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風,清冷而無情。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林以彤的頭髮,髮絲像是故意的叛逆,飄飛着。
林以彤無心顧及。
“媽媽,我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他們很聽話,也很懂事,我很幸福。”
林以彤說道這裡的時候,哭泣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欣慰,她繼續說,“他們現在都在米蘭,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帶着他們一起,來看你的。”
林以彤斷斷續續的說着,有發生過的大事,也有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她像是聽話的女兒,將所有的一切都說給自己的媽媽聽一樣,語氣輕輕。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時候,天空又響起炸雷。
比之前的雷聲更加的駭人,閃電像是能將整個天空都給劈開一樣。
而且,原本稍微有點晴的天空,驟然間烏雲密佈,暗黑的讓人覺得恐懼。
明明是白天,明明只是上午。
但是眼前的景象,像是黑夜前最後的一絲光明一樣,壓抑的讓人覺得難受。
突然轉變的天氣,讓林以彤有些無奈。
她想,自己應該回去了!
電閃雷鳴的天氣,着實讓林以彤覺得心裡有些小小的恐懼,不停的作祟。
“媽媽,我會再來看你的,再見。”林以彤依依不捨的對着照片說着。
說完,林以彤的淚水,再次滑落。
林以彤知道,她要做的,是努力的生活,好好的生活,以此讓媽媽放心。
所以,林以彤決定,以後的路,不管是怎麼樣的,她都要堅持的走下去。
雨,越下越大。
不一會兒的功夫,林以彤就被淋的渾身都溼透了,她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之前來的時候,林以彤是帶着雨傘的,當時因爲沒有下雨,就放在了出租車上。
這下,淋的溼透!
林以彤來不及顧慮許多,她只是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感冒纔好。
因爲林以彤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林以彤知道,她要用最好的姿態,站立在林傾易的面前,和他談判。
“林以彤,加油。”
林以彤的信念,越發的篤定一些,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感冒纔好。
她腳上的步伐,更加的快速一些。
僅僅用了一半的時間,林以彤就已經跑到公墓門口,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空蕩蕩的地方,哪裡還有出租車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等她出來的嗎?
不是已經給了足夠多的錢嗎?
林以彤整個人都已經傻掉了,她渾身都被雨水淋溼,冰冷的感覺十分難受。
這時候的雷雨,像是故意在和林以彤作對一樣,下的越來越大了起來。
“師傅……師傅……”林以彤用力的喊着。
她的聲音,在巨大的雷聲,和狂暴的風雨之中,顯得那麼的渺小……
那麼的微不足道!
林以彤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她告訴自己,出租車一定還在附近等她的。
但是很可惜!
當林以彤找遍了門口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任何出租車的影子的時候。
她,崩潰了!
林以彤的心情,原本就十分的糟糕,內心裡更加帶着無限的痛苦和悲傷。
現在,竟然連回去的車,都已經不見了,這下林以彤要怎麼纔好呢?
冰冷的雨水,讓林以彤越來越寒冷。
她的衣服,被完全的溼透,冰冰涼涼的貼在身體上,實在太痛苦了!
“我該怎麼辦?”林以彤小聲的呢喃,她的淚水,再一次洶涌的流淌出來。
很快,淚水就被雨水給吞噬了。
寒冷,無助,悲傷,痛苦……
林以彤無力的蹲在路邊,她嚶嚶的哭泣着,以此來宣誓內心裡的悲涼……
遠處的彎道處,黑色車子,低調而安靜。
林傾易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稍縱即逝。
他一路跟着林以彤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林傾易依然能看到,林以彤無助的蹲在路邊的樣子。
林傾易的心,那麼痛。
之前,林傾易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天氣,說變就變,如此大的風雨。
這裡是半山公墓,原本來往的人就很少,現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更加不會有車路過。
林以彤要怎麼回去呢?
她,現在一定很冷吧?
她,現在一定很無助吧?
林傾易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閃現過些許的猶豫,到底要不要現身呢?
如果現在過去,帶林以彤離開。
那麼林以彤,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他們真的要用這樣的方式見面嗎?林傾易的心裡,始終都是搖擺不定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林傾易很心疼林以彤。
他甚至願意,現在淋雨的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林以彤遭遇如此境地,
“林先生,要不要過去?”寧風恭敬的詢問,他實在有些看不過去。
此時的林以彤,實在太慘了!
林傾易的鷹眸,那麼深,那麼複雜,複雜到讓人看不透任何的情感。
良久之後,林傾易輕輕嗓子,依舊沙啞的說,“不用過去,我們現在回去。”
回去?
寧風顯然沒有想到,林傾易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一時有些微微愣住。
如果他們現在回去的話,那麼林以彤要怎麼辦?
現在的情況,這裡是不會有車經過的,即便是等待着,也要等雨停之後。
那麼,會是什麼時候呢?
寧風的心裡,越發的開始的擔心起來,他甚至都在猶豫,要不要提醒林傾易。
“開車!”林傾易陰沉命令,他將目光別向遠處,不去看遠處的林以彤。
寧風無奈,只能開啓車子。
路上,寧風無數次的在等待着,他希望林傾易能改變主意,再回去。
但是很可惜。
林傾易微微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思考問題,還是在假寐。
始終,林傾易都沒有改變主意。
車子用着最快的速度,回到市區。
“停車。”
林傾易的語氣,沙啞而低沉。
寧風趕緊停車。
“去叫輛出租車,給他足夠的錢,讓他去半山公墓。”林傾易淡淡憤怒。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林傾易似乎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