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九哥

換回土土的裝扮,晨曦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探出小腦袋左右亂瞄。[]很好,沒發現敵情,前腳尖點地,她如小耗子般刺溜刺溜躥出更衣室,當胸腔中充滿泥土的芬芳,她知道她逃出了那個野獸般男人的勢力範圍,幸好今天也是她打工的最後一天,以後不用再如此提心吊膽。拜拜了您吶,本姑娘再也不跟你玩了,晨曦心中孩子氣地吶喊着。

左瞧瞧右逛逛,回家路上的晨曦不時捂着小包包嘿嘿傻笑。有錢啦,今天一定得改善改善伙食,鳥窩頭小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幾天明顯瘦很多,她得買點好菜給他補補。來到菜市場,她跟大娘大嬸們一樣,爲了買到便宜的菜而奮勇向前,左擠右擁,抓抓抓,看到手中的菠菜,她跟中大獎般口中哼着大力水手之歌。

大包小包拖拽回家,摸着鑰匙的好剛要開門卻發現門根本沒鎖,怎麼回事?進小偷?鼓起勇氣躡手躡腳進入屋內,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被五花大綁的弟弟,撇下手中蔬菜晨曦急切衝向小弟,只見小弟卻在沙發上瘋狂擺頭。

“噢,這就是禿頂的女兒吧?”父母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一個長髮的男人大咧咧地站在那兒,貼身的工字背心突顯出他的強壯,左膀右臂的紋身讓普通百姓望而卻步,下半身卻配條搞笑的花褲衩,一雙破爛的託鞋。

“九哥,看來這家真就只剩這兩崽子了,禿頂那丫真不講究,跑路居然不帶小崽。”明顯是小弟的黃毛從晨曦和弟弟的屋中出來,其後跟着另兩個小弟模樣的人。晨曦隱約看到自己的房間被翻得底朝天。“難不成真把這兩崽給……”黃毛後話沒話,只做個抹脖子的動作。

第一反應是撥打110,晨曦雙手無意識地全身上上下下摸遍,天啊,手機,她沒有手機呀。看看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弟弟,權衡利弊後她瞬間做了決定,轉身瘋跑口中還大喊道:“小弟,等我去報警。”而九哥這方衆人集體一愣,靠,見過沒義氣的,沒見過這麼沒義氣的。[]

跌跌撞撞的晨曦還沒出門,就被從外而來的漢子逮個正着。

左手提着這小東西,那漢子右手摸着胡茬奇怪地瞅眼屋內,“九哥,怎麼許久不見,業務生疏不少呀,連毛頭丫頭也擺平不了嘍?”

只見那九哥不慌不忙地挪到沙發上不雅地打哈欠,小眼半眯,“小耗子而已,玩玩。”示意手下將那壯漢手中的人接過。

小弟走到對方跟前點頭恭敬叫聲東哥後才攫過人來。被喚作東哥的男人滿不在乎地湊到沙發處,“有點事找你,不過看來你得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你,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可以私闖民宅?”勉強找回舌頭的晨曦顫巍巍地問道。

“你那禿頂老爹欠了我們九哥三百萬,你不會不知道吧。”馬仔一巴掌呼上她的腦-袋。“說吧,你老爹躲哪去了,說了我們九哥也不會爲難你們這兩小崽。”

“別打我姐。”即使被綁得結實,小弟仍拼命掙扎。

“你還是把你父母的下落告訴我們吧,否則我們可就要給你小弟好看露。”另一馬仔威脅着。

她倒是想告訴呀,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對不負責的父母在哪呀?晨曦懊惱非常。可在對方的眼中卻是寧死不屈,於是小馬仔開始狠狠踢着滾到地上的小弟,“還不說嗎?”

看着那人毆打小弟,小弟那痛苦的表情和不時溢出痛苦的呻吟,晨曦哭喊着讓對方有什麼衝她來,但對方卻置之不理。剎那間也不知哪來的神力,她猛然掙脫鉗制,奔上前去衝着那人的小腹就是一腳,被踢中心窩那人立刻抱腹下蹲,晨曦一個刀手砍到對方頸部大動脈讓對方毫無反抗之力。這連續的動作將在場人唬得一愣愣。半響,那馬仔的同夥纔想起解救他於苦海之中並治服突然爆發神力的女超人。

睡眼稀鬆的九哥像吸了大麻終於來了興致,走到被制服的晨曦面前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托起,讓她直視他。在那大大黑色鏡框下,一雙清透的眸子狠狠的不服輸且毫不怯懦地回瞪他。“好,很好。”九哥半怔愣片刻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句話,“我很喜歡你。”如同沒骨頭似的,他又癱回沙發之上,“但你父親欠的債卻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他這個大哥怎麼和自己的小弟們交待,規矩任誰也不能破。

猛地掙開兩上男人束縛,晨曦豪氣地拍拍胸口,“欠債還錢天經過義,父親的債我背了。但你們不可以傷害我小弟。”她一副大姐頭的氣派。

面前的男人盯着她,眼神令人費解,口中不屑地說:“你拿什麼來還?”他還真是現實。

在九哥對小弟示意鬆開她後,晨曦從容地站起身回到自己屋中,從地磚下拿出一紅色本本,用力甩在九哥面前,“房證,三百萬的利息。”隨後她如女王般驕傲地走到弟弟身邊將其鬆綁扶起。

別問她爲什麼用一所房子僅僅充當利息,因爲她知道,這小小一間屋子市價也不過六萬,跟本是三百萬的一角而已。隨着高利貸的利滾利,至多半年,這點錢連利息都不夠,因此晨曦才選擇這種方式,至少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決心。

俯身拾起腳邊的房證在鼻下輕嗅,“好。”九哥很MAN地大喝,“三百萬你來還,從今天開始利錢不再算,三年之內,你能還清就行。”站起身拍拍她肩膀,“如果還不上,我就收你入幫。”

在場的東哥及小弟們聽到此話表現十分驚訝,九哥居然要收女人入幫?“我們走。”九哥率先向外走去,哥幾個也反應過來隨之而去。晨曦當然沒有想到這樣輕易就能瞭解今天之事,慶幸萬分的她對着九哥背影叫道:“九,九哥,謝謝你。”

身影一頓,空中傳來懶懶一句,“早點還錢就行,還有從今天開始這屋子屬於我龍九。”意思自然是叫她不要賴在此處。

“姐,他們走遠了。”小弟在旁呲牙咧嘴,“我們該怎麼辦?”

如泄氣的皮球,那充滿勇氣的晨曦迅速癟下去,坐在地上與小弟對望半晌無語,抿抿乾澀的脣,“我,我們先收拾下行李再說吧。”

相扶着的難姐難弟拖着大大皮箱在微有些涼意的街上閒逛,“姐,要不我們去佳凝姐家吧,阿姨應該會收留我們的。”小弟提議。

“可是我們前些日子已經打攪人家許久,現在……”她都不好意思再去。從兜中掏出剛領到手的工錢數數,正好七百三十二塊,晨曦小心翼翼收回包中,“小弟,我們先找個便宜的旅館安頓下,這些錢也能支持半月,怎麼姐姐也會努力找到工作的。”說着還拼命爲自己打氣,攥緊裝有全部家當的手提包使勁揮舞,“老天,你打不倒我的。”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一輛摩托車迅速從她身邊呼嘯而過,車上人大力扯過包包絕塵而去.“啊~~~~~~~~~~~”大叫着的姐弟兩追車狂奔數百米卻只能驗證一個道理,人終究是跑不過車。

放慢腳步漸漸停下的晨曦僵直地站在路中央,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光滑白嫩的臉頰滑落。那個堅強的晨曦,那個即使在龍九面前都不曾落淚的晨曦緩緩蹲下,雙臂環抱住身體,就在大道正中放聲痛哭,眼淚彷彿能帶走她的悲傷,帶走她的憤懣。她大聲地宣泄着來到這世界就接連不斷遭遇到的一切不公。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讓她穿越到這裡?爲什麼又要讓她的命運如此坎坷?

跑在前面喘着粗氣的小弟知道追趕無望而放緩腳步,當聽到身後的嚎啕大哭,他心中不由五味俱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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