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林點點頭，這到符合大陸人的性格，窮則思變。來錢有兩條道，正常的途徑與非正常的途徑，通過正常途徑成爲鉅富的人少之又少；非正常途徑的路上更是白骨成堆，最後活下來的人就更少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窮怕了的人更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臨上飛機前孫正林雙手抱拳對穀梁天辰說：“張兄前途無量，要好好把握喲。”
飛機來的泰國降落，穀梁天辰與寧學文馬上就被塞進一輛麪包車急駛而去。車廂的玻璃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開了多長時間，轉了多少彎。停下後車門被打開，穀梁天辰下來一看，自己是來到一處廢棄的工廠，四周站滿了黑衣人，手裡拿的是真正的槍，五花八門的，有國產半自動步槍，蘇制AK—47衝鋒槍，各種手槍，都如臨大敵般看着他們。
走過來一個大漢，雙手抱拳說：“兩位好漢，大堂主在裡面等你們呢。”
穀梁天辰說請前面領路。
走進工廠大門，裡面黑暗一片，兩人剛站住，身後的鐵門被關上了，發出刺耳的響聲。
穀梁天辰雙手抱着胸，腿甚至晃了幾晃，對寧學文說：“看起來這裡是龍潭虎穴，我們赴的是鴻門宴，你害怕不害怕？”
寧學文回答：“怕個球，他們真的要是暗裡下手，死了我都會大罵，什麼狗屁青龍幫，幸虧沒加入，否則死的更難看。”
穀梁天辰哈哈大笑：“我可有點怕怕的，人家根本就不相信我們呀。”
燈突然亮起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是一個木板搭起來的臺子，有一米多高。臺當中是一把椅子，坐着一個人，兩邊圍着十幾條大漢，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寧學文說：“龍哥，好像在那部香港警匪片裡見過，我以爲是演戲呢，想不到真的有這種地方呀。”
穀梁天辰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臺下，抱着拳說：“上面應該是大堂主張志勇吧，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張志龍有禮了。”
張志勇沒回答，依然很有興趣地望着他。
穀梁天辰也在仔細打量他，不錯，是張志勇，比那張照片胖了一點，老了一點，不過形象沒變，兩隻眼睛依然是炯炯有神，目光裡有利劍，隨時可以刺過來。
“懂行規嗎？”他問。
穀梁天辰回答：“頭髮未乾出世遲，家貧少讀五經書。萬望義兄來指示，猶記花亭結義時。”
這是香港黑社會的所謂“黑話”，穀梁天辰事先了解一些，不知道張志勇喜歡什麼樣的開場，就試着投石問路。
張志勇大吼一聲：“來人，把這兩個‘花腰’給我綁了，想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還嫩了一點。”
七八個黑衣人圍上來抓住穀梁天辰與寧學文，應天龍沒掙扎，甚至連動都沒動一動，任憑他們把自己綁上，嘴角一直掛着嘲諷與冷笑。
“推出去，給我槍斃了。”張志勇又喊了一聲。
穀梁天辰說：“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寧學文也緊隨其後，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眉頭都沒皺一下。
兩人靠牆角站好，面對這一排步槍，穀梁天辰大聲說：“兄弟們，瞄準一點，給我來一個痛快。”
張志勇跳下臺來走到兩人身邊：“我知道你們不服，偵察兵出身，到香港來混世界，誰信呀，哄小孩子呢。我張志勇是幹什麼的，眼裡揉不得沙子。臨死前還有什麼要說的，現在坦白交代還來得及。”
穀梁天辰一聲冷笑回答：“大堂主到香港也好多年了吧，怎麼還把坦白交代放在嘴上，那是大陸公安的說法，過時了，該順着潮流發展了。剛纔這句‘花腰’還像那麼回事，我們都是‘老表’，不是你說的‘金手指’，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花腰”是指警察，“老表”是指同行，“金手指”是指警察的線人。
張志勇也冷笑一聲說：“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殺了你們對我來說沒什麼損失，留下你們萬一是警察派來的臥底，我將死無葬身之地呀。”
“那你還等什麼，動手吧。”穀梁天辰說。
張志勇嘴角一陣**，手一揮：“開槍。”
“砰……”一陣亂槍響過，穀梁天辰閉上雙眼靠牆休息起來，離他們頭頂不到半米的牆上幾十個窟窿冒出青煙，火藥味極濃。一般人早就嚇趴下了。
張志勇點點頭，親自上去給他們鬆捆，拍着穀梁天辰的肩膀說：“來來，我們好好聊聊。”
穀梁天辰也不生氣，隨他來到臺子上坐下。張志勇笑着說：“我就稱呼你爲志龍吧，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生氣嗎？”
穀梁天辰點點頭。
“那麼你說說。”
“我一槍幹掉了你最得意的殺手，是吧？”
“不錯，那是我最信任的手下，跟了我十幾年，從來沒失過手。被你一槍打死了，我是心疼的好幾天沒有睡着呀。”
“大堂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拔槍迅速，出手果然，果然是偵察兵出身，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有如此快的反應。高手對陣，講的就是誰先發制人，他死的不怨，死在你手裡，也算是一種榮譽了。”張志勇說。
“謝大堂主的理解。”
穀梁天辰不卑不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