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你後悔嗎？
子葉拎着小豆芽隨着遊覽的人潮從一號館開始一路前行，身旁陪同的是機器人展會的最大功臣黑鬍子。
兩人在外表上都做了改動，子葉穿着閒適卻不引人注目的裙子，戴個貝雷帽，又給小豆芽換了一套小豆芽極少穿的黑色衣服；黑鬍子則扮成子葉的父親，兩人在人潮當中，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兩人都是第一次站在觀衆的角度上去欣賞這些作品，聽着周圍或褒或貶的評論，都是難得的體驗。
許多遊客的第一眼意見竟是很中肯，不需要子葉動手，小豆芽直接開錄音模式，慮過雜音，把他們的評論都錄下來，去粗取精，比做調查問卷的結果還要好。
黑鬍子感慨道：“那時候真沒想過有一天我們的機器人可以達到這個水平，回想這幾年，就像做夢一樣，直到今天，才真真實實地感覺到我不是在做夢，而是一切皆有可能。”
子葉笑道：“你後悔嗎？”
黑鬍子見她意有所指，問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子葉道：“你擔任了萌芽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沒能成爲狼穴軍團高層管理的一份子。”
黑鬍子把雙手插在口袋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隨後擡起頭注視着四號館中與嘉賓過招的機器人，輕輕道：“關於這件事，大頭來找過我。”
子葉意外地挑了挑眉。
黑鬍子揚了揚嘴角，道：“大頭說，我是第一個從那顆星球出來的男人，又是第一個賺了錢養了狼穴的人。他認爲副團長的職位應該有我的一份。”
子葉沉吟了一下，這話說得沒錯。
很多人都感激黑鬍子，包括她。
在她只會賺小錢時，黑鬍子已經在科萊那麼大的市場上盤下了店，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他開始做生意時，紅髮都還不知道在哪個空間站門口打劫。
在那段最困難的時間裡。是黑鬍子賺錢養着他們。
黑鬍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其實我感激的人是你。科萊的市場競爭激烈得每天都像逆水行舟。我的那些產品沒有很突出的特色，只能和他們打價格戰。是你把你的店交給我打理，又是你做出了萌芽集團的第一個機器人。”
子葉失笑道：“我們就別互捧了。這些都過去了。”
黑鬍子嘆道：“是啊，但是那段日子我不會忘記。軍團剛選高層時，我也曾經想過放棄萌芽集團，在軍團中找一個我更想要的位置。仔細思考了之後，我覺得，萌芽集團就是我想要的。”
子葉擡起頭看着他：“爲什麼？”
黑鬍子笑了笑：“因爲我天生就是一個愛錢的人，去到軍團，難保我不貪-污，我不想因爲自己的某些行爲害了我們的軍團。”
子葉抽了抽嘴角，好誠實。
好在萌芽集團有實力。不需要貪.污也有很高的收入，“幸好集團集團的利潤夠豐厚，不然你早就把它拋棄了？”
黑鬍子搖頭道：“不，每年都拿那麼多錢，我忽然覺得錢在手裡不花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真不明白之前貪那麼多來幹嘛。是它治癒了我的貪病。”
子葉：“……”
黑鬍子又道：“今天的展會證實了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在軍團任職。我的能力最多能做到副團長，那簡直是像奶媽一樣的位置。在萌芽集團，我卻是機器人王國中的國王。”
黑鬍子笑眯眯地看向子葉：“你說我這個選擇明智嗎？”
子葉道：“機器人王國的國王，你認爲是明智的那麼就是明智的。”
黑鬍子哈哈大笑：“聽起來我像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國王。”
子葉聳聳肩，兩人相視而笑。
就在這時，小豆芽輕輕戳了她一下，“那邊有人在說壞話。”
子葉轉過頭。“哪兒？”
小豆芽鑽進子葉的懷裡，兩隻翅膀服帖地貼在背後，道：“穿暗紅色衣服的那個。”
子葉在人羣中掃了一眼，看到有個人猥瑣地靠在機器人站臺的旁邊，兩眼盯着機器人，似乎不懷好意。他的衣服剛好是暗紅顏色。
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個摸機器人屁股的猥瑣男，哼，不知死活。
她向黑鬍子打了個手勢，朝那男人的方向走過去。
黑鬍子想了想，跟在她的身後。
那男人盯着機器人半晌。小聲對同伴嘀咕道：“我懷疑這些機器人都不是真的。”
子葉收起“調戲”他的衝動，一邊看機器人，一邊傾聽他和同伴的講話。
他的同伴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詭異。機器人怎麼可能在外表看起來和真人一模一樣？”
他道：“對，所以我懷疑這些機器人實際上都是克隆體。如果是這樣，狼穴死定了，《星際禁止非法使用克隆體公約》裡有明確規定的。”
他的同伴道：“我們要向統合部揭發他們嗎？”
他想了想，“暫時不要，咱先看看是不是克隆體。聽說統合部的首席執行官和狼穴某些人的關係不錯，咱千萬不能有把柄落到他們的手裡！”
兩人心懷鬼胎，離開會館，朝下一個會館走去。
子葉和黑鬍子交換了個眼神，兩人一起隨着他們走，參觀的人特別多，他們根本沒有發現身後兩人“虎視眈眈”。
他們越看越覺得是克隆體，走到第九個展館之後，覺得不需要再看了，打開超訊撥號碼。
“我開始還覺得這些機器人很假呢，想不到居然是真的。”一個聲音突然突兀地在大廳裡響起來，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牛仔褲的年輕人，頂着一個雞窩頭。
估計這個問題困擾着很多人，他的話一出口，就有人問道：“你怎麼知道是真的？”
謝爾的速度不錯，跑到第九號展館來解決問題了。子葉給謝爾點了個贊，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靜觀其變。
謝爾道：“你們肯定沒去過第十號展館吧！”
衆人奇道：“這個和第十號展館有什麼關係嗎？”
謝爾笑道：“第十個展館有機器人的真相，我剛剛從那邊回來的，看到第十號展館，差點就被嚇到了。”
衆人紛紛朝第十號展館涌去。
穿暗紅色衣服的男人的超訊已經撥了出去，他來不及說話就被衆人的高叫聲淹沒了。他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色，也走向第十號展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