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在廣場整齊列隊的見習探索者，整個廣場被圍的水泄不通，即使沒被選中的人也想趁着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親眼看看這位傳說中厲害到沒朋友的最年輕聖級強者到底長什麼樣。
“星網就從來沒有一張清晰的正面照。”
“不是半張臉就是背影或是側臉，要不就是討人厭的大兜帽。”
墨夜一身墨藍色銀紋魔法袍，這次大白天的倒是沒有將兜帽戴上，衆人看得清清楚楚。
“天啊，好年輕啊！”
“真的是空間聖者嗎？”
“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人羣瘋狂的擁擠，想要靠近看得近一些，形成一波波人浪。
不知道是哪一個好事者帶頭歡呼，現場頓時彷彿一秒轉變成演唱會看臺，那叫一個熱情洶涌澎湃，歡呼聲聚集成聲波海浪層層疊疊震天響。
一點也不矜持。
這種場面墨夜以前看着可能還有一點小震驚，在經歷過神城暗星教會信徒的頂禮膜拜之後再見這種場面從內到外絕對的毫無波瀾。
小巫見大巫嘛。
墨夜的精神力絲線覆蓋全場，將每一絲精神力波動納入觀察範圍，仔細分辨。
羅羽寧靠在墨夜身邊，手裡還有一塊沒吃完的餅乾，“這些人好熱情啊。”
嘴上說着熱情，羅羽寧的表情卻是緊張大過開心，全省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做好了隨時開始戰鬥的準備。
就怕人多混亂忽然出點什麼亂子，這要擱在以往她肯定是希望越熱鬧越好，看誰讓預感中的那一幕遲遲沒有解答，心累的不行。
“說實話墨墨，我特別希望打你注意的人趕緊的出現，我們把他們徹底解決免得這事兒一直讓我寢食難安。”緊張到飆成語的羅妹子長嘆一口氣把餅乾扔嘴裡，倆眼珠子滴溜溜轉着警惕的看着四周。
墨夜上前一步準備約定好動員演講，低頭掃了一眼安迪一早準備好的演講稿，洋洋灑灑好幾頁，再側頭看了看一臉期盼看着自己的安迪。
輕聲問道，“你準備的？”
“是的，既然墨副團長已經決定和我們合作，這是很好的宣傳機會，我們可以藉此機會加強宣傳，這樣做也可以鼓舞年輕人踊躍加入探索者這個大家庭，爲人類繼續探索文明極限做出貢獻。”
“稿子寫的不錯。”墨夜快速掃了一遍，將展示演講稿的光屏關了。
“墨副團長你只需要照着念就行了，這一部分完成之後我們會負責將所有參與拉練的人送到目的地。”
“米拉尼亞的車隊？”
“是的，營地的通行車，速度很快，您可以先行過去看看拉練環境，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
想的還挺周到，知道墨夜不喜歡雜七雜八的瑣碎事。
“嗯。”
墨夜答應的好好的，可真的上了臺，擡手示意全場安靜。
然而法師閣下沒有照着稿子念，隨手呼出光屏，纖長的手指輕輕一劃，嘩啦啦一長串帶着頭像的名單刷了過去清晰的展現在衆多見習探索者面前，“這是過去三年來註冊探索者死亡名單，最右側是每年死亡百分比的數據圖。”
看着那密密麻麻猩紅的名單，再看看那可怕的百分比，讓剛纔還熱切的彷彿正在演唱會現場和電影路演現場追星的年輕人們兜頭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透心涼。
誒，這開場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
“這些只是基礎數據統計，還有一些失蹤名單沒有錄入數據庫，更不用說無法治癒的重度傷殘並未納入統計名單，成爲探索者不是刺激好玩的冒險遊戲，你們的生命只有一條，脆弱又珍貴，死了一次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至少對大部分人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
這是在宣傳鼓勵大家別加入探索者行列？
安迪和米拉尼亞星一衆管理者臉色一黑，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大家不是要合作，一起加油宣傳爲發展擴大而努力嗎？
你怎麼一上臺開口就是潑冷水。
“這只是開場白，一定是先抑後揚，我們冷靜一下。”有人這麼提議，很快得到衆人理解。
“對，欲揚先抑，這一定是墨副團長的演講手法。”
“聖者大人肯定思路與衆不同。”
雖然探索者一向是考覈嚴格貴精不貴多，但是在米拉尼亞這些年輕的見習探索者因爲受到戰爭影響，不願意參軍的幾乎都動了成爲探索者的念頭。
對於危險並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頭腦發熱的不在少數。
就在墨夜停頓換氣的時候安迪等人以爲她終於要反轉時，他們耳邊響起墨夜清冷慵懶的聲音，緩緩說着“成爲探索者後你們隨時可能會死，也許是這次任務或是下次任務，也可能死在一次看似毫無危險的拓荒中，你們隨時都可能會死。”
羅羽寧手裡的小餅乾差點掉了，墨墨說的好嚇人，不過一點也沒錯，她還記着墨夜那漂浮的屍體呢。
就連剛纔歡呼吶喊的見習探索者們此刻也笑不出來了，這真的是宣傳不是恐嚇他們？
星盟聯軍和維坦利亞自由聯邦政府軍隊這會兒正慶幸呢，星辰在上，在上午看見墨夜可怕的號召力時他們一度動了念頭希望能借墨夜的名氣和號召力征兵，那效果肯定無敵。
可看看現在墨夜說了些什麼，用腳拇指想也知道墨夜沒準能在答應軍隊徵兵後直接說出“你們做好成爲炮灰籍籍無名死在前線的準備了嗎？”這種話。
心裡小小慶幸了一下，幸虧還沒開口發出邀請函。
“不用懷疑我說的話，探索者隨時都可能喪命，前一秒嘴裡還叼着雞腿下一秒你可能就被蟲族或是異獸或是其他是嗎不知名的怪物殺死了，你做好隨時都會死的準備了嗎？如果你已經想好了，有了這樣的覺悟那就好好努力吧。”
墨夜的講話完畢，不等在場被嚇傻的小朋友們反應過來直接下臺，接下來她和羅羽寧兩人一轉身就去了拉練現場熟悉場地，其他的就等着米拉尼亞見習探索者營地的安排。
全然不管被自己嚇壞已經受驚過度後悔不迭的星球管理層。
墨夜這不安常理出牌的講話結束的突兀，把主辦方弄了個措手不及。
安迪作爲主要負責人卻被捎帶着體驗了一把空間瞬移的快感，扶着牆一臉蒼白。
生平第一次被人肉傳送，除了暈之外便是胃裡翻江倒海的激烈感覺，言不由衷的說道“墨夜閣下謝謝你捎我一程。”
“不用謝。”
“我怎麼覺得他這話說的很不走心，這身體素質果然和閻安有一拼。”
羅妹子的話並沒有刻意放低音量。
安迪在聽見後精神力波動有細微的起伏，轉瞬即逝，也許只是身體不舒服造成的波動也不無可能。
這個人的精神力波動實在很可疑，總是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頻率間無縫切換。
羅羽寧還是不太理解墨夜爲什麼要費時間在這裡搞什麼拉練，閻安說那些原因不是沒道理可是在羅羽寧看來，與潛在的危險相比，他們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可她習慣呃相信墨夜一切決定。
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的預感準確有了懷疑。
墨夜也看得出近段時間以來羅羽寧的焦灼，這擱平時，那還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裡熱鬧哪裡躥，哪能像現在這麼安分的做小尾巴跟着不放。
“你急什麼？”
“火燒眉毛了還不急啊。”羅羽寧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手上拿着的小蛋糕，好好的一塊蛋糕被叉子叉的一塌糊塗。
連食物都不能轉移注意力了，可想而知羅妹子的心情有多麼糟糕。
羅羽寧撥動蛋糕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不對啊，這不是你的風格，你肯定有線索了，但是你沒告訴我。”
羅羽寧忽然激動起來，湊到墨夜跟前，“你是發現啓明星的人還是那艘客運艦的下落了？”
“被黑線吞噬的客運艦再次出現後在索斯特大區境內忽然消失不見，一艘客運艦想要離開大區不被發現的可能性有多少？要做到無人察覺還需要各方面配合，難度係數太大。
除非將其直接傳送離開，但這需要一個強大的空間聖者。”墨夜指了指自己“比如我這樣的。”
這麼不要臉直接誇自己的行爲在羅羽寧看來那當然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對，除非像你這樣的，也就是說沒有。”
可以說是非常配合捧場了。
墨夜卻搖搖頭“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空間聖者我只見過一個，在蟲域跟在西恩身邊那位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時候他應該也是啓明星的人了，爲了投放蟲卵這種事讓他特意跑一趟米拉尼亞恐怕不可能。”
墨夜總覺得那艘客運艦離奇消失沒有離開索思特五星大區，就在這一片星域的某個角落伺機而動。
“我留在這米拉尼亞，他們要麼聞訊後改變原計劃策劃離開，要麼不放過這個機會衝我來，萬一運氣好他們就可以一箭雙鵰。”
是這個理。
墨夜整個一活靶子，只要站出來敵對方就沒有能夠抗拒誘惑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