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山莊召集華亭談判,魏蜀吳三國只能虛以委蛇。同時又害怕成爲興漢軍重點打擊對象,在談判人選的斟酌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一個月之後,各方代表雲集華亭會場。
蜀漢代表是丞相諸葛亮和大將關索;東吳代表則是張昭和周瑜;曹魏代表爲荀彧和司馬昭;興漢國代表是政相李嚴和軍相姜維。
劉正作爲華亭的東道主,興漢山莊成員負責會場秩序的維持,以及參加會議的各方代表的安全。
大會共分爲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與會各方儘可能的達成共識,確定華夏未來五十年的征伐秩序和章程。
諸葛亮與周瑜就交州方面的問題交換了意見。雙方一致認爲交州地方山高林密,瘴氣積存。若是人爲的加以利用,肯定會害人害己。
“諸葛孔明,兵家之道,有天兵,地兵,人兵。凡名將臨戰,須三兵合一!”周瑜說道:“俗話說:天予不取,反受其亂!”
“周公瑾,自古以來王者興師,須得仁字當頭!”諸葛亮據理力爭的侃侃而談:“仁之奉行,民心所向!交州瘴氣本是天災,再添人禍豈是大將所爲。”
天兵,自古以來就是星象,天氣,晝夜以及雷霆之怒。善用天兵者,必知天文,駕馭天威,得以君權神授。
地兵,則是地利的總概括。山川河流,懸崖峭壁,森林草地等自然之物。善用地兵者,必定能據險關,鎮交通,驅水火,伐無道。水火無情,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
人兵,主要是事在人爲。名將用兵,士氣當先。凡爲大將,必定會身先士卒。
弟兄們,跟我上!
將不畏死,卒必奮勇向前!
弟兄們,給我上。
將若畏死,卒必猶疑不定。
周瑜領兵打仗,必定會身先士卒。是以每戰攻必克,戰必勝;諸葛亮帶兵,羽扇綸巾,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諸葛孔明,你倒是仁義爲懷!只可惜於大局無益!”周瑜義憤填膺的說道:“想你二出祁山之時,區區陳倉彈丸之地,那魏將不過數千兵馬。蜀漢勞而無功,你也落得個吐血退兵的下場。”
“周公瑾,你懂什麼!”諸葛亮立即組織語言反駁說:“你倒是南征北戰多年,身上一直都是舊傷未愈再添新傷。我也是戎馬倥傯,你能在我身上找出一道疤算我輸!”
“傷疤是大將的軍功章,帶兵的人身上沒有傷,你好意思嗎?”周瑜問道。
“我可是儒將帶兵。要是仗打到需要我親自上陣的份上,那也太失敗了!”諸葛亮理直氣壯的拿話回敬周瑜說:“謀定而後動,說的就是咱這樣的人。”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周瑜冷笑着說道:“抱殘守缺,必定會一事無成。臨戰決斷,纔是大將的根本素質。”
兩人越吵越過分,恰巧劉正巡邏經過。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對罵。
“你們怎麼回事?都是百來歲的老人了,還有必要吵得這樣面紅耳赤的嗎?”劉正問道。
“劉莊主,你也是帶兵打仗的人了,就給咱倆評評理!”周瑜說道。
“對評評理!”諸葛亮也不甘示弱的吼道。
兩人似乎放開了心靈上的所有束縛,像小孩子一般嘰嘰喳喳的吐槽。
劉正都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反正以他們的語速,根本就沒有辦法表述正確的意思,倒是搞成了一串串噪音。
“停!”劉正運轉真氣大吼一聲直接作用於兩人的心靈。
耳朵根子總算是清靜了,兩人在戰場上沒有分出勝負,到了開會吵架的時候依舊平分秋色。
劉正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流氓有文化。兩個功成名就的老人,吵架的樣子也有幾分英雄氣。
只是世間諸事得以理服人。有理不在聲高,吵是沒有用的。大將就得拿戰績說話。
“孔明,你來說!”劉正說道。
諸葛亮瞄了周瑜一眼,迅速的把兩人爭論的話題解說了一番。
“劉莊主,我一直倚重文聘!他爲什麼會棄我而去?”諸葛亮問道。
諸葛亮很不甘心,文聘的退隱使得漢中全面崩潰。蜀漢至今不敢北顧,只能在水深火熱之中與周瑜爭奪交州。
這份痛苦的積澱,幾十年來讓諸葛亮不堪重負。他與周瑜的爭執不休,其實是爲了緩解心理上的壓力。
諸葛亮一直覺得蜀漢的衰退,其根源在於夷陵之戰的慘敗。六出祁山的後果,更是讓益州的處境雪上加霜。
現在有機會與劉正直接對話,諸葛亮當然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面對諸葛亮的問題,劉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看着神情恍惚的周瑜,他突然就有了主意。
“諸葛孔明聽令:目標周公瑾,給我衝!”
“……”諸葛亮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
諸葛亮的身份是謀士,居然被劉正當成武將一般號令衝鋒。
有這樣的道理嗎?
諸葛亮表示不理解,反正就是腳底生根,沒有任何的行。
“怎麼,沒有聽明白嗎?”劉正問道:“我讓你揍周公瑾,有什麼問題嗎?”
“有沒有搞錯?我是謀士,能像武將那樣做事嗎?”諸葛亮好奇的問道:“再說你自己就是武將,爲什麼不自己搞定?叫我衝鋒陷陣,你好意思嗎?”
劉正笑而不答,周瑜倒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祁山!”劉正語重心長的說道:“孔明,文聘將軍戎馬一生,替你衝鋒陷陣從無怨言。渭水河灘的那一仗,教人寒心哪?”
“那是吳班見死不救,我也無能爲力!”諸葛亮辯解說:“我的謀劃沒有問題,是前線作戰不力。再者說我已經降爵認罰,難道這樣做還不夠嗎?”
“孔明,你可知道前線將領爲什麼熱衷於謊報戰功嗎?”周瑜不待劉正開口就接過了話頭,聲嘶力竭的問道:“難道就沒有有識之士明白其中的貓膩嗎?”
周瑜總算是明白了文人帶兵的致命弱點。當年王允的自命清高,受了委屈的幷州鐵騎徹底的離開了長安朝堂。
諸葛亮自請罰爵,心寒的文聘退隱深山。漢中的問題,徹底的說明了軍人對文人帶兵的深惡痛絕。戰場沒有浪漫,只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至於“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的情景。一般來說只會在夢裡出現,根本就不現實。
諸葛亮自請處罰,那就相當於文聘的部隊在渭水河灘之戰的血白流了。不僅沒有功勞,還有大過。跟着這樣的將領,誰想拼命?誰能拼命?誰敢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