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和姜維帶着兩萬新軍,在安次進行了一番休整之後,就拜別了張繡和槍騎軍,星夜北上馳援巾幗軍。
姜維問:“士載,咱們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北上嗎?”
聽說薊王軍可是有六萬大軍,咱們才兩萬人,真要是正面對戰,後果堪憂哪?
鄧艾苦笑着說:“伯約,咱們的任務就是救援巾幗軍,哪怕是這兩萬人都死光了,也要確保她們平安無事。”
王爺的軍令從來都是不允許打折扣的。
你也不想想,薊王公孫瓚想要吃掉咱們這兩萬人,他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呀?
白馬義從拼不起,這是肯定的。
咱們這兩萬新軍就是香餑餑,外面敷上一層面粉,裡邊卻是鐵蒺藜。
薊王公孫瓚要是敢吞下,那就是開腸破肚的結果。
對了,馬鈞大人不是弄出了自行弩車嗎?
你這次北上帶了多少呢?
姜維說:“士載,那自行弩車對地形的限制特別厲害,要不是聽說廣安大道修通了,打死我也不願意使用那東西。”
那傢伙笨重也就罷了,偏偏想要拆卸也是困難重重的。
要是身陷危局,自行弩車就是個累贅。
扛着弩車跑路,那就太要命了。
關鍵是鐵皮製的輪子,那聲音太刺耳了。
要不是馬鈞大人強烈要求,打死我也不會帶自行弩車上前線。
那玩意兒一架得五個人侍候着,還不能磕了碰了。
也就帶了兩百弩車,二十萬支弩箭。
打算先用用看,萬一要是不頂事兒,還是得靠九千刀盾兵扭轉乾坤。
鄧艾說:“伯約,你就不要炫耀了。”
你弄了兩百自行弩車,我也被強制帶上了三百自行弩砲。
根本就是一個大號的彈弓,發射南瓜大小的石彈。
據說打騎兵可以百發百中,只是我總覺得不靠譜呀。
這真要出了問題,咱們這兩萬人,那就待宰的羔羊了。
在距離廣陽城還有十里的時候,前方刺候快馬回報:
一是薊王軍沒有進攻廣陽城,巾幗軍平安無事。
二是嚴綱帶着兩萬白馬義從,前鋒距離北上大軍不足五里。
鄧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想到那位總是接濟鄧家的蝶姨,他的額頭上冒起了冷汗。
趙雲夫婦兩簡直就是兩個奇葩。
姜維跟趙雲學槍,不求打遍天下無敵手,只求蓋過鄧士載。
鄧艾迫於無奈,被黃舞蝶強待收爲弟子,授了老將黃忠的傳世刀譜。
黃舞蝶教徒弟,那就是棍棒之下出好人。
鄧艾要是敢敗給姜維,黃舞蝶就敢親自登場,直到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後來趙統長大之後,鄧艾和姜維兩個難兄難弟纔算是脫離了苦海。
如今鄧艾得了黃忠刀法的真傳,練成了神火九絕。
姜維更是成了百鳥朝凰槍法的第三代傳人。
自創了一套槍法,名字叫做九伐中原。
鄧艾看着姜維手中的銀槍,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大刀,幽幽的問:“伯約,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呀?”
姜維說:“士載,白馬義從馬快弓精。”
不如咱們來兩段射。
自行弩車先射上一回,來他一個五連射。
一千根弩箭,打亂白馬義從的陣形肯定不是問題。
接下來趁着白馬義從亂成一團的功夫,你的自行弩砲再招呼一通。
我想經歷了兩番教訓之後,白馬義從就是不崩潰,也會士氣受挫。
鄧艾說:“伯約,你可是越來越陰險了。”
先替嚴綱和白馬義從默哀一回,你說咱們要是表現好了,蝶姨會不會獎勵咱們呢?
姜維怒吼一聲:“鄧士載,你皮癢癢了,也不要拉上我陪綁吧!”
鄧艾只得訕笑着說:“伯約,嚴師出高徒嘛!”
得,就按你說的辦。
兩百自行弩車,迅速的成戰鬥隊形展開。
三百自行弩砲,也是嚴陣以待。
白馬義從的前鋒是嚴鐵,他是嚴綱的從弟。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弟還親。
關鍵是嚴鐵得了白馬義從戰法的精髄。
雙方距離一千五百步的時候,姜維迅速的穩住了陣腳。
白馬義從選擇了集羣衝鋒。
一千步的距離,姜維聽見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握槍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六百步的距離,姜維舉起了銀槍。
五百五十步,自行弩車開始發威。
五連射一千支弩箭,帶走了數百匹戰馬。
白馬義從的頭部騎兵,居然被削掉了一塊。
戰馬憑藉着本能變道,造成了短暫的擁堵。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鄧艾讓三百自行弩砲移動,穿過了弩車陣,迅速的擺開陣勢,發動進攻。
嚴鐵所在的位置,遭到了石彈的集火攻擊。
三百石彈砸向了扎堆的白馬義人,人碰上人亡,馬挨着了馬傷。
五輪石彈攻勢之後,嚴鐵消失了。
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數百白馬義從。
嚴綱趕到的時候,前鋒白馬義從已經亂了。
爲了整飭隊伍,嚴綱只得收攏潰軍,重新編隊。
對於嚴鐵的戰死,嚴綱暫時沒有功夫傷心。
趁着戰鬥的間隙,鄧艾找上了姜維。
鄧艾說:“伯約,現在麻煩了,你看那些刀盾兵,兩條腿都在瑟瑟發抖呢?”
姜維說:“士載,按照計劃,咱們交替進攻吧!”
白馬義從想要拿血肉之軀對付咱們自行弩車,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的。
嚴綱見興漢軍已經擺開了陣式,只得硬着頭皮衝鋒。
自行弩車的威力,再次爆發出來了。
緊接着,鄧艾的自行弩砲部隊也開始建功立業了。
一刻鐘之後,白馬義從衝鋒的道路完全被死馬給擋住了。
興漢軍消耗了大量的物資儲備,白馬義從則損失了數千人馬。
這就是金錢與血肉的對熱,嚴綱在衝鋒的時候,居然被弩箭擦傷了。
興漢軍刀盾兵穩步向前推進,自行弩車再次裝填完畢。
嚴綱哭了,兩萬白馬義從,居然損失了五千人。
一場普通的遭遇戰,竟然成了白馬義從的噩夢。
嚴綱單騎出陣,想要與興漢軍大將單挑。
姜維問:“士載,你去還是我去呀?”
這嚴綱可是薊王公孫瓚麾下的第一大將,打起來還是很有感的。
鄧艾搖了搖頭,示意姜維出戰。
姜維拍馬上前,大喝一聲:“嚴綱老頭兒,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嗎?”
嚴綱怒了,這區區一個黃口小兒,居然敢拿嚴綱不當大將。
這口惡氣,換了誰都咽不下去呀。
嚴綱拍馬衝鋒,姜維佯裝潰逃。
一記回馬槍,勝負就分出來了。
嚴綱驚問:“小娃娃,徵東將軍趙雲,是你什麼人哪?”
姜維盯着嚴綱身上九個血洞,滿意的點了點頭,九伐中原,可比七探蛇盤槍多了兩個洞。
爲了讓嚴綱死得瞑目,姜維大聲說:“他是我師父!”
嚴綱搖搖欲墜,不甘心的吼出了兩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舊人。”
小娃娃,你很好……
白馬義從軍中的一代名將嚴綱,戰死在廣陽城南。
鄧艾立即揮軍進攻,白馬義從驚懼逃散。
援軍順利的進入了廣陽城。
黃舞蝶出城迎接援軍,驚喜的問:“士載、伯約,怎麼是你們兩個呀?”
鄧艾和姜維忙向黃舞蝶見禮。
大軍進城之後,巾幗軍立即交割了城防。
關於興漢軍廣陽駐軍的指揮權,黃舞蝶和張寧是不想要,畢竟已經是樹大招風了。
鄧艾和姜維畢竟年幼,也不敢接手指揮權,面臨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黃舞蝶說:“士載,你比伯約年長,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來。”
王爺既然讓你們帶兵北上,廣陽一帶的戰事,都得由你們來主持。
仗該怎麼打,我不會過問。
我只有一個要求——廣陽城不容有失。
鄧艾說:“蝶姨、寧姨,伯約已經有了斬首嚴綱的大功。”
如今正好可以坐鎮廣陽城,我想薊王公孫瓚,在損失了大將嚴綱之後,一定會撤回薊城。
不如讓我組織三千騎兵,監視薊王軍後退。
黃舞蝶說:“士載,薊王軍實力仍在。”
你這樣冒然出擊,恐怕會有大麻煩的。
不如留在廣陽城,這穩保後方的功勞,已經足以讓你受用無窮了。
鄧艾說:“蝶姨,我必須要出戰。”
王爺曾經說過——天予不取,反受其亂。
伯約攜斬首嚴綱的功勞,已經領先了我一步,我必須要迎頭趕上,才能與他並駕齊驅。
張寧說:“舞蝶,士載說得很有道理。”
他與伯約的競爭,已經深入了骨髓之中,要是不讓他出戰,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更何況兩個小傢伙相互競爭,關在一個籠子裡,是會出大事情的。
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他們共領一軍。
冰碳同器,這是想要幹什麼呢?
黃舞蝶說:“寧姐,王爺總是高瞻遠矚。”
這士載和伯約,雖然互相競爭了十幾年,但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那也是堅不可摧的。
伯約,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姜維說:“士載想要追擊薊王軍,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薊王公孫瓚麾下,武有公孫越和公孫續,文有關靖,更有五萬餘大軍。
要是咱們追得太狠了,有可能讓薊王軍狗急跳牆。
不如不緊不慢的跟着,有機會就咬上一口。
這樣一來,薊王軍就不至於拼死反擊。
鄧艾說:“伯約放心,游擊戰術可是南山軍校的必修課。”
就這樣,鄧艾帶着三千興漢軍,配備了六千匹戰馬。
一人雙馬,向東出了廣陽城。
開始了迫擊薊王軍的戰鬥。
當三千興漢軍趕到薊王軍大營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營空了。
鄧艾本來打算穿營而過,又怕撞上白馬義從佈設的陷阱。
略一思索,就決定繞營而過。
很快就追上了薊王軍的主力。
薊王公孫瓚歸心似箭,不願意與鄧艾糾纏不清,只是派了公孫越帶着三千白馬義從斷後。
鄧艾一刀砍傷公孫越,殺散了斷後的部隊,繼續向東追趕。
眼看就要追上公孫瓚了,卻又遇上了擋路的公孫續。
公孫續據險而守,鄧艾一時之間也無法攻克險關,只得率軍南下,到松樹林大營聽用。
劉正聽說鄧艾帶着三千人趕到,忙帶着趙雲等人迎了出去。
看着風塵僕僕的鄧艾一行人,趙雲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後繼有人!”
這是興漢國的福氣,也是一千四百萬百姓的幸運。
接風洗塵之後,劉正召開了軍事會議,特許鄧艾參加。
劉正問:“士載,廣陽城的損失怎麼樣了,巾幗軍有多少戰損呢?”
鄧艾迴答說:“王爺,廣陽城平安無事。”
薊王軍似乎並沒有攻打廣陽城的意思,一直按兵不動。
直到我和伯約的援軍出現,才與白馬義從,在廣陽城南面八里處的地方,大戰了一場。
伯約陣斬嚴綱,兩萬白馬義從潰敗。
薊王軍不願再戰,連夜向東撤退。
我追到了盤山一帶,見薊王軍已經退回了薊城,就只好南下,到松樹林大營聽用了。
趙雲說:“士載,伯約的九伐中原,練得怎麼樣了呀?”
鄧艾迴答說:“趙叔叔,嚴綱就是死在九伐中原之下。”
劉正說:“子龍,伯約那孩子,似乎有些偏激了。”
殺人而已,何須九槍!
既然士載到了,應該帶來了新式的裝備吧!
咱們可以就地取材,打造一批攻山器械。
掛月峰大營,是時候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