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聽了蒂法對於伊爾蒂和古秋沙的心態問題之後,想了想,然後拉着兩個女徒弟來到他們住的小樓後的院子裡。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蕭明指着古秋沙對伊爾蒂道:“現在我是綁匪,秋沙是人質,你要想辦法從我手中搶走秋沙。但是我的異能是傷害轉嫁。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全都會轉嫁到秋沙身上。而且你只有十招的機會。不然我就會殺死秋沙!現在開始!”
不管伊爾蒂的錯愕,蕭明雙臂上出現噬龍拳套,而月輪也出現在古秋沙的身前,像是一把死神的鐮刀,架在她修長的脖子上
。
伊爾蒂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這纔拿出霸錘,試探的向蕭明攻出一招,但是因爲心有顧慮,根本無法發揮霸錘法的作用,第一招輕鬆的被蕭明擋了下來。
月輪向秋沙的脖子處又移動了幾分,意味着古秋沙離“死亡”又進了一步。
伊爾蒂猶豫了一會兒,又連出三招,這一次凌厲了許多,但是還是不足往日五成實力,哪裡能撼動蕭明?甚至第三招還沒打出去,就被蕭明一拳給破了。
“還有六招!”蕭明沉聲道。
月輪又進了幾分。
伊爾蒂有幾分焦急的道:“蕭明,這不公平。你說過,霸錘法講究的是心無旁騖,一往無前。但是你卻規定我不能傷到你,那我怎麼可能會打得過你?”
蕭明的神色變得有幾分冷漠:“敵人不會和你講公平。你曾經對我說過,你要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現在,秋沙就靠你保護。我的確不會殺了她。但如果你失敗,我會趕她回零隊,也許因爲這樣,她的未來就會止步於此。而你也新手毀了秋沙的未來!”
伊爾蒂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師傅,你……”
這是她第一次以“師傅”的名字稱呼蕭明。
蕭明不爲所動:“還有六招!”
“我生氣了!”伊爾蒂大喝一聲,刷刷五錘。一錘比一錘重,霸錘法終於被她用出了本來的霸氣。但這樣全無章法的亂打,對於蕭明這個同樣會霸錘法的人來說,根本無用。
伊爾蒂攻了五錘,蕭明守了五下。每一擊之後,月輪就離古秋沙近步,最後一錘的時候,月輪已經貼到了古秋沙的脖子上。
“你浪費了機會,更浪費了秋沙的機會。”蕭明此時更像是一個冷酷的敵人。不像是一個師傅。
“你,你欺負我!”伊爾蒂把霸錘一丟,哇地哭了起來。
蒂法有幾分不忍,想要勸說,卻見蕭明對自己微微搖頭,只好又退到了一邊。袁小敏緊張的捂着小嘴,大氣不敢喘一下,她第一次見到蕭明如此冷漠的一面,一時之間以爲自己在發夢。
“敵人不會欺負你,只會奪去你所有的一切。我小的時候很沒用。敵人殺到家裡來。我只能看着媽媽和爸爸戰鬥。而媽媽被敵人控制,親手殺死了爸爸,而後又短暫的清醒。給人創造機會逃跑!”蕭明這是第一次說出自己幼時的經過。
伊爾蒂一震,止住了哭聲。
“那個時候的我,只會逃跑,只會哭泣。一直到我被孤兒院收養,我纔回過神來。那個時候我以爲,只要我強大了,會殺人了,一定會保護我身邊的人。後來我被母親大人收養,再後來。家裡有了大姐,有了小妹。我也一直沒有改變過。我隨時都處在想要殺人的衝動之中
。而且我修煉的功法特別,會不斷的放大我的殺心。那一段日子。我活得像是一頭髮狂的魔星獸!”
蕭明緩緩的說着:“後來我練功走火入魔,心智被奪,發狂之下對母親大人和大姐出手。等到我清醒過來時,才知道我把大姐打成重傷,是要進入治療儀裡一週的重傷。我以爲大姐會恨我,但是大姐從來沒有恨我,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時母親大人告訴我。力量,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殺戮的!”
搖了搖頭,蕭明自嘲的一笑:“可惜那時的我不是很懂,雖然發誓不再發狂,不再傷害家人。但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殺意。那時的我一直固執的認爲,殺人才是唯一解決事情的辦法!”
“直到……”蕭明目光飄向了蒂法:“直到我去了十字星,遇到了大叔,遇到了蒂法。是他們教會了我,原來在殺人之外,還有其他可以保護身邊人的辦法。戰鬥的初衷不是爲了殺戮,而是爲了保護。”
“再後來,我遇到了瓔珞。那時的她就像是小時候的我一樣,除了殺人,什麼也不會。而我也是第一次,自己作主的放過了曾經是我敵人的瓔珞,用另一種辦法來處理敵我關係。如今,她是我的未婚妻。”
蕭明笑了笑:“學院爭霸賽,我們一開始是對手,那時的我剛剛從十字星歸來,又接連在學院和沙家父子打擂,在珍珠海灘遇到很噁心的事情。我殺了不少的人,以至於剛剛參賽的時候,身上的戾氣未退。所以一開始出手很重。但遇到你們的時候,卻鬼使神差的手下留情了。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們成爲了朋友,成爲了戰友!”
說到這裡,蕭明語重心長的道:“我曾經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殺人。所以我失去了很多。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霸錘法的霸氣,也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用來保護的!一往無前,不是蠻力不用腦子,入勢,需要的是情感。好好想想,你曾經最強烈的情感。好好想想,當初你讓我收你爲徒時,你說過什麼!”
伊爾蒂睜大了雙眼,愣愣的看着蕭明,回想起當拜蕭明爲師時說過的話。
“時間是不等人的。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我們都會上戰場。我喜歡零隊的大家,我不想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我要變得更厲害。小時候我沒有力量,我只能眼睜睜看着爸爸媽媽死在我的面前,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我的面前。學院爭霸賽的時候,要不是有蕭明,布羅利就死了,拉冬也死了。我不想再看到這些。我的力量不夠,我知道我還可以提升!蕭明,我真的想拜你爲師,我知道,只有你能讓我變強!我要成爲一個可以保護大家的人!”
“力量是保護,不是殺戮!”喃喃的重複着蕭明的話,伊爾蒂再一次撿起了霸錘:“霸錘法,空而不空,清靜而微,來不可逢,往不可追。入勢……入勢!”
漸漸的伊爾蒂身上的氣勢開始變化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身的霸錘法氣勢讓她霸氣狂暴,而此時卻她變得厚重如山,所有的霸道與狂亂已經收斂,有的只是那山嶽一般的厚重。
從來不會有人懷疑山的強大,哪怕山只是沉默的在那裡。
“入微境?”蕭明神色一動,心中暗贊
。
他才入微沒有多久。本以爲零隊之中最先入微的應該是蒂法,其次纔是伊爾蒂。沒想到以這一夜爲契機,伊爾蒂卻先突破了。
“記住,你只有一擊之力。動動腦子,什麼樣的攻擊,纔是保護!”蕭明沉聲說道。
“喝!”伊爾蒂嬌叱一聲,一步踏出,卻瞬間來到了蕭明的面前,手中霸錘轟擊而下。
空氣,在這一刻凝結。空間,在這一刻顫動。
伊爾蒂一錘之擊,竟然將整個空間給封鎖,她沒有攻向蕭明,只是轟向一旁,但是她的這一錘,卻讓蕭明寸步難移,除非蕭明爆發出入微之境,不然根本不可能破開這一錘。
蕭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身上氣勢一張一馳之間,消失在伊爾蒂的鎖定之中,但是他也急退數米,完全的離開了古秋沙的身邊。
咚!
就像是一個悶住的鼓被敲響。
衆人的心臟都隨之狠狠一震。但神奇的是,這震動卻並沒有給人帶來任何的負擔和傷害,反而有一種奇異的暢快。
身體最弱的袁小敏只覺得像是有一道熱浪從心臟處被激發,然後迅速的流入四肢百骸,全身像是泡在溫泉之中一樣舒服。而瓔珞卻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蒂法神色一動,只覺自己在武技上又有了感悟,古秋沙卻是露出迷惑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
蕭明一退,宣告着伊爾蒂這一擊成功。
月輪消失,蕭明也收回了噬龍拳套。
伊爾蒂身上的氣勢消失的乾乾淨淨,自己卻像是久戰之後,微微彎着腰,喘着粗氣,但她卻固執的看着蕭明,等着最後的宣判。
“恭喜你!伊爾蒂,你保護了你的同伴,你守護了秋沙的未來!”蕭明微笑的點頭,給了伊爾蒂最終的肯定。
伊爾蒂小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同百花盛開,跟着她雙眼一黑,向後倒了過去。
古秋沙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伊爾蒂:“謝謝你師姐!”
也許在昏睡之中也聽到了古秋沙的話,伊爾蒂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你啊,要是伊爾蒂沒有做到?你真的要把秋沙送回去?”蒂法來到蕭明的身邊,小聲問。
“我說過嗎?”蕭明聳聳肩道。
蒂法也笑了,自己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未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