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心想,呂布爲了三萬幷州鐵騎,已經背上了弒父的惡名。
如果頭上再添點兒綠,那就說不過去了。
算了,能幫一把是一把。
郭嘉問:“侯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爲什麼要同情呂布呢?”
劉正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興漢軍與幷州鐵騎,都是漢室邊軍,大家都過得不容易啊!
郭嘉聽了之後,派人去傳遞消息了。
後來那名情報員,做了呂布的貼身護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王允不僅有貂蟬,還有含香。
呂布終究,還是綠了。
……
洛陽城中,董卓高調的接納了呂布,並且在大庭廣衆之下,認他做了義子。
呂布無奈,爲了三萬幷州鐵騎的糧草,只得當衆磕了頭,拜董卓爲義父。
呂布心想:董卓老賊,你以爲當了假爹,就不用血債血償了嗎?
有了呂布歸順,董卓軍成了,京師洛陽城中,唯一的武裝力量。
天下豪強世家,瑟瑟發抖。
三公九卿,唯唯諾諾。
至此,董卓威震朝廷,無人能敵。
肆無忌憚的董卓,開始了大肆封官。
首先加封他的弟弟,董旻爲左將軍、鄠侯。
再次加封新近投降的呂布,爲騎都尉、中郎將、都亭侯,執金吾。
徐榮爲定鼎中郎將,守回洛倉。
張濟爲定南中郎將,守武關。
華雄爲威東將軍,胡軫爲輔東將軍,駐軍汜水關。
董越爲威北將軍,鎮守河東大本營。
李傕爲金鼎將軍,駐紮在洛陽城外的西面軍營。
郭汜爲銀鼎將軍,駐紮在弘農。
樊稠爲信義中郎將,守虎牢關。
牛輔爲保境將軍,新安侯,回軍陳倉,確保三輔之地的絕對安全。
各部完成駐防之後,董卓終於解除了後顧之憂。
大朝會上。
躊躇滿志的董卓,再次提起了,廢黜少帝的事情。
朝中大臣,三公九卿,文武百官,有一個算一個,迫於董卓的威名,都不敢拒絕。
這個時侯,任縣侯袁紹,奮不顧身的站了出來,對董卓說:“少帝剛剛即位沒多久,雖無善政,也無惡行,你就要妄行廢嫡立庶,不是謀反的徵兆嗎?”
董卓大怒說:“如今我爲百官之首,天下大事,均由我一言而決。”
說完,董卓又取出先帝遺詔,讓三公九卿挨個驗證。
司徒楊彪說:“董丞相,恕我楊某人不敢苟同!”
楊彪坦言,詔書不假,只是傳國玉璽印模糊不清,不足以取信。
董卓當即宣佈——罷免楊彪的司徒之位,扒了朝服。
又令金瓜武士上前,拖走了楊彪,逐出朝堂。
太尉張溫,出言不遜,董卓憤而拔劍,砍死了他。
董卓更是口出狂言,如今整個漢室朝堂,都是我的地盤。
在我的地盤上,我想幹嘛就幹嘛,你們誰敢不同意,管殺又管埋!
董卓更是指着張溫的屍體,咆哮連連:
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你們都來看看,我的劍鋒,鋒利嗎?”
袁紹也拔出金絲翠玉刀,不屑一顧的說:“你的劍鋒利,我這把刀,砍過張角,殺過董重,誅殺十常侍的時候,也很鋒利。”
我殺起奸佞惡人來,有如砍瓜切菜。
如今面對你這樣的亂臣賊子,當然也不能墜了威風。
董卓匹夫,你也想試試嗎?
兩人在朝堂上對視,互不相讓,大有一言不合,血濺當場的意思。
李儒勸諫說:“丞相,大局尚未底定,已經殺了一個張溫。凡事可一而不可再,否則就會留下惡名。”
這任縣侯袁紹,是興漢侯劉正的二師兄。
不看僧面看佛面,袁紹,殺不得。
董卓聽到劉正的名字,那顆狂躁的心,就冷靜下來了。
只得命令金瓜武士,讓開一條道路。
袁紹手提金絲翠玉刀,辭別百官之後,離開了朝堂,走出了皇宮,懸節東門。
他帶着五千中軍校尉部,以及任縣侯府的一干人等,離開了京師洛陽城,朝着冀州方向去了。
與袁紹一起離開的,還有韓猛和田豐。
袁紹大喜過望,與二人推衣解食。
董卓對司空袁隗說:“你的侄子袁紹,在朝堂之上無禮,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不再追究了。”
關於廢黜少帝的事情,你也不用多說了,先退下吧!
太傅王允,見董卓專橫,更有呂布,爲虎作倀。
他生怕百官之中,還有直臣遇難,於是就說:“丞相所言極是,我贊同廢黜少帝。”
董卓大喜,當即讓左右取詔制書,加封王允爲司徒。
至於太尉一職,給了在長安城中養老的皇甫嵩。
董卓更是宣佈:“敢有阻止大朝會議事的人,無論是誰,一律軍法從事!”
羣臣震恐,都昧着良心說——丞相英明。
一切都由董丞相,做主安排。
下了朝之後,董卓問侍中周毖、校尉伍瓊:“任縣侯袁紹,此去會不會鬧出什麼禍事呢?”
周毖說:“袁紹離開的時候,心中忿忿不平,若是逼急了他,恐怕會狗急跳牆。”
萬一揭竿而起,勢必成爲禍害。
再說袁家,作爲豪強世家之一,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佈天下。
倘若袁紹,先收豪傑,再聚徒衆,英雄義士,聞風而起。整個冀州,就不在漢室的掌控之中了。
不如寬赦他的罪行,拜爲一郡太守。
即便是袁紹不喜於免罪,但他也沒有理由造反了呀。
伍瓊說:“袁紹好謀無斷,不足爲慮;倒不如封他做了一郡太守,藉此來收攏,天下士人之心。”
董卓聽了之後,覺得他們兩個人說的,都很有道理。
於是就派人前往冀州,因袁紹的任縣侯爵位,於是就任命袁紹爲鉅鹿郡太守。
就這樣,劉正的二師兄袁紹,終於從京師洛陽城脫身了。
……
看着如鯁在喉的界橋城,袁紹召來許攸和田豐,商議對策。
袁紹問:“袁家在渤海郡的佈置,有多少人呀?”
許攸說:“主公,從討伐黃巾軍結束開始,袁家就在渤海郡佈局了。”
許攸拿出一本冊子,上面記錄了,袁家近五年的資源調度。
袁紹看過之後,對許攸說:“子遠,把人都撤回來吧!”
袁紹命令:
以界橋城爲界限,界橋之東,袁家不留一兵一卒。
田豐不解,於是就問袁紹:“主公,渤海郡溝通四州,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田豐的言外之意,渤海郡,東北可攻幽州,東南俯視青州;西北氣吞冀州,西南而走,可定兗州。
這麼一塊風水寶地,怎麼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袁紹嘆了一口氣說:“元皓,你不瞭解七郎!”
渤海郡確實,是兵家必爭之地。
那也得看跟誰爭呢?
興漢軍討伐黃巾軍,驅逐鮮卑人,幾次三番,震懾遼東屬國的烏桓人。
用人頭堆出來的威名,誰敢小覷呀?
袁紹不敢想象——把兩萬精銳,放到劉正的嘴邊,他有什麼理由,不一口吞掉呢?
田豐問:“主公,那這天下,咱們還爭嗎?”
袁紹說:“元皓,咱們纔剛起步,與興漢軍硬碰硬,高興的可是董卓軍。”
袁紹軍,不能主動挑起紛爭。
更何況界橋城,固若金湯,被界橋校尉郝昭,經營成了,興漢軍定鼎冀州的橋頭堡。
五年了,袁家多次嘗試着侵擾,除了失敗,還是失敗。
強行攻佔界橋城,必定令袁家元氣大傷。
興漢軍主力,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袁紹命令顏良,快馬傳訊高幹,袁紹軍撤出渤海郡,西進常山郡,搶佔壺口關。
田豐欲言又止,想了又想,糾結了半個時辰,最後還是放棄了。
盧門師兄弟之間的約定,可以當成一個笑話。
然而興漢軍的戰鬥力,卻沒有辦法故意的忽略了。
許攸說:“元皓先生,主公也是沒有辦法。”
袁紹軍起步太晚了,興漢軍步騎皆精,若是強行爲敵,敗了萬事皆休,僥倖勝了,也會元氣大傷。
興漢軍五大山城,擁民五百萬,大多都是流民精壯。
老弱病殘,是沒有能力,長途跋涉,逃難到興漢軍控制區域的。
劉正靠着上天,篩選流民,最終得到的,都是精華。
據袁家商旅細作,傳出來的消息,興漢軍控制的青壯人口,超過了兩百萬。
更恐怖的是——全民皆兵,兵農合一。
屯墾團制度,軍事化管理,結果就是——拿起刀槍能戰鬥,放下武器會種田。
田豐聽了許攸的話之後,總算是明白了,袁紹的無可奈何。
田豐問:“子遠,就沒有辦法,分化興漢軍內部嗎?”
許攸回答說:“有!”
然而代價太高,袁家曾經嘗試着,出錢百萬貫,收買商家爲袁紹軍,刺探興漢軍的情報。
令許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商家不僅免費提供消息,還反過來給袁紹軍的使者,兩百萬貫,讓他提供袁紹軍的動向。
使者不解,忙追問其中的緣故。
商家坦言:跟着興漢軍,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幫助興漢軍,按照軍規計算軍功。
最主要的是,要是遇到了緊急情況,還可以憑藉着擁軍令牌,請興漢軍駐軍幫忙。
大家當然都願意,幫助自己人做事了。
許攸問:“元皓先生,你聽出什麼言外之意了嗎?”
田豐說:“子遠,商人只是最卑賤的一羣人,不值得一提的。”
在田豐的眼裡,商人都是下九流,連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許攸說:“商人把興漢軍當自己人,你不覺得可怕嗎?”
田豐問:“有什麼好怕的呢?”
許攸無語了,書呆子田豐,真是太要命了。
隨後,他又對田豐講起了,興漢軍與袁紹軍,在薄落亭駐軍時期的故事。
兩軍分別進駐兩個村子,不過短短的幾天。
袁紹軍離開的時候,村民都拍手稱快。
興漢軍離開的時候,小孩們依依不捨。
田豐總算是聽明白了,興漢軍可以迅速的,與當地百姓融爲一體。
這樣的能力,確實恐怖至極。
開導完田豐之後,許攸就向袁紹彙報了相關情況。
袁紹得知,田豐想通了之後,就不再糾結這些小節,而是專心致志的發展鉅鹿郡,並且把任縣,建設成了,袁紹軍的大本營。
……
建安元年十月,劉正在梅園之中,與甄宓討論——甄宓與郭穎同時落水,劉正先救誰呢?
劉正敷衍了事,直接說自己不會游泳。
甄宓不滿意,不停的折騰劉正的耳朵。
郭穎眼珠子一轉,竟然裝起了可憐。
賈詡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份情報。
劉正讓郭穎坐好,不要搗亂,隨後就問賈詡:“文和,我的二師兄袁紹,離開了京師洛陽城之後,有什麼新的動向嗎?”
賈詡回答說:“侯爺,任縣侯回了封地,大肆整軍經武,袁紹軍高幹部,進入了渤海郡,目標尚不明確!”
劉正說:“傳令:安南將軍太史慈,注意高幹的動向,必要的時候,高幹可以還袁紹軍,至於其他的東西,興漢軍就笑納了。”
賈詡正要出去傳令,郭嘉就走了進來。
郭嘉說:“侯爺,高幹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悄悄的撤走了,好奇怪呀?”
劉正心想,看來我的那位二師兄,也不簡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