動失敗自殺呢,還是被追擊目標反殺呢?
她爲什麼堅持誘騙王啓動手?
航行獸仍然在疾飛前進,片刻前填充一片宇宙區域的閃爍彩光,消失不見了。王啓真想告訴詩人,他曾經遭遇的,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一種沒有公開信息的幻術類心兵力量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