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利弊相依

血刀秘窟。

五號泊艦坪上,傑遜老博士與助手見夏侯震從地面艦內出來,他老頭也不問好,逼不急待的搶前問道:“終於回來了,那生物在哪?快讓老頭看看!”要不是礙於軍令,他老頭早就親自殺到地面去抓月光水母了。

夏侯震見狀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等人搞得這麼狼狽回來,就他興奮得老臉通紅。

“博士,看您急得!這不是在艦內嘛!”副官柳芳沒好氣的嗔道。

“好…太好了……”傑遜老眼放光,言罷也顧不上夏侯震,急忙奔向夏侯震下來的那艘地面艦。

“嗨!老頭你搞什麼,沒看見少爺被綁着嗎?孃的,血刀的傢伙真是瘋子!”

劉鳳與索利正提着被激光索綁得嚴嚴實實的陳飛從玄梯上下來,見傑遜直向上衝,藉機發泄心中的怨氣。這時,被天煞戰士激光槍洞穿的左小腿,已漸漸地恢復知覺,疼得陳飛心中直喊娘。

“博士,那東西在最後面的那艘艦上呢。”柳芳見他如此模樣,不禁嬌嗔道。

“傑遜博士,我看你還是先給陳飛治傷吧。”夏侯震掃了陳飛的傷腿一眼,平靜道。

“不忙,不忙,這點小傷難不倒這小鬼,讓他到我的實驗室吧。”傑遜說着已奔向了關押月光水母的地面艦而去。

“老頭!?你…你完了,小心少爺拔你毛毛…喲…老索,你他孃的輕點啊,會痛的知不知道。”陳飛鬱悶得直罵。

兩週後。

一間高級觀察室內,夏侯震冷靜地聽着傑遜的報告。關於月光水母的數據已完成初步整理。

“這就是‘生物球’的基因鏈,據研究所得,它是無性繁殖,分子間距可大可小,它的形體有很大的隨意性,嗯,就像液態水。肌體相當堅韌,能承受六千噸以上的擠壓,每個細胞都含有怪異的生物能,關於這生物能的產生,還要作進一步的研究方能確定。”傑遜眉飛色舞道。看樣子,他還沒有發現月光水母吸收月光的秘密。

夏侯震聞聽微微點頭,隨口問道:“那五具天煞戰士的屍體研究得如何了?”

“已有結果了,五具屍體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有些血管都已退化爲肌肉組織或神經組織,血液要比正常人少一半以上,心臟、肝臟、大小腸等重要器官皆比普通人要小上許多,可惜屍體上存活的細胞太少,不然我可以做進一步研究。”傑遜微感失望道。

“有幾個活細胞就成了,難道不能用克隆術複製嗎?”柳芳不解道。

傑遜翻翻白眼,沒好氣道:“你丫頭都想到了,我老人家難道會不知道,他們的細胞都像這‘生物球’一樣,帶着怪異的能量,失去了能量,再克隆也克隆不出天煞戰士來。”

“細胞都帶有能量!?”柳芳有些吃驚。夏侯震則聽得微一蹙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的觀察室。柳芳一呆下,趕忙跟隨。

回到總指揮室,夏侯震還是蹙着眉頭,坐在辦公桌後一言不發,柳芳甚是乖巧,也不敢出言打擾。

“小芳,你發個通訊叫老葛回地球吧。”半晌,夏侯震嘆息道。

“是!”柳芳聽得嬌軀一顫,她當然知道“老葛”是誰。

血刀有兩名上將,其一就是夏侯震,另一名是葛雄,前者坐鎮地球總部,後者負責血刀在外的事宜,兩人年紀相若,功力也不相上下,皆可以擔當血刀的總指揮。因爲血刀的全部幾乎都在地球內,外事極少,所以葛雄的名氣及不上夏侯震,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整一閒賦在外逍遙。

“金屬佬,你別老給少爺注射營養液好不好,孃的,少爺要見你兄弟‘鐵皮佬’。”

XD1546的休息室內,陳飛被幾道兩指粗的激光索捆綁在牀上,動彈不得,一週的時間,右腿的傷已全好了。血刀將他活捉後,就派了一個智能機器人侍侯他。因此陳飛只能耐心的等待生擒人質的機會。

“對不起,五號不能替你向上將閣下通報!”名爲五號的智機器人,程序化道。經過陳飛的多次鬼叫,它已能分析出“鐵皮佬”就是夏侯震,很是高級。

“孃的,不聽指揮,信不信少爺斬了你?”陳飛鬱悶道。

別看他現在被綁得慘兮兮地,但飛劍可以隨意幻出體外,斬了機器人並非大話,以他的功力可輕意震碎激光索,只是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對不起,你能指揮五號的指令很少,五號只負責你的大小便與營養供給。”

“孃的,算你狠!”陳飛拿它沒轍。

“對不起,五號一點不狠。”

陳飛聽得悶哼一聲,心中又一次數起日子來,算算也快兩個月了,不知道青玄子那傢伙有沒有搞定楊劍,再這麼下去,反倒自己要等他與小貓頭來救命了。

“陳飛,我來了,你還好吧,呵呵。”一名身穿白大卦的研究人員進入門來,手上還提着只金屬箱,人長得高高瘦瘦。

“孃的,你老兄又來抽血了,真是的,天天抽,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陳飛見及來人沒好氣道。被抓後,這傢伙天天來抽一次血,以供研究之用,陳飛腦中有九號生物腦,對他們來說,陳飛也是個寶貝,要不是傑遜這幾天忙着折騰月光水母,陳飛肯定會大事不妙。

“陳飛,這次採完血樣,我還要提取肌肉組織回去化驗。”研究員抱歉道。

“肌肉組織?喝,你想幹什麼?!”陳飛見他言罷從金屬箱中掏出把小巧的激光手術刀,開始切自己的褲腿,不禁有些莫明其妙。

“你放心,不會很痛的,我只要切一小塊就好。”研究員切完褲腿,開始爲陳飛的表皮消毒。

“啥!?等等!等等!你老兄有沒有搞錯?!居然要切肉,孃的,少爺可不是肉豬啊,你可千萬別亂來。”陳飛大嚇了一跳,那勞啥子提取肌肉組織,居然是切些人肉回去紅燒,這還得了!

“誰在嚇唬人呢?”

就在這時,副官柳芳言笑晏晏地進來了。研究員趕忙起立向她警禮。

“又是你這大嫂!?孃的,說話不守信用,少爺總有機會讓你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等着好了。”陳飛對柳芳恨得牙癢癢。

說柳芳是大嫂未免有些不妥當,從外表上看,她年紀與劉鳳差不了多少,還到不了三十歲,黑瞳瓊鼻,身高在一米七以上,細腰寬臀,頎長的兩腿,一身血刀軍裝,嫵媚中不乏女軍人的逼人英氣,實是個嬌娃,絕不下於陳曉美與陳曉麗那種級數的美女。

“要提取肌肉組織是嗎?嘿嘿,讓我來吧。”柳芳掃了陳飛一眼,轉向研究員甜笑道。

“長官!?這……”研究員面現難色。

“沒事的,不要小瞧本長官,當初在軍校時,我還曾解剖過好幾只實驗鼠,只是多年未動手有些生疏了,正好拿陳飛來練習,呵呵。”柳芳目光在陳飛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挑選該找哪個地方下刀切肉。

陳飛被她看得汗毛倒豎,色變道:“大嫂,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言罷又定定神以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放了我,我自己動手好了,沒事的,我多切些給你們紅燒就是!”

“怎好勞煩我們擁有九號微腦的奇材動手呢,長官還需要你辦大……”柳芳話說到一半,趕忙啞聲。不知怎麼的,自己還有些喜歡陳飛,對着他警覺性不高,不該說的話都差點說了。

“喝?鐵皮佬要我辦什麼大?不會是辦大婚吧,嘖嘖,你這大嫂級人物終於有人肯要了,鐵皮佬真是好人啊。”陳飛嘴花花道。暗中已提聚功力,只要柳芳一動,他就發難,本還想等待機會生擒一個重要人物用來交換索利與劉鳳,這幾天鬼影都見不到,看樣只能用這小副官將就一下了。

“長官纔不會……”出乎陳飛意料,柳芳不但沒有橫眉豎眼的,居然還臉紅了。

陳飛與研究員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陳飛傻然道:“你不會真想嫁給鐵皮佬吧!?這算是什麼事?嫁不出去也不用這樣啊。”

“你?!”柳芳有些氣腦,轉向研究員苦笑道:“你先回吧。”

“是,長官!”

研究員退出休息室後,柳芳啓動按鈕除去了綁在陳飛身上的激光索。陳飛一時間更傻。

“還楞着幹麼,過來坐吧。”柳芳見陳飛傻躺在牀上不動,坐在桌邊嗔道。

“啊,我知道了!天啊,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啊,我還剛成年不久,可說好了,你不要以爲放了我,我就會感激得娶你,哼哼。”陳飛坐起身翻眼道。心中卻在暗罵,這人質看樣子你是當定了。

“切,誰說過要嫁給你這小鬼了,過來坐,我們聊聊。”柳芳爲之氣結。

“聊什麼?我們沒什麼好聊的,識相點趕緊放了老索與鳳大娘。”見柳芳不是要嫁給自己,陳飛這才長出了口氣。看得柳芳又惱又想笑,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自己真嫁不出去了不成。

“陳飛,你好象對血刀有些誤會。”柳芳定定神,沉吟道。

“誤會?絕對沒有!孃的,開始我還以爲血刀很了不起,以爲我要發大了,現在才知道血刀根本是專門拿人當試驗鼠的組織,他孃的,按聯邦法律來說,你們都要被判放逐。”陳飛哼聲道。

“真是的,只有最優秀的戰士才能開腦,這是血刀的優良傳統也是一種榮譽。”柳芳翻白眼道。

“啥?!大嫂你肯定有毛病,而且還病得不輕,這把人折騰成…呃,對了,折騰成這傢伙一樣,這還有沒有一點人性,這搞得是哪門子的道理?”陳飛指着五號智能機器人罵道。開腦後的血刀戰士,確實與機器人差不了多少,人性泯滅,惟命是從。

“你啊,嘿,鈦甲功練至第三十三重未期,細胞就可以承受‘醒腦’的手術,泯滅人性只是暫時的,只有付出開腦的代價,纔可以大幅提升鈦甲功。”柳芳耐心解釋道。

“真有這事?三十三重鈦甲功,開什麼玩笑!多少人可以達到這個境界啊?”

“這……”柳芳無話可說。說起來,現存的血刀戰士中,只有夏侯震與葛雄有“醒腦”的資格。且兩人醒腦都許多年了,鈦甲功還停滯不前,夏侯震還好些已到了第三十四重中期。但話又說回來,鈦甲功臻至第三十三重末期的超高境界,要想再作寸進,又談何容易。

“凡事有利必有弊,怎能完美?”柳芳憋了半晌,無奈道。當你在戰場上親眼目睹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一個個地倒下,而你卻無能爲力,那種痛苦的拆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夏侯震就經歷過許多這樣的折磨,他太瞭解那種痛苦了,因此他是開腦的擁護者,寧可留下罵名,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任人漁肉,變成一具具毫無挽回餘地的屍體,再說了,他一刻都沒有停止過研究醒腦,想方設法降低醒腦的要求。一方面他要承受良心的責備,另一方面他又要狠下心來開腦,在他堅強冷酷的外殼下,只有柳芳這副官才知道長官心中的矛盾與痛苦。但那是戰場,不是遊樂場,殘酷的戰場上只有兩條路,不是生便是死,其中再沒有第三條路。

“唔……我知道鳳大娘的鈦甲功已到了三十重,說一下,老索這傢伙到第幾重了?”陳飛還是最關心索利。

“索利真是個人材,他的鈦甲功已到了第三十一重末期,如果給他時間,我想他可以在四五年內達到‘醒腦’的資格,我與長官都很看好他。”柳芳佩服道。索利進步之快確是令人駭然,但越到最後越難,四五年時間已經是大膽的估計了。

“老索果然有搞頭……”

見陳飛似乎有些言猶爲盡,柳芳輕笑道:“你是不是還想問楊劍的進度?”

“呃?這你也知道?”陳飛聞聽臉色微變。

“呵呵,看你緊張的,地球上發生的事能瞞得了血刀嗎?楊劍應該還在海城養傷吧。說起來,他的進步已經很快了,已有第二十九重初期的實力。”

“孃的,這傢伙怎麼還比不上鳳大娘來着,打不過女人,沒面子!”陳飛喃罵道。他也不想想當初自己與索利被劉鳳教訓的慘樣。

“好了,你現在應該知道血刀的本意了吧,走吧,我帶你去泊艦坪,去把楊劍接回來,沒有科學的修煉,長官怕他耽誤了進程。”柳芳起身道。

“搞什麼?你以爲你這麼說說我就信了?”陳飛挑眉道。

“呵呵,別以爲本小姐不知道你這居心不良的小鬼在轉什麼念頭,是否想扣本小姐做人質呢?還愣着幹麼?走吧!”

柳芳狡黠地聳聳香肩,擡腿跨出休息室,陳飛一怔,暗一咬牙,只要柳芳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自己就有救索劉兩人的碼砝。

柳芳似乎真的不怕陳飛,她老姐親自駛駕着一架“蝙蝠戰機”升出秘窟,直破海城方向,戰機中只有她與陳飛,也沒見任何血刀戰士來攔他們。甚且還與陳飛有說有笑,指點陳飛欣賞玄窗外的蒼涼景色,這像人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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