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付隱谷這件事上,無論四靈總堂還是分堂的態度絕對高度一致。
所以任鬆纔會直接跑來找風沙,相信他不敢明著作梗。
風沙不冷不熱的道:“既然上面下令,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找我幹嘛?”
任鬆搓着手道:“我的人追蹤她到了昇天閣,這個……您看?”
風沙冷下臉,森然道:“你什麼意思?怪我窩藏?”
任鬆乾笑道:“不是不是。青秀大家愛慕者衆多,或許不小心交往了隱谷中人,相信與風少無關。”
風沙正色道:“你好歹也當過幾天昇天閣的管事,應當清楚。青秀大家與誰交往不歸我管,有人對昇天閣搞事才歸我管。你若不服,帶人試試。”
任鬆頓時苦下臉。
要能帶人他早就帶了。
奈何調動白虎衛需得玄武和朱雀主事一致首肯。沒有蘇環點頭,他調不動朱雀,更調不動白虎,僅憑手下的玄武衛,對上風沙實在沒有任何底氣。
就算能夠完全調動江陵四靈,他也未必鼓得起勇氣再跟風沙正面鬥上一場。
任鬆想了想,低聲道:“我派人在附近設個點,只要人不出昇天閣,我絕對不動。風少您多多體諒,上命如山傾吶~”
他好歹跟了風沙那麼久,早就知道風沙對付隱谷從來都不上心,甚至多有庇護的舉動。
原來風沙主事,上命再如山傾也輪不到他來抗,現在他是一方主事,自認沒有風沙那種實力和膽子,無論如何樣子要做、架勢要擺,不然真沒法交差。
風沙聳肩道:“街面上又不歸我管。”
任鬆鬆了口氣,笑道:“多謝風少體諒,在下告辭。”
人剛出房,恰好跟蘇環打了個對眼。
蘇環微笑道:“還是你動作快。”
任鬆輕咳一聲:“蘇小姐應該勸勸風少,要他把人直接拿下,至少趕走。不然上面怪罪下來,蘇小姐也難辦。”
蘇環淡淡道:“對付隱谷是玄武的責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只要敢下令,我立刻同意調朱雀和白虎全力配合……”
頓了頓,似笑非笑道:“你敢嗎?”
任鬆乾笑兩聲,忙不迭的告辭。
他相信只要自己開口,蘇環一定同意調人,但是往哪調、怎麼調就很難說了。最大可能是他被人活活砍死之後,朱雀和白虎“及時”趕到幫他收屍。
蘇環進門,風沙起身歡迎:“只要環小姐不是找我討要隱谷中人,什麼都好說。”
蘇環輕笑道:“知道你貴人事忙,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打攪你。”
風沙請她就坐:“人不貴,就瞎忙。不瞞你,到現在我連早飯還沒吃呢!要不一起吃頓便飯?”
蘇環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現在都是下午了,你還吃什麼早飯。”
“哈哈,空腹就吃清淡點,環小姐千萬別怪我小氣。”
風沙招呼雲本真準備飯食。
蘇環抿嘴笑道:“你對情人挺大方,對我挺小氣。”
離開辰流之前宮青秀最後一場演舞,她和風沙都出席了,還坐在一起。
明明是爲雲虛出使而特意準備的晚宴,雲虛非讓風沙出錢,風沙那時肉疼的模樣,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之後兩人便處於了敵對狀態,她倒是自信滿滿,最終居然失敗被擒。
幸好風沙並沒有趕盡殺絕,也纔有現在。
風沙對蘇環談不上信任,更沒有什麼交情,對她的父親蘇恆則充滿感激。
當年他在流城剛剛立足,正是身爲東鳥上使的蘇恆鼎力支持和保護,他才渡過了那段最艱辛也最危險的時期,蘇恆最後也因爲他死於“急病”。
所以蘇環在他面前無論如何都有足夠的面子,只要不上杆子作死,他不會輕易讓其難堪。
劍侍都是遵循柔公主府的規矩,通常備下各類食材,有生的也有熟的,甚至熬着好幾種湯底,從不下火,每日一換,保證新鮮。
總之,雲本真只需混一下就能弄出整菜,所以很快端出了兩道涼菜,三道熱菜和一碗清湯。
她和蕭燕在旁邊服侍。
蕭燕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自在,僅僅是簡單的盛飯盛湯、擦汗扇風還不至於犯錯。
“江陵自古盛產鮮魚,作成魚糕清香滑嫩,吃魚不見魚,堪稱一絕,先秦之前便是楚國的宮廷佳餚……”
風沙給蘇環夾了一塊魚糕,笑道:“真兒聽說好吃,特意從隔壁娥皇館買新鮮魚糕配餐,我嘗過一次就離不開了。可惜不耐貯存,離開江陵就吃不到了。”
蘇環淺淺嘗了一口:“入口即化,淡雅爽口,的確好吃。往後你沒這口福,我倒是能經常吃到,只是不知能否吃的安心。”
風沙聽出話裡有話:“怎麼?遇上什麼麻煩了?”
蘇環放下筷子,瞧了雲本真和蕭燕一眼。
風沙道:“無妨,都是我的貼身劍侍,有時也會幫我處理一些四靈相關的事。”
蕭燕身子忍不住劇顫一下,差點拿不穩扇子。
搞亂江陵是她此來中原的使命。
朱雀負責情報,等於四靈的眼睛,一旦讓江陵四靈發覺有人打算攪亂江陵的形勢,一定立刻發飆,所以她和蕭思設法幹掉了江陵朱雀前主事及其心腹。
她實在沒想到風沙居然是四靈中人,這要是讓風沙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以四靈睚眥必報的作風,她死定了。
蘇環點點頭,繼續道:“東鳥尚有我父親的一些故舊,願意給我些支持,可是最近突然斷了消息。你不是要隨雲副主事出使東鳥嗎?能否幫我查查情況?”
風沙沉吟道:“查情況可以,恐怕幫不上忙。”
東鳥並非彈丸之地的中平,國力之強,當世有數,又是四靈分堂主要紮根的地方,東鳥上執事親自坐鎮。
想要像江陵一樣翻手爲雲覆手雨是不可能的,他僅能自保,更重要需得保證昇天閣和雲虛的安全,沒有餘力插手別的事。
蘇環表示理解,然後露出惱怒的神色:“總堂那邊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對我愛答不理,難道我父親去世,我就不算總堂的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