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溫柔是刀

一場成功的烤魚宴,算是暫時的安撫住了兩個冰碳不能同器的小女生。雖然這中間穿插了兩段小插曲,但是從總體上來說,孫尚香和辛憲英都已經有了共同的話題,立馬就不再跟劉立斤斤計較了,看來轉移注意力是解決爭風吃醋的最好辦法。

可是送走了孫尚香之後,辛憲英又找到了劉立,把他帶到了驛站,開始了一直靈魂面對面的談話。那條理分明的一串問題,直接讓他陷入了鬱悶之中。如實回答那是在跟死神開玩笑,撒謊也是不可取。以辛憲英的聰明才智,即便是暫時的瞞過了,紙裡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爲此刻的謊言付出代價。

辛憲英望着劉立,緩緩的開口說:“母親讓我問你在東海大學港口校區的學習和生活情況,我看還是實話實說吧!免得彼此之間都有什麼爲難的地方。”

辛憲英的這一番話,可是擊中了劉立的軟肋,真要是讓她自由發揮。這信送到梅園,接下來的劉立就得準備好接受五位母親的聯合討伐。一個團結一致的梅園,會讓劉立徹底的感受到愛的重量,這可不是一句虛話。

兩權相害取其輕,爲了躲避五位母親那無微不至的關懷,劉立只得含着熱淚直面辛憲英的問題。想要弄虛作假是不可能了,只有坦白纔是唯一的出路。至於能不能獲得她的諒解,劉立是不指望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了,盡人事而聽天命吧!

想到這裡,劉立只得如實交代說:“英子,我跟尚香姐只是親密的同學關係,以及童子海軍中的上下級關係。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關係了。”

辛憲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劉立的回答。一會兒功夫之後,她又搖了搖頭,突然開口問劉立:“要是將來有一天讓你選擇,你是選擇孫尚香呢,還是選擇我呀?”

劉立無法開口了,辛憲英代表的是興漢國傳統力量的綜合體,孫尚香代表的是未來與楚國結盟或者是收服的可能性。從純利益的角度考慮,任何單方面的選擇都是難以承受的重大損失。

只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辛憲英的聰明才智和孫尚香的超強武力,都是劉立未來立足的左膀右臂。放棄哪一個他都捨不得,這就是典型的貪得無厭——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還能理直氣壯的標榜自己重情重義。

劉立說:“英子,你身後有整個興漢國作爲後盾,父親和母親都已經認可了你的身份。誰都沒有辦法忽略你的存在,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

劉立先是坦言了辛憲英作爲梅園男女主人一致認證的兒媳婦,誰都沒有資格忽略她的存在。更何況她作爲劉立順利繼位的根本保障,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賢內助可不是簡單的愛情,她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輔佐劉立,至於所謂的風花雪月,一點兒都不重要。

只不過孫尚香也是地位不凡,以楚王孫策和楚國水軍大都督周瑜的能力,一統長江以南的半壁江山只是時間問題。倘若劉立可以選擇孫尚香,將來興漢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長江以南,合情合理的身份,一定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立足於現在,辛憲英的地位就不能動搖;放眼未來,孫尚香就不允許受到任何的委屈。這兩位女生,劉立都不應該放棄。爲了興漢國的大略,他必須得一碗水端平。

這就是劉立給辛憲英的答案,只是這避重就輕的解決孫尚香的問題,讓辛憲英心中積累了一些怨氣。爲了刁難劉立,她又拋出了顧蕊的問題。

這回劉立直接告訴辛憲英——顧蕊和他的關係,就相當於灰姑娘與王子的關係。作爲興漢王世子的劉立,婚姻大事直接關係到梅園的傳承,爲了一個不能成爲加分項的灰姑娘,從而放棄了自己的責任與使命,這是嚴重的失策,也是最不可取的選擇。更何況人在廟堂身不由己,失去了權勢庇護的劉立,靠什麼來保全自己和灰姑娘顧蕊呢?難道要寄希望於敵人和對手的仁慈嗎?

辛憲英還是不肯相信劉立的說法,畢竟一個衝動的男生,做出一些荒唐的舉動也是情有可原。萬一顧蕊發了狠追趕上了劉立的步伐呢?他還願意找到足夠多的理由拒絕她嗎?

劉立說:“英子,顧蕊是不可能追趕上我的腳步了。現在的她只能仰望和憧憬我的存在。我可以彎下腰了遷就她一次,可是總不能讓我一輩子原地踏步,好讓她有機會夠得着吧!”

劉立的道理很簡單,他和辛憲英接受的可是精英教育。顧蕊所接受的只不過是大衆化的基礎教育,當她取得一絲進步的時候,劉立已經到了一個她無法想象的高度。

也許在顧蕊的心中,她已經追上了劉立的腳步。然而這只是她的錯覺,事實並非如此。她進步的速度沒有辦法與劉立相提並論,至少她的身後沒有辛憲英和孫尚香那樣的勢力,這就是一道永遠的天塹。

顧蕊的一生,不管怎麼努力,都只能仰望劉立。這樣的畸形關係,怎麼可能演繹出穩固的愛情呢?劉立的話很無情,也很現實。當灰姑娘成了王子的拖累,唯一的結局就是香消玉殞,讓王子認清現實,接受現實。

辛憲英問:“繼祖,要是顧蕊奮不顧身的愛上了你,你打算怎麼辦呢?”

劉立搖了搖頭,緩緩的說:“我不會同意顧蕊這麼做。梅園不會有她的位置,強求會是她的災難,甚至是整個顧家都會萬劫不復,王者之家沒有私情。”

顧蕊可以選擇飛蛾撲火,可是讓整個顧家一起灰飛煙滅,這不叫執着,而是極端的自私。追求愛情也要量力而行。當一個人站在世界最頂端的時候,能陪他一起看風景的人,層次也不能低。更不用說是相伴一生的知己,不能並肩而立,就沒有資格享受美好的一切。

顧蕊的出身就已經註定了她能夠抵達的高度,哪怕是她擁有隱藏的身份,可是她接受教育的層次太低,這就已經註定了她的眼界,擁有越多就會越危險。即便是她僥倖的逆襲成功,顧家也會經歷一番腥風血雨的大浪淘沙,能留下多少倖存者,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一個成熟的世家,必定會有一套完整的家庭教育體系。這就是精英和普通人的差別。普通人可以逆襲,只不過是是上演一場富不過三代的鬧劇而已。真正能夠在精英階層站穩腳跟的人,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狠人,不僅得對自己狠,還得對後代狠。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普通人經過逆襲成功之後,卻不允許後代再經歷一回先輩的痛苦歷程。富二代還能有幾分努力的慾望,至於逆襲而成富三代,直接蛻變成了溫室裡的花朵,風一吹,雨一打就凋零了。

真正的精英階層,歷經千年而不朽,面對危局也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勇敢的付出,積極的犧牲,讓整個時代永遠銘記。永不止步的精神傳承,纔是精英們立足的根本,這就是龍生龍,鳳生鳳,這是家風的傳承。

擁有不朽家風的家庭纔會不朽,這就是劉立拒絕顧蕊的根本原因。辛憲英背後的辛家,已經養成了良好的家風。孫尚香背後的孫家,勇烈之風也是代代相傳,不僅繼承了兵法大家孫武的精神,還經過無數的後人不斷的發揚光大。

然而顧蕊的背後有什麼,讓她有資格與孫尚香和辛憲英抗衡。倒不是劉立反對逆襲,而是逆襲的代價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而枯骨之中會有逆襲者的多數親朋好友,能夠倖存的肯定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逆襲者註定會是孤家寡人。

情人的溫柔是刀,可以毫不留情的斬斷戀人的上進心;父母的溫柔也是刀,可以狠心的斬斷兒女進步的能力;老師的溫柔是刀,可以讓學生放棄努力。嚴師出高徒,一位好老師的關鍵在於嚴,而不是嚴的方式和手段。

精英階層和普通階層的差距在於對子女的苛刻程度不同。這也造成了顧蕊和辛憲英、孫尚香的真正差距——家庭教育的差距,就是兩大階層誕生的根本原因。

當普通階層的兒女在玩兒泥巴的時候,辛憲英和劉立以及孫尚香等精英階層的同齡人,已經在家裡的學館中開始接受啓蒙教育,有規劃的學習四書五經,科教文衛方面的知識。

劉立從學會說話開始,就在甄宓的引導下進行學習,三歲就在東方月和軒轅無雙的指導下習武;辛憲英也是三歲就開始在辛家學館讀書,五歲跟着父親學習騎射。

然而顧蕊卻是七歲才接受辣魚亭的蒙學教育,至於騎射更是聞所未聞。四、五年的時間差,簡直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溫柔是刀,警鐘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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