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以爲成功概率極小困難係數非常高的事情以一種不可思議簡潔明瞭的方式完成的時候,心情就好似用吃奶的勁兒擰開了水瓶後發現它其實是有按壓開關的,只需要輕輕摁一下就好了。
忽然不知道該爲了打開水瓶有水喝而開心還是爲自己眼瞎犯蠢浪時間精力而鬱悶。
心情很是複雜,說不出的奇妙滋味。
“主人”
怎麼又愣住了?
小七軟糯糯的小奶音滿是擔憂,這一次的擔憂你還多了一點點其他成分。
主人難道已經和符文石板中高級文明遺留的更高級的智能系統搭上線了?
那它是不是沒用了要被淘汰了,一種可能會被束之高閣被拋棄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小七一點也不懷疑符文石板的存在歷史比它和半月更悠久,石板只可能來自更高級別的文明國度,啊,好擔心啊,主人爲什麼還不說話呢?
於是乎法師閣下與她的智腦分別因爲不同的原因而心情複雜情緒不定。
板磚張大嘴打了一個呵欠,慢悠悠的甩着尾巴。
墨夜從牆角北走到牆角南,把自己那點兒尷尬的小心思給拋到了腦後,無論如何此刻她能與符文石板進行溝通是一件大好事。
以往爲什麼沒能連上呢?
答案簡單的讓墨夜不忍直視,翻譯一下大概就是‘無指令不迴應’
符文石板內所謂的‘智能’採用了最爲簡單粗暴的反應機制,只能用精神力與魔力聯合的能量進行溝通,且必須直白的下達指令。
這是用符文編寫嵌入的控制系統。
好吧,墨夜放棄了用她有限的科學知識與對高級文明粗陋的瞭解去解釋她聞所未聞的‘智能’,只需要知道它是可以溝通能夠使用就非常好了。
說難也不難,只要精神力和魔力聯動,對石板內的運轉符文發出指令就可以了。
自己居然從來沒有試過這種聽起來就過於直白的方式,誰能想到它是這樣的呢?
‘用精神力吶喊’
墨夜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五歲小朋友,興奮的開始擺弄,想要試一試每一種可能做到的操作。
指令通過精神力發送,如果可以墨夜最想要的其實是一份‘使用說明’或是‘用戶手冊’之類的操作指導性文本,然而現實當然是不可能有啊。
墨夜在試驗機次之後算是大致摸清了操作方式,當她嘗試着發出防禦指令的時候,周邊的能量忽然之間瘋狂向符文石板中涌動。
墨夜能感應到精神力核心與魔泉的轉速在一瞬間被迫增快,周邊的遊離元素能量彷彿被注入了雞血,瞬間活躍並洶涌的朝着墨夜,準確來說是朝着她手腕間的符文石板衝去。
墨夜只是一個承載能量轉換傳輸的載體。
感覺到情況不太對,墨夜的精神力驟然緊繃立刻下達指令暫停了精神力引導,當瘋狂涌動的能量平靜下來墨夜才長呼一口氣,萬幸啊,差一點鬧出事故。
符文石板的防禦功能與平日裡常用的能量防護盾,隔離屏障截然不同,並不是隨時隨地打開試試的裝備,它的防禦等級遠遠高出尋常標準,所需求的能量也是如此,而它本身是不儲備能量的,這也就意味着它需要大量的抽調聚能。
瞬間的巨大能量涌入就好比給氣球裝水,超出容量那是要爆炸的。
墨夜得到結論,擁擠的地下城並不是做此類實驗的好地方,太危險。
一不小心就要弄死無辜羣衆了。
墨夜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的是,她這樣一波操作讓酒店安防部門心提到了嗓子眼,甚至驚動了主城這一片區的帝國禁衛軍和巡邏警衛隊。
強烈的能量波動數值閃爍着紅色警示標。
以墨夜所在房間爲中心,整個酒店驟然涌來大波能量聚集,這樣的過程持續並不長不到兩秒便結束,可正是因爲這樣忽如其來又短促才讓人惴惴不安。
墨夜那一丁點的尷尬消散之後便完全拜服於符文石板的精妙設計之中,符文調動能量的效率簡直歎爲觀止,比任何一個墨夜所能做到的聚能魔法陣都要更厲害。
“是怎麼做到的呢,爲什麼可以將多鐘不同功能性的符文糅合在一起卻不起衝突,是通過符文陣列的方式還是簡單的聚合......或者是連鎖法陣的結構嗎,也許是星盟某種特有的方式?” шωш●т tκa n●¢ Ο
“多重屬性符文相互疊加卻不引起能量紊亂,節點之間需要架設穩定能量輸出的通道.....”
墨夜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嘴裡絮絮叨叨的念着小七和板磚聽不懂的東西。
這是墨夜的新發現,她確定以及肯定在她所不知道的,星盟沒有記載的高級文明更久遠的歷史中是有魔法存在的,即使不是‘魔法’這個單詞這座說法,可是這種能量體系一定是存在的。
不是異能而是真正的魔法,不需要懷疑,不是猜測,墨夜對這個推論萬分肯定,一定有魔法師的存在。
結合自己之前得到的零碎線索,就是現在忽然出現一個魔法師在自己面前墨夜也不會太過驚訝,因爲高級文明的消亡,星盟的文明斷層了。
不,不單單是如此。
墨夜心裡有些模糊不清晰的想法,卻一時無法將它們清晰的聯繫在一起。
奧斯維德的消失恐怕不僅僅只是因爲衛蘭帝國的野心貪婪,這其中的牽涉到的事很可能比墨夜目前所知要複雜許多。
這些想法在墨夜的腦海中如浪花一般的起起伏伏,其中最爲活躍的當然還是對符文石板的操控實踐。
符文能夠被自己的精神力激活,可是它的能力啓動卻需要直接下達指令,否則只能被動觸發。
真是有趣又複雜奇妙。
連能量護盾的啓動尚且需要能量聚集一個星球躍遷所需要的能量更不用說了。
墨夜不敢再做出這樣需要極大能量消耗的指令,好不容易讓帝都星迴到了星圖上的座標,萬一一個不小心把帝都星給折騰飛了那真是不知去哪兒哭。
墨夜轉圈圈的腳步定住,忽然停了下來,突發奇想的想到,她是不是戴着符文石板手鐲,看不慣哪個星球就帶着星球集體躍遷,比如說把帝都星遷移到蟲域的蟲族大本營邊上。
只是想想也覺得真那麼做後果一定會非常精彩。
小七看着墨夜臉上忽然露出的迷之微笑,抖了抖翅膀,主人這樣子看上去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樣子。
墨夜因爲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不靠譜想法而失笑,別說那樣做她自己也會陷入危險,單是讓整個星球躍遷就不是隨時隨地能做的,打遊戲施放技能還有冷卻時間的限制。
這符文石板也不是萬能的。
這世上沒有不受限制的魔法裝備,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所有對能量的運用都遵循着等價交換的原則,要調動那樣可怕的能量,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世界運行的規則。
墨夜蠢蠢欲動的邪惡小念頭被掐死在襁褓裡。
時間在墨夜專注的研究中一分一秒走過,時鐘的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小七盯着酒店牆上掛着的復古掛鐘,墨夜陷入了魔法師的瘋狂鑽研狀態,小七隻能肩負起時刻照看盯梢的重要責任。
它就不相信板磚這個只知道吃和睡的大蜥蜴能夠認真完成放風任務。
至於它看不見的小黑被下意識忽略了。
小七坐在板磚背上,一隻眼睛裡藍色的數據流不斷刷新,它關注着星球陸地上的變化,蟲族,環境,還要隨時注意着各個地下城的變化。
忙着呢!
另一隻眼卻保持着平常狀態,定定的望着時鐘,默數着墨夜到底神叨叨了多少分鐘。
“按照星際標準時間計算,這是第三百一十八分鐘。”五個多小時就這麼嘩啦啦的過去了。
小七剛對板磚說完,晃盪的腳丫子忽然繃直一下站了起來。
板磚不明所以的抖了抖石頭渣滓“你幹嘛?”
“時鐘...時鐘......”小七說了半天沒能說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起自己不是人類,不可能出現真眼花這種事情,立刻扇着翅膀飛到掛鐘面前仔細的盯着看。
“時鐘的指針倒退了。”小七原本想說時間倒退了,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科學不符合邏輯,世界運轉規則不允許,與小七的知識體系相駁,小七隻能換了一種可以接受不會引起芯片短路的說法。
“主人,時鐘指針正在倒退。”這時候小七的聲音因爲驚訝和疑惑而變得尖利,小奶音直接喊破了音。
小七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第一時間對掛鐘進行了檢查,並沒有發現明顯故障,只是它轉動的方向莫名的從順時針變成了逆時針。
這是爲什麼?
小七能想到可以引起如此奇異變化的人只有自家主人了。
可是當它回頭看向墨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七也好,板磚也罷,連帶墨夜在內,這間酒店房間內所有的一切都被一股奇異的光芒包裹着。
通訊連接,網絡訊號,無論是星網還是帝都星的內部網絡,所有的一切都不管用了,彷彿不存在一般。
墨夜整個人被半透明霧濛濛的光芒籠罩,一條條肉眼可見的淺銀色的光線一束一束不規則的纏繞在墨夜身周。
小七再看看自己板磚,整間房都充斥着這樣的淺銀色光線,以墨夜身周爲中心活動最爲劇烈。
小七身爲一隻智腦,一種人造的智慧半生命體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真切的身體被擠壓拉扯的疼痛感。
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正捏着它不斷握緊。
小七不得不立刻回到了墨夜腕間的咱體金屬魔方之中,這種強烈的被擠壓感纔算消失。
可是那些光線還在,並且越來越多,而掛鐘的指針正不斷的朝着反方向不斷轉動。
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怎樣的小七核心芯片正在瘋狂運轉卻找不到任何可行的運算方式。
這還真是應了一句話“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不止是這間屋子,門外的警衛們是第一批察覺到異常的人,酒店走廊作爲裝飾的復古大座鐘指針與墨夜房裡的掛鐘一樣朝着反方向運轉。
警衛們第一反應與小七一樣只以爲是大座鐘發生了故障,直到那些淡銀色光線出現。
兩名酒店警衛對視一眼,一人呼叫了支援,另一人上前一步試圖打開房門“墨夜閣下,請打開房門。”
“墨夜閣下有突發事件,請打開房......”
門字尚未來得及說完,強行開門的警衛整個人好似碰觸到一團水霧,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出現,整個人慣性向前消失不見了。
他身後的另一名警衛見此下意識伸手試圖拉住,誰知道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兔子洞’魔法陷阱不是設置來好看好玩的。
一個黑乎乎的圓圈圈出現在門前,隨後趕來的兩組警衛嚴正以待的看着大門上那個黑乎乎的圓洞,說是黑色洞口那是一種語言修辭,事實上,這東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畫在門上的黑色圓圈,一點也不立體,平面圖那種。
可是已經有好幾個警衛和機械獵犬被吞了進去毫無音訊。
負責酒店監控安全事宜的禁衛軍軍官與警衛隊三大隊隊長站在走廊隔離區。
被淡銀色光線纏繞的座鐘指針依然在逆時針旋轉。
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對於此刻發生的一切兩人有太多疑問,卻不知該如何調查起。
唯一能想到導致這一切異樣發生的只有墨夜這個空間聖者。
“調兩組蟲族士兵,我不相信還不能衝開這畫着黑洞的大門。”警衛隊長咬牙切齒。
他手下犧牲的人最多,到最後被問責的還得是他。
前前後後過去了五分鐘,整間酒店被徹底包圍隔離,尤其是墨夜所在房間更是成了被隔離的重中之重。
早先被整個帝都星忽略遺忘的法師閣下再一次享受到了頭號危險份子的待遇。
“我就知道不應該善待墨夜這種不識好歹的危險人物,浪費了陛下的善意。”
更讓人無法安心的是那些纏繞在時鐘周邊的銀色光線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