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中,高級戰艦的行進非常的艱難,因爲戰火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爲了保密,高級戰艦不斷的變換着路線,就是爲了躲開大秦軍的監視,三天的路程,足足花費了一週。
戰艦的指揮官季翔宇安穩的坐在休息艙之內,似乎並沒有因爲路線頻繁的改變而有所着急,他閉着眼睛,右手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紅酒,身邊的參謀拿着文件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放下吧,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曾寒的催促令。”季翔宇隨意的說道。
參謀輕嘆一聲將文件放下後離開,季翔宇瞥了一眼,端起了紅酒輕輕的品了一口,改變路線是他做出的決定,出了保密之外,他還有着其他的目的,爲的就是不想去增援。
雷瑟星球的戰鬥在季翔宇看來已經結束,缺少了給養和火力補充的曾寒面對精銳的大秦第五集團軍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他即使帶着高級戰艦趕到,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慢一點,不用承擔任何的責任。
“曾寒啊曾寒,我可不想做你的替死鬼。”季翔宇微笑唸叨着。
參謀走出了休息艙之後直接來到了駕駛艙,負責高級戰艦駕駛的士兵有一百人,眼前的各種遙控按鈕密密麻麻,士兵們也認真的盯着眼前的光屏,防止突兀而來的隕石撞擊戰艦。
“看他的樣子是真的想越慢越好了。”參謀靠着船艙壁冷笑道。
“那倒省了我們不少的功夫。”士兵們笑道,他們似乎都想慢一點抵達雷瑟星球。
參謀卻從包裡掏出光屏,頓了頓:“但剛纔收到的命令要我們按時間趕到雷瑟星球,但不要開火,過去讓日不落的人看一圈。”俄而他又疑惑起來,“千羽大人這是要唱哪一齣呢?”
整艘高級戰艦的駕駛艙早已秘密換成了大秦的人,那是在出發之前便已經調換完畢,馮晨陽的一成軍費並沒有白白花費,馬丁路德在譚科的軍中安插了不少的釘子。
“千羽大人的想法,我們這些人哪裡猜得透?命令怎麼下,我們怎麼辦就行了。”一名士兵說道。
參謀想了想便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一路朝着雷瑟星球開過去,早點抵達那裡等待千羽大人的下一步命令。”
雷瑟星球之上,戰鬥已經逐漸的平息,潰退的曾寒部隊正在被追擊遠離了金屬城市,威爾斯命人打開了金屬大門,門開的一瞬間,管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名年輕人,正是大秦情報一處處長千羽。
“我找威爾斯先生。”千羽微笑道。
管家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千羽卻踏上前一步,管家不由得害怕的後退,千羽仍然保持着微笑:“我不想聽到拒絕的答覆,不然我會控制不住想殺人。”
“那……”管家因爲恐慌而猶豫不定,背後威爾斯的聲音已經傳來:“請千羽大人近來吧。”
會客廳裡僕人倒上了兩杯白水,千羽坐在了威爾斯的對面,他蒼白纖細的手指放在水杯上輕輕的撫摸着,看向了威爾斯:“我這次來,威爾斯先生已經明白我的目的吧?”
“不明白,我也好奇千羽處長爲什麼非要來找我這個老東西?”威爾斯面不改色。
千羽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白水:“幾百萬的部隊突然出現在了雷瑟星球上,威爾斯先生可不要告訴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就只是一個混日子等死的老傢伙。”威爾斯還是沒有承認,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承認了,對面的那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絕對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千羽並沒有意外威爾斯回答,他依然面帶笑容:“既然威爾斯先生不知道,那我就只能挨個調查那些民衆,不過我調查的手段,威爾斯先生也應該清楚,少不了有些人會死在那裡,可不要怪我不守承諾。”
“千羽,你不要太過分了。”威爾斯猛地站起身來怒視千羽。
“威爾斯先生,你我心裡都清楚這件事是誰先撕毀了約定,做了事就該承受後果,威爾斯先生比我多活幾十年,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千羽淡淡的說着。
威爾斯咬着牙,恨不得殺了眼前的年輕人,但他沒有那個能力,一種無力感蔓延在心頭,他最終坐了下來:“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放了雷瑟星球上的民衆。”
“現在不是我放不放的問題,而是曾寒不放過雷瑟星的民衆。”千羽慢悠悠的說道。
威爾斯滿臉疑惑的看着他,千羽好似剛剛想起一樣,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居然把這事忘了,譚科調了一艘高級戰艦來增援曾寒,你明白他的意思吧?”
一股涼意從頭到腳,將威爾斯的身體都凍僵了一般,他險些昏厥過去,強行讓自己清醒之後,怒火充斥着他的胸腔,他當然明白高級戰艦調來的目的,那是要摧毀整顆雷瑟星球。
但譚科有必要這麼做嗎?不可能,這一定是大秦的謊言!
“你不相信,可以去調查一下,好了,威爾斯先生,我也不逗留了,剩下事我會慢慢找你算賬。”千羽起身走出了莊園。
他回到了飛船上,臉上掛着笑意,此行他沒有白費功夫,該得到的東西,總會得到的。
“陛下的命令是儘快的結束戰事,只要威爾斯對日不落有着反抗的情緒,那剩下的平民抵抗就會瓦解,這可是一出好戲,馬上就該上演了。”千羽閉上了眼睛,隱隱有些期待。
威爾斯死死的盯着桌上的水杯,他本該不相信千羽的任何說辭,但理性的思考卻讓他猶豫不定,沉思了許久,他朝着門外的管家喊道:“去調查一下,看看日不落的高級戰艦是不是抵達了雷瑟星球。”
英倫星之上,司徒龍開始着手準備前線的物資調配,他本來擔任的就是財政部長,做這些事也不會很陌生,混亂的後勤部開始按照規定慢慢的運轉起來,但他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也越發的頭疼。
索思在假裝麥克隆利的時候根本沒有處理任何的公務,一門心思放在了花天酒地之上,後勤部堆積的文件佔據了辦公室的一個角落,光是看一眼就讓人眼睛發脹。
“馬上把這些文件分類整理出來,另外叫人送被子過來,我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司徒龍吩咐了下去。
官員們開始各自忙自己的公務,而廖志勇卻從外面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他和司徒龍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司徒龍的眼底明顯劃過了一絲強烈的恨意,但很快便低頭處理自己的公務。
“司徒大人,能借用你幾分鐘嗎?”廖志勇輕聲道。
他本來是不願意來這裡的,他和司徒龍的恩怨極深,就算司徒龍爲了大局做想沒有讓他和其他人一樣的下場,但廖志勇本身心裡還是有些疙瘩,當初逮捕了司徒龍的妻子,他的確是爲了利益而妥協。
司徒龍的政敵許下了一個他不能拒絕的誘惑,那就是讓他去一線部隊擔任軍官,這是廖志勇從小的夢想,他迫切的想要調離憲兵部,去沙場上生死搏殺。
隨後他的夢想達成了,他去了第一軍,成爲了一名優秀的軍人,但當初許下他承諾的那位大人物卻在一次政治鬥爭中失敗,隨後死在了自己的莊園裡,從那時起,廖志勇便清楚,司徒龍開始復仇了。
爲了不讓自己步了那些人的後塵,廖志勇用盡了所有的能力將第一軍打造成了王牌軍,成了帝國最矚目的存在,因爲活在陽光下,他才能避開司徒龍從陰暗處射出的冷箭。
但今天,他還是來了,他想知道司徒龍爲什麼不向他復仇?或者,從他的內心深處講,他希望和司徒龍達成和解,爲了自己,也爲了帝國。
“我沒有時間,如果是你想知道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司徒龍擡起了頭認真的看着廖志勇:“我不找你復仇的原因在於,你是帝國現在少數的幾個還能打仗的將領,你死了,是帝國目前不能承受的損失。”
廖志勇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心中對於司徒龍有些欽佩,司徒龍的目光又回到了公務上:“如果沒事的話,廖志勇大人請離開吧,我還要繼續工作。”
“那就不打擾了。”廖志勇走出了辦公室,司徒龍握着筆的手停了下來,他長嘆一口氣,又再次簽署文件。
走出了莊園的廖志勇登上了飛船,他閉上眼靠着座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在政務大廈旁的一家小酒吧內,司徒維嘉放下了酒杯,他站起身走出了酒吧,站在了街道旁想了想,便轉身朝着一條巷子走去。
巷子的盡頭是一堵金屬牆壁,似乎沒有了路,但司徒維嘉卻伸手敲了敲,沉悶的聲音異常的清晰,金屬牆上突然打開了一個窗口,窗口裡冒出了一名老者的臉。
“司徒少爺,你的生意我們可不敢接。”老者冷漠的說着。
司徒維嘉面色微沉,低聲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嗎?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老者搖搖頭:“這個時候,我們任何的行動都會引起高度的注意,更何況的你的生意難度太高,一但被抓住一點證據,我們整個組織都會覆滅。”
“好吧,打擾了。”司徒維嘉轉過身準備離開,老者卻突然叫住了他:“如果你真想完成那件事,可以找其他人幫忙,比如我的上司。”
司徒維嘉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苦笑着搖頭:“你的上司嗎?那可是一個吸血鬼一樣的人,我所有的東西都會被他榨乾。”
“如果你最大夢想就是完成這件事,那又何必在乎其他的呢?”老者說道。
司徒維嘉面色一震,過很久他鄭重的點頭:“沒錯,只要能完成這件事,我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隨後,司徒維嘉大步走出了小巷,步伐異常的堅定。
看着人影消失在視線中,老者轉過頭看向了屋內的黑角落,十二號正在那裡擺弄着他的泥塑,老者從高高的凳子上跳下來,走到了十二號的身邊恭敬的彎腰:“大人,看來他會來找你。”
十二號將捏泥塑的手指停了下來,臉上掛起一絲笑容:“仇恨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它會讓人瘋狂,也會讓人有無比的勇氣,敢於付出任何的代價。”說到此他頓了頓,似乎有些厭惡:“但沒有價值的人,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