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只存在夢中的天堂

寒風呼嘯而過,枯枝敗葉隨風而逝,天上也飄起了雪花,整個臨水小鎮被銀裝素裹,往日熱鬧的小鎮此刻也變得冷清起來。

庫洛在街道上溜達,只是此時陪伴的人從湯姆換成了喬治,因爲他發現庫洛總會給他帶來一些新奇的想法,這或許便是展露才華後的結果。

自從布朗和魯西魯家合作從莫桑族那裡獲得巨大利益後,兩家親密程度逐步升溫,布朗也更加想聽取庫洛對小鎮發展的看法。

比如說開紡織廠,這可以讓在家無事可幹的婦女們有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同樣在賣給莫桑人後自己也能得到巨大利益,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布朗是最喜歡不過了。

所以他對庫洛非常看好,甚至認爲庫洛比小鎮文書拉爾夫更爲聰明,很喜歡聽取庫洛的意見,兩家來往密切逐漸頻繁。

今天去你家吃飯,明天來我家喝酒,布朗家四口人,魯西魯家三口人,全都互相熟悉,沒有兒子的布朗甚至起了異樣的想法。

就在這時,一位魯西魯手下的警察走了過來,向布朗彙報:“鎮長先生,巡邏時發現三個黑人在圍牆外鬼鬼祟祟,我們把他們帶回來了。”

布朗嚴肅問道:“是你們抓住的?”

這位警察帶着不確定回道:“應該是一家三口,餓了好幾天,孩子女人跑不動了,男人又不願意獨自逃跑。”

庫洛這時開口:“以後再遇見外來的黑人,可以先告訴他們,我們是沒有敵意的,同樣可以提供些食物,如果要走,也不必阻攔,就像是遇見普通行商一樣,不用差別對待。”

這位是領頭魯西魯家的兒子,雖然在小鎮沒有什麼權利,但連鎮長都很喜歡聽取他的意見。“善良的小魯西魯”,這是小鎮衆人對庫洛的暱稱,也非常喜歡。要不然怎麼解釋他解放黑奴,幫助新來小鎮居民的做法呢。

所以警察連連點頭,並表示馬上改正。

雖然布朗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一向認爲心善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是無法生存,但卻覺得庫洛這樣做很好,也沒有感到不妥,如果真的是聰明又毫無憐憫之心,纔會真的讓人不放心。

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善良,總喜歡在他人身上出現。

回到小鎮議會所裡,一對母女正驚恐的蜷縮在男人的懷裡顫顫發抖,他們蹲坐在角落裡,全身都透漏着不安。

布朗開口:“不用緊張,在這裡你們是安全的。”

男性黑人轉過頭來,黑色的面容透漏着一股堅決。

布朗問:“你們從哪裡來?”

男人猶豫片刻:“……尼亞薩蘭。”

布朗點點頭:“怪不得,我們這裡與南方不同,沒有奴隸,只有…居民,對,居民。你不會被送回去,也不會繼續被人奴役,如果無處可去的話,可以在這裡定居。”

布朗轉頭面向議會的一名文員:“他們以後就是小鎮的居民了,看看誰家有空閒的土地可以租給他們,再給他們講講我們這裡的規矩。”

議會文員點頭:“好的,鎮長先生。”

黑人男子有些激動,猛然站了起來:“請…請等一下,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旁邊衆人這才驚訝的發現,這個男性黑人體態粗獷壯碩,足有兩米之高,身穿熊皮的衣服和靴子,一頭灰色刺蝟長髮,看起來兇猛異常。

布朗笑道:“我是這裡的鎮長,你可以叫我布朗。”接着開門離去。

文員這時補充道:“如果你願意留下的話,將可以獲得一筆貸款,50蒂尼左右,沒有期限,也沒有利息。你可以用這筆錢來購買武器馬匹,食物衣服什麼的,在這裡,你和他人一樣自由,將會受到臨水鎮的保護。”

“我…我們和他人一樣?是自由人了?”男人驚訝的語氣中帶着不可思議,忽然令這個壯漢眼睛一酸,即便受多少委屈也不曾流下的淚水瞬間打溼臉頰,旁邊的女人和孩子更是緊緊抱住了他,大哭出聲,不知是難受還是興奮。

庫洛這時說道:“我有一些土地可以租給你,每年只需交20%的租子,剩下的都歸你,而且想租多久就租多久。”

黑人男子連忙表示願意,臉上透漏着感謝之情,旁邊衆人看着這一家三口,不禁有些默然,這些自己看似平常的東西,原來在他人眼中彌足珍貴。

庫洛在說完這番話後,留下一個隨從等候,自己就回家了。

黑人一家三口很快在文員的帶領下完成登記,隨後領到了幾張不同的票據。

走出門,那個隨從上前道:“你好,我是魯西魯家的僱工,剛纔我們少爺說要租一塊地給你。”

黑人男子連忙打招呼道:“您好,可以叫我沃金。”

“好的,沃金,你們可以先吃飯,等吃完飯再說。”

旁邊的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甚至還有一碗奢侈的土豆燉牛肉。

看着一家三口狼吞虎嚥,隨從開口道:“你們可以慢點吃,少爺說過,這樣有助於消化,對人的身體有好處,尤其…是孩子。”

沃金把口中的飯菜嚥下,“謝…謝謝,只是很久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

“不用謝,在這裡你們將不會捱餓,看到你手中那幾張金色的票據了嗎?額……你們應該認得數字吧,每張代表10蒂尼,這叫金券,三張就能買一匹好馬,足夠你們吃到明年了。不過我建議你可以買頭牛用來耕地,這樣纔會有更好的收穫。”

沃金聽到這幾張金色票據能夠當錢花後,趕緊小心翼翼挑出來揣入懷中,生怕有什麼損壞,接着把其他幾張票據拿出來問道:“謝謝,請問這幾張是幹什麼用的?”

“你看到上面的圖案了嗎?”

“這是?農具和糧食?”

“沒錯,畫有農具的票據叫農票,可以在小鎮的商店內兌換農具。畫有糧食的叫糧票,可以兌換到麪粉和各種食物。”

黑人一家聽着這位隨從的描述,不禁對這個新鮮的小鎮充滿了嚮往,那種只存在於夢中的天堂,可能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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